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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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淩宇急切的心情,阿藍搖搖頭:“傻樣兒,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就是想證明一下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夫妻尚有分別時,何況我們呢?”
    淩宇笑道:“那我們就做一對長長久久的夫妻,生則同衾死同穴,如何?”
    淩宇喝了不少酒,被阿藍這樣一問也清醒許多。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淩宇剛開始輔佐齊元敬平倭是為了兄弟義氣,後來看到倭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方才立下驅除倭寇的宏偉誌向。如今倭寇中最大的勢力已除,相信其他小股賊人也不敢再造次,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基本實現,想到此,淩宇對未來確實有一絲迷茫。
    齊元敬領軍回到仙遊城邊,巡撫譚琳早已率領親兵將校,大吹大擂,列隊在城外相迎。眾百姓也擁在城外,陳列酒漿香燭,羅拜慰勞。
    “我也不知道,如果大哥需要我,我自然還會留在齊家軍中效力吧。阿藍,你為什麽這麽問?”淩宇問阿藍。
    阿藍本想說什麽,但欲言又止,想了想便將頭靠在淩宇的肩膀上:“淩大哥,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想我嗎?”
    經此一戰,汪曲、柴門三不郎匪部主力全軍覆沒,禍害東南沿海一帶多年的倭寇勢力基本被瓦解。
    “不尋常?有何不尋常?她隻是一個江湖女子罷了。”淩宇有些不敢相信齊元敬的話。孰料,齊元敬接下來說的話讓他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這阿藍我見過,十年前,我在京城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京城?怎麽可能?你搞錯了,你肯定搞錯了!”淩宇拚命地搖頭。
    齊元敬道:“兄弟,是真的,我齊元敬自幼在軍營長大,每天見過的人不說上千也有幾百,所以練就了識人不忘的本事。隻要是我見過,哪怕過個十幾二十年我也認得。至於在哪見過阿藍,為了你的安危,請恕我我不能告訴你。”齊元敬覺得,以淩宇的性格,一旦告訴他實情,還不一定能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亂子。況且,淩宇和阿藍是情侶,萬一他二人因此生出嫌隙,自己豈不成了罪人?
    淩宇愣在原地,低著頭,久久未再言語。齊元敬安慰道:“唉,兄弟,阿藍背景並不簡單,你還是要謹慎!”
    “這一切是為什麽?阿藍難道在騙我?不可能,阿藍不會騙我的。我能感覺到,阿藍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想到這裏,淩宇突然抬頭對齊元敬說:“大哥,我要進京,找阿藍問個明白。”。
    “進京?”齊元敬沒想到淩宇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打算,“阿藍不一定在京城啊,說不定她此刻身在別處,你就這麽去了,人海茫茫,萬一見不到她怎麽辦?”
    “辦法一定會有的,我要當麵向她問個明白!”淩宇說話的時候很平靜,但齊元敬能感覺到,淩宇決心從未有這麽大。
    淩宇心如刀絞,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種事情。這算什麽?不辭而別?當年趙隱娘離開自己是因為自己對她的傷害,可阿藍呢?淩宇不明白,他這次又做錯了什麽。
    淩宇發了瘋似的找到齊元敬:“大哥,你見到阿藍了嗎?你們有誰見到阿藍了?”
    齊元敬一頭霧水,他很少見淩宇如此慌張,但聽淩宇提到阿藍,心中便猜到了八九分:“兄弟莫慌,可是阿藍姑娘不辭而別?”
    那天夜裏,淩宇做了一個個長長的夢,他夢見和阿藍成親了,阿藍鳳冠霞帔,美得如同天上的仙子。二人正準備拜堂時,突然周遭一切都消失了,阿藍在自己眼前越來越模糊,隻剩下一群人刺耳的嘲笑。淩宇“啊”地一聲從夢中驚醒,方知剛才不過是一場夢,淩宇當即決定,天亮他就要去找阿藍,他要向她求婚。
    第二天,淩宇估摸阿藍已經起身,便急匆匆來到阿藍房門口。昨夜夢醒之後,他再也未曾睡過,腦海裏不斷在想象見到阿藍後,如何向她表明心意。盡管已經演練無數遍,淩宇此刻還是有一萬分的緊張。
    淩宇輕輕敲門:“阿藍,你醒了嗎?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想跟你說。”以為阿藍沒有聽見,淩宇便放開嗓門又喊了兩遍,但過了許久,屋中還是沒有半點聲音。淩宇心中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時間這麽早,往常阿藍不會出門的。淩宇心急,便用力推了一下門,誰知門並沒鎖,淩宇差點晃了一個跟頭。
    屋內陳設擺放得整整齊齊,被褥疊得板板正正。淩宇摸了摸,涼的,顯然已經挺長時間沒有人睡了。淩宇轉頭望去,見桌子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淩宇大哥親啟。
    淩宇顫抖著雙手,緩緩打開信封。信上寫道:淩大哥,我走了,不要再找我,請把我忘了吧。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開心的事。祝你永遠幸福!阿藍。
    阿藍沒有再說什麽,握淩宇的手更緊了。
    淩宇心中一凜,以前趙隱娘就是說過這樣的話後就離開了自己,如今自己對阿藍一往情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淩宇一把攥住阿藍的手說:“阿藍,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你也要離開我嗎?不行,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一天都不行!”
    淩宇仿佛看到了希望,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阿藍一早不辭而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快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齊元敬將淩宇拉到屋內,關上門,歎口氣說道:“兄弟,自你將阿藍帶回來之後,為兄見你情根深種,有些事便一直瞞著你。這阿藍並不是尋常女子啊。”
    齊元敬大笑道:“嗯,賢弟說得對,阿藍姑娘巾幗不讓須眉,以後我這兄弟可就交給你啦!”齊元敬一句話說得阿藍臉色緋紅,接過酒碗二話不說一飲而盡。眾官兵見阿藍如此豪爽,叫好聲此起彼伏。
    淩宇、阿藍二人攜手入城,但聽得軍民夾道歡呼,聲若轟雷。仙遊城中家家懸彩,戶戶騰歡。雖有父兄子弟在這一役中陣亡的,但軍勝城完,悲戚之念也不免稍減。
    齊元敬攜著淩宇之手,拿起百姓呈上來的一杯美酒,轉敬淩宇和阿藍,說道:“兄弟,今日你和阿藍姑娘親手斬殺柴門三不郎,倭寇勢力土崩瓦解,天下揚名固不待言,合城軍民,無不重感恩德。”
    淩宇尚在為趙隱娘之死感動痛心,如今見全城百姓皆歡飲鼓舞,再聯想到趙隱娘追隨汪曲也做下諸多惡事,心想善惡到頭終有報,隱娘有如今下場也是當年失足之故,若非被執念蒙蔽雙眼,也許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再看阿藍依偎在自己身側,一直掛念自己,便朗聲說道:“大哥,親手斬殺柴門三不郎的是阿藍,我豈敢貪天之功?”
    這晚巡撫譚琳在軍營中大張祝捷之宴,眾將士縱談日間戰況,無不逸興橫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將士熱鬧到深夜方才陸陸續續散去。淩宇拉著阿藍的手往回走,阿藍問道:“淩大哥,此間大事已了,你今後有何打算?還繼續在齊家軍中效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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