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用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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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自我介紹,他說他是綏遠縣人士,又當了十二年的兵,這說明他對綏遠縣和軍中的情況都十分了解。本大人初來乍到,自然需要一個打探情況的人。他與家中的長輩不和,連差事都讓自己的侄子給頂替了,說明他無依無靠,還要照顧家中的妻子。這說明他走投無路,我若肯給他一個機會,忠心是沒有問題的。”孟星辭微微一笑:“這樣聰明的人,本官當然不能放過。”
“可是這些情況大人也可以跟別人了解啊。”靈歡不解問道。
靈歡給孟星辭做好了飯,就坐在院子裏的柳樹下擺了晚飯。
有人借鑒鍾大勇的回答,說自己忠心,一定對大人忠心耿耿,肝腦塗地。
“大人,常鬆大哥可真疼愛妻子,這個時候還想著家中妻子。大人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才把他留下來的?”靈歡一邊給孟星辭盛湯一邊問道。
孟星辭不甚在意地說道:“我留下他,是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
孟星辭晃著搖椅:“每個人說一個讓我留下你們的理由。”
靈歡不甚在意地說道:“縣丞大人放心,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自掏腰包的。縣衙如此破舊,怎麽能住人呢?”
宋年:“……”
宋年覺得靈歡在罵自己。宋年覺得靈歡在罵自己。
孟星辭眼看著宋年又被自己的丫鬟欺負了,開口說道:“來的正好,宋大人可用過飯了?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點?”
宋年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容從命了,下官就叨擾大人一餐飯食了。”
靈歡轉身下去,很快又端上了一個食盒。宋年注意到,給他的和給孟星辭的似乎不太一樣。
菜色一樣,但他總覺得孟星辭的那份更好吃一些。
宋年吃了一口就嚐出來了,“這是雲客來的菜?雲客來是我們綏遠縣最好的酒樓了,大人覺得味道怎麽樣?”
孟星辭老實地說道:“不知道,我吃的是靈歡做的。”
破案了,給他吃的是酒樓裏買的,孟星辭吃的是靈歡自己做的。
靈歡得意地說道:“大人就喜歡我做的菜!”
孟星辭看著靈歡寵溺地笑了笑,宋年輕哼了一聲,誰稀罕啊。
宋年回去之後就稟告葉洵,說孟星辭沉迷享樂,生活極近奢華,恐有貪汙受賄之嫌。
第二天一早,鍾大勇和常鬆就到了縣衙報到,帶來了他們各自選出的衙役。
鍾大勇拍著胸脯跟孟星辭保證:“都是我知根知底的兄弟,各個都是十足的好手。大人放心,有我等兄弟在,一定能保護好大人。”
另一邊常鬆拱手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大人,這些人都是小人仔細檢驗過人品能力,定能輔助大人護得綏遠縣平安。”
鍾大勇不由得看了常鬆一眼,眼神不善。他覺得這些讀書人當真是巧言令色,隻會花言巧語。
孟星辭不在意兩人的眉眼官司,點了點頭,“嗯,你們看好的人就你們管著吧。在本官這裏做事,沒有別的,做的好有賞,差事辦砸了有罰。”頓了頓,她盯著常鬆和鍾大勇:“本官希望你們把本官的話記在心裏。”
孟星辭今年不過十八歲,還帶著少年氣。從她到綏遠縣做的事來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張揚任性,從未吃過苦的官家子弟。外人看著她,難免就帶了幾分輕視糊弄之心。
現在她突然一副嚴肅之色,臉上雖還掛著笑容,卻看得人心頭一顫。
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財富帶來的震撼,而是注意到了她本身的身份。
這是出自江南孟家的長房嫡孫,從小被首輔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年僅十七歲便高中探花,是大啟最年輕的探花了。
常鬆和鍾大勇神色一凜,收起了不少的心思。
剛剛吃過晚飯的宋年突然覺得自己又餓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宋年皺起眉頭問道。
靈歡皺起眉頭,她最討厭別人打擾孟星辭吃飯了。
常鬆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說出這番話來說服她,說明他本身就是個聰明人。
鍾大勇和常鬆一文一武,互相製衡。雖說人心難測,她到底不能完全信任鍾大勇和常鬆。但這已經是她在短時間內最好的選擇了,之後的事,再走一步看一步。
靈歡其實就是話多,喜歡說話,對孟星辭選了誰其實沒那麽在意。
宋年聽說縣衙裏鬧出來的動靜,趕回來看情況。不過短短半日,整個縣衙已經大變樣了。
院子裏堆滿了木材,匠人們就坐在院子裏吃飯。每一桌都是大魚大肉,院子裏飄滿了飯菜的香味兒。
“確實,不過能像常鬆這樣通透的人卻不多。”孟星辭意味深長地說道。
靈歡不解地看著她:“大人是如何看出來的?”
靈歡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見過縣丞大人,如縣丞大人所見,我們大人正在吃飯。”
宋年不由得一噎,“那這,這是在做什麽?衙門賬上根本沒有多少銀子,哪裏禁得住孟大人如此揮霍?”
孟星辭的搖椅微微一頓,才又搖了起來:“常鬆,那就你了。”頓了頓,她睜開了眼,看向常鬆和鍾大勇:“現在你們二人,各去尋找九名衙役,這是本官給你們的考題。明櫻花國官要見到二十名衙役,若是少一人,你們也不用來了。本官沒有要求,不過希望你們能給本官一個留下這些人的理由。”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卻不知她的一句話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而她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小人名叫常鬆,乃綏遠縣人士,曾入伍十二年,隻有一病妻,無子嗣,家中讓小人的侄子替了下偶然在軍中的職位。小人的妻子身體羸弱,常年喝藥,這次小人希望能得到這個差事為妻子治病。小人讀過書,識得幾個字,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常鬆三十多歲,身材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小。
鍾大勇和常鬆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一怔。
不過他們已經別無選擇,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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