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檔案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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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見了,宋薑走過去,問老師情況。
見她如此坦然,對方還以為宋薑是新來的老師,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連忙把事情交代清清楚楚,還給看了照片。
“可不能再出事了!”女老師急道,隨即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朝她笑笑掩飾過去,宋薑不在意地點點頭。
幼兒園安保不錯,孩子倒不至於被綁架,隻不過負責的女老師心急則亂,又得看顧著手底下的孩子,一時忙不贏,就隻能委托宋薑幫忙找個人。
宋薑四處找尋了一番,沒多久發現一片鬱鬱蔥蔥,矮樹叢中間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時不時地往外冒。
“小玉。”宋薑輕輕喊了聲。
小女孩回過頭,滿臉的土灰,嗯了聲又低下腦袋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宋薑看著麵前叫小玉的小女孩,蹲下去和她說話。小姑娘剛在草叢裏打過滾,手裏抓著玩具鏟,都是泥土,說自己的好朋友跑到土裏去了,她想把她挖出來。
小玉的好朋友是趙恬甜。
“我是恬甜的阿姨,要是有什麽話想對恬甜說,我幫你轉告。”她柔聲道。
“恬甜阿姨,我想給恬甜巧克力。”小玉頭頂著片草葉子站起來,從兜裏掏出一塊德芙遞給宋薑,糖都被太陽曬化了,一捏軟的跟泥似的:“我想跟她說對不起,我那天不應該生氣的。”
宋薑道:“你為什麽生氣?”
“就是……大家去拿小餅幹的時候,我看見園長阿姨在門外麵給恬甜巧克力。”小玉絞著自己的裙子,“我想吃,但是恬甜不給我……下午恬甜沒來,她好幾天沒來了,媽媽說她鑽進土裏去了。”
園長阿姨……宋薑若有所思,摸摸小玉毛躁的頭發,告訴她這樣挖是挖不到好朋友的,小姑娘卻很固執,又一頭鑽進了草叢。
幾個老師匆匆趕到,看著孩子在這總算是鬆了口氣。
趙河剛好也在這群老師當中,看見生人,她抬起下巴,將宋薑打量了一遍。
“您是?”
“警察。”宋薑拿出警察證,語焉不詳:“麻煩配合調查,趙恬甜的案子還有幾個疑點,我來幼兒園找線索。你是幼兒園的園長,也是當事人的親人,可以提供幼兒園的監控視頻嗎?”
“當然沒問題。”趙河答應,幹脆的讓人起不了疑心。
趙河領著宋薑去了監控室,著人吩咐幾句,視頻很快就調取了出來。
宋薑不經意地瞥過趙河,發現對方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
監控錄像保存完好,沒有缺失哪一天的視頻。播放到一半,趙恬甜的身影出現在屏幕裏,孤零零的一個人站著。
孩子們都被老師領著去教室了,卻唯獨忽略了她。隨後趙河夾著文件從走廊上經過,趙恬甜便主動向趙河跑了過去。
然後趙河給了趙恬甜一顆圓圓的用金箔紙包裝的東西。
宋薑將畫麵定格。
“那是巧克力!”趙河連忙道,神色一瞬不太自然:“小孩子都喜歡吃甜食,所以我身上總是隨身準備一些點心。”
似乎是接受了趙河的說法,宋薑點了點頭又接著看下去,隨後大概是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隻是略待了會就離開了小天鵝幼兒園。
趙河目送宋薑離去,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反正不是她做的。
***
市區最近無事發生,除了迄今為止尚未解決的魚線割頭案。
“看到沒,我離禿頭快不遠了。”許至清在頭上薅了一把,手心躺著幾根細細的頭發。
幾天連著軸轉,稍微有點兒嫌疑的都得去查,差不多把整個市都跑遍了,可還是沒能逮捕到凶手。
警察發量不多,也是符合科學道理的。
“生薑洗發水和霸王了解一下?”劉警官慷慨安利,接收到隊長的示意,抄起電話通知隊員迅速歸隊。
房間裏鬧哄哄的,間或能聽見女人的聲音:“什麽,回來不了?……哦可能會遲到,行行行,我跟隊長說一下,盡量快點回來吧,注意安全。”
劉警官掛了電話,朝陳飛鷹道:“陳隊,瞿英在路上堵車了,可能要晚點才到,其他人應該很快就能過來。”
“堵車?”
“是啊,最近不是到處都在修那個地鐵線嗎,車輛在主幹道上合流可不得堵車嘛,現在上班都得趕早上,不然肯定天天遲到。”
陳飛鷹兀自摩挲著鋼筆,腦中一閃,忽然朝她道:“本市主做地圖軟件的公司有哪些?”
“高盛軟件公司,還有蘇達……”
“不還有個雲濤?”不知誰插了句嘴。
“對對對我記得軟件開發區好像還有——”有人回過味來了:“凶手會不會是搞地圖軟件的?我們之前有往這個方向查過嗎?”
“沒有!”眾人精神一振,興奮起來。
按側寫,凶手是本市人;朝九晚五的職業工作者;工資階層中等,有餘錢進行業餘休閑愛好;時不時有外出工作需求;熟練使用攝像設備,對城市道路了解並具有一定的調研經驗……
如果凶手是地圖軟件公司的職工,那麽已經切合了大半條件:軟件公司的人工作日常朝九晚五;工資中等偏上……
而且做地圖軟件就算能夠利用衛星定位,也還是需要實地調研考察當地的路況。
“查不查?”陳飛鷹站起來。
一群刑警摩拳擦掌,齊聲吼道:“查!必須查!”
***
關於具體搜查地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考量。一隊認為最好從西部軟件開發區查起,有其他打算,陳飛鷹帶小孫幾個開車去北區,分開調查。
凶手工作性質導致休息時間有限,車程自然也要包括在作案時間之內,而通向三起案發現場的馬路探頭都沒有發現相似的私人交通工具,因此凶手更有可能選擇的交通方式是公交車加步行,這樣更隱蔽。
“所以這也意味著凶手不會選擇太遠的地方作為犯案現場,因為他的交通方式不足以支撐他選擇更遠的地方作案……”小孫很認同隊長作出的行為分析。
他看向陳飛鷹的眼神裏不自覺地帶上了狂熱,劉警官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把他拍回座位。
“沒有事實和證據支撐,一切就隻是猜測,是猜測就可能猜錯。”陳飛鷹點了火:“係好安全帶。”
事實證明,即便有了調查方向,可是搜索仍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下午兩三點正是最熱的時候,幾個人頂著大太陽跑出一身汗,查完了兩個軟件公司,卻還是沒瞧著嫌疑犯的影子。
眼看就要力竭,一行人暫時找了個樹蔭底下休息,劉警官跑到附近的奶茶店,沒過多久抱了堆花茶過來。
“別說,這味道奇奇怪怪,還怪好喝的。”一個警察咂摸滋味兒說。
“沒喝過?”
“全是女孩子,哪能到店裏去排隊啊,那得多不好意思。”小孫撓著頭說。
劉警官被他逗的撲哧一笑,把花茶遞給陳飛鷹:“陳隊,不知道你什麽口味,將就著解解渴。”
陳飛鷹接過來一看,笑了:“謝謝,回去給你報銷。”
劉警官一愣,陳飛鷹好像是第一次這麽笑,之前他也笑,但都是出於禮貌或者必要,不是這種純粹的輕鬆的出自愉悅的笑。
而且這麽一笑,原本那種不苟言笑的冷峻麵孔頓時被打破了,她這才發現,這個新來的隊長相貌不僅生得好,原來還帶了點書生氣的俊秀的。
她看的時間有點久,反應過來時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同時心想:難怪陳隊平時不愛笑,這一笑隊長威嚴都沒有了。
小孫嚷嚷道:“這還能報銷?不是,陳隊,這薅社會*主義羊毛不好吧?”
陳飛鷹失笑:“找我報銷。”
“這麽好?”劉警官忙不迭應下:“自家隊長的羊毛,那我可就不客氣的薅了。”
“哈哈哈!”有人笑得嗆茶。
和別的刑偵隊不太一樣,五隊的隊長是空降,隊員也有好幾個新人,平時除了工作,大家相處起來都有些拘束。
如今笑鬧一場,隊裏倒是處得比從前親近了不少,可見情誼是從吃喝裏出來的。
又過了會,太陽燒過日頭,溫度可感地降了下來,甚至還有涼風。
陳飛鷹道:“休息夠了嗎?”
得到一致的肯定回答,他活動了下手腕,把喝完的杯子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小孫在心裏默默的記了個三分球。
“今天之內。”
陳飛鷹豎起手指:“要是能逮捕到罪犯,我的羊毛隨你們怎麽薅。”
眾人的鬥誌瞬間燃起,高舉“薅隊長羊毛”旗幟,仔細地搜查起北區餘下的幾家軟件公司。
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有名的軟件公司“國平軟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