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半煙(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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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的視線太過熾熱,睡夢中的崔璋似有所感,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著了。
    看來昨天晚上的經曆,累慘了這個矜貴的公子哥兒。
    崔璋做了一個夢,夢裏麵,他表哥將他哄到房間裏麵,給他換上了一件大紅的禮服,像上次一樣扭著他的胳膊把他綁住了,送進了洞房。
    洞房裏麵坐著一個女子,那新娘自己將蓋頭掀開,居然是他的妹妹崔秀!
    這個夢太可怕了,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啊!
    從床上彈坐起來,驚醒了。睜開眼,正看到秦穆一張放大了的臉,看他的眼神,十分慈愛,不會噩夢成真吧!他抱著被子往床的內側縮了縮,宛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哥哥!哥哥你冷靜一點!”
    秦穆打掉他的被子:“你這臭小子,腦子裏麵想什麽呢?說吧,千裏迢迢趕過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沒,沒什麽事情,我才不會自找苦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是你想來的,看來是有人帶你過來的。”秦穆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崔璋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捂住了嘴巴拚命的搖了搖頭,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是絕對不會說的,打死我都不說。”
    秦穆轉了話頭:“你怎麽會過來,舅舅知道嗎?”
    崔璋使勁兒點頭,但眼珠子卻亂轉。
    “哦,懂了,你爹不知道,你偷跑著過來的,我這就去寫一封信。”秦穆衣服工工整整,不知道是起得早,還是一夜根本就沒有睡,精神卻好的不得了。崔璋十分害怕秦穆真的把他偷跑出來的事情捅出去,他爹肯定會千裏迢迢過來,把他吊起來打一頓,綁回去,從此失去自由,
    “不要!不要啊!我承認我是偷跑過來的,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爹,我爹知道要打死我的。”崔璋耍賴,拉住秦穆的衣服,苦苦哀求。
    “京城到這裏這麽遠,你這不能吃苦的性子怎麽過來的?”秦穆見崔璋服軟,順勢坐了回去。
    “嘿嘿,我偷了我爹的令牌,你絕對想不到我把它藏在哪兒了。”崔璋十分得意。
    “給我看看,什麽令牌,用處這麽大。”秦穆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崔璋將自己的襪子脫下來,原來那令牌藏在不知幾日沒洗的襪子底下。
    嘖嘖,這是一個有味道的令牌。
    崔璋嫌棄的用指頭輕輕地拈起了一角,秦穆趁此機會看了看,黑色的暗紋,騷包的金線鑲邊,飽滿膨脹地快要溢出來地“崔”字,沒錯了,就是它。
    “你還真藏得住。”秦穆對崔璋表達了欽佩,順手拿過令牌,轉身就走。
    “表哥你幹什麽去啊?”
    “令牌借我一用!你還是個福小子,就當替你爹還債了。你別想瞞著我,我這就去叫人查你住的帳篷。”
    秦穆說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出了門,走遠了。
    “嘿!嘿!表哥!秦穆!姓秦的!”崔璋連聲喚道,“你不能這樣子啊,令牌還給我!什麽替我爹還債,你說清楚啊!”崔璋三下兩下將脫下的襪子,又撿起來,聞到味兒後,又嫌棄地丟開了,匆匆裹上一件大衣,赤腳穿著鞋子往外追。
    秦穆的馬已經走遠,崔璋追不上了,想起來秦穆要找人查他的帳篷,往洛簡簡住的帳篷跑過去,半煙要是知道我說漏嘴了,肯定會打死我的。
    跑到帳篷那邊去,半煙卻不在,帳篷空空如也。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表哥發現。接著,又提起了一顆心提起來了,這麽一會兒,半煙會去哪裏呢?
    崔璋四處尋找起來,卻隻在帳篷角落裏找到幾根白色的兔子毛,東一根,西一根,雜亂的交錯著,猶如他此刻慌亂的心情,周圍人說話的聲音,淩亂的腳步聲,呼呼的風聲,好像大了起來。
    他立馬去問外麵的士兵,然而,將軍的表弟身邊的一個小廝,這樣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就是說,什麽時候半煙不見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隻默默祈禱著半煙是自己出去了。還不敢驚動秦穆,隻在周邊悄悄的尋著。
    洛簡簡此刻正在烏爾汗的帳內。
    她被不知名的人用迷煙迷暈了,擄了出來,交到了烏爾汗的……床上。
    烏爾汗站在床前,看著被藥迷暈了,陷入沉睡的半煙,他慢慢的坐了下來,將半煙的雙手拿起,交疊放在腹部,兩腳並攏,這樣的睡姿,規規矩矩才算順眼。
    接著,他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抽出了木塞,舉到了簡簡的鼻子底下。倒了一杯涼茶,用中指輕輕的蘸了一點,在洛簡簡的眼皮,太陽穴,人中等處抹了一點,洛簡簡被冷水一激,醒了。
    醒來,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逗兔子的那一幕,她腦袋有些蒙,入眼處是帳篷裏隨處可見的紅一道藍一道的棋子,帳篷頂是尖的,再一看,眼前有一個年輕男子,身著皮質烏拉,衣服的四周鑲著蓬鬆而寬大的毛邊兒。頭頂上一頂帽子,像是虎皮做的。
    她第一眼還沒有認出來,再看了幾眼,特別是對她一笑之後,認出來了,眼前這個人正是漸離,也是烏爾汗。
    這是什麽劇情?紅顏禍水?接下來烏爾汗是不是要把自己綁到陣前去威脅秦穆,讓秦穆做選擇題?這個太毒了。
    烏爾汗看到她醒了,滿意的笑了,接著伸出手,用那過分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洛簡簡的脖子,食指拇指慢慢收緊。
    洛簡簡兩手舉起來,想把他的手往下掰,但因為中了迷煙,剛剛醒過來,手跟軟麵條一樣,沒有力氣,隻好說:“你這是在幹什麽?冷靜一下。花了這麽大力氣把我綁過來,就這麽殺了,太不劃算不是?”
    “我想要殺死你。”
    “不會的,你想殺死我,何必耗費那麽大力氣?直接派人在帳篷裏麵就可以殺死我了,再不濟,剛才我睡著的時候你也可以殺死我,所以你一定是在嚇唬我。”洛簡簡試圖平複他眼中的瘋狂。
    “我喜歡看著你親手被我扼死,死之前掙紮的樣子。”烏爾汗皮膚慘白,像常年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吸血鬼,說出的話冰涼,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洛簡簡雙手平攤在床上,宛如一個僵屍,盡量克服自己的想要掙紮的本能。
    “那你可就失去所願了,我偏偏不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現在這裏是對方的地盤。如果強取,外麵不知道多少人,弓箭就可以將自己紮成一個骷髏人,眼前,呆在烏爾汗的帳篷裏麵,相對還要安全一些,隻是這個瘋子,怎麽才能打消他想殺死自己的念頭呢?
    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不是真正的半煙,烏爾汗不夠了解自己,憑借信息的差距,想要逃出去,應該還有機會,眼下,烏爾汗就不知道自己還會兩下武,這就是生的希望。
    烏爾汗捂著頭,他覺得自己的頭很痛。
    洛簡簡悄悄往床裏側躲,卻見烏爾汗的腰背挺直了,睜開眼,有淡淡的疏離之感,臉龐弧線卻要柔和一些了,好像之前溫柔的漸離。
    烏爾汗看到洛簡簡脖子上的紅痕,顯得有些吃驚,顫抖著舉起了手:“我,我這是怎麽了?”神色不似作偽,洛簡簡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大膽的進行了猜想,烏爾汗可能會有雙重人格。
    “烏爾汗?”洛簡簡試著叫。
    烏爾汗的臉上閃出厭惡的神色。
    “漸離?”洛簡簡很快改口。
    漸離點點頭。
    “你先坐下,說說看,把我抓過來做什麽呢?耗費這麽大力氣,我隻是一個花魁,不值得你花這麽多力氣。”洛簡簡見漸離對她有感情,抓緊一切機會逃離,“要不,你送我一匹馬?我想回去了。”
    “不要,你是我低落時,陪伴我的人。我想把你放在身邊永遠陪著我。”漸離的目光有些癡。
    “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洛簡簡委婉地表示抗議。
    “不用問,因為我現在很厲害,我想和你在一起,把你綁過來就是,哪裏有那麽多的話?”漸離的臉色又變得慘白了,糟糕,是那個烏爾汗醒了過來。
    “他對你還有幾分感情,那我看在他的麵子上,就先不殺你吧,我先滿足了他的願望,他一直想要和你在一起,對不對?多麽簡單的事情,一個王子該配有一個美貌的女人,這是多麽尋常的事情。”
    洛簡簡的衣帶被烏爾汗解開了,她的力氣已經恢複了一些,但還不想過早的暴露實力,隻是推開他的手,往地上一滾,順勢滾到了床角裏。
    烏爾汗大概沒有想到她會做這麽沒有品的事情,一個變態霸道總裁範兒的王子,如果撅起屁股去床底部找她,那是不是會失去一個王子的尊嚴呢?他在這個問題上考慮了許久。
    於是拿了一根竹篙去戳洛簡簡:“快給我出來!”洛簡簡捂著被戳中了的屁股,就是不肯出來,“傻子才出來!”她往床的一個角落裏麵鑽,竹篙又伸過來,她往另外一邊跑,卻正好被等在這一邊的烏爾汗拉住了手臂,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給我生個孩子,你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