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半煙(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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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喬裝打扮成一個普通的行腳商人,站在涼州城中的陳記糧行前麵,真是沒有想到,涼州城這個不大的地方,居然驚動了陳記票號,也絕對想不到,所謂的被劫走的軍糧,就藏在票號分支下麵的一家普通糧行裏麵。
他把令牌給了讓手下一個副官,坐在對麵的酒樓裏,暗自觀察。
糧行裏麵夥計一副打哈欠永遠睡不醒的樣子,見到秦副官的令牌後,眼皮往上抬了一下,隨即將副官領到後麵去了。
不多時,副官獨自一人出來,朝著這邊點了一下頭,往城門口走去,秦穆跟在身後,副官領著秦穆,一直往城外走,直走到一處荒僻的地方停下了。
秦穆靜靜的等待著。
那荒草處居然被掀開了,原來這裏麵是涼州城中的地洞,通往郊區的出口。
一袋又一袋的糧食,從那個洞口被拋出來。漸漸的,眼前的荒地逐漸被糧食堆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許久後,那地洞的門啪的一聲關上,已經恢複了寂靜。
真真是神出鬼沒呀!我待要看看裏麵是人是鬼!
秦穆招手,立馬有人順著這個地洞往裏麵去悄悄跟蹤了。
軍糧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看著一車又一車的糧食被運往軍營,秦穆的心這才定了下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涼州城,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和簡簡告別之後,就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府裏麵。
腦海中是他回頭,洛簡將頭和半個身子從塔上麵的欄杆探了出來,披散著頭發,跟自己揮手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悶,會不會怪自己?
他騎著馬迅速的往涼州城去了一趟。回到府裏麵,門口兩個紅燈籠還在空中輕微的晃動著,底部的流蘇細細長長的,似姑娘的辮子,俏皮活波。而除夕夜在燈籠下等他的姑娘卻不見。
府門前卻連個執勤的都沒有,大門緊閉。
他覺得有些反常,上前叩了叩門,老管家隔著門問:“誰呀?”
“秦伯,是我。”秦穆應道。
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秦伯的腦袋探了出來,看到他十分吃驚:“您以往從來沒有半路回來過,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簡……半煙姑娘可在?”秦穆並沒有進去,時間有限,他還要馬上趕回軍營。
“半煙?她不是和表少爺一起去找你了嗎?”
崔璋!他迅速想起了那個混小子,說到自己並不想去軍營,眼珠亂轉的樣子。當時自己隻是嚇唬他說會去搜他的帳篷,卻沒想到真的有貓膩。
秦穆一拉馬繩:“走了,秦伯。”聲音還在這裏,馬卻已經遠去了。
回到軍營,崔璋帳篷門前格外的冷清。
“表少爺呢?”他問旁邊執勤的士兵。
“表少爺今天格外奇怪,一直在和我們打聽他帶來了小廝,聽說是小廝不見了,如今央求幾個百夫長幫他找。”
“找找到了嗎?”那小廝多半就是簡簡了。
新兵低下頭,聲音比較小:“百夫長可能認為表少爺在耍他們,一個小廝,誰會去關注他呢,多半是自己貪玩,偷偷溜出去了,如今要耗費我們軍營裏麵的人去幫忙找,大家夥不太樂意。”
但願是簡簡貪玩,自己出去了。但他腦門星有些疼了,直覺簡簡不是這樣惹禍的性子。崔璋,你最好已經找到她了,秦穆忍著氣。
“表少爺在哪裏?”
那親兵一指,秦穆騎著馬,好一會兒才見崔璋,崔璋將手放在嘴巴旁邊,合成一個喇叭狀,正在喊:“半煙,半煙。”
人,沒有找到。
崔璋回頭看到秦穆的黑臉,抱著頭就開始往外跑。想到了什麽,又停住腳步,委委屈屈的往回走,來到秦穆麵前,閉著眼睛說:“表哥我跟你坦白,你打我吧,我把半煙弄丟了。”
“我有這個閑工夫打你嗎?弄丟了是什麽意思?是她自己走的,還是說被人給抓走的?”秦穆說話又急又快,有些氣急攻心,“她在家好好呆著,怎麽會過來?不知道現在軍營有多忙嗎?這不是給人添亂嗎?”
“我都勸了她,在家好好等著,她卻說要到這裏來給你送好東西。”崔璋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以為半煙偷跑出去玩了,他生怕表哥又暴力的對待自己,為自己辯白,邊騎上馬跟著秦穆返回軍營。
“她說了你就聽了?你幾歲?她幾歲?你耳根子這麽軟嗎?”
崔璋小聲嘀咕:“她說她是娘子軍的間諜,很厲害的,可以幫上忙。”
“你信了?”秦穆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崔璋,覺得自己要重新估計表弟的智商了。
崔璋回想了一下,隻是被她丟了一個石頭,也許她運氣好砸中了?怎麽就被她忽悠過來了呢?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軍營前麵。
秦穆躍下馬,撩開帳篷的簾子,隻見帳篷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小包裹,那包裹的一角繡著一朵不起眼的花,和他荷包上的花是一樣的。
是簡簡。
床榻旁邊有一處拖曳的痕跡,還有淺淺的半隻男人的腳印。
“這是你的嗎?”秦穆蹲下來看了半天,指著腳印問道。
崔璋意識到了半煙可能出事了,有些慌張,忙回答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在門口處看到裏麵人不見了,就趕緊出來找了。”
她被人擄走了。
秦穆捏緊了拳頭,發了一通火。
“堂堂軍營裏麵,居然混入外人,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擄走了,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幾個百夫長聽說是被擄走的,麵色一下子嚴肅起來了。隻是想不通,秦穆怎麽會為了一個小廝發這麽大的火,他們反思,可能是因為自己太鬆懈了,讓軍營混進了外人,一個個反思要回去整頓。
秦穆走到帳篷裏麵,帳篷空空,隻有幾根兔子毛。他想到曾經和她隔得這麽近,卻不得相見,也猜得到為什麽不來找他,就是怕給他添麻煩。
他將包裹拆開,裏麵露出了一個竹筒類的東西,裏麵鑲嵌有琉璃。他拿起來看了一下,將竹筒對準眼睛,發現了這個竹筒的妙處。心裏麵滋味複雜,就是為了給自己送這個,才來的嗎?
他麵沉如水,將崔璋帶到自己的帳篷裏麵。
不一會兒,帳篷裏麵傳來罵聲。
“你這公子哥的臭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你過來也就罷了,將外人也帶進我們的軍營,如今連累大家。”
啪的一聲脆響!
聽得執勤的親兵牙齒一痛,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臉。
“你給我滾出去。”
“走就走,誰稀罕在你這個地方,我的人還沒有找到,我自己去找。”
果然簾子一掀,崔璋散著頭發捂著臉,低著頭就衝了出來,氣衝衝騎著一匹馬走了。
啪!是硯台砸碎了的聲音。
眾人情不自禁離秦穆的帳篷又更遠了一些。
一個百夫長過來,要稟報一些事情,被副官攔住了。
“將軍在裏麵發火了,在氣頭上,有什麽事情我來給你處理了。”那百夫長連連點頭,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走的人卻是秦穆。
“你想辦法給我頂兩天的時間,不能讓人知道軍營無首。她是我的人,我必須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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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羅簡簡側著頭,躲避落下來的嘴,什麽臭毛病,上來就親,她兩手往上推,“漸離!快出來!他要欺負你的故交了。”
直到此時,洛簡簡才發現自己低估了烏爾汗的實力,他的手就像一雙鐵鉗子,牢牢的把自己的手鉗住了,絲毫反抗不得。
武鬥不行,換一招。
“看你玉樹臨風,卻沒有想到是人渣中的極品!”
“自己的娘也是這樣子被人擄來的,是嗎?所以才有了你,不清不楚,連身世都搞不清楚,所以你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爹的看重,隻能夠撿你哥哥的剩飯吃。”
“你這樣和你那個爹有什麽樣的差別?現在在幹什麽?配種嗎?”
“想我喜歡你嗎?可以啊,學秦穆。因為我喜歡秦穆,他學劍,你隻配學賤,賤種的賤!”
“啪!”的一聲,洛簡簡的半邊臉被甩了過去,高高的腫了起來。
漸離醒了,他又去摸洛簡簡的臉:“對不起,簡簡,不是我,是我,我……沒有控製住,你不要那樣說我。”
就是現在。
洛簡簡抓住機會,一腳踢過去,正中他的要害,可惜力氣沒用夠。
她轉身就往外跑,能得一次機會,就有一次機會。
烏爾汗輕而易舉將她抓回來,像抓小雞一樣丟在了床上。
這時外麵的士兵在帳外喊話:“稟告左將軍,前方有要事相商。”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有事,也給我滾到一邊兒去。”烏爾汗臉上滿是戾氣。
“是那邊兒的。”外麵的人補充了一句,許是聽到帳篷裏麵有人,那人的話支支吾吾,烏爾汗卻好像聽明白了,他惡狠狠地瞪了若簡簡一眼。
然後將她的手腳綁住。丟在床上。
“給我看住,若有任何人進來,要了你的狗命。”看守的士兵唯唯諾諾答應了。
洛簡簡十分慶幸烏爾汗對於自己的不了解。隻是用最簡單的方法綁住了自己,她是登山俱樂部的會員,野外生存的時候,教練曾經教過她,如果遇到繩子被綁住了,該怎麽快速解開,學霸少女學東西永遠都是第一名,她十分擅長。
但外麵有人看守,還不到機會。洛簡簡解了繩子後,沒有動,觀察起來,耳邊還聽到許多人的聲音。
自己被擄過來,路上走了不足一天,這裏應該不是烏爾汗的大本營,可能隻是臨時在外駐紮,士兵應該不會有那麽多。
外麵的士兵應該有兩個,一個被烏爾汗剛剛帶走。另一個不知道自己能否打過,但是她有耐心。
洛簡簡拿起了一個燈台,墊著腳尖去了門邊埋伏,一聲不吭等了一個上午,終於等到了吃飯的時候,士兵進來送飯,被她一下子打暈了。
終於解決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