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梟雄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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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理,皇宮裏的人,任何一個,都比皇宮外麵的人大。
    他們真的是皇宮裏的人,所以不理會虎子的詢問也是可以理解的。
    從我這裏帶走人,不需要跟主人打個招呼嗎?”
    他本能地感覺到,無論是皇上還是權臣甚至是經辦人員都對他更加惡劣,這位坑王凶多吉少。
    那些人隻是腳步稍微頓了一下,就繼續走人,甚至還加快了腳步移動的速度。
    大概對虎子的詢問不屑一顧,他們多半已經過來一會兒了,沒有發現這裏有任何值得他們注意的官員。
    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初三,子時初四刻,也就是接近現代時十二點的時候,戰鷹隊投降,張商英要回家。突然影二帶人捉住了張商英,要將他帶往汴梁,正是童貫和蔡京按照徽宗的禦旨行事。
    “最後我利器戰隊的人,跟我去捉人,看誰不想活了,敢不聽我虎子的話。”
    虎子發號施令嚴肅認真,本來隻想嚇唬住他們,讓他們放了人自己走就算了。
    哪裏知道,那些人大概壞事做得多了,心中一緊張,沒有經過腦子就行動,撒腿就跑。
    而且拿著手中的兵器,抽打張商英,將他打得慘叫不止,讓他也跟著跑。
    看起來抓捕張商英是他們的主要任務,即使有危險也不放棄。
    雋義看著自己的大哥被打,氣得渾身顫抖,手中的弓箭已經箭在弦上,隻是目視虎子,等他號令。
    虎子一看不立威不足以震懾眾宵小,輕喝一聲:“射!瞄準那個打人的,別客氣。”
    雋義得到命令,弓弦繃緊,嘣的一聲,一隻雕翎硬箭追星趕月般飛出,正中那個毒打張商英的押解人員。
    雋義的力量非常大,一箭穿透了那人的喉嚨,又將他帶出去一丈多遠,然後將他釘在地上。
    一道鮮血構成的弧線伴隨著那個死人,最後將他送入死神懷抱。
    這個作惡的人被殺得果斷徹底,頓時嚇得那些人不敢再移動腳步。
    隻有那個領頭的影二過去那個死人處,翻了翻他的眼皮,確認人已經死透,閻王爺都不能令其還陽。
    抬起頭,對著虎子說:“殺死欽差,解救欽犯,形同造反,你們是想被滅門九族嗎?”
    虎子說道:“我問你們是什麽人你們不回答,讓你們停下,你們繼續走,你們說是誰就是誰?
    “我還說你們冒充欽差、巧名綁架、敗壞皇上名聲,罪該萬死,死有餘辜呢!
    “還不乖乖跪下受死,爭取從輕發落?”
    虎子這手倒打一耙,玩兒得挺熟練。
    看到虎子根本就不怕他們,影二和那些人也沒轍了,真欽差也沒有用,人家已經擺明不信你了。
    你再厲害,能證明你們是誰讓根本不信的人信你們嗎?
    影二暗暗自責自己的失策,開始就按部就班好了現在騎虎難下。
    他倒是有個辦法,就是讓張商英替自己說話,證明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自己是真的欽差。
    可惜的是,他和張商英的關係也搞僵了,一上來又是抓又是打的,他老糊塗了才會為自己作證。
    明知道大約沒希望,可是這個時候性命交關,還是要嚐試一下。
    於是影二擠出笑容,走到張商英麵前,略微躬了一下身,小聲說:“張大人請了,我看這事有很大誤會。
    “你這事是皇上、蔡太師、童大人親自交辦的,影二隻是領差辦事,有不周的地方請多擔待。
    “目前貴屬下似乎對影二有很大誤解……”
    說著瞥了一眼虎子,他對這種殺伐果斷的人天然有一股畏懼,感覺他們的陽氣太重,承受不住。
    這個張商英就好多了,甚至比童貫還好相處,當然是單論陽氣一項指標。
    張商英擺手叫停:“等下!影二欽差,我必須糾正你,那位虎子大人不是我的屬下,你別搞錯。
    “這裏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我的屬下,你不要亂攀,圖取功勞……”
    他的這個說法,至少目前是正確的,那個雋義已經不是他的屬下,那些張家子弟還算,可是不在場。
    他知道這些內臣欽差,一言不合,就能滅人九族,特別陰狠,別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招災。
    當然,虎子給他嚇得夠嗆,他哪裏敢收這樣的凶人當他的屬下?
    我是一個文人,天生麗質,不是,弱質。
    這時候,影二也一改目中無人,聽得進別人說話了。
    “好,那個人對我有很大誤解,還當場殺了一個欽差……欽差的隨從,認真的話也是欽差。
    “這個我可以放過他,但是他也收斂一下,不要攔阻我們完成皇上交辦的差事。
    “能不能請大人跟他們說一下,畢竟你對他們比我熟,就此拜托了。”
    張商英一邊聽影二囉嗦,一邊思考對策。
    他也是老鳥一隻,不但經曆了許多上上下下的事端,而且也深知這個內臣童二,他的特征就是人很陰狠。
    他辦的案,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而且都是牽連甚廣,有內廷鐵麵包公的美名。
    可是,這個美名在大臣的耳中絕對是惡名,就是臭名昭著。
    心目中的這個人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這個臭太監自己是絕戶,做事的目的就是讓別人也斷子絕孫。
    有這個名聲,加上今天還死了一個太監,外帶張商英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朝廷上他找不到一個朋友。
    甚至沒有一個死黨,他自己的歸屬都是個問題,誰能替他說話。
    他一直以反對元佑元符黨人的急先鋒自居,卻萬萬沒有想到他自己也被打成元佑黨!
    那些同僚們說壞話還差不多,都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想到這裏,張商英心中一片冰涼,老夫一生真是失敗!
    想到這裏,心中又是一陣發狠——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舍不得?我還有什麽後顧之憂?
    老夫已經無路可退了好吧。
    最後的一道屏障,不說那一百子弟,即使是放回去,今天也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現在如何爭取一條活路,隻有讓這個影二徹底閉嘴。
    而徹底閉嘴的最佳辦法,就是……
    唉,老臣年齡大了,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幹吧,比如雋義?
    這個影二,你也有今天!
    當下思慮妥當,問影二:“如果老夫配合影欽差,是不是我就可以脫罪?”
    影二心中冷笑連連:“露餡了吧?什麽不是你的屬下,也沒有你的家人,騙鬼去吧!你就是主謀!
    “想脫罪?作夢!我不滅你滿門,我就不當內廷鐵麵包公了。”
    口中卻笑微微地回答:“沒有問題!本欽差雖然人微言輕,在當今皇上、蔡老太師、童貫大人麵前都是說得上話的,而且甚得他們這些上位者的賞識。
    “所以這次公幹,才受他們的委派,來應接張大人回朝,另有重用,派我出馬,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他竟顧得說好話了,把開始捉拿張商英的說辭都忘了。
    可是張商英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他這話一說,反而堅定了張商英的判斷,這個影二來這裏,就是要置我張某人於死地。
    張商英加了一把火:“然則影欽差開頭說的帶老夫回汴梁、若要反抗格殺勿論是什麽意思?
    “聽起來可不是請我回朝另有任用的意思。”
    影二一聽,暗叫一聲糟糕!這還怎麽圓謊?
    沒有辦法,隻好粗暴否認:“果然是我說的?不是吧,我怎麽能說和皇上旨意不一樣的話?
    “是了,可能是張大人沒有聽清楚,或許是我的那些混球手下瞎說一氣,張大人不必在意。”
    張商英心中暗道,說出的話,潑出的水,覆水難收你不知道嗎?現在否認,晚了。
    其實確認他是這樣說的,並不會改變什麽,隻是證明那就是那些人的本來計劃。
    所以,在沒有外來幹擾的情況下,直接表示出來。
    而且那是影二自己說的,把自己的任務記錯說差,有這個可能嗎?
    張商英不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又問道:“童欽差,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剛才提到皇上、蔡太師、童大人,他們三位到底對老夫是什麽意思?
    “我希望你說實話,別打馬虎眼,這個關係重大,生命相關。”
    張商英勾心鬥角是個高手,絲毫不差於影二等人,直接給他施加了極大壓力。
    壓力是在那句“生命相關”上,他故意沒有提是誰的生命相關,讓影二不得不用在他自己身上。
    人大凡關係到自己往往關心則亂,何況是關係到自己的生命?
    他們那些太監是比較特殊,和皇帝也關係密切,但是還沒有到不計生死的程度。
    所以,對付他們,張商英直接就用了常規技巧,給他施加壓力。
    而且這個問題,涉及的都是他影二的頂頭上司,他要編謊哪裏來得及?
    不編謊隨便說瞎話很容易就露出馬腳,那他就準備接受新一輪詢問,去把那些謊言圓好圓完善吧。
    本來還以為可以糊弄過去的影二,冷汗唰的一聲就流了下來。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以前自己的情況,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所向無敵,不過是沒有人挑戰他而已。
    現在遇到一個例外,馬上就覺得自己各方麵都有短處,根本無法應付那些老狐狸。
    而那些老狐狸,正是自己以前看不起甚至不屑一顧的大臣。
    影二的這個醒悟很關鍵,假以時日,他應該還能更上一層樓。
    隻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人不少都是這樣,自己好不容易明白了,卻為時太晚,什麽用都沒有了。
    知道張商英的問題難以回答,他還得回答,不回答馬上就攤牌了,對他極為不利。
    不過他也是經驗豐富,回答的原則就是盡量做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好的,本欽差在這次公幹之前,分別得到過皇上、蔡太師、童大人的麵訓,時間比較長了。
    “加之本欽差也不再年輕,記憶力不比年輕時分,難免有所遺漏和錯謬,還請張大人擔待一二。
    “皇上皇恩浩蕩,那次召了童大人和奴才我過去,說張愛卿乃是朝廷重臣,朕所倚重,一定找回來!
    “朕欲重用其忠心和才能,需要讓他覲見和召對。
    “張大人,陛下的旨意就是這樣,我原封不動轉達與你,什麽意思,本欽差不敢妄猜,大人自己領會。
    “當時在場的還有童大人,如果大人信不過本欽差,可以找童大人核對。”
    張商英一邊聽一邊分析,聽到他說的都是一些摸棱兩可的話,一聽一過而已。
    “還有蔡太師和童大人呢?”
    影二抹了一把汗:“正要說,正要說,等我喘口氣。”
    張商英繼續施壓:“影欽差很熱嗎?要不要給你找把扇子?這裏窮鄉僻壤,不比大內深宮,溫度宜人。
    “影欽差大人辛苦了!回答好了這個問題,馬上就可以回汴梁。
    “老夫也有可能跟著你回去,讓你順利交差。
    “可是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要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人的一生也沒有多長時間嘛。”
    聽了張商英的解勸,影二的汗沒有停止,出來的更多了,成了汗出如漿的好注解。
    他心裏也在回應:對,我要死在這裏,肯定一輩子都不回去了!
    事不宜遲,壓力越來越大,一會兒沒有問題的回答也會有問題。
    “我想好了,我說蔡太師對我麵授機宜的內容:他就一句話,要將你安全快速地請回汴梁,交給皇上。
    “活靈活現交給皇上,就是我的一個功勞,若有任何舛錯,拿我試問,他蔡太師不負責任。
    “對了,估計當時遇到張大人的時候,為什麽我們這一方有人喊出帶回汴梁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就是要張大人好好配合,你省事我們也省事,隻是慌不擇路,口不擇言而已。
    “真的殺大人,我們哪有那個膽子?
    “就是傷了大人,我們也吃罪不起。”
    對這些明顯是編造的東西,張商英幹脆就不理了。
    影二鬧了個沒趣,隻好繼續唱戲給自己聽,反正不說話也比大發雷霆好,難道還指望受到誇獎?
    “既然大人對蔡太師的訓詞滿意了,我就說說童貫大人。
    “他是我的頂頭上司,他甚至沒有具體訓話,隻是派我出來公幹。
    “我們這些刑餘之人,能得到上峰信用出來公幹就是最大的榮幸,因為這代表了對我們的相信和重用。
    “我們這樣的人,不像張大人前途遠大可以光宗耀祖,我們光誰耀誰去?更別想被後人光耀。
    “唯一的指望,就是趁還能幹事的歲月,多蹦躂一些,然後人死燈滅,一切湮滅。
    “所以我感謝童大人的賞識,為了他,不辜負他,我在所不惜。”
    後麵這些話,讓張商英產生了共鳴。
    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各為其主的情況下,就多理解一下便了,隻要你不耽誤大事,我可以放你一馬。
    就此,放下這次查詢,不再接著這個話茬吹毛求疵。
    他這裏放過了影二,不過隻是在心裏,他根本就沒有權力放人。
    相反,他自己的去向,還要由剛才打鬥的對方決定。
    這個對方,表麵上是虎子,實際上,肯定是虎子背後的主人。
    這個時候,張商英已經確定,那位背後主導這一切的,就是那個從未謀麵的嶽飛!
    這個時候,一直在暗中偷懶的嶽飛也有點坐不住了。
    他對老道陳摶抱怨道:“難道就這點小事我的那些叔叔伯伯的什麽都搞不定?
    “最後還要我小人家出馬,不出不行嗎?道長你見多識廣,而且富有經驗,更是公平合理,你給評評理。
    “道長你不願意評理也不是不行,嫌幹那個活太費事,你就出去走一趟,估計你老人家出馬,一個頂倆。
    “就和吃著冰激淩遊山玩兒水一樣輕而易舉。
    “道長你就費費心,隨便選一樣,我在這裏繼續給你鼓勁兒。”
    陳摶到現在話是脖頸上馱著嶽飛,順手打了他小屁股蛋兒一下:“小飛你如果長點毛比猴還精。
    “不對,不長毛也比猴兒精受。
    “小孩子家家的長什麽毛。”
    還是給嶽飛出了一個主意:“現在,關鍵是怎麽處理那個影二。
    “因為他直接關係到廟堂那些最高決策人物。
    “現在遇到這個問題,有些為時過早,這也是人力不可控的因素之一。
    “但是,老道我畢竟吃的鹹鹽比較多,看起來是壞事的事情也許是好事。
    “比如今天這個影二,本來是壞事,但是變成好事的結果,就是推了那個張商城一把。
    “讓他無路可走,不是死亡,就是投降於你,你以前不是擔心他不會心悅誠服地歸順你嗎?”
    “道長,我再糾正你一次,那是你說的他即使投降也不會是誠心歸降,這不就是機會來了嗎?”
    陳摶微微一笑掩蓋了臉色一紅:“你這孩子,記性那麽好幹嘛?老道我那不過是智者千慮必有一矢。
    “不管怎麽說,拿下張商英已經有了可能,而且讓他心悅誠服,你就好好收尾吧。
    “老道我年老力衰,就不摻和了。”
    嶽飛還不肯甘休:“道長你說你年老力衰誰信?給你娶兩三個媳婦,保證明年就有四五個孩子!“
    道長慌不擇路走了,心中還嘀咕,這孩子,數算是短板,兩三個媳婦四五個孩子,什麽糊塗帳。
    其實在這之前,嶽飛就和陳摶道長討論過三種處理方法,當然特指對付影二。
    其他人都是摟草打兔子帶捎的。
    第一,放了影二,讓他帶走張商英,以後不管這位坑王的死活。
    第二,放了影二,不給張商英,讓張商英自己決定去留。
    第三,留下影二,吸收張商英加入全民皆兵,徹底入夥。
    而這第三種方案,又有兩個分支,關於處理影二的。
    第一個分支,殺了影二,以及他的所有隨員,毀屍滅跡,一勞永逸,這事讓雋義去幹,小事一宗。
    第二個分支,扣下影二,以及他的所有隨員,讓他從此消失,這件事情,嶽飛一夥有好幾個人能幹。
    總之,所有的這些處理辦法和分支技術,都沒有技術難度,隻是決策的方向不同。
    對這些方法,嶽飛已經有了成熟的腹稿,隻要他決定怎麽做,交給虎子叔叔去操作,就一切妥當。
    任何一種,操作層麵都沒有問題。
    問題就是嶽飛到底用什麽方式。
    這個事情還真的沒有人幫助他拍板,所以他一直在三思,在這些選擇中找到一個最好的答案。
    他出來以後,一旦騎上虎子叔叔的脖子,立刻心念沉靜,決定再幹一件事情。
    就是和那個影二再聊一次天。
    影二和張商英對話從頭到尾都在竊聽,但是他感覺影二許多話不盡不實,不能作為處理他的最後依據。
    其實到現在為止,嶽飛都傾向於采取第三個解決辦法第一個分支,殺掉影二,毀屍滅跡!
    虎子一發怒,也是非同小可,他那已經練成怒氣衝天的嗓門頓時敞開,高喝起來。
    “為什麽你們不回答?為什麽不住腳?若再亂動,我就當強盜抓了你們,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隨著他的命令,虎子大聲發出進一步命令:“山鷹隊,準備弓箭,那些人若敢再走,格殺勿論!”
    隻要他們不給別人惹麻煩就算燒高香了。
    可是虎子不是別人,你連嶽飛小公子都不尊重,我虎子管你是誰?
    再說,你們也沒有證明你們是誰,我怎麽知道你們是誰?
    不管阿貓阿狗說他是皇上,難道我們就得給他披上龍袍?
    虎子不由心中發怒,你們以為你們很了不起,我虎子可不認識你們,在我麵前你是什麽都不管用!
    而且這種正常的事情,別人也沒有辦法譴責他們,說他們不對。
    那個時候,是官就比民大。
    “鋤頭隊做好準備,膽敢不聽話的,用你的鋤頭鏟掉他們的腦袋!”
    “所有人注意,圍住這些侵犯我大院的人,放走一個人,拿你試問!”
    雋義躍躍欲試,要帶領原來的山鷹隊員上去攔住那些人解救大哥,可是他又不能擅自行動。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雋義,現在必須要經過虎子同意才能行動。
    他自己估計這次要被埋在坑裏,再也跳不出來了。
    這突然變化,讓準備撤離的虎子豁然轉過身來,看到那些人正在簇擁著張商英走開。
    甚至張商英都沒有給他任何指示或者暗示,說明這個時候不能衝動,貿然行動多半隻會壞事。
    虎子首先指示雋義按兵不動,然後朗聲對那些人質問道:“來者何人?為什麽到這裏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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