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江老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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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末路!
    人的一生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未知。有的時候,這些未知會給你帶來好運,而有些時候,這些未知可能會給你帶來厄運,甚至會把你送上西天極樂去和如來這個老牛鼻子鬥{地主。
    但是人生的樂趣,恰恰在於對這些未知的探索,不是麽?
    追求未知的過程,是一個激動人心的過程,是一個動人心魄的過程。每個過程後麵都有一扇門,每扇門後都有一個結果。而這些結果,是需要你親自去打開查看的。
    就像學校裏的老師總是會上了大學你們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一樣,然而現實會告訴你買菜用不上微積分,老師的並不總是正確。但是很多年後你又會發現買菜雖然用不上微積分,但是微積分可以決定你在哪裏買菜。
    這個買菜的地,有可能是在華{盛頓,是在莫斯科,是柏林;有可能是在北京,是在上海,是在廣東;也有可能是在一些二線城市,或者的縣城;更有可能會是在你的老家,在農村,在鄉下。
    一萬個讀者當中,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每個人的人生經曆不一樣,他們對待這個世界的看法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在指導後來人時,先輩們不免會帶上一些自己當初走這條路時被這條路所留下的痕跡,這些痕跡或偏或頗,或中或倚。但是如果你把先輩們的“老人言”始終銘記於心,不敢越雷區一步的話,你的成就,可能連先輩都不如。
    王阿貴就不是這樣一個人,雖然這個先輩的閱曆和經驗在他聽起來都是那麽的大道至簡,但是還無法將他留下來。
    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連未知的這扇門都不敢打開的話,或許你連鴻毛都不如。
    ……
    ……
    宋國,一個和大周朝比起來微不足道的國家,一個凡人的國度,一個沒有修士的國度。
    宋國建國一百多年,除卻開國之君外,沒出過什麽雄才大略的人物,但也沒有什麽葬送掉國家和社稷10101010,♂基業的昏君,一直都是依附於家大業大的大周朝。
    這樣一個處於大周內邊緣境地的邊陲國,能存在了一百多年而未亡不清楚是運氣還是天意。宋朝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正是在大周朝和在野各大宗門的分界線上。
    大周朝不會去對付宋國,因為傳出去會丟了自己的臉麵;
    在野各大宗門也不會去對付宋國,因為宋國畢竟是大周朝的附屬國。
    就這樣,一個的隻有幾十萬人的國家,在大周朝和在野宗門的夾縫中,居然就這樣生存了百餘年。
    ……
    ……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臨別前的夕陽將大地給染紅,一層一層的鋪下來,煞是好看。池塘也變成紅色,偶有魚兒猛地一下躍起,立即就濺起一道道漣漪。
    也濺在了赤子的心上。
    老漢“吆喝”一聲,一下提起比他人還大幾倍的漁網,漁網上密密麻麻的網著數不盡的魚兒。老漢之一看,數目便醫了然於心,這麽多魚兒夠他和孫女吃很久了,不由得露出滿意的微笑。
    隻是片刻,老漢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隻因為漁網上網著很多還未長大的魚苗。
    老漢嘟噥一聲,似是在責怪這些魚苗的粗心大意,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對那張漁網抖來抖去,就像變了個戲法一般。不一會兒,漁網上的魚苗已紛紛落入水中,而那些大一的魚兒還掛在上麵。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聖人作,構木為朝以避群害,而民悅之,使王天下,號之曰‘燧人氏’……”老漢又開始嘟噥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對於今天的收獲很是高興,那收拾漁網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老人在翩翩起舞。
    王阿貴就這麽靜靜的站在老漢的身後,默默的看著他捕魚。
    他看了很久,老漢也捕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發現。
    老漢拎起了那張碩大的漁網,不知道怎麽弄便將那漁網整成了一個大大的球形,一轉頭,正好看見了王阿貴。
    隻是老漢卻像沒看見一般,依然哼著他那不知名的歌,隻管走他自己的路。
    “老人家,且稍等。”王阿貴終於出了聲。
    老漢一把把手中的漁網丟在了地上,斜著眼睛看了過來,不滿的道,“你子一直在我身後鬼鬼祟祟的,是有什麽事嗎?我醜話可在前頭,有事就別來煩我老人家了,沒事就更別來煩我了,我還要回去給我那可憐的孫女做飯呢,她早就餓壞了。”
    老漢著,不等王阿貴回答,又將地上的漁網提了起來,作勢便走。
    “且慢!”王阿貴抓住了老漢的胳膊,抓得很用力。
    老漢停了下來,眼睛微眯,胡子一翹一翹的,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是生氣了。
    “你個子,仗著你身強體壯,便來欺負我老人家是不?
    王阿貴凝視著麵前那有些蒼老的麵孔,完全白了的胡須,還有那眼神,登時,一個熟悉的名字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老巫祝。
    太像了,簡直是太像了。
    兩人的外表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除卻老漢話時的語氣和身上的裝束。
    若是換個地方換個背景,他甚至是會百分之百的以為這就是老巫祝,那個曾經在黃帝時代死在了體驗者槍下的老巫祝。
    隻是唯一令他舉棋不定的卻是這老漢的眼神,老巫祝的眼神中帶著精芒,那是一種看破一切望穿紅塵的目光,而這老漢,隻是一個半隻腳踏入了棺材眼神已經渾濁了的老者。
    老漢見王阿貴不話,想要擺脫王阿貴抓住他的那隻手卻發現那手跟個鐵鉗一樣死死的箍住了自己的胳膊,不由的恨恨道,“你個子,抓住我老漢是個啥子意思,我老漢要錢沒錢,要東西沒東西。哦?我明白了,敢情你是朝著我那孫女來的。”
    老漢自己給王阿貴找了個借口,越想越有道理,當下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的開始了掃射。
    “我告訴你,你子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孫女天生麗質,是看不上你這樣的窮子的的。”
    “聽懂了嗎你?還不放手?”
    “我你子倒是放手啊,老漢我還急著回家呢,天都黑了。”
    王阿貴無奈的摸摸鼻子,頗為尷尬,別他孫女再怎麽天生麗質,就算他孫女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恐怕也很難讓王阿貴的心境起一絲一毫的波動。
    原因無他,排除他是個體驗者這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職業之外,他還有個和葉天鵬的三年之約以及殺了泰皇的兒子,現在王阿貴自己都不知道不定什麽時候他就一命嗚呼了,哪有心思去看這老漢的什麽孫女。
    美色雖好,也是要有命才能夠享受的。
    “這個,……老人家,我在躲避仇家,這裏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您看,……嗯,可不可以讓我去你家躲一段時間,我傷好了立刻就走。”王阿貴話本來就少,這起求人的事情來更是心口不一,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服力。
    老漢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聲音陡然提高,刺的王阿貴耳朵生疼,“不行,你要去我家?我要是帶你去了我一個老頭子到時候還不是任你揉捏,我倒是沒什麽,可萬一你要對我那孫女做什麽我孫女一世清白豈不毀在你的手上?”
    王阿貴出這樣的話,一是確實另有打算,二則是身不由己。
    從懸崖上跳了下來,他沒死,隻是昏了過去。
    醒來後,早已不見了紅雙喜,同時不見的還有一身的修為。
    若是原來王阿貴體內的真氣像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那麽現在隻能算作是一兩滴水滴罷了,並且這水滴還有隨時蒸發的可能性。
    他知道,這是重傷至極的緣故,當時若是一個不幸,老天不眷顧,別他是肉身境九重,就是出竅境九重也已摔作一壇肉泥了。
    現在他唯一剩下的依靠就是強橫的肉身,和不知道究竟靠不靠譜的蝕骨古卷,畢竟這玩意兒是個半吊子,誰也不準會不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更重要的是,他心裏還有以一個猜測,一個更重要的猜測。
    眼見這老漢死活不同意,王阿貴索性直接耍起了無賴,板起了臉,“這附近我走了這許多路也沒見過一戶人家,顯然是個荒無人煙的所在,你不讓我去你家修養那就等於是讓我死在這裏,既然這樣,你也別回去了,幹脆留在這裏陪我好了。”
    頓了頓,又道,“你要是放心你孫女一個人在家的話那也就算了,萬一遇到個什麽強盜土匪的,嘿嘿……”
    王阿貴沒有完,隻是那話裏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了。
    老漢的氣勢瞬間癟了下去,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下癱坐在地上,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子贏了,老漢我帶你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