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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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夕陽下,王阿貴的背影是那麽孤單、落寞,也許他就是個不被人理解的人吧。三十年的和平讓絕大部分人的思想變得懈怠、甚至不正常。平等、民主、自由、博愛已經深入人心,但那是和平時期的事情,可是對在喪屍堆中打拚的人來說集權、冷酷、服從才是生存的保證。錢到賭場不是錢,人到戰場不是人,人到末世更是和一根草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叢林法則中的一員,在末世講和平時期的道理?隻有死得更快。
白恒濤拽著仍然轉不過來彎的單瑤瑤走到那輛被打成蜂窩的越野車上,讓她看看車鬥上那三具赤裸的女屍。愛情不是一切,如果打著愛情的旗號做些什麽不利於隊伍生存的事情的話,愛情會變得不堪一擊,就像和平時期某些打著“真愛”旗號為自己的放縱開脫、辯解的非處女一樣,血淋淋的事實會告訴她這樣做是多麽可笑。
三個赤裸的女人被凍得渾身發紫,幹癟的ru房上布滿了煙頭的燙傷和繩子的勒痕,身上厚厚的一層各種汙垢表明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穿過衣服了。撕裂的下身仍然殘留著晶瑩的液體和紅色的血液,渾身的彈孔表明她們是這場戰爭無謂的犧牲者。
單瑤瑤雖然還不明白她說得究竟有什麽錯,但是至少她懂得了,比起那些不把女人當人看的男人來說,這些大男子主義得有點獨斷專行的男人簡直就是聖人,如果她還不知足、真被趕離這支隊伍,那麽為了一口剩飯而在男人胯下苟活、甚至落得這種下場,可能就是她除了被喪屍撕碎外唯一的結局。
“人家拚著命地救了你,不是讓你給人家提意見、談條件、上綱上線的;你要做的就是聽話,不懂自己慢慢想。給你吃、給你喝、保護你的安全你還想要什麽?難不成你要人家把你當老佛爺供起來麽?”這是白恒濤甩給單瑤瑤的一句話,這句話單瑤瑤懂,自己沒有資格給王阿貴講道理,她需要做的就是服從而已;其實想想王阿貴也挺好的,日常生活上說他懶、說他笨,嫌他邋遢,人家不都是一笑了之麽?如果人家讓自己當丫鬟挨打受罵甚至受辱自己也得聽著、受著、忍著,難道非得逼著人家那麽做麽?
宋婉兒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麽大的錯誤,要不是當初王阿貴帶著她從北京城逃出來,她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裏苟活。平日裏都是她給這些妹妹們定規矩,約束她們的行為,可是今天她卻帶頭違反自己定的規矩,這讓王阿貴以後怎麽看她?
韓燕、代安陽、張煜、葉清兒也發現了自己是多麽幼稚,這可是百十號男人,隨便幾個男人撲過來她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如果被抓做人質怎麽辦?如果因此讓男人們分神受了傷怎麽辦?這個責任她們付得起麽?
今天這一堂課給女人們敲響了警鍾任何事隻要女人一摻和進來十有八九要壞事,這話不是隨便說的;戰爭讓女人走開,也不是隨便說的,這都是用血淋淋的事實換來的真理;也許有強悍的女戰士和女軍官,但那是極少數極少數,佘老太君、穆桂英不是誰都有能耐當的。
休整了一天之後,王阿貴帶著男人們再次按原路返回,這次大家帶夠了重火力。這次的目標是汽修店和煙草店、日化店,搜集來的物資足夠眾人用上個一年半載的,隻是這裏沒有家具城,沒辦法搬些家具過來。不過這些物資也夠大家使用的了,另外鎮子裏麵的勞保店裏全部的軍服被褥軍靴被倒騰一空。
軍卡裏所有被震碎的燈泡都全部更換,車廂裏再次恢複到明亮的世界,大家再也不用擠在一起就著那個昏黃的燈泡做事情什麽的了;有了和大量的小說,很多人晚上就有事情做了。單瑤瑤和葉清兒也有了自己的內衣褲、襪子被褥和洗漱用具,雖然還是睡泡沫塑料板,但是晚上終於可以脫衣服睡覺了。
“婉兒,這是給你的。”這天晚上,趁韓燕跑倉庫偷吃東西不在宿舍,王阿貴拿著一摞他挑好的內褲和襪子走進宋婉兒的宿舍;明亮的燈光下,兩個女人的宿舍顯得更加幹淨、整潔,空氣中泛著淡淡的女人香,這要比王阿貴和陳二狗那豬窩強太多了。
“阿貴,你不生我氣了?”宋婉兒正抱著枕頭坐在床上靠著牆想心事,看見王阿貴拿著一個塑料袋子走了進來,宋婉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王阿貴。
“生氣,怎麽不生氣?”王阿貴白了宋婉兒一眼,坐在韓燕的床上,不過想了想還是坐在宋婉兒床上好,女人家床鋪幹淨,別讓看見了嫌自己髒,雖然這條褲子是新換的。
“生氣你還來?”宋婉兒撅起了嘴抱著枕頭不搭理他,但是心裏卻樂開了花,王阿貴真生氣了根本理都不會理她。
“來看看你餓壞了沒。”王阿貴向裏麵坐了坐,靠在了牆上,“褲子新換的,不髒啊。”
“你一坐就髒,不髒也髒。”宋婉兒扭過頭裝生氣,不過想了想還是到此為止吧,別讓這個木頭疙瘩以為自己還是不服氣;宋婉兒捋了下長發靠在王阿貴肩膀上,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摟在懷裏。
“想看看我穿絲襪的樣子呀?”宋婉兒一隻手翻騰著塑料袋,發現除了運動襪外還有一盒肉色絲襪。
“還沒見過你穿絲襪的樣子呢,還有你穿裙子的樣子。以前哪次見你要麽是穿得一身套裝,要麽是光著腳丫子。”王阿貴伸手摟過宋婉兒聞了聞她淡淡的發香,有些話不必再說,大家都明白了就好。
“沒見過?你和陳二狗隔著門縫看我幾回了?都不想說你罷了。”宋婉兒拆開盒子拿出一雙絲襪,還是好布料的,薄薄的肉色絲襪,反著淡淡的亮光。
“嘿嘿,你都知道呀?”王阿貴的臉刷一下紅了,以前合租的時候他和陳二狗沒少幹過這事,沒想到她都知道。
“哼,你們這些色狼我見得多了。所以我從來不穿裙子,有那些猥瑣的男同事總借著彎腰撿東西看人家裙子裏。”宋婉兒往光潔的小腳上套著絲襪。
“原來你們都知道。”王阿貴撓了撓頭。
“你們?什麽意思?哼,這事你肯定也沒少幹。”宋婉兒性子剛烈,說話就這德性,和王阿貴的說話一個模式,反問句非常多,“諾,看看娘子的絲襪|誘|惑|美不?”
“美,真美,太美了。”王阿貴看著宋婉兒伸出的玲瓏小腳讚不絕口,伸出手來將這對精致的小腳捧在手中細細把玩。
“美吧?好好看個夠吧,一會兒燕子來了你就看不了了——哎,我說你離那麽近幹嘛啊?”宋婉兒嬌笑著伸出小手拍著王阿貴的胳膊,修長的腿作勢往後縮。
“嗯,娘子的玉足真美。”王阿貴一臉猥瑣地壞笑道。
“我在想啊,咱們是不是找個安穩的地方呆一段時間?總這麽漂著打遊擊也不是個辦法;有時候我特懷念在小加油站住的那短時間,雖然落魄,但是很溫馨;還有那輛北京00吉普,就用了一次,可惜你寫得那幾個字了。”王阿貴摟著宋婉兒的腿,撫摸著她的小腳看著天花板說道。
“嗯,能有個安穩的地方更好,慢慢的發展壯大自己,等人多了,咱們也能建立個小基地;男耕女織、生兒育女也挺溫馨的。”宋婉兒抱著枕頭靠在床頭,任王阿貴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小腳,癢癢的、挺幸福。
“嗯,是啊,有個安全的小基地多好啊。那樣我就能看你穿裙子的樣子了,肯定十分漂亮——哎,這裏麵好像什麽都沒穿啊?”王阿貴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把手伸到宋婉兒敞開的領口。
“穿了裙子讓你看裙底風光啊?才不穿呢——哎呀,幹嘛呢?不讓看——噓!燕子回來了,你聽這叮叮咣咣的,除了這傻妮子沒別人了。”宋婉兒趕緊把腳從王阿貴懷中縮回來,迅速把絲襪內褲以及其他的衣物塞進床底下。
“婉兒姐,你看,我偷了午餐肉——哎呀,阿貴哥你也在啊?”韓燕喜滋滋地抱著幾盒罐頭和壓縮餅幹推門進來,進門前還不忘左右看看有人看見沒,結果一進門卻發現王阿貴也在屋裏麵,“沒沒打擾你們寫作業吧?”
“沒,我們沒寫作業,還沒動筆呢。嗬嗬!”王阿貴的臉又紅了,這傻妮子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什麽是不好意思,想到什麽說什麽;還沒過處罰期呢,你去偷東西吃我裝沒看見也就算了,你竟然連臉紅都不臉紅。
“你們吃吧,你們吃吧,我就不打擾了。”王阿貴看著韓燕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趕緊落荒而逃。
是應該找個小基地落腳了,天越來越熱,喪屍活動得也越來越頻繁,總這麽漂著也不是個事情,日子久了大夥的情緒會受影響;人,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有個家啊。
因為這附近有一個有著大量幸存者的基地,而且應該是以前的駐兵點或者軍營,和這幫人比鄰而居遲早要出事。王阿貴決定順著小清河繼續一路向西,另找一個市鎮落腳。
這幾天一直是陰天,軍卡依然停在小清河裏,車庫裏,巨大的投影儀在一麵牆上打出那個無線攝像頭傳回的圖像,眾人或站或坐聚在一起開會,今天大家要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哪找個落腳點。日常生活中王阿貴還是很注意發揚民主的,因為這事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商量,大家商量出來的未必是最好的主意,但卻是每個人都能接受、最穩妥的主意,這不像打仗,等商量完了戰機也沒了,然後大家一塊死。
“阿貴,這些喪屍怎麽辦?”陳二狗盯著牆上的投影問道。投影中,那個牽著小孩的青年喪屍依然在手推車旁坐著禮讓掏錢的動作,隻是那個燒餅叔已經成為一具無頭屍。
“這不是進化過來的,它們也許直到完全爛掉都會一直複製這種動作。搞不清這種喪屍是怎麽形成的,也沒見它們身上有咬痕。”王阿貴點燃一根煙說道。
“難不成這屍亂壓根就是空氣傳播病毒的?”邱國興突然冒了一句,“我操,我這一身傷口不會讓感染了吧?”
“老邱,看你急的,空氣中肯定有喪屍病毒這不假,就像空氣中隨時飄浮著流感病毒一樣;雖然喪屍病毒很強悍,生命力很頑強,但是隻要是地球上存活的東西都不會太離譜,喪屍病毒再強悍,它也必須達到一定濃度才能發作,極少量的人體還是可以預防的——當然,也許咱們已經有了免疫力了。”金雨堂給邱國興分析道,“而且你那傷口都是子彈擦傷,彈頭都是有高溫的;再說都幾天了?你還那麽能吃能睡的,沒事。”
“已經觀察四天了,一直是這幾個動作,就像電影回放一樣,如果不是別的喪屍撞它一下,估計它連行走路線都不會改變。”曾紹洋說了一句。
“還有以後遇見幸存者要更加小心,這種喪屍咱們能看出來不正常,如果是一些特殊群體變成的喪屍呢?我們可能根本認不出來。至於這些就當它們不存在得了。”陳二狗說道,他們確實沒時間和這群喪屍周旋,也沒必要消滅它們,以後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很多,一一消滅的話根本忙不過來。
“比如說昨天我們跟蹤的那個青年和那個小孩時就發現了讓人吃驚的情況,那青年依然去一個小商店上班、賣東西,甚至還坐電腦前打字;那小孩竟然在學校裏聽課、做操、做遊戲,一切如常,和旁邊的喪屍沒一毛錢關係,看著挺可怕的。這是屍亂前的人屍化成的,如果是幸存者屍化的呢?不仔細看咱們根本看不出來。”徐少川分析道。
“算了,不管它們了,咱們走咱們的。”王阿貴見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不管了,“大家商量一下,咱到哪找個落腳點,找個什麽樣的落腳點。”
“我覺得咱得找個離村鎮不遠,而且又相對獨立的地方——”曹雪振說。
“還得有抽水井,然後還得離小清河比較近——”
“地方還得夠大,咱們還得壯大自己的力量——”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說出各自的意見,大家都不願意再這麽飄下去,雖然有了這麽先進的裝備大家不再甘於找個窮山旮旯了次殘生,但是大家也明白這事得等機會,這麽東奔西跑的也不是個辦法,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好,大家把這幾條標準用照相機拍下來,從明天開始咱們就分開出去找,四個人一組;老邱、王軍你們留下來養傷。邵洋你帶一隊,少川你帶一隊,你們乘悍馬車去。我和二狗、老許我們乘摩托車去,大夥就當出去拉練了,等找到基地以後,新來的隊員你們就通過考核期了,介時會給你們同樣的秘密武器,不過瑤瑤和清兒你們就沒有了,剩下的不多,隻能給戰鬥隊員。當然,以後外勤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參與。”王阿貴指著投影儀打出的幾條標準讓大家都記下來,商量了半個多小時已經夠了。
第二天,軍卡逆流而上,停到了另外一個村鎮附近的荒野上,兩台悍馬車和三輛摩托車先後從軍卡中駛出,大家分三個方向去尋找合適的落腳點;軍卡依然在小清河裏待著,不過這回張煜學乖了,把車停在一座橋下,有橋影的遮擋即使是晴天不刻意看到話也看不到水麵下巨大的身影。
“阿貴,似乎又回到了小加油站砍喪屍的日子了。”陳二狗揮舞著騎兵刀,吱哇亂叫地在零零散散的喪屍間開著,這種感覺真的似曾相識。
“是啊,我挺懷念小加油站的!老金你呢?”王阿貴揮手砍掉一顆屍頭說道。
“我也是,估計車庫大門上的冰已經化掉了吧?現在是不是已經住進去其他幸存者了?”金雨堂想起小加油站的日子不禁唏噓不已,那個時候整天想得就是怎麽才能吃飽飯,日子過得很緊巴,但也很單純,昏黃的燈光下,三個男人擦著槍,兩個女人做女紅,聊聊天、打打鬧,挺溫馨的。如今人也多了、生活水平好了,但是各自有各自的習慣,各忙各的,閑暇時大夥也很少在聚集在一起了。
“得了,不說那些了。如果以後有能耐了再回去看看吧。我感覺最近的力氣大的多了,是不是和這身衣服有關?這摩托車我推著調頭不用費那麽大力氣了。”陳二狗看金雨堂有些傷感,趕緊換話題。
“我也是,確實力氣大多了,昨天訓練的時候我抓住一頭喪屍的胳膊一扯,竟然把它的胳膊給撕了下來。以前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王阿貴明白了原來陳二狗他們的體質也在慢慢變好,隻是沒自己那麽快而已,看來這身護甲真的具有增強體質的作用。
“我可扯不下來,隻是感覺打高機的時候不在跟以前那樣震得渾身酸疼了。輕機槍的後坐力也能控製得很好,這肌肉都硬的跟石頭似的。”金雨堂也有同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生物體可能和那些內家拳比如‘槍拳、炮拳、形意拳’的功效類似,可以舒經活絡,強身健體什麽的。當然,也可能是環境逼出來的,這都有可能。”王阿貴說道。
“咱們不會進化了吧?”陳二狗一邊摸著胳膊一邊嘟囔道。
“做夢去吧,還想飛天遁地?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等著吧。”王阿貴白了他一眼說道。進化,他何嚐不想進化,但是到現在還沒有進化的跡象這就已經說明進化差不多就是天方夜譚了。
前前後後換了幾個村鎮,一個星期之後,大家終於找到了一個綜合條件最好的基地場所。這是一個小型工程機械租賃公司,坐落在距離國道一公裏處的農田裏;這裏附近十幾家都是以前做工程、建築材料的小公司、小作坊,是個不大不小的批發市場。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這裏已經進入甘肅省界,仍然在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在這個地方往北,距離甘南市最新規劃的經濟開發區不到0公裏,可能這裏也在規劃範圍之內,因為路都已經修了過來,而且從遺跡上來看這裏的人不窮,比起一路上那些住窯洞的人生活好多了,可能這些人是跟著那些開發商混飯吃的吧。
往南不到500米就是小清河,順著小清河再往東南方不到一公裏就是黃河,這裏的黃河還不像河南山東那樣寬廣,這裏的黃河河道並不是很寬;如果真有緊急事件的話,軍卡完全可以撞破圍牆,逃入小清河、然後潛入黃河,一進入渾濁的黃河水,那就是魚入大海,隨敵人怎麽找,如果他們浪費得起那人力物力的話。
這裏往東兩公裏就是靠著小清河生活的大片農村,再後麵就是綿綿的丘陵和大片的梯田,那裏的農村肯定會有相當的糧食。西部的小城市和農村沒有東部的人那麽多,進去一回不是很難,當然糧食同樣也不會很多。
往西就是高鐵那還沒完工的巨大橋梁和綿綿的群山,高速公路也在目所能及的地方,高速上廢棄的汽車也不少。
這個小公司有五畝地大的樣子,周圍的圍牆高達五米多高,上麵還有鐵絲網;幾個車庫,一排平房是辦公室和宿舍,院子中還停著兩輛大型工程車,一輛吊車、一輛有操作艙的吊臂車。還有幾輛卡車和捷達,黃土高原雨水不大,空氣幹燥,這些車輛損壞的並不嚴重。
更重要的是這一排小作坊、小廠房都有壓水井,這就意味著水源不再是問題。甘肅省畢竟人口稀少,這附近的喪屍密度非常低,低到根本不用消滅它們的地步,周遭有些喪屍也好,就當有放哨的了,來了陌生人喪屍肯定會吼的。
小公司院子裏並沒有多少殘肢斷臂,可能屍亂爆發時這裏的員工正在工地上幹活,院子裏隻留著幾個守門的和文職而已。清理一下殘骸,在外麵的地裏挖了個坑埋掉,然後又在院子裏燒了燒紙錢,大夥開始整理院子。
首先是從附近的公路和高速上拖幾輛公交車放在院牆後麵,然後用附近其他院子裏的水泥沙石將公交車固定住,一來加固院牆,二來在上麵焊上梯子院牆公交車上可以站人,防守或者警戒都可以。隻是在麵對小清河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寬四米的院牆,如果有了緊急情況,軍卡就在這裏直接撞塌院牆逃往小清河。
軍卡停進車庫,以後居住仍舊是在軍卡裏,畢竟裏麵的設施已經完備,更加安全,大家也習慣了。旁邊還有建築材料和瓷磚潔具的倉庫;經過安裝、調試,接官道等一係列工作,一直沒有使用的軍卡居住區衛生間、浴室、水房都可以使用,再洗澡也不用冷水加熱水往身上倒了,可以直接洗淋浴。但是衛生間仍舊不允許使用,以後軍卡處於行駛狀態的時間不多,排泄物不容易處理,大夥上衛生間還是要到大院裏那種下麵是一個大坑,上麵是蹲位的土廁所去。
拆掉了居住區的幾個架子床,一直以來沒有床的隊員也睡上了床,隻是還剩家具沒著落,院子裏宿舍中的家具已經成了各種野生動物的安樂窩,髒兮兮的根本沒法用,還是什麽時候找個家具城搬他幾套吧。
其他的除了做飯、吃飯地點轉移到廠子原來的廚房和餐廳外,其餘的一切仍舊是以軍卡為主,糧食和彈藥除了拿出些常用的外並沒有換地方;兩輛悍馬車、叉車、五輛摩托車都停在了外麵的車庫中。
兩台吊臂車沒打算使用,隻是被修理好液壓係統,另外裝了兩台生物發動機替換著運轉給基地供電,另外驅動液壓裝置可以啟動那條帶操作艙的吊臂。這樣的話操作艙就是一個崗樓,操作艙被升到三層樓的高度後,方圓十幾裏地全部收在眼底而且居高臨下對付入侵者也很方便;操作艙被焊上兩層厚厚的鋼板,鋼板與鋼板之間是混凝土,這樣不用擔心下麵入侵者的子彈襲擊。
整個工程完工已經是一個月以後,此時是五月中旬,氣溫終於升到零上十幾度,從去年十月中旬入冬,到今年五月中旬,整整七個月的冬天終於結束;不過除了單瑤瑤和葉清兒外,其他人對季節溫差已經不用再那麽在乎了,經過幾個月的融合大家已經真正融為了一體,所有的戰鬥隊員們都得到了一身子體生物護甲。
“嘟——嘟——嘟!”尖銳的哨聲充斥在車廂居住區,這是車廂的鬧鍾在響。聽到哨聲,不論男人女人全部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起床,迷彩服、武裝帶、軍靴,手槍,全部在5分鍾內完成,所有的人衝出車外集合。此時是早上5:0分,天剛蒙蒙亮,院子裏僅僅能夠看清楚人影而已,個隊員要進行每天必做的早訓。
雖然有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落腳點,但是居安思危,說不定哪天又要回到四處漂泊的生活中去,暫時沒有了死亡的威脅和生存的壓力,人很容易懈怠,一旦任由懈怠下去,那麽萬一再遇到危險結果隻有死亡一條。為了保持良好的體能,王阿貴他們仍舊堅持大運動量的訓練,每個戰鬥隊員起碼要達到陸軍偵察兵訓練大綱的標準;體能和肌肉是末世生存的根本,必須保證足夠的肌肉和體能才能在這世道活下去,末世不允許手無縛雞之力者的存在。
戰鬥隊員的訓練項目是
早上5:0起床,背0公斤裝備在院子外麵的喪屍世界中長跑10公裏,期間隻能攜帶兩把手槍和一些手雷,這裏喪屍很少,沒必要帶重武器,大家要在不斷的射擊喪屍中完成訓練。因為有了生物護甲的作用,而且在死亡的逼迫下人體潛能被開發,所以早訓的訓練量要比陸軍偵察兵訓練大綱中規定的負重10公斤,先跑5公裏,休息後再跑5公裏強度要大得多。
早訓完畢後早餐,上午進行體能訓練,俯臥撐00個1組,引體向上5個一組。接著進行各種單杠雙杠、蛙跳等體能訓練。每天上午訓練時間比特種兵訓練大綱1小時5分鍾增加5分鍾,也就是個小時。
午餐後休息半個小時,開始進行格鬥搏擊訓練,由鋼索和鐵甲訓練大夥的搏擊功夫,甚至一些密而不傳的殺人絕技,包括徒手格鬥、陷阱、暗殺、潛伏、藥功等等。
下午由金雨堂和韓燕教大家部隊的潛入滲透,反劫持……等等科目,這些科目要和鋼索、鐵甲的訓練課結合起來領會,並且融匯貫通。
然後晚飯後休息一個半小時,又是負重0公斤10公裏長跑;其間包括夜間射擊和在喪屍身上試驗徒手搏擊術,每個人要做到刀刀要害、槍槍爆頭,出手就是死手,一擊斃命的程度。
非戰鬥隊員的訓練項目要輕得多,每天早上負重10公斤,跑公裏,然後回去做飯,其間留下一人持槍警戒;上午的體能訓練隻進行引體向上和俯臥撐;下午跟隨學習搏擊課和一些反劫持項目,然後做飯。晚上不用出操留守警戒。
老黃和老馬年紀終究大了,雖然老馬今年才剛40,但是他不是像邱國興這樣多少年的兵練過來的,這麽大的訓練量受不了;宋婉兒她們五個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麽苦,而且已經是二十來歲甚至三十歲的女人了,各方麵已經發育完全定型,再朝死裏練也練不出太大的效果,她們隻需要做到自保就行。
訓練一個戰士難,訓練一個女戰士更難,韓燕十六歲被選入警隊訓練,整整用了六年時間才完全合格進入藍劍突擊隊,期間被淘汰掉的女兵多得是。韓燕屬於天生的運動型女人,肌纖維含量比普通女人高,而且打小體育隊什麽的訓練沒少過,宋婉兒她們可就差得遠了。
然後每周六開著車到野外由曾紹洋、金雨堂教大家特種駕駛;由王阿貴教大家摩托車的特種駕駛技術。每周一的上午體能訓練時間由金雨堂、王軍、劉偉教大家繩降、攀繩等科目。雖然錨鉤發射器這些玩意隻能在有限的幾種鄉鎮地形使用,但終究是一種特殊技能。
總之,訓練目的就是所有的戰鬥隊員都必須在不擅長的領域做到自保並且不拖隊伍的後腿,每個人要繼續鑽研自己精通的長處;而且要在一次次的訓練中加深大家的感情、培養心意相通的默契和熟練的配合;一切一切為的就是能夠更好地在這末世生存下來。
這天上午的搏擊訓練中,是鋼索授課,他的主要訓練目的就是針對生物護甲無法抗擊貼身肉搏中撕扯、反關節技等貼身打法這個弱點,他們要用訓練來彌補裝備的不足。
“我操!索哥手下留情,唉喲,鋼哥饒了俺吧——。”陳二狗被鋼索死死纏在地上別住胳膊和腿騎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一隻手死命地拍打著地麵。
“老許,你還是不會用勁啊。注意消力發力的掌握,不要和我硬抗,我用的都是巧勁,那麽你也得用巧勁來對付我,用蠻力隻能使你更快地被我製住。”鋼索鬆開陳二狗拍了拍手上的黃土站起身說道。
鋼索,武學如其名,擒拿反擒拿、貼身戰是一等一的高手,兩條胳膊和腿就像鋼索一般能把人牢牢地製住動彈不得分毫。
“嗚嗚嗚,你個傻大黑粗破鋼索!我一會兒欺負你家清兒去!”陳二狗捂著膀子死皮賴臉地裝哭趴地上不起來,“你咋給老鄭說的和我說的是兩碼事?”
“這個隊長的力氣太大了,當蠻力大到一定程度時巧勁也用不上;四兩撥千斤隻是個形容,很多時候想撥千斤起碼自己得有五百斤。”鋼索看看一旁的王阿貴說道,“如果你也有這麽大力氣的話你就不用學什麽反關節技、擒拿反擒拿了,誰還能擒得住你?直接拽掉他的胳膊就成了。”
“隊長,你的力氣怎麽那麽大?”劉偉看著陳二狗在地上耍賴撒潑,哈哈一笑後問道。
“他的力氣從來就不小;那會兒都餓得皮包骨頭了還那麽大的力氣。”金雨堂踢了一腳陳二狗,“起來吧,別跟個娘們似的撒潑了。”
“那啥,我天生就是肌肉男,你問二狗,小時候幾個同學都摁不動我一個。可能這是基因吧,從老一輩那力氣都不小。新兵訓練的時候我就是第一,本來以為會被挑走當老a,卻發現老a不是有勁就能當的,結果被扔到火焰排去扛汽油罐了,這一扛就是好幾年。不論是火焰排還是運輸連還是警通連,除了那幾個一米九幾的巨漢外沒有誰比我力氣大。就這樣,沒啥特別的,也沒有進化。”王阿貴笑了笑說道,鋼索的力氣也不小,練過內家拳的人力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是比他還差一截。其實王阿貴明白,要不是這身母體護甲,他的力氣雖然也比其他人大,但肯定沒如今這麽大。
“你這身蠻力放到以前也就是扛汽油罐或者扛電話線軲轤搬炮彈的料,放在這末世你可占了大便宜了。”陳二狗鬧騰夠了從地上爬起來說道。
“看過法國的那個片子《罪惡之城》沒?那裏麵一個男豬腳就是天生神力,如果放到古代,那就是一員悍將或者猛士,但是在現代那就是個混子。如果他能在末世幸存下來,他會重新擁有自己的地位成為一員悍將。”金雨堂也承認,在這一切都被打回到上世紀初甚至古代的末世,在相當大一個範圍內就是誰有力氣誰就沾光多。在沒有配件、人工維護的情況下,用不了幾年,那些高科技武器就會一一作廢,再過個八年十年的核武器也得作廢,十五年以後人類就會重新回到靠力氣生存的時代——如果人類還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
“行了行了,過去進行防禦訓練;鐵甲的棒棒糖吃完了。”王阿貴看了眼旁邊正拿著一根小棍子有些心疼的鐵甲說道。葉清兒是個很賢惠的女孩,經常用白砂糖和碎冰糖給鐵甲做些糖球或者棒棒糖吃,像疼小孩一樣疼鐵甲。
“隊長,我我忍不住又吃完了!嫂嫂說這幾天就這一根了。”鐵甲流著口水看著王阿貴心疼地說道。
“嗯,吃完就吃完。過幾天咱們進趟鎮子,給你找那種花花綠綠的棒棒糖。”王阿貴拍了拍鐵甲的肩膀說道,“鐵甲,準備訓練吧。”
“嗯。”鐵甲扔掉那根棍兒,麵色一怔,眼神從散亂變成精光四射、殺氣騰騰的模樣,剛才還一抽一抽的模樣變得和一個正常人一樣,此刻的鐵甲就是一個嚴格的教官,舉手投足見都看不出他是個智商隻有幾歲小孩的男人,“全體集合!準備訓練!”
鐵甲,顧名思義防禦功夫一等一的高,不是說他會金鍾罩鐵布衫,而是他能用肉身或者冷兵器用巧勁左右格擋,讓數人圍攻都近不得他的身;如果他要進攻的話,卻沒有人能擋得住他的進攻;那種看漏洞、識破綻的機敏猶如幽靈一般敏銳、飄逸、來無影去無蹤。
川西峨眉派數百年前開山立派的時候全是女子,所以功夫講究“巧勁”和“四兩撥千斤”,哪怕到後來慢慢有了男弟子、也出過一些武林知名的大和尚,但是功夫脈絡仍舊講究一個“巧”字,“疾”字,比如著名的“峨眉追風短打”,本就是屬於女子開創的功夫。
在所有的訓練中,鋼索和鐵甲指導的訓練是重中之重,這兩位出身真正武林門派的人所具有的是任何統一訓練都無法訓練出的功夫。單論徒手、冷兵器搏擊,除非傳說中真正的殺手,否則連偵察兵、特勤兵一對一的打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用他們的話來說,單論徒手搏擊的話,隻有傳說中的大內高手——中央警衛連的那幫家夥能和他們有一拚。隻是鋼索和鐵甲除了武功外什麽都不行,從小的耳濡目染中就沒有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東西,這讓他們根本無法適應外麵這軟刀子殺人的社會,哪怕是在部隊裏,他們也隻有老老實實當個警衛員的命,和主子共存亡。
“如果那老頭翻船,他們是死得最早的一批人,同時也是死得最慘的一批人;他們的下場要比那老頭還要慘。這就是警衛的命,越是高級警衛越是死得慘。”這是一次閑談中代安陽說的話,雖然不知道代安陽父親是什麽級別,但是絕對不是一般的家庭,她知道的信息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也許正是如此,才讓鋼索下定決心帶著葉清兒從基地裏逃出來的吧,哪怕死在喪屍口中,也不願意繼續待下去。
從鋼索和鐵甲的訓練中大夥才真正明白自己受電視和武俠小說的影響是多麽深,深的簡直深入骨髓。真正的江湖武林其實很黑暗,來源於生存戰鬥的中華武學說是強身健體,實則就是殺人奪命的生存之道。在那個完全靠體力活命的年代,門派、個人、朋友等等複雜的恩怨情仇、利益糾紛使得每個江湖兒女今晚睡下都不知道能否再看見明天的太陽。
真正的江湖綠林根本不是電視小說中描寫的那麽光明正大、正邪兩派,用下三濫手段的並非隻有陰險下流的小人。什麽撩陰腿、挖眼珠、黑虎掏心這都是輕的;蒙汗藥、迷香、春藥這是一般的;更狠的還有兵器淬毒、下毒等等一係列好像隻存在於小說中的藥功,鋼索說他師父吃飯從來都是板正板正的,以便於隨時可以站起來,一雙鐵筷子從不離身。
“什麽是一擊必殺?不是李小龍的‘李三腿’,也不是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而是挖眼、捏喉、叉肋、撩陰腿、黑虎掏心,最下流的招式卻是最簡單、最實用的。因為,對打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人會像電視上那樣留給對手報複的機會。”這是鋼索的說的話,很黑暗,卻很現實,譬如這末世,光明正大隻能死得更快。
所有的法子鋼索都為大家一一講解;能實踐的,大家親手實踐,條件限製不能實踐的,先把理論背熟,每個人都有一個錄音筆,鋼索說的理論每個人都得錄下、記下,然後背得滾瓜爛熟。包括女人也得聽,哪怕是其中講到人體的生理結構什麽的,王阿貴示意鋼索不要不好意思,在生存麵前人人平等,麵子問題就擱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