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檔案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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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我在殯儀館工作那些年 !
    原創晉江, 請支持每一位作者腦力勞動成果  李承達從晃神中醒悟過來, 麵前是一男一女, 生的都好看。尤其男的, 都跟電視上明星似的。
    被警察問話倒是頭一遭, 他有些遲疑:“這……”
    瞿英忙道:“你放心, 我們不會透露證人信息的。”
    李承達臉紅了:“我當然不擔心這個, 隻是隔了幾天, 一時半會兒有些細節想不起來了。”
    “先喝杯茶吧。”陳飛鷹道。
    瞿英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心急過了頭, 不禁微微臉紅。
    緩衝了大概一杯茶的時間,李承達全部“想起”來了:“那天我值班, 經過國貿大商場的時候看見中間坪裏停了輛車, 是台私家車,黑色,停了有一會了。隔我大概二十來米的樣子, 有點距離。
    你們也知道我治違停,那塊區域明令禁止停車……”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罰單簿子, 打算上前貼個罰單, 亂停亂放實在影響市容, 不罰錢長點記性根本遏製不了。
    剛要過去,就被一個大男孩撞了個滿懷, 手機都給摔到了地上。看著對方道了歉他也就算了。
    再一轉頭,那輛黑色的轎車動了起來。
    “車動了?”瞿英古怪道。
    “我想著車裏有人, 車也開了, 這罰單也就沒必要貼了。”李承達嚅嚅道:“當時手機摔了一下有點小問題, 我也沒去注意車到底開走了沒有。”
    兩個警察半天沒說話,李承達有點兒緊張,壓低了聲音問道:“那車怎麽了啊?”
    販*毒?走*私?還是小情侶光天化日地在公共場所……
    瞿英喃喃:“車怎麽會自己動呢?”
    李承達大驚失色:“難道車裏沒人?那天可是中元節,鬼節!”
    他和瞿英對視一眼,分別從彼此眼中看見腦補出的幾萬字恐怖小說。
    陳飛鷹淡淡道:“車當然不會自己動。”
    高秀開的那輛車隻是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轎車,連自動擋都不是,更別提ai之類的高級智能那種高科技……
    車動,無非就是人在開而已。
    “可是如果是人在開車的話,那肯定得有車的鑰匙,這樣一來,有鑰匙的……”瞿英說著說著臉色一白,想到不好的事情。
    趙家的車,有鑰匙的……不就是趙家人嗎?
    ***
    休息時間的企業茶水室裏,總是充斥著各種八卦和秘辛。
    幾個年輕的職工湊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著天。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高經理女兒死了!就是前幾天在國貿大商場坪裏中暑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年輕女孩湊過頭,低聲道:“天呐我覺得那孩子超級可憐……可我看經理的表情好像一點兒也不難過,看看趙經理,高經理女兒也是他的孩子吧?這幾天趙經理人都蔫蔫的……”
    “再看看高如蘭,她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你不說我還沒想起這回事兒呢。”
    幾個人熱情討論起來:“我聽說劉總監好像要高升了,你們猜這空下來的位置夫妻兩個誰能弄到手?”
    高如蘭的手停在門把手上,死死地盯著磨砂門後麵幾個高談論闊的人。
    她表情隱忍,緊緊地握住門把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將手慢慢放開,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高經理,你手機響了。”路過的助理小妹好心提醒道,看了眼旁邊的茶水間,默默搖了搖頭。
    高如蘭掏出手機,上麵是串不認識的來電顯示,她滑了接聽:“喂。”
    是公安廳打過來的電話,那端是昨天陪她一起去看守所的瞿英的聲音。
    高如蘭捏緊手機,快步走進辦公室:“有什麽消息了嗎?”
    長痛不如短痛,瞿英單刀直入,問道:“高秀開的那輛車,除了她有鑰匙,還有誰有那輛車的鑰匙?”
    “鑰匙?”高如蘭摸了摸包,神色驟然陰沉下來。
    她和趙江同在這家公司工作,離公司不算遠,這輛小車以前買的便宜的手動擋,一直也沒換,後來幹脆就用來讓高秀接送孩子上下學。
    一共有三把車鑰匙,因為家裏三個人有駕照,她自己一把,趙江一把,還有孩子的姑姑趙河也有一把。
    高如蘭如實將情況托盤而出,神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輛車平時除了高秀接送孩子買菜使用,還有誰用過嗎?”瞿英問道。
    “沒有。”
    “可以確定這一點嗎?”
    “可以,”高如蘭冷道:“我和趙江平時都是走路上班,趙河是幼兒園的班車接送。”
    “平時出去最早的是高秀,她直接開走了車。高秀已經在趙家工作了三個月,這車也讓她開了三個月,這三個月,除了高秀沒人動過那輛車。”
    “我知道了,有後續情況我會通知你的。”瞿英匆匆忙忙掛掉電話,或許是有點害怕對方會執著的追問什麽。
    高如蘭放下電話,一步步坐回辦公桌前,眼前的文件慢慢模糊。
    十點有個會議,她飛快地抽了張紙巾揩去眼淚,從抽屜裏拿出粉餅口紅,對著鏡子慢慢描補顏色。
    又是一個夢?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疼痛感清晰傳過來,有些刺眼的陽光,令皮膚微微灼熱的溫度都表示現在是真實的世界。
    這幅樣子看的胖女人更火大了:“做春*夢了是不是?”她口無遮攔地道:“王安合你眼珠子盡往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瞄了吧?穿了就一副不正經的樣子,狐狸臉,我看那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麽正經貨色……”
    夢境和現實相差太大,王安合下意識舉起手擋了回去——夢裏的胖女人老實恭順的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反手一巴掌扇了回來。
    胖女人不費力氣就攫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扔了回去,嘴上道:“你瘋了,居然想打我?也不想想沒我你哪來的今天!”
    剩下的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哎喲,哎喲,痛死我了,我的胳膊誒!”在旁邊一直看戲的幾個嗑瓜子的女人連忙過來摻她,一個個噓寒問暖,又忙著譴責王安合。
    候客室的門刷的打開了,從門外探進一個男人的腦袋。
    “安靜,安靜。”他連聲道。
    “麻煩各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好嗎?”大孟實在有些控製不住脾氣,這群人從進來之後就開始吵鬧,一點該有的顧忌也沒有,也不怕擾了死者安寧。
    到底顧及著這裏是殯儀館,胖女人揉著自己的胳膊,可想想突如其來的疼痛,覺得這事兒有些邪門,不敢說話了。
    來者是客,大孟耐著性子解釋道:“入殮師這邊出了點小狀況,上妝稍微遲點。不過請放心,今天下午一定會把一切都搞定,不會耽誤顧客的計劃。”
    “行,等吧。”胖女人不耐煩道,反正死的也不是她爸。
    王安合突然站起來,胖女人道:“你要去哪裏?”
    “我,我去上個廁所。”他衝出了門去。
    “神經病。”胖女人罵罵咧咧。其他幾個女人道:“你管他去上廁所。”她們不再管王安合了,一起磕起了瓜子。
    大孟沒走多遠,王安合很快就在走廊上追上了他。
    “王先生,找我有事?”大孟認出這是這次需要入斂的死者王樹文的兒子。
    王安合道:“對,我有件事想問問……”他人雖顯得壯,但隻是虛胖,反而有些畏畏縮縮的。
    “您問,我知道肯定說。”大孟道。
    “入斂師——”他一鼓作氣道:“我是說這位徐姓入殮師,是不是個子矮矮的,長頭發,到腰這兒,皮膚特別白,總之整個人就像個娃娃似的?”
    “對,對。”大孟被這形容給逗笑了,連連點頭:“可是您之前不就知道了嗎,早晨的時候您還和我們的徐老師說過話,您就給忘了?”
    “是嗎?”王安合怔住了。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結果發現還真有這回事。
    上午不僅見過,他們還說過話——不過是他單方麵說的,對方並沒有回答他,那是個相當不好相處的人。
    難道一切真的隻是夢?
    “那……我爸還沒?”他不死心地又問,還有那個恐怖的小醜妝。
    大孟道:“還沒化妝呢,您要問,我也不瞞您,其實是徐老師的化妝工具給落家裏了,住的有些遠,現在正叫她家裏人給送過來,所以得稍微晚點。”
    “不能用別的替代?這殯儀館裏也不止她一個入殮師吧?”
    “那是不止一個,但徐老師向來隻用自己的東西,別人的工具她是不碰的,當然了,她的技術別人也學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