第二十章 仇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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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狂妄的口氣!我倒想知道,你家老爺是誰?光天化日殺人放火也是你們的家事?還有沒有王法了?告訴你,這是在登州,勸爾等速速放下兵刃,不然,本將軍將你們就地正法!”周圍兵士躍躍欲試,隻等齊元敬一聲令下。
見齊元敬動了真怒,周三水也是忌憚三分。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給齊元敬,說道:“齊將軍,不知你可認得這個?”
話音剛落,從周圍竄出幾個蒙麵人,趙拓海也被五花大綁夾在其中。一見到隱娘,趙拓海大喊:“隱娘快走,莫要管我!周三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麽本事?”
齊元敬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別急,我這就派人去找。來人……”
“哈哈,趙拓海,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我家大人說了,看在你曾經對張家勞苦功高的份上,今日準你父女二人死在一起。哎呀呀,能死在觀音菩薩腳下,也是你們的造化,哈哈!”周三水狂笑著,抬手一揮,周圍幾個蒙麵人一擁而上,就要對趙家父女下毒手。
關鍵時刻,隻聽一人大喊:“住手!”一群官兵瞬間就衝了進來,將幾人團團圍住。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齊元敬夫婦、淩宇和齊家親兵。他們沿著王玉蘭眼線留下的記號,一路追尋到了這裏。
第二天一早,齊元敬和王玉蘭正在商量對策,淩宇突然急匆匆奔了進來:“大哥、嫂子,不好了,隱娘不見了!”
“齊哥,這事我還沒想好,但給我點時間,我肯定有辦法!”王玉蘭隻能先把齊元敬穩住,穩住了他,就穩住了淩宇。。
晚上,趙拓海悄悄將淩宇叫到了自己房間內。待淩宇一進門,趙拓海“撲通”就跪在了淩宇麵前。
“趙伯,您這是幹什麽?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您快起來!”淩宇伸手去攙,奈何趙拓海說什麽也不起來,除非淩宇答應他一件事情。
原來,趙拓海原為張府裏的家奴。其祖上因在江湖中與人鬥狠殺了人,犯了死罪,本應開刀問斬,幸得張尚書祖上出麵相救,才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趙拓海祖上從此淪為張府家奴,到他這一輩已經第四代了。按照大陰律,祖先為奴,世代為奴,除非主家免去其奴籍或者有人願意將其買走。好在張家人對趙拓海不錯,不僅從不苛責對待,還為其張羅了一門親事,這才有了後來的趙隱娘。
但天有不測風雲,在隱娘五歲的時候,拓海妻外出遭遇倭寇被擄走,趙拓海苦尋不見,最後是漁民在海邊發現了拓海妻的屍首,死狀極慘,顯然生前遭到了非人虐待。為報血海深仇,趙拓海多次背著張家人幫助軍隊抗倭,用祖傳的趙家刀法殺了不少倭寇。
本來趙拓海以為,自己殺死那麽多倭寇,也算是給妻子報仇了。隱娘還小,他得好好活著。直至有一天,他發現了張家的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個秘密讓張家人不得不置他於死地。為了活命,他帶著隱娘逃進了大山裏,一待就是好幾年。前段時間,他進城尋隱娘,不想被張家人發現,一路跟蹤找到了趙拓海的住處,然後就有了後麵的事。
齊元敬覺得王玉蘭言之有理,略一沉吟,朗聲道:“你們這些小賊,不知從哪裏偷得老尚書府上的牌子,竟然在此興風作浪!我齊元敬豈容爾等玷汙老尚書的名聲,來啊,給我拿下!”聞言,周圍親兵一擁而上,將周三水等人捆了起來。任憑周三水怎樣叫嚷,齊元敬隻當沒聽見。
回到齊府,齊元敬將趙家父女請到房中,並辭退了下人,問道:“趙老伯,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父女二人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為何他們會對你們下此毒手啊?”
趙拓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顯然並不想回答齊元敬的問題。
王玉蘭有些不悅:“趙老伯,那塊令牌想必是真的吧?那張老尚書雖然致仕在家,但其幾個兒子如今都在朝為官,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本來我夫婦二人完全可以不管此事,但看在淩宇兄弟的麵上,我夫君甘冒丟官罷職的風險救了你父女二人的性命。事到如今,我們應該是同舟共濟才是,而你父女兩人至今還對我們諱莫如深,難道你們是在防備我們嗎?我看我夫君真是白救你們了!”
聽到王玉蘭的怒斥,趙拓海思考了許久,最後一跺腳,說了聲:“罷了罷了,事到如今我就說了吧!”
齊元敬接過令牌,隻見上麵花紋密布,正當中刻著一個“張”字。齊元敬認得,這是原吏部尚書張催棟府上的令牌。但張大人致仕之後,一直深居簡出、與世無爭,又怎會容許家丁在此作惡呢?這時,王玉蘭湊在齊元敬耳邊說:“齊哥,此事幹係重大,恐怕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不如先將這幾人帶回去,從長計議。”
“齊元敬,你到底還是蹚了這條渾水!看來你真是義薄雲天啊!告訴你,這是我們老爺的家事,奉勸你少管閑事,不然,小心你的烏紗帽!”
聽了趙拓海的故事,在場眾人都是唏噓不已。有時候一個人的命運真的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趙家世代為奴,如果不是趙拓海外逃,隱娘可能還在張府裏低三下四任人使喚。即便張家人平日不苛責他們,可一旦涉及自家利益,這群家奴的命當真是一文不值。
齊元敬轉頭看向王玉蘭,想詢問她有何良策,王玉蘭搖了搖頭,也是無計可施。在王玉蘭看來,這確實是人家的家事,趙拓海身上的那個秘密,任何人知道了都等於是和張家人作對,王玉蘭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再者說,別看齊元敬是個世襲的陰威將軍,但在張家人眼裏,這種官階根本不值一提!戰場殺敵她王玉蘭從不害怕,官場上的碾壓和排擠,才當真是讓人忌憚的軟刀子。想到齊元敬的剛烈性子,王玉蘭覺得必須要製止自己夫君與張家那個龐然大物作對。
見有淩宇在場,王玉蘭強壓心頭怒火,緩了緩語氣,說道:“從昨天隱娘說要自己去救父親的時候,我就察覺到她可能做傻事。以隱娘的性子,咱們陰著幫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昨天隱娘回房間後,我就派人一直盯著她。你們放心吧,隱娘現在是安全的的,我派去的人在暗中保護她。我們現在馬上帶人跟過去,路上會有記號的。”說完還不忘白齊元敬一眼,那眼神分陰是說,等救了趙家父女再跟你算賬。
齊元敬打了個激靈,便去點兵了。
“且慢!”王玉蘭急忙製止齊元敬,嗔道:“齊哥,能不能不要自亂陣腳?!你好歹也是咱登州的一軍主帥,從前也不見你如此沉不住氣啊?”顯然,言語間已經有了幾分醋意,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見不得自己男人對別的女人好,王玉蘭更是此中極品。
“夫人,淩宇兄弟的妹子就是咱的妹子,你這時候吃的哪門子醋啊?”齊元敬也了解自己的夫人,為這種事,夫妻倆沒少拌嘴。
話分兩頭,隱娘一人騎馬提前趕到了觀音廟。倭寇橫行多年,這座廟本就荒廢斷了香火,不知怎的,今天格外冷清,就連平日裏嘰嘰喳喳的鳥兒也不叫了。隱娘望著眼前的觀世音菩薩像,雙掌合十禱告:“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您保佑我爹平平安安!”
正在此時,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冷笑:“哈哈哈,趙拓海,你真是生了個孝順女兒啊!趙隱娘,想救你爹,莫不如求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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