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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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魯易心中最不願見到的畫麵終於還是出現了。
早在第一次看見榮三鯉時, 他就想,哪怕沒辦法跟這女人弄好關係,也不要成為對手。
可是不管他怎麽躲避,最終還是坐在了談判桌的兩方。
如此漂亮的女人,怎麽開得了口?
常魯易自認為年輕時也是瀟灑英俊, 風度翩翩的,與黃潤芝結婚後, 瀟灑沒了英俊也沒了,隻剩下幾分風度苟存於身體裏。
他沒像太太似的給臭臉, 笑嗬嗬道:“榮掌櫃,你先喝杯茶,這事不著急,咱們慢慢說。”
榮三鯉對茶根本毫無興趣, 開門見山地說:“他是我的人, 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黃潤芝掩著嘴角嗤笑一聲, 身上的洋裝是嶄新的,頭發也是剛燙的小卷, 好似海螺般貼在她腦袋上。脖子和手腕上都戴著珍珠, 本該是副雍容華貴的相貌, 偏偏五官生得刻薄,刀子似的銳氣快從眼裏衝出來。
“榮老板, 你這話說得倒好像是我們在欺負人。你隻管他是你的人, 不管他到底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嗎?”
她伸手一拽, 把常清廷拽到身旁來, 托起他那張腫如豬頭的臉。
“你瞧瞧,我兒子都被打成什麽模樣了?還斷了一隻手,要是我們去的晚些,恐怕這輩子也見不到他了,你難道要包庇那個殺人犯?”
榮三鯉認真端詳他的臉……嗯,顧小樓說得沒錯,對方的確傷得比他重得多,沒給她丟臉。
她心中的怒氣頓時化解了許多,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徹底激燃黃潤芝的怒火。
“榮三鯉!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抬起眼簾,好似在問她——自己怎麽欺人太甚了?
黃潤芝怒道:“你家那個小樓手下不留情,你還如此膽大放肆!沒什麽好聊的了,既然不想私下解決,那就等著吃牢飯吧,我們走!”
她拎起自己的真絲刺繡小包就要離開,榮三鯉則聽出她的弦外音,淡淡地問:“你想如何私了?”
黃潤芝路上設想過,榮三鯉為了救顧小樓,該跪在她麵前求她的。眼下的情形與她設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倒像他們在求著她解決問題,心裏真是憋屈得很。
可是要她真的轉身就走也做不到,好不容易抓到對方的把柄,就這麽放棄,豈不是太可惜?
黃潤芝冷著臉回過身,對她說:“不論我們提出什麽條件你都接受?”
榮三鯉老神在在,“那得看你們的條件是什麽。”
“顧小樓不是你的兒子麽?當娘的為了兒子,還在乎這個?”
黃潤芝巧妙地使激將法。
她笑道:“我們是母子不假,但是我愛他,他也愛我。我不忍心看他坐牢,他也不忍心我被人坑得一個子兒都不剩下。”
對方都用了坑這個字眼,顯然已認定他們會獅子大開口。
黃潤芝見狀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給丈夫使眼色,讓他把路上一起商量好的條件說出來。
條件還是常魯易第一個提的,臨到關頭他卻開不了口,支吾了半天,站去她背後。
這個看了漂亮女人就腿軟的慫貨!
黃潤芝故意用高跟鞋跟踩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走上前,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字一頓。
“我們要你的錦鯉樓。”
他們不光要錦鯉樓關門,還要半文錢不花就將其占位所有。等將來生意擴大,賺得錢愈發多了,說不定整條永樂街都能被常家買下來。
榮三鯉有所預料,並不驚訝,但是一口就拒絕了。
“不可能。”
黃潤芝皺眉。
“你以為我們在開玩笑是不是?清廷的胳膊都被那小子打骨折了,我們家在法院還有認識的人,把他關個幾年沒問題。”
榮三鯉說:“那你們就關去吧,我等著。不過我要告訴你們,要是真的敢起訴,你們一個子兒也別想得到。”
威脅不成反被威脅,真是見了鬼了。
黃潤芝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捶了丈夫一拳。
“你說話啊!”
任憑她被人欺負!
常魯易這才磨磨蹭蹭站出來,想了想說:“榮老板,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反正你不急著救小兄弟出來,我們也不急著起訴他,你先別拒絕,認真考慮幾天如何?”
榮三鯉好笑地看著他,“那要是幾天後我還是不想答應呢?”
“那就再想其他辦法嘛……”
常魯易話未說完,就被黃潤芝一掌拍開。
“想什麽想?榮三鯉我告訴你,別以為裝腔作勢我們就信你了,顧小樓到底坐不坐牢你在這兩天想清楚,別等我們上訴後再來哭哭啼啼求饒,到那時就晚了!”
她甩下這一番話,拉著父子二人砰的一腳踹開門,揚長離去。
榮三鯉的背往後靠,靠在椅子上,漠然地看著眼前的茶。
她肯定是不願讓顧小樓坐牢的,可是用錦鯉樓來換也不可能,還有什麽辦法呢?
榮三鯉獨自喝完一杯茶,半個多小時後才結賬回巡捕房,再次與顧小樓見了麵。
這時天都快亮了,兩人一夜未睡,眼底都掛著一圈烏黑。
顧小樓問常家人都說了什麽,榮三鯉不想他自責,隻說自己會想辦法贖他出去,讓他在裏麵聽巡捕的話,別逞強挨打,等她來救他。
顧小樓心疼她,叫她回去睡覺。榮三鯉就也沒多留,讓巡警將他帶回去。臨走前又塞給巡警一塊大洋,拜托他照顧好顧小樓。
當年在平州,她有幾個熟悉的巡警朋友,拘留室裏的醜象見得多了。按照顧小樓的脾氣,若沒人關照他,恐怕要吃不少虧。
做完這些,她才出門招了輛車回酒樓。
黃老頭夫婦為等她在錦鯉樓守了一夜,見她久久不歸幹脆在大堂打地鋪。
她進來時,二人聽見動靜,揉著眼睛站起身,忙迎上去詢問情況。
榮三鯉隻說顧小樓打架鬥毆被抓了,其他的一概沒提,讓他們正常營業,自己去臥室補覺。
一夜沒睡,身體著實很困倦。她躺下沒一會兒就沉沉地陷入夢鄉,不知過了多久,劉桂花來敲她房門,說常清廷找她。
她沒興趣見,正要回絕,就聽劉桂花說:“他說他找您是為了小樓先生的事。”
她怕他們又耍什麽花招,隨便洗了把臉,穿上外套走出去,在錦鯉樓的匾額下看見了常清廷。
他還是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穿了一套嶄新的黃色西服,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根大香蕉,笑容還頗為得意。
“榮小姐,睡得怎麽樣呀?”
榮三鯉冷冷地問:“找我做什麽?”
“是這樣,我今天跟朋友有個聚會,缺女伴。看榮小姐舉止優雅容貌美麗,很能帶出手,跟我一同去參加聚會如何?”
常清廷擦滿消腫藥膏的臉上油膩得快要放光了,榮三鯉恨不能轉身就走。
然而想想小樓眼下的困境,她決定答應,心中琢磨著要是不能哄得常清廷挽回心意,那麽借此機會出口惡氣也是好的。
常清廷看著她那張無論何時都光彩照人的臉,心中的小鉤子蠢蠢欲動。
“我回家準備去了,榮小姐你也換身衣服吧,咱們一會兒就出發。”
兩人分開,常清廷回家拿來銀票和大洋,塞滿口袋。因為手骨折不便開車,雇了個人當司機。
他則坐在後排座位上,滿心期待地駛至錦鯉樓外。
司機按了喇叭,榮三鯉從內走出來,原本低調的素色衣著換成一套大紅色的洋裝,腦袋上戴著同色小禮帽,嘴唇也是大紅的,一雙眼睛盼顧生輝,纖纖十指被黑色蕾絲手套包裹著,那叫一個嬌豔欲滴,鮮明醒目。
她的出現為永樂街增添了一分從不曾有過的顏色,別說司機跟常清廷看直眼,連常家飯莊裏吃飯的食客也特意跑出來看,嘴裏嘖嘖的讚歎。
榮三鯉的眼睛藏在禮帽陰影下,隻露出小巧尖翹的下巴,表情看不出喜怒,衝著車子伸出手。
常清廷忙下車,不顧自己有傷在身,殷勤地幫她打開車門扶上去,忍不住暗暗驚歎。
這麽細的腰,怕是一雙手就能握得住。
“咳咳,開車。”
坐穩後他搖上窗戶,將那些人羨慕嫉妒的目光隔絕在外,悄悄往榮三鯉身邊靠。
榮三鯉好似沒察覺,慵懶地靠在座椅上,眼睛瞥向窗外。
她的睫毛濃密纖長,末端好似在常清廷的心尖上刮騷,癢得他不停跟她說話。
“三鯉,你是不是喝進口花露水長大的?怎麽這麽好看呢……”
榮三鯉淡淡地掃他一眼,不接茬。
他長出了熊心豹子膽,偷偷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露出陶醉表情。
“三鯉,要是你能嫁給我,這輩子不再看其他的女人我也願意啊。”
榮三鯉勾起嘴角,摸到他胸前的口袋裏有根硬硬的東西,拿出來問:
“這是什麽?”
“這個啊,朋友從美國帶來的鴉片煙,你要不要嚐一嚐?吸完很舒服的。”
常清廷說著掏出火柴,要幫她點。
榮三鯉塞回他口袋裏,漠然道:
“你放了小樓。”
常清廷收起他的寶貝鴉片煙,笑得一臉狡猾。
“放不放我說了不算,是我爹娘要起訴他的。這樣,你給我當太太,他也就成了我的義子,變成一家人,我爹娘肯定放過他,你說對不對?”
榮三鯉看著那張欠揍的臉,忍了又忍,微微一笑靠在他肩上,不動聲色地推開他摟向自己的手。
“清廷,趁人之危可不好呀。”
常清廷被她這一聲叫得骨頭都酥了,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下聘禮,到底是舉辦中式婚姻好,還是跟洋人似的用教堂穿婚紗好。
反正不管怎麽辦,送多少聘禮,他都不會虧的。
這女人不光漂亮,還自帶一座酒樓,又有經營的頭腦,娶她絕對是賺個盆滿缽滿。
常清廷偷偷瞥著肩上的美人兒,不禁感歎,這頓揍挨得真是值了。
聚會所在地乃上次他帶他們來購物的街,百貨公司的櫥窗已經換上新商品,對麵電影院的海報也變成了一位穿比基尼和高跟鞋,擺出性感姿勢的金發洋人美女。
一來到這條街上,榮三鯉的思緒就情不自禁飄到幾百米外,如沒記錯的話,霍公館就在那裏。
“三鯉,下車吧,我們到啦。”
汽車停在一家舞廳外,常清廷下了車,衝她伸出自己完好的那隻手。
兩人走進舞廳,有個同樣油頭粉麵的青年出來迎接,一看見榮三鯉就驚訝地張大嘴,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她:
“天啊,你小子從哪兒找來這樣一個妙人?”
常清廷十分得意,炫耀般地摟住她的腰。
“漂亮吧?人家還自己開酒樓呢,可不是你們身邊那些鶯鶯燕燕比得了的。”
那人連連點頭,衝榮三鯉伸出手,企圖一吻芳澤,結果被常清廷一掌拍開,自己帶著榮三鯉進包廂。
包廂裏坐著許多男男女女,都很年輕,用各種洋貨將自己裝扮得像櫥窗裏的假人模特。
女人必定燙卷發,男人頭上打滿摩絲,旖旎燈光下,煙霧嫋嫋。
榮三鯉今天的打扮已經夠鮮豔了,坐在這些女人中間卻還是格格不入。她們的裙子都開叉到了大腿根,而她隻露出腳踝,腳上還穿著黑色小羊皮靴。
饒是如此,男人們的視線還是無法離開她的臉,一個接一個的來打招呼、獻殷勤。
常清廷坐在她身旁,幫她擋住那些騷擾,心中得意極了。
在這群人中,他既不是相貌最出色的,也不是財力最雄厚的,何時出過這種風頭?
多虧了榮三鯉。
舞廳裏響起歌聲,淫詞豔曲豔魂似的飄進來。這些人喝酒、劃拳、唱歌,鬧到極致時,掏出幾大盒與常清廷口袋中一樣的鴉片煙,點燃叼在嘴裏,醉生夢死地抽了起來。
鴉片煙的味道比普通香煙刺鼻得多,這些二世祖抽得爽了,就抱著衣著性感的女人耳鬢廝磨,雙手輕車熟路地從衣縫裏鑽了進去。
榮三鯉看著眼前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借口出去解手,在舞廳門外久久停留。
常清廷怕弄丟這個寶貝,一會兒沒看見她就出來找。
榮三鯉說鴉片味兒熏得她頭疼,不肯進去。常清廷心想反正風頭已經出夠了,不如去了結另一樁心事,提議道:
“那我陪你去看電影吧。”
上次她跟顧小樓丟下他去看電影的事,足足讓他失眠了好幾天。
榮三鯉答應,兩人就走進電影院,買了即將放映的票入場。
在舞廳時,常清廷要跟朋友喝酒聊天,心情又興奮到神魂顛倒,沒顧上騷擾她。
等坐在影院裏,頭頂燈光暗下去,他就不老實起來。
屏幕上放映得是一部愛情片,男女主角激烈擁吻。
常清廷呼吸變得急促,距離榮三鯉越來越近,幾乎貼在她肩膀上。
“三鯉,你閉上眼。”
傻了才閉眼。
榮三鯉道:“坐遠點,別靠過來。”
“你不是要救顧小樓麽?從了我吧,跟我睡一覺,保證一定把他放出來。”
常清廷的色膽被酒精和周圍的氣氛一激,幾乎要炸破胸腔。貼著她的耳朵低語一番後,兩隻手就抓住她,伸向胸口的同時嘴巴也貼了過去。
下一秒,觀眾區發出聲慘叫,一個人影從看台上滾落,連滾數十圈,最後重重撞到屏幕上。
觀眾們一臉懵逼,影院人員聞聲跑來查看情況。
混亂之中,榮三鯉扯扯衣襟,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讓常清廷救顧小樓,真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從酒樓出來,榮三鯉提著小包站在街邊攔車,今天大街仿佛格外繁忙,車夫拉著車子跑來跑去,上麵都坐滿了人。
常清廷可能還會追出來,她懶得與他糾纏,步行走到另外一條街上,換了個地方繼續攔車。
沒過一會兒,一輛黑色汽車緩緩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範振華探出腦袋,方方正正的臉不苟言笑。
“榮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榮三鯉沒回答,看見一輛人力車停下就坐了上去,很快消失在拐角。
範振華沉思片刻,關上窗戶繼續開車,不多會兒就回到霍公館。
霍初霄來到錦州並非隻是為了榮三鯉,同時也帶著公務。
錦州歸屬陳閑庭的勢力範圍,可是官員與他並不親近,這裏還駐紮著一支三四萬人的軍隊,曾經是某個軍閥的部下,軍閥死後被省長接手,一直都在休整,沒有出動過。
該軍隊裝備良好,作戰力也很強,是陳閑庭心中的一根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地盤上有一股這樣不確定的力量存在,於是暗中交給霍初霄任務,要他來錦州想辦法將那些兵收歸麾下。
這段時間裏,霍初霄一直在與省長接觸,企圖找到機會入手。
範振華走進書房的時候,他正在翻閱錦州這段時間的大事記錄,範振華沒有打擾他,主動站在一邊,等他放下手中之物才走上前去,掏出一本小冊子,遞到他麵前。
“督軍,這是你讓我去巡捕房拿的資料,請過目。”
霍初霄點點頭,接過打開,垂眸查看。
範振華道:“我還在巡捕房看見了一個老熟人。”
“哦?”
“顧小樓。”範振華還將在街上撞見榮三鯉的事說出來,分析道:“我看啊,那小子八成是犯了什麽事,榮小姐才放下生意,跑出來想辦法救他。”
霍初霄看著手中的冊子,卻久久都沒有翻頁。
過了會兒,他吩咐範振華,“備車,去錦鯉樓。”
範振華愣了愣,“您要見榮小姐?可是這天都快黑了,不如我讓人把她接來怎麽樣?”
霍初霄沒說話,放下冊子站起身,態度標明一切。
範振華不敢再勸,隻好叫士兵準備好車,陪他一起去錦鯉樓。
榮三鯉回到酒樓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她早上回來就進了被窩,直到現在沒有吃一口飯,餓得饑腸轆轆。
今天雖然她不在,酒樓卻在黃老頭夫婦的看管下照常營業。跑堂們還算聽話,隻有大廚下午時說家裏有事提前走了,好在生意不算多,之後的菜就由劉桂花接手炒。
要是在平時,榮三鯉必定又要誇他們一番,給幾個賞錢,隻有這樣人家以後才會繼續賣力給你做事。
但是今天實在累得沒勁,心裏又因顧小樓的事煩,聽完介紹後隨便往肚子裏填了點東西,就回房間去了。
夫婦二人昨天就沒回家,惦記著家裏養的雞,今天就早早打烊收工,樓裏隻剩下榮三鯉。
她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有人在敲門,聲音還挺大,便披上外套,將那支手電筒藏在袖子裏,走到大堂詢問:
“誰?”
“我。”
霍初霄低沉的嗓音從門縫裏傳進來。
榮三鯉想不通他為什麽會來,忽然回憶起撞見範振華的那幕,頓時了然,拿出手電筒打開了門。
霍初霄走進來,範振華與其他手下留在外麵。
錦鯉樓的大堂白天看起來不算大,晚上因為凳子都翻上去了,又沒開燈,顯得十分冷清。
他站在榮三鯉身旁,抬頭環顧一圈,側過臉問:“你一個人?”
榮三鯉隨手拉了張凳子坐下,把手電筒往桌上一放。
“你來做什麽?”
霍初霄道:“未婚妻獨自在家,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榮三鯉翻了個白眼,起身朝後院走,沒興趣陪他。
背後傳來一句話。
“我可以救他。”
她當即停下腳步,幾秒後回頭,發現霍初霄站在原地,一臉意料之中。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誰說的?”
霍初霄淡淡地說:“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榮三鯉想起他的身份,走進警察廳的話估計連廳長都要供著他,查個人算不了太大的事。
他的確有能力救出顧小樓,並且不費吹灰之力,可他真的願意救嗎?
早在平州的時候,他就對顧小樓與她之間的親密關係表現過不滿了。
想來應該也是把這件事當做她的軟肋吧。
她抬起下巴問:“你要我怎麽做才肯答應幫忙?”
霍初霄攤手,“你很清楚我的條件。”
“跟你回去?”
他笑笑,眼神就像一張網,鋪天蓋地地朝她壓來。
“跟我成婚。”
“不必了,我自己想辦法。”
“你不用著急拒絕,我的耐心足夠等到明天。”
“就算你等到明年,我也還是那句話……”榮三鯉緩步走到他麵前,抬起頭,雙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右手輕輕拂過他的麵頰。
“我對你已經膩了,我們的婚約也隻是個笑話,督軍大人,你找別人去吧,多得是美麗女人等著你寵幸。”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的食指落在他的唇瓣上,惡意地掐了一把,嘴角揚起嘲弄的笑,轉身離去。
範振華跟了霍初霄這麽久,從來隻看見別人討好他,沒有一個人敢奚落他。哪怕是陳閑庭,也永遠客客氣氣的,臉色都沒給過。
榮三鯉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視作玩物,以這種話侮辱他。不說霍初霄,光光是他都忍不下去了,鬥膽走到他身後,沉聲說:
“督軍大人,我們走吧。”
霍初霄點點頭轉過身,偏偏還丟下一句話。
“明天再來。”
士兵將店門關好,榮三鯉坐在床上抱著被子,一直等車聲消失,才鬆了口氣躺下去。
她要救小樓,但是決不能以出賣自己為代價。
得想辦法……
翌日上午,霍初霄再次乘車來到錦鯉樓。還未等車停下,範振華就困惑地說:
“門外為何這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