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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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距離蚩尤他們出發後,已經過去了幾天了。
這幾天內,王阿貴享受著難得的悠然自在,就像一個來到了幾千年前旅行的遊客一般,隻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擁抱美麗的大自然,對其他事情一概不過問。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在世,都是匆匆過客,就像在不同的客棧停了又走,走了又停,又何須感慨那麽多,隻顧享受眼前的平靜就好。
王阿貴知道,這樣和平的日子,不多了。
一旦赤夷休救回祛宋的家人,恐怕會引起東夷人的大舉反彈。其實哪怕赤夷休不去也是如此,無量山一戰,並沒有嚇退東夷人,他們隻是在為下一次進攻做準備而已。
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平靜而已,如果是這樣,那麽就讓暴風雨來臨的更猛烈些吧。
王阿貴更沒有擔心赤夷休能否成功完成任務,在自己遠超這個時代的武器的支持下,還有行軍丹這種連21世紀地球科技都無法研製出來的藥物,又有飛廉屏翳的後續支援,若是赤夷休還是铩羽而歸,那麽這樣的人,這樣的部落,自己又有什麽繼續留下去的理由。
虎豈與狗伴焉?王阿貴可不想跟一群爛泥巴糊不上牆的小夥伴玩耍。
至於蚩尤,王阿貴更不擔心了,連藥品都懶得給,蚩尤是屬於那種非勝即死的人,要麽成功帶回祛宋,要麽戰死在東夷。你覺得蚩尤會戰死在東夷麽?好吧那隻是你想多了。
隻是王阿貴卻沒想到,平靜的日子結束的這麽快。
這一天,一名苗人來到了九黎族。
他帶來了一個讓整個九黎族上下都震動了的消息。
九黎族的族長,蚩尤的父親,九黎族這一代最為強大的戰士。
死了。
死因不明。
這個消息的傳來在九黎族無異於十級地震。
那個苗人立馬就被扣押了下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說,我們族長……死了?”
“放屁,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族長是什麽人,怎麽可能還會死?”
九黎族內群情激憤,怒罵之聲不絕於耳,越來越多的九黎族人聞訊趕來,幾乎是第一時間,消息就被送到了老巫祝那裏。然後,惡來也通知了王阿貴。
“你這個醃臢東西,滿嘴噴糞,看老子不打你個七葷八素。”赤夷犲吐了那個苗人一口唾沫,一隻手像提小雞似的把他給提了起來,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那苗人就像一隻弓起來的蝦一樣,深深的彎下腰去。
“把這家夥亂棍打死。”
“我看還是煮了,叫他來我們九黎族胡言亂語。”
眾人嘈雜間,王阿貴和老巫祝幾乎是同時趕到。
王阿貴是一路跑過來的,不由得他不心急。九黎族的族長死了,他很清楚這個消息對他意味著什麽。
九黎族的族長一死,蚩尤順理成章的自然而然就成了族長。九黎族不是華夏,這個時候也沒有盛起禪讓製,父死子繼是最必然的。
蚩尤一旦成為族長,便意味著九黎族的擴張將要開始,也意味著天下的大亂的齒輪,從這一刻,已經開始運轉了,而且是無法停止不可逆的運轉。
九黎族,要麽在這一戰中擊敗華夏,成為共主,要麽,蚩尤身死,九黎族瓦解。
按照本來的曆史走向,蚩尤是必敗無疑的,但是現在卻有了轉機。
這唯一的轉機,就是包括自己在內的這些體驗者們。
按照王阿貴的預算,以蚩尤現在的年紀,起碼數年後才會正式成為九黎族的族長。
可是一旦蚩尤的父親身死,蚩尤必須立刻就任族長,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可關鍵就在這裏,蚩尤的父親就算身死,也不應該在這時候死。
王阿貴心中已經明白了個七八分,曆史,已然被人改動過。
那麽除了自己還有誰?隻能是其他的體驗者。
所以王阿貴即使是在老巫祝之後得到消息,也和老巫祝同時趕來。
對待東夷人尤其是像伯丕這樣的膿包王阿貴可以悠悠哉的笑看檣櫓灰飛煙滅,但是要是對待體驗者再用這種態度的話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獅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
王阿貴到了後卻沒有說話,就這麽冷眼站著,這種事情,老巫祝會處理的。
惡來忍不住小聲發問,“東君,您以為,族長是否真的已經?”
王阿貴點了點頭,一來,這個苗人也沒騙九黎族的必要,若是九黎族的族長沒死,九黎族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為了過來說句假話白白換來一頓毒打甚至很可能丟掉小命,他是傻子麽?二來當然也不排除此人是被別人強迫前來,但是即便如此,以九黎族的實力在苗人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部落,隻是名聲不顯罷了,東夷人不知道,但是苗人內部會不知道麽?你今天派個人過去詐騙他們族長死了九黎族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保證明天不到今晚就去找你撕逼。
惡來渾身一顫,差點沒站穩。
王阿貴詫異的看了惡來一眼,心道惡來較赤夷休他們來說也算是個老成持重的人了,沒想到居然是失態成這樣,看來蚩尤的父親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啊。
老巫祝輕輕的敲了敲拐杖,沉聲道,“大家安靜,族長,確實已經去世了。”
這句話說得沒有任何情感,就像不是從老巫祝口裏說出來的。
赤夷犲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手卻突然鬆了,那苗人從他手中摔倒,掙紮著搖擺著站了起來,還在不住的咳嗽。
所有人都看向老巫祝。
“巫祝,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麽?”赤夷犲不敢相信。
老巫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的,族長他,確實已經去了。”
赤夷犲的不可置信頓時轉化為憤怒,“哦!那麽巫祝可知道是誰殺害族長的?”
巫祝搖搖頭,“我不知道。”
老巫祝卻是把這個皮球又踢給了王阿貴,,“敢問東君可否知道?”
王阿貴自謙的笑了笑,“連巫祝都不知道,我又怎麽可能知道?”
赤夷犲一把把那個苗人又提了起來,怒目而視,“既然如此,那我就以這個人的人頭來祭奠族長的英靈。”
“不可!”老巫祝和王阿貴的聲音同時響起。
“巫祝,族長身死,想必跟這人脫不了幹係,不如讓我直接殺了他算了。”
“不準殺,”卻是王阿貴開了口,“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何況現在還沒開戰。別說跟他不一定有關係,就算跟他有關係,你殺了他,難道族長就能複活了嗎?愚昧。”
赤夷犲見王阿貴和老巫祝同時反對,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一雙眼睛在那人身上滴溜溜的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人翻來覆去被赤夷犲折騰的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又受了驚嚇,隻躺在地上左右打滾,竟然是起不來了,轉眼間,便隻有出氣沒了進氣。
王阿貴又不能看他眼睜睜死去,等下此人估計還有用處,隻有喂他吃了粒行軍丹。
丹藥剛一下肚,剛才還半死不活的苗人便像發生了奇跡一般,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又蹦又跳,滿臉的不可思議。
“多謝不殺之恩。”那人跪倒在地上一陣磕頭。
王阿貴心道也算個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枉我浪費了一顆行軍丹救你。
“我來問你,是誰讓你把這消息送來九黎族的?”
“是,是我們族長。”
王阿貴又問,“既然如此,想必我們族長的死和你們有關了?你們是哪個部落的?”
那人嚇了一跳,連忙辯解,“跟我沒有關係,是族長讓我來的,我是有莘氏的。”
“有莘氏?”老巫祝又念叨了一遍,“那我們和族長同去的族人們呢?”
那人又答道,“他們?他們現在在我們有莘氏做客呢。”
做客,好一個做客。,什麽做客,說白了其實就是軟禁。
老巫祝像是終於聽明白了,甕聲甕氣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是現在對外事務都是東君區全權處置了,老朽也不便過問,此事該如何處理,東君請吩咐吧。“
“此事可全都是你們族長的意思?”
那人慌忙答道,“是是是,哦,不不不,不是,聽說好像是二丞相說的。”
赤夷休又對著他一頓大罵,“你唬誰呢?除了族長、巫祝誰還能做決定,還什麽二丞相,三丞相的,二丞相是個什麽東西,我怎麽沒聽說過。撒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再滿口胡言我今天就要你的狗命。”
王阿貴卻像捕捉到了什麽。
二丞相?
丞相這個概念最早出現於春秋戰國,但是那時還隻是叫宰相,並且並沒有丞相這個官職。
等丞相正式在出現在史書中時,還是秦朝的秦武王設置的左、右丞相。
不知道秦武王是誰?好吧我來普及一下,秦武王就是那個舉鼎把自己給砸死的那個國君,嬴蕩。
好吧還不知道?那我再來普及一下,秦武王就是秦始皇嬴政的爺爺的父親的哥哥。
雖然有些拗口,但是大家隻要記住最早的丞相就是這家夥設立的就行了。
那麽既然如此,黃帝時期怎麽出現個什麽“二丞相”
王阿貴問道,“這個二丞相。是不是你們有莘氏的人,來了多久?”
王阿貴幾乎可以確定不是有莘氏的人,隻是為了保險故有此一問。
果然。“據說好像不是,也就是這幾天才出現的,不知道為什麽,族長非常器重他,甚至有族人說私下裏看見族長向他行禮。”
王阿貴點點頭,示意赤夷犲把他待下去看住,但是萬萬不可虐待,同時又讓族人們先回去,傍晚之前所有族人來祀神台前集合,然後,看向了老巫祝。
老巫祝卻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猛地朝地上栽倒,手杖,無力的跌落在地上,發出一兩聲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