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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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到頭,容九幾乎有大半的時間行走在死亡的邊際線上,像是收割生命的刀,又像是隨時下地獄的魂。
    景誌難得看他清閑幾天,而這次,依舊來的突如其來。
    暗部的存在,即便永遠無法存於光芒下,卻終究還是讓他們太過懼怕了。
    可是,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容九一句習慣了,隻讓他心疼無比,眼神複雜,看著手中遠比心理分析官還要具體數倍的信息,手筋不斷跳動,最後全化作了一聲歎息。
    景謙許久才追上容九,到嘴的話因為他清明異常的眸哽在嗓子裏,花費了很大的毅力,景謙才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可是到嘴的卻是另一件事。
    “秋堇墨的暗線已經開始處理,短時間內,就會完成,之後從那邊來的毒品都無法入境。”
    容九坐在車裏,掃了眼深深看著他的景謙,“嗯……知道了。”
    景謙勉強一笑,想要氣氛輕鬆些,可是眼底還是有些傷痛,強行壓下心頭的無奈和焦躁,“阿九,你真的不想去治療嗎?博士那裏他……”
    “我習慣了。”
    “那些記憶它……”
    容九垂下眼簾,黑卷的睫毛下,雋雅的眸子裏深邃而幽暗,手指微微摩挲指腹,隻這樣看著被她咬過的指尖,那些關於司夏的記憶就全部落在腦海裏。
    她的臉,她的嗓音,她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連帶著每一個閃爍的眼神都全部出現,還有她的舌尖劃過他指尖的酥癢感覺,他完全無法避開,即便是她咬他留下的每一個疼痛的感覺,容九都記得,亦或者被迫記得。
    還有,她唇的味道,容九想到這裏,視線有些微閃,柔軟的溫熱的,帶著芳香的,還真是讓人沉醉到無法拒絕啊。
    容九無法選擇忘記,可是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隻覺得生活也許並不是那般無趣,至少眼前的小東西還是不錯的。
    似是想明白了,容九微涼道:“也未必都是糟糕的。”
    “司夏是特殊的對不對?”
    有些急切的話語沒有等到答案,容九沉默,並沒有回答,隻是坐在車裏看著窗外散碎在空氣中的飛葉,手指習慣似的摩挲。
    記憶有片刻的淩亂,容九突然就想到了送她回去的時候,淩亂的桌台上那九個小巧的木雕人偶,每一個都形態各異,被認真打磨上色,但是不可避免的卻是,每張臉都分明是帶著他的感覺。
    想到這裏,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手指忍不住放進口袋裏,將小木偶抓在手裏,細細的把玩,這一刻,記憶裏,竟然隻有司夏,完全沒有被擾亂注意力。
    真是隻調皮的小東西呢……
    景謙想,到底還是特別的吧,即便容九不願承認。
    景謙沉默了片刻,然後開門上車,坐在容九的身旁,或許是景謙所表現出來的嚴肅,容九倒是多看了他兩眼。
    “別這樣看我,我知道覺得你應該可以不一樣。”
    “是嗎。”
    被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打發,景謙深吸一口氣,轉移了話題,“你似乎對這起殺人案不感興趣?”
    “需要感興趣嗎?”
    容九依舊一副清淡模樣,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景謙被噎,輕咳了兩聲,想著還要不要問心頭好奇的事。
    沉吟了片刻,景謙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我看了那處地下室的屍檢報考,上麵說,那具女屍生前被人割去了一小部分皮。”
    “嗯。”
    淡淡輕嗯,容九還真是一如他所說,興趣不大,但是景謙好奇啊,而且,他真的需要一些事移開注意力。
    “平時你對這些不是有興趣的嗎?莫家小姐和這個女人,雖然位置不一樣,可都是被割掉了皮,而且,還都很粗魯,你怎麽興致缺缺?”
    “是很粗魯。”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上次你還說了個ta,到底是他還是她?”
    “你難道不該更關心公司的財務報告嗎?”
    容九側眸,陽光下精致麵容被渡了一層金光,原本就異常驚人,如今更是勾魂攝魄,卻讓人倍感壓抑窒息。
    他,不想提。
    可就是因為這樣,景謙更好奇了,不過他倒是也不著急,畢竟,這些不過是早晚的事。
    其實景謙可以和容九成為朋友,一部分原因大概真的是因為性子上,畢竟,容九的涼薄清晰可見,而景謙,從不關心這些事,一切遵從內心。
    “我這不是好奇嗎……”
    氣氛沒有被活躍,依舊的安靜,景謙有些不喜歡這樣,這一次,他總覺得是不同的,隻是容九卻從沒有在意過。
    垂下眼瞼,景謙還是忍不住想起了早晨異樣溫柔的容九。
    他被叫起來的時候,天色剛亮,而容九抱著懷中沉睡著的司夏,臉上沒有了一直存在的冰冷涼薄,眼底的光亮雖依然清淺,但是卻有些暖色。
    司夏似乎睡的極為的不安穩,雙手一直抓著容九襯衣的衣領,一向疑似不扣從沒有褶皺的衣服,從司夏出現那天起,就似乎沒擺脫掉這個厄運。
    容九也不在意,小心的護著她,任由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裏。沒有拒絕……
    忍不住側眸看向容九,景謙的眼神裏有些複雜,許久才說:“多久回來?”
    “不用每次都搞的像是生死離別。”
    “我……”
    “很快。”
    景謙勉強勾唇,隻是想要的笑容還是有些僵硬。
    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卻掃見他有些鼓囊的衣兜,景謙不免一愣,容九鮮少會帶多餘的東西,能帶上手機,他都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你裝了什麽嗎?”
    “一個小玩具。”
    今天的小貓兒真是乖順的不得了,而且也取悅到了他,特別是那一排帶著他影子的小玩偶。
    至於為什麽是他的影子,當然是因為,隻能是他。
    容九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隻是卻並沒有拿出來,景謙也沒有心情多問,他原本就隻是不想讓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這個男人,他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他強大到可以承擔所有傷痛,他能給的,隻有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