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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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唉,老金,你說讓我咋說你呢?”陳二狗看了看這個傻不拉幾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好心點了點,結果卻換來金雨堂憨憨的笑容和韓燕的白眼,“咳咳,說正事,估計該下大雪了,咱們得趕在大雪封路前進村子,不然的話機動性會降低,跑都不好跑。”
“不行,我們等下雪後再去。”王阿貴沉思了一陣後說道,“今年冬天不會比去年暖和,我記得新聞上說地球已經進入小冰河期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冷;冰天雪地的咱們跑得慢,但是喪屍也跑不快,甚至還會被凍住,介時我們有大量的時間去搜集物資,這是其一;第二,在冰天雪地的時候其他幸存者出動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們沒有我們這麽強的裝備,萬一出個什麽事跑都跑不掉;這樣我們可以盡力避免和其他幸存者隊伍遭遇。我們得盡量把危險降到最低。大家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和其他幸存者遭遇的話我們也不必怕他們吧?”金雨堂說道。
“你見過的最大型幸存者隊伍是多少人?還有武器裝備?”王阿貴不答反問。
“那些老弱婦孺的隊伍就不說了,就說我們見過的純暴力團隊吧,七八個人,一杆獵槍,清一色的鋼管、斧頭、西瓜刀,應該是以前的混混們,這些人一把手槍就能嚇跑。不值得一提。”金雨堂說道。
“半個月以前我們見過一個清一色青壯年的團隊,我來說說他們的武器配備吧十九個人,小口徑兩條,大型獵槍三條,帶瞄準器的弩機三把;弓箭6把;而且人人一把柴刀,乘兩輛皮卡;有沒有手槍沒看見。如果我們恰巧碰見這樣的隊伍我們怎麽辦?我們四條步槍能幹的過他們麽?”陳二狗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我操,這附近還有這麽強的隊伍?”金雨堂驚歎一聲,“這肯定是以前道上的人,不然從哪裏搞小口徑?”
“那啥我插句嘴啊,咱們都是受過訓練的士兵,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咱們怎麽打不過他們呢?”韓燕有些不解地插了一句嘴。
“”王阿貴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心中暗道還是年輕沒經驗啊。
“燕子,多聽、多想,慢慢地你就明白了。這會兒少說幾句吧啊。”金雨堂被打斷思路有點煩躁;看金雨堂眉頭緊皺,韓燕知趣地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在末世,女人必須識時務,男人商量事的時候女人不要多嘴這是規矩,韓燕雖然心裏感到不爽,但也不敢說什麽。
“嗬嗬,老金,別急,思路斷了慢慢想。”王阿貴心道,就你這人家韓燕不煩你就怪了,你比我還悶蛋,“燕子,你可以想一下,他們換得起命,咱換得起嗎?”
韓燕老實了,王阿貴沒多說,但這句話卻一針見血地指出己方最大的弱點——換不起命。要說打,四條製式步槍怎麽也不是小口徑和弓弩能比的,但問題是對方人多,如果這真是黑社會團體組成的話他們以命換命怎麽辦?這邊用炮灰吸引火力,那邊用弓弩和小口徑偷襲,王阿貴四人根本和他們打不起;敵死一千己損八百的買賣王阿貴他們做不起;而且還有一點,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人中有沒有軍人,都餓得精瘦菜黃,不動手根本看不出有沒有行家,萬一有現役軍人的話,王阿貴和陳二狗可不敢和現役軍人比槍法,畢竟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摸過槍了,又沒有足夠的彈藥讓他們恢複槍法。
“那我們明天先去摸摸情況?”金雨堂問道。
“嗯,明天我們仨騎摩托去,看看哪裏的村子還給咱們留了東西。”王阿貴這回放心宋婉兒不在身邊了,以往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宋婉兒一個人藏起來等他們回來,能帶著她時一定會帶著她,“燕子,明天就你們倆了,打起精神;你沒打過和人的戰鬥,一定要萬般小心哦。”
“你打過仗呀?”韓燕眨巴著黑亮亮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王阿貴;眼神看似純潔如水,實際上那意思就是你少教訓我,我們特警還沒你普通兵參加的戰鬥多?你見過手榴|彈爆炸嗎?見過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嗎?
“我說燕子,你今天咋了?少說兩句能怎地?”金雨堂這回真有點急了,韓燕這麽不懂事讓他感到臉上無光。可是他忽略了,沒參加過戰鬥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到那種相通的、特殊的共鳴——這種共鳴隻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能互相感受到;金雨堂自打來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王阿貴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那種氣息能和他產生共鳴,但是這股氣息的氣勢要遠比自己身上的強得多——這說明王阿貴遇見過真正強大的敵人。
“04年小鳩山緝毒戰,當時我是噴火手,你應該聽說過。”王阿貴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出深山老林裏那個如幻如夢的身姿和獵獵作響的風中長發。
“不好意思哦,我又多嘴了——我保證下不為例!那場戰鬥我聽說過的,我們觀摩課上就有這場戰鬥的照片——太慘烈了。”韓燕雖然心直口快,但不是傻子,一聽王阿貴說起“小鳩山緝毒戰”她的臉“蹭”地就紅了,她有些後悔自己的不懂事,因為她知道那場不為人知的戰鬥是多麽的慘烈。
在那場不為人知的“緝毒戰”中,窮凶極惡的“毒販子”不僅攜帶有製式步槍、手雷、甚至還有火箭彈、迫擊炮,如果有統一的軍裝簡直就是一支正規軍部隊。由於種種原因當時沒能出動重型武器,我方近千邊防軍和那些戰鬥力絲毫不亞於正規軍的“毒販子”就用普通的輕武器整整打了八天七夜;在留下敵人數百具屍體的同時,我方也有數百忠魂埋骨青山,王阿貴的三個戰友從此長眠在那十萬大山之中。這是繼越戰之後為數不多的、幾場上規模的戰鬥之一,但卻絲毫不為外人所知。雖然名義上是“緝毒戰”,但是從參戰人員是正規邊防軍而不是緝毒武警就能看出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緝毒戰——其中的含義非常深遠,那些猶如正規軍般的“毒販子”也未必真是毒販子。
“好了,快十二點了;你們先睡吧,我出去燒點紙。”王阿貴看了看表對宋婉兒、金雨堂和韓燕說道。
“我也去吧。燕子你和婉兒在這兒吧。”金雨堂看了看正在從背包裏往外拿紙錢的王阿貴和陳二狗,想了想說道。
“你們快去快回吧。”宋婉兒有些擔心地看了眼三人。韓燕本來想說些什麽,但剛挨過吵,又怕說錯話,於是吐了吐舌頭不吭聲。
“想去就跟著去吧;沒那麽多規矩。”王阿貴看了眼韓燕期盼的神情,衝她一笑道。
“我去、我去;婉兒姐,陪我一起去嘛!”韓燕終究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重,她想知道這是不是什麽她不知道的規矩。每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當兵的也不例外,尤其是上過戰場的人,多少都有這方麵的規矩;說是自我安慰也行,說是迷信也罷,總之照著規矩做,起碼得個心安。
“各位陰差老爺,未亡人孝敬您些酒錢,這亂世您們也忙,來點兒酒肉提提神吧;各位過路君子,有地兒去的沒地兒去的,拿點盤纏路上花吧,那邊苦,別太虧待自己嘍。未亡人能給大夥的就這點兒了”月黑風高的寒夜,加油站路口,王阿貴拿著一兜子各式各樣紙張疊成的元寶一把把地往火堆裏扔,口中念念有詞著。
這是當年山野老林中那個幽人逸客叮囑他的,說逢亂世給亡者燒點錢,一來給亡魂點安慰;二來給自己積點德;三來拿亡者的東西也算有個交代;四來萬一有什麽危險亡魂會報恩的。雖然王阿貴不是太信這些東西,但對於幽人逸客的叮囑王阿貴沒問為什麽而是照做,不是什麽事都非得有個解釋的。
陳二狗、金雨堂、宋婉兒、韓燕遠遠地在後麵站著,看著王阿貴一點一點地燒著紙。也許和平時期的他們是無神論者,但是在這天地間冤魂遍布的末世,不止一次看見鬼的經曆已經讓他們不再那麽極端的相信無神論——這個世界連喪屍這種不符合任何已知規律的生物都能存在,有鬼又有什麽奇怪的呢?隻是對於燒紙這事兒,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
“婉兒姐,我我怎麽感覺有人在遠遠地看著我們?”韓燕緊緊挽著宋婉兒的胳膊,想回頭看又不敢。
“沒事,慢慢就習慣了。每逢他燒紙我都能感覺到。”宋婉兒拍了拍韓燕的胳膊安慰道。女人的直覺永遠那麽敏銳,從王阿貴第一次帶著她燒紙的時候,宋婉兒就有這種感覺;雖然她看不到,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兩雙眼睛是那麽的安寧、平和甚至充滿欣慰;慢慢的,宋婉兒也就習慣了。
呼嘯的北風夾雜著落葉、垃圾和塵土激蕩著這詭異的寒夜,黑暗中那一點小小的火堆卻仿佛有什麽力量保護似的絲毫沒有受到大風的影響;燒出的灰燼打著旋地向上升騰,融入到漆黑的夜空中。眾多的過路君子似乎很有秩序地領著盤纏,宋婉兒和韓燕甚至能隱隱約約地聽見鐵鏈劃在水泥路上的聲音,“嘩啦、嘩啦”得,沉重卻井然有序。
那兩雙在冥冥之中注視著他們的目光王阿貴已經很熟了,他知道,那是勾魂使者的目光;是他們帶領著亡魂走向那個未知的世界。王阿貴也不想探究什麽,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深究這個規矩起源於哪裏,就算是“它”說的從上古戰場傳下來的吧,他隻知道照著去做就是;他已經餓得除了想吃外懶得去細想任何事情了。
第二天的氣溫依然在零下c左右,天空變得更加陰沉;荒蕪的農田上蓋了一層白霜,呼嘯的寒風已經有了刀割般的感覺;看來“小冰河期”的說法是那群“磚家、叫獸”唯一沒有說錯的地球物理性|事件。
王阿貴、陳二狗、金雨堂三人騎著摩托車在田間的土路上行駛著,他們要先到最近的村子裏去看看是否還有留下的東西。
“可惜了這麽多的稻子啊。”金雨堂看著路兩旁那些讓各種動物糟蹋的不成樣子的稻穗,屍亂如果能再晚兩個月發生這些稻米能讓多少人幸存下來。
“正好可以割回去當柴火燒,看那稻子幹的,咱們晚上出來收割點,省的將來大冷天的出去砍樹。”陳二狗說道,他們從高速上搜羅的汽油不多,不能浪費。
“這主意不錯!咱們又該幹農活了,到時候搭個灶台咱熬大鍋稀飯喝,嘖嘖——草木灰燒出來的稀飯,多少年沒喝過了。”王阿貴砸吧了下嘴,似乎很回味農村裏用柴火大鍋熬出來的稀飯——那個香啊!
農田裏的喪屍雖然數量不少,但是密度相當低,都是三三兩兩的在農田裏晃蕩,摩托車駛上通往村子的柏油路,頂著勁風在喪屍叢中七拐八彎地行進著,那個村子已經很近了,再過幾分鍾就能到村口。
“我記得看那誰寫的喪屍小說,人家都是軍用越野車、重機槍、迫擊炮的去搜尋物資,怎麽咱隻能開個摩托車這麽瞎晃悠?咱什麽時候能有重機槍?”陳二狗揮手砍翻一個攔道的喪屍,然後抱怨道。
“會有的,總會有的!等來年春天咱可以去那些稍微大點的駐兵點看看去,如果有重機槍的話搶他一挺。”王阿貴也羨慕小說中的場景,想想吧,功率巨大的悍馬車頂上架著一挺重機槍該是多麽拉風。
“砰!~~~”一聲槍響帶著悠揚的回聲傳來,在陰沉寂靜的天地間顯得十分刺耳,廣闊的荒野中遊蕩的喪屍幾乎同時站穩了腳步,一顆顆屍頭像雷達一般鎖定了槍聲傳來的地方。
“嘎吱。”摩托車停在路上,三人匆忙下車推著摩托車潛進路邊農田中的草垛子後隱蔽。
“是54。”金雨堂說道,“那裏有幸存者隊伍,他們的目標可能跟咱們一樣。”
“嗯,在村子裏麵,幸虧咱們是逆風行駛,不然的話讓他們發現可就白跑一趟了。”陳二狗說道,“是不是咱上次看見的那支隊伍?”
“砰——砰——!”幾聲槍響又響起,伴隨著槍聲響起的還有刺耳的屍吼聲,一頭頭漫無目的遊蕩的喪屍買開死亡的步伐向著村子蹣跚而去,本來對王阿貴三人垂涎三尺的喪屍仿佛知道村子裏的食物更美味一樣,除了幾頭離得比較近的喪屍外,幾乎所有的喪屍都離開了王阿貴三人。
“應該是,這幾聲有獵槍的聲音,看來村子裏已經交上火了。”王阿貴用刀插入一頭喪屍的眼睛又攪了攪。
“正好,坐山觀虎鬥,看看他們的實力,順便消除一個潛在的對手。”陳二狗雙臂一抖,細長的56式}刺刀帶著步槍的巨大慣性刺進了一頭喪屍的眼窩,這種方法貌似比用刀砍還要省力。
“好,收工,看戲。”王阿貴砍翻最後一個圍過來的喪屍後,趴在草叢中舉起一把從路上撿的“兒童專用望遠鏡”——總比沒有強。
荒涼的村口處依然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北風摧殘著還未泛黃的樹葉,但是從不斷響起的槍聲中可以想象村子裏麵的戰鬥是何等激烈,而且已經能隱隱約約地聽見人的慘叫聲。原本慢慢悠悠的喪屍也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地加快速度圍向村口;一頭、五頭、七頭,短短的二十來分鍾村口已經圍上了幾十頭喪屍,這群喪屍不再單單是老小喪屍,而是加入了青壯年喪屍;村子裏麵的隊伍危險性會大大增加。
“我靠,十分鍾了還沒出來?難不成他們讓包餃子了?”陳二狗看了下時間說道。
“出來了,出來了,快隱蔽。”王阿貴低聲道,三人快速藏進草垛子,扒開一條縫隙盯著不遠處的柏油路,從村子裏出來隻有這一條柏油路,那些人肯定會從這裏走。
隨著勁霸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濺滿黑血、車鬥上掛著喪屍的敞篷悍馬車衝出村口,巨大的慣性將堵在村口的喪屍淩空撞飛;悍馬車果然彪悍,在強力的衝擊下竟然隻是震了震車身仍舊繼續衝鋒,被撞翻在地的喪屍瞬間就成了輪下肉醬。悍馬車的擋風玻璃已經碎了,裏麵的駕駛員滿臉是血、猙獰著臉死命地駕著車。車鬥上站著三個人,正揮舞著手中的砍刀猛砍掛在車鬥上的喪屍;還有一個人扒拉在車後鬥上扯著嗓子地哀嚎,似乎在哀求同伴們把他拉上車。
隨著悍馬車衝出村子,後麵就是蜂擁而出的屍群,屍群的前鋒手中還抓著人的殘肢斷臂、渾身鮮血地怒號著追擊著悍馬車。悍馬車逃出生天後帶著滾滾煙塵直奔柏油路而來,很快從王阿貴三人麵前疾馳而過,王阿貴看見那個仍在大聲呼號的男人已經隻剩下了半截身子,長長的腸子在寒風中拖曳在身後迎風飄舞。
“真慘。”王阿貴咽了口唾沫,“這夥人不是咱們以前看到的那夥,看他們的穿著比較高檔,應該是某些幸存的公子哥少爺們。”
“嗯,那車明顯改裝過,這麽大的功率可能連發動機都換成柴油的了。一般人玩不起這個。”金雨堂看著逐漸消散的黑煙說道。
“這車不錯,要不是太耗油的話咱也弄一輛。”陳二狗羨慕地說道,悍馬車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讓他想起了心愛的坦克,“怎麽辦?喪屍比咱想象的要多,怎麽進去?”
“嘿嘿,調虎離山,老虎已經離山了咱們當然要漁翁得利了。”王阿貴看著村口熙熙攘攘的喪屍群獰笑了一聲,“上車,繞個大圈子從村子後麵進村。”
“嘿嘿,ok—!”陳二狗明白了王阿貴的意思,也是猙獰一笑。
兩輛摩托車衝上柏油路朝著悍馬車跑去的方向疾馳,然後在一個田間土路上拐彎,疾馳一段時間再拐彎直奔村子的另一頭。剛才那些人鬧騰的動靜不小,估計能跑的喪屍都跑村口去了,在村子的另一頭此時應該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在喪屍重新圍過來之前,王阿貴他們有幾分鍾的時間可以搜尋物資;憑借摩托車強大的機動性逃跑肯定是夠了。
很快,摩托車就來到了村子的另一頭,果然不出所料,這裏的喪屍遠沒有村那頭的多,隻有三三兩兩的喪屍在村口附近晃蕩,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後才轉身撲過來。
“找雜貨鋪!有什麽扛什麽,能扛多少扛多少!”王阿貴大聲喊道。在這村子裏能有點東西的也就雜貨鋪,盡管他們知道農戶家都有存糧,但是沒工夫去找,就是找到了也扛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