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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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悠悠地睜開眼,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色衣襟,再往下是黑褲黑鞋,連露出來的布襪都是黑的。她恍惚地想,這人肯定特別不喜歡洗衣服吧,跟著才想起自己剛剛被人打暈了,再往上一看,這從頭到腳一身黑,正扛著自己大步流星往前走的不是那個冷眉冷眼的黑衣人又是誰?
阮寧不由得掙紮起來,“別動”,黑衣人冷冰冰地說。
阮寧果然沒敢再動,倒不是聽話,而是因為她發現麵前是一排排灰色的瓦片,左邊是高高聳起的屋脊,原來黑衣人竟然選擇大白天扛著她在屋頂上亂跑,她暈高了。
手心開始冒汗,呼吸也艱難起來,阮寧慌忙閉上眼睛,就在此時,她突然聽見了那個標準女聲:“宿主,你還好嗎?”
“好個屁!”阮寧險些沒罵出聲,“剛才叫了半天你去哪兒了?”
“根據有關規定,晉江禁止描寫脖子以下情節。”標準女聲慢悠悠地說,“所以剛才我暫時屏蔽了你。”
阮寧:……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黑衣人突然身子一晃,伴隨著一陣強烈的失重感,阮寧落在了一個小小的院子,她剛剛睜開驚慌的眼睛,已經被黑衣人丟在地上,就見他指著左邊的房間麵無表情地說:“進去,等著。”
“壯……士?”阮寧糾結了半天,最終選了這個詞來稱呼他,“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家就在附近,能不能讓我回家?我爹會重謝你的。”
“不能。”黑衣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進去,等著,待會兒我家大人會來。”
“你家大人?”阮寧一頭霧水,“他是誰?他來幹嗎?為什麽要我等?”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一指房門:“進去,等著,別亂問。”
阮寧:……
這位壯士兄該不會是係統在三次元的化身吧?
“不是。”標準女聲突然插嘴。
阮寧:……
不需要的時候你來的倒是挺快啊!
房間不大,布置的卻很精巧,裝裱風雅的字畫零星點綴著牆壁,古雅的瓷瓶裏插著盛放的鮮花,上好的玉質香爐嫋嫋升煙,看起來主人應該既富且貴,很懂得生活情趣。隻是阮寧剛一進門,黑衣人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一分鍾後,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幾件女人衣服被從門縫裏扔了進來,“穿”,黑衣人的聲音依舊冰冷地命令道。
等阮寧把被王孟甫撕破的衣服換下後,才發現房門已經從外麵鎖上了,似乎是防備她逃跑。她怔了片刻,看著窗戶邊上太陽的影子一點一點慢慢往上移,突然有了一種人生如夢的感慨,該不會這時候她突然醒來,然後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她還在苦哈哈的碼字吧?
中午的時候黑衣人送來了飯菜,阮寧連忙說:“壯士,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悶在屋裏有些難受呢。”
“不能。”黑衣人把食盒往桌上一擱,轉身就走。
阮寧很是鬱悶,他倆好像素不相識吧,那麽他這種明顯的敵意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開始時阮寧還有點想留下來看看黑衣人的大人是誰,弄清楚是什麽情況,但是從黑衣人對她的態度來看,她覺得這裏很不安全,尤其是天很快就要黑了,一個單身女子被陌生人囚禁在陌生的環境裏……阮寧打了個冷戰,還是逃吧!
門反鎖著,窗戶隻有一扇而且正對著院子,稍有些動靜就能被發現,該怎麽逃?
太陽的影子看看移到了窗戶的另一邊,阮寧小心翼翼鎖了窗戶,插上門栓,躡手躡腳把桌子搬到床上,又把椅子搬到桌上,跟著撩起裙擺塞在汗巾子裏,咬住筷子三下兩下就爬到了椅子上。伸出胳膊一摸,手指頭剛剛好能碰到屋頂的細木條,阮寧得意地一笑,雖然我隻是一個撲街,但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是個泥瓦工啊!
她瞅準木條排列比較鬆散的地方,捏緊筷子從木條的縫隙間開始挖,泥土劈裏啪啦往下掉,阮寧一邊躲閃,一邊努力往兩邊扒拉木條,許久之後,終於有一塊土被清理幹淨,阮寧扒開木條,屏住呼吸用筷子用力向上一頂,泥土上方的一片瓦被筷子頂了起來,眼前終於出現了方寸大小的一塊天空,新鮮空氣瞬間湧進了鼻端。
這就是自由的氣息啊!
阮寧很想應時應景地吟一句讚美自由的詩,奈何想了半天也隻有一句“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這句詩似乎指向一個必死的結果,她覺得意頭有點喪,於是斷然放棄了吟詩的想法。
她繼續努力挖土,又頂走了三片瓦,頭頂的洞擴展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然後是兩個巴掌大小。支撐泥土的木條上麵都已經空了,阮寧很順利的把幾根礙事的木條也拽了出來。
床上一片狼藉,到處是木條和泥土,然而阮寧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隨手扔掉筷子,歡天喜地地踮起腳尖往洞裏一鑽——
卡,住,了……
咣的一聲,門被撞開了,黑衣人當先推開門,跟著躬身退到一邊,一個銀紅長衫的男人隨即出現在門口,他定睛向門內一看,麵上掠過一絲詫異中混合著生氣,生氣中又有一絲忍笑的複雜表情。
但見床上居高站著的美人身材窈窕,淺色上襦完美包裹著胸前的蜿蜒起伏,玉色的留仙裙本應該飄然若仙,此時卻被撩起來掖在汗巾裏,露出裏麵穿著的銀紅撒花褲子,越發顯得一雙玉腿筆直纖長,順著完美的腿部曲線向下看,又見一雙嬌小的緋紅色繡鞋包著兩隻尖尖翹翹的春筍,那足尖瘦的不盈一握,此刻正焦急地在椅子上輕輕點著,似乎在無聲地呼喚男人的救贖。
美人的露出來的半邊粉麵也十分完美,膚色白膩,下巴尖尖,嫣紅的小嘴如櫻桃一顆,飽滿誘人,隻是再往上看時,美人的臻首卻卡在屋頂的洞裏,隻聽得她嬌弱的聲音從縫隙裏隱約傳出來:“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弄下來先?”
黑衣人愣住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風吹就倒的嬌弱美人竟然在屋頂上挖了一個大洞試圖逃跑?他立刻雙膝跪地,低頭說道:“大人恕罪,是屬下辦事不力,沒看好阮姑娘。”
紅袍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把她弄下來,回去後自去領十個板子。”
“是!”黑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大聲答道。
他長身站起,快步走到床前,跟著一躍而起,迅速在破洞邊緣彈了幾下,大塊土灰撲簌簌落下,與此同時,阮寧驚叫一聲,頭頂猛地一鬆,整個人已經脫出了束縛,隻是眼睛被灰土迷住了睜不開,腳下跟著一個踩空,搖晃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黑衣人就在她身邊,然而他不知在顧忌什麽,非但沒有及時接住阮寧,反而躲開了一些,他在猶豫中伸手拽住床上的被子扔在地上,似乎想用被子接住阮寧,然而他扔的位置偏了些,勢必是不能接住的,眼看就要與堅硬的地麵來一次親密接觸,阮寧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隻有力的胳膊突然攬住了她,阮寧驚慌之餘死死抓住對方的衣服拚命往人懷裏鑽,那胳膊被她一帶,不由自主地圈住了她的腰,不多不少,剛剛圍住一圈,軟玉溫香頓時抱了個滿懷,少女甘美的氣息混雜著土灰的氣息一股腦兒地往人鼻孔裏鑽。
兩個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阮寧正想爬起來,卻覺得那人全身的肌肉突然都僵硬了,跟著他條件反射般的猛地將她推開,那力道奇大,阮寧趔趄著連連後退幾步,腳下一軟坐在了被子上,目光卻正正地對上了那人的臉。
眉似墨染,鬢如刀裁,線條剛毅,五官立體,這不是悅來客棧外那個希臘雕塑臉的赭袍男嗎?
此刻他臉上的寒意比那日更深,薄唇緊抿,帶著危險氣息的狹長眼睛裏全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他沒有說話,阮寧卻立刻感到了一股從頭到腳的寒冷威壓,於是她忙又向後挪了挪,低下頭不敢再看。
許久,才聽見赭袍男冰冷入骨的聲音:“給她一把掃帚,讓她把屋子弄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