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檔案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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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趙家人每天出門會經過的路線,調查每個人的社會關係。”
    陳飛鷹言簡意賅,副隊長孫良點了點頭接下去道:“我會再去調取趙江工作公司的監控視頻,還有高如蘭辦公室的視頻。”
    “虞美人的花語是生離死別。”瞿英道:“這寓意可真不怎麽好。”
    “意義是人賦予的。”陳飛鷹道:“人為造成的生離死別沒有意義。”
    作為新人的瞿英一眾人很快就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專業,效率的調查。他們也參與在其中當作實習期。
    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在偵探劇裏總是被一筆帶過的調查,實際上是冗長繁瑣又無趣的工作。他們需要一幀一幀查看視頻,仔細過濾每一個疑點,坐到腰酸背痛還生怕漏過哪個畫麵。
    “我真傻,真的,真想不到,我曾經居然還是個想當福爾摩斯的男人……”小孫揉了揉腰,哀歎道。
    “勇氣可嘉。”瞿英打了個嗬欠:“你現在的夢想呢?”
    “還是想當福爾摩斯的男人。”小孫盯著屏幕,眼睛發澀。
    瞿英被口水嗆到:“……你夢想還真遠大。”
    一直工作到晚上九點,虞美人的出處似乎終於明朗了起來:每隔一周時間,就會有專人到小天鵝幼兒園對花草進行打理,還會帶植物進行補充。
    調查就這個線索入手,很快查到給幼兒園提供花的花店店主叫蘇可玲,三十歲,園林專業畢業,平時也順帶接幾個園林工作,幫忙修剪枝葉,做造型什麽的,其中也包括小天鵝幼兒園。
    第二天一早,陳飛鷹帶著幾個人按圖索驥地找到了這家花店。
    “你的店裏有虞美人?”陳飛鷹問。
    蘇可玲的樣子有些拘謹,但還是有問必答:“是最近進的新品種,花期晚,但花瓣比以前的更大,顏色更飽滿。不過暫時還沒對外銷售,打算等過一段時間的相片情人節正式上市。”
    “沒對外銷售。”陳飛鷹道:“你確定嗎?”
    蘇可玲道:“一共有多少盆花都是確定數目的,不信的話我現在對個帳。”
    花店裏花團錦簇,蘇可玲站在其中清點數數,數到最後臉色變了。
    “少了一盆。”她又數了一遍,這回確定了:“確實少了一盆,一共四朵。”
    蘇可玲把幾個店員都叫了過來,問她們有誰看到了那盆失蹤的虞美人。
    來店裏打工的都是年輕的女孩,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有個小姑娘小聲道:“老板,會不會是蘇先生把花拿走的?”
    蘇軍。陳飛鷹頓了頓,問:“是你男朋友?”
    蘇可玲有些詫異,然後點點頭:“確實是我男朋友,就住在附近,我這就打個電話把他叫過來。”
    等人還要段時間,蘇可玲看了陳飛鷹幾眼,猶豫再三,最後實在忍不住好奇心開口問了。
    “請問,你是怎麽知道……蘇軍是我男朋友的?”蘇可玲忙解釋:“我是說畢竟一個姓氏,為什麽沒錯認成兄弟啊,親戚啊之類的。”
    她本來就不是多話的性子,開口問了這麽句已經有些很不好意思,半天沒等到回答剛想開口道歉,卻看見陳飛鷹的目光落在她的頸間。
    那裏掛著串漂亮的紅貝殼項鏈。
    “心鳥蛤。”陳飛鷹輕聲道:“對麽?”
    蘇可玲愣了愣,伸手撫上項鏈。
    那是一個貝殼的一半,剛好是半顆心的形狀,上麵還刻了個“軍”字。
    整個的心鳥蛤剛好是一個愛心的樣子,隻有同一個心鳥蛤才能夠合在一起,不少情侶會把撿到的心鳥蛤一分為二,當成彼此愛情的象征。
    “是啊。”她不自覺地笑了。
    蘇軍很快就到了店裏,看見站在店裏的幾個不像顧客的人有些意外。尤其看到陳飛鷹,他下意識挺直腰背。
    平心而論,蘇軍長得不錯,人高相貌帥氣,隻是背微駝著,在陳飛鷹麵前有些氣短。
    “蘇軍,那幾盆新進的虞美人少了一盆,你有沒有看見?”蘇可玲問。
    “啊,”蘇軍笑笑:“那天無意說漏了嘴,我有一個朋友聽到之後就特別想要一盆送給女朋友,所以我就拿過去給他了,錢放在了收銀台裏。”
    蘇可玲鬆了口氣:“這樣啊,怪不得那天多了些錢。”
    “你送給了誰?”陳飛鷹問。
    蘇軍皺眉道:“給了我朋友啊,你這人誰啊?”
    “蘇軍你別生氣,這位是……”蘇可玲試圖打圓場。
    “警察辦案。”陳飛鷹對上蘇軍那張不耐的臉,後者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忌懼,又聽他問: “你朋友的姓名,和你送花的時間,以及地點。”
    “你說你是警察你就是警察啊,我還說我是——”他的話戛然而止,麵前亮著一張警察證,證後是陳飛鷹冰冷的臉。
    蘇軍似乎還想嘴硬抵賴,訕訕地道:“警察問這個幹嘛?我就是送給我朋友了。”
    陳飛鷹合上警察證,將他從頭至腳的看了一遍,犀利的目光仿佛對他洞若觀火,讓蘇軍有些不自然。
    “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是送給朋友?”
    蘇可玲看了看兩人,心裏忽生惶恐不安,扯了下蘇軍的袖子小聲道:“你就說實話吧,你到底是送給誰了?”
    “到底有完沒完?”蘇軍甩開蘇可玲的手,惱羞成怒地道:“難道這種事情我還要騙你?有什麽好騙的。”
    “隨叫隨到,沒有固定職業,你的工作是什麽?”陳飛鷹無視蘇軍惱怒的眼光,繼續道:“皮膚曬痕明顯,常常外出采風,手心有臥繭,運動員?不是。畫師?不是。右眼眶周膚色比左眼更白,你主職攝影。”
    蘇可玲嘴微張,下意識點了點頭。
    “我就是會攝影又怎麽了?”蘇軍硬著頭皮道。
    “體態虛浮,肌肉鬆散,精神萎靡,長時間進出花店。你最近沒有接到工作,因此是在吃老本,或者依靠女友接濟過活。”陳飛鷹徑直看向蘇可玲:“我說的對嗎?”
    蘇可玲默默說了聲是,一言不發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蘇可玲居然沒否認,蘇軍的臉色難看起來,看了眼陳飛鷹一行幾個男人,到底沒動作,心裏卻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聽見陳飛鷹說:“沒有工作,也沒有意外收入,那麽,你腳上這雙鞋又是誰買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蘇軍腳上的鞋,是雙黑白色的休閑鞋,花紋設計繁多,初看還不覺怎樣,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鞋子的設計以及材質都相當高級。
    “這不是前段時間a家新出的男款嗎?價格得小一萬了吧,讓我查查看。”瞿英掏出手機,飛快就查出了結果:“市價七千多,不打折。”
    七千多塊錢的鞋子對於蘇軍這個暫時的無業遊民來說,顯然價位已經超出了他的消費水準和能力。
    而且看蘇可玲的表情,其他人撇開視線,掩下同情的神色。
    她身上衣服不算平價,但也不貴,風格偏質樸,和蘇軍腳上的鞋風格相差太大,實在不像是會送出這種款式男鞋的贈主。
    “這鞋子是我之前攢錢買的!”蘇軍白著臉為自己辯解,氣勢不足。
    他朝蘇可玲看去,想像平時一樣在對方眼裏看到愛慕和喜悅,蘇可玲卻轉過了頭,拒絕和他對視,放在身旁兩側的手慢慢緊攥成拳。
    攢錢買的又怎樣呢,之前給她過生日的時候怎麽就沒錢了?
    陳飛鷹突然問:“蘇可玲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在家。”蘇軍飛快地回答。
    接著陳飛鷹卻沒再看他,而是問蘇可玲:“你有用香水的習慣嗎?”
    “沒有,”蘇可玲強打精神道:“店裏有很多香型淡雅的花,用香水會破壞它們的氣味,所以我不用,店裏的女孩也不用。”
    “但蘇軍的身上有香水味。”
    “我沒有!”蘇軍叫道:“你在胡說!”
    瞿英和小孫摸了摸鼻子,努力嗅了嗅,隻聞到一鼻子花香。
    陳飛鷹道:“薄荷和麝香,典型東方型香水特征,使用者一般為單身女性。你拿走的那盆虞美人是送給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