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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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隊長,裏麵通風良好,沒有危險,可以進去了。”曹雪振開著摩托車一個急停甩尾停在大門口衝王阿貴喊了一聲然後又駛了進去。
“你們留在門口警戒,你,你,還有你,跟我來——首長,請!”劉紅兵很明白事理地讓手下留在門口警戒,隻帶了三個兵跟在後麵隨時聽命。對於軍庫這種全封閉的地方任何進去的人都有本能地警惕心,不會輕易和不熟悉的人進入,劉紅兵知道如果這二十來個兵都跟進去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四輛摩托車停在倉庫的中央,尾部相連頭部衝外,四盞大燈照射著四個方向勉強能看見軍庫內的物資。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清軍庫裏大致分了四個區域,兩條可供兩輛叉車並排行走的混凝土路麵交叉成一個十字,摩托車就停在這個十字上。四個區域都是數米高、成垛成垛的各類物資,灰蒙蒙的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麽;摩托車大燈能照見的地方無不是厚厚的灰塵,灰塵層完好無損,可見已經很久沒人進來過了。
“這裏平常全部是靠燈光照明,其實也沒什麽東西;您看,四個區域,這裏是鋼錠、銅錠、鋁錠等粗加工的金屬;那裏是鎢鋼、錳鋼、高碳鋼製成的鋼板、鋼條、鋼柱;那堆是木料、工程板、水泥、沙子等等,都是給西安軍工廠準備的特殊原料,一應俱全,防彈鋼板也不少呢;可這些東西銅山基地也有不少,人家不稀罕,就t稀罕漂亮姑娘。”劉紅兵指著長10米、寬50米、高7米的巨大軍庫說道。
“不少呢;得有百十噸吧?”王阿貴看著這個6000㎡的軍庫說道。這些東西一會兒都要扛回去,以後加工加固個什麽東西的少不了它們;小基地附近的工程材料除了水泥外全部都用完了,這會兒正好得到補充。
“隊長,這些鋼材都是很老的鋼了,不是最新式的鋼材;應該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製式鋼材;紅兵你可能對這不了解,這裏麵的物資搞不好都放了十幾年沒動了。”陳二狗對各種鋼材很了解,他掏出一把八一刺在那些成摞成摞的鋼板上挨個敲了敲說道,“有坦克用鋼,真正的製式鋼,咱可以用它們武裝一些普通車輛。”
“這些木料都是實木的,標準實木的。應該和鋼板放的時間差不多,到01年以後軍隊用的都是壓合板了,不會再用實木了;民間的都用不起實木了。”陳忠爬上一堆木料看了看說道,“正好,老馬是木工出身,雖然一直幹彈藥工,但做活比咱強多了。”
“可能吧,我去年屍亂後才過來的,我隻能保證水泥是新的,不超過三年;反正這東西都不怕放吧。”劉紅兵暗道厲害,東敲敲西看看就能看出來都是什麽料子的鋼,什麽年代的鋼,這些人可都是各軍種的精英啊。
“不錯,一會兒都搬回去,咱的辦公樓正好需要這些材料。”王阿貴點點頭說道。
“你們你們不轉移啊?還還蓋辦公樓?”劉紅兵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王阿貴,他感覺自己這快三十年白活了,怎麽平時自己挺聰明一個人這會兒好像是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不是遊擊隊嗎?都這會兒了還蓋辦公樓?他們劉紅兵自己都感覺自己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麽。
“紅兵,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跟我獨立八師走;不過先說好,咱們是遊擊隊,居無定所,我能給你們的隻是個希望,不要對我們抱太大幻想;二是和那些幸存者一起進蘭州基地,那裏很安全也很安穩,憑你們的本事不愁有個好差事。”王阿貴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劉紅兵說道;該說的話要說明白,連蒙帶騙的後果就是給以後埋下隱患,這種事情王阿貴不做。
“願意!我願意!我劉紅兵保證對首長忠心不二!”劉紅兵知道自己宣誓效忠的時候到了,趕緊立正敬禮大聲報告。但是他沒有說“我們”兩個字,意思很明顯,手下的兄弟們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
“我也願意!——我也願意!——還有我!”跟進來的三個人紛紛表示願意,他們的想法更簡單,跟著劉紅兵走就是了,他們可是知道王阿貴這幹人的厲害;別的不說,不論半年前還是現在,人家不僅穿著打扮幹幹淨淨的、整整齊齊的,而且不論男女那皮膚、那體格,都表示人家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還能洗澡。聽那些從銅山基地交易完回來的人說,銅山基地的兵也不過是每天能吃飽而已,至於吃的東西還未必有長野基地好呢。這世道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活著,誰能管飽管暖跟誰混,這是當兵人最簡單的理念,什麽狗屁希望,能吃飽穿暖才是最現實的。
“很好,紅兵出去問問外麵那些兄弟願意不願意;記住不能強迫,否則的話今後很可能就埋下裂縫了;尊重每個人的選擇。還有,告訴他們允許帶家屬,但不允許有孩子的人加入——道理,你懂得。”王阿貴點點頭說道。不讓有孩子的人加入這是無奈之舉,這個頭不能開。
劉紅兵跑出去了,王阿貴拿著手電向軍庫最裏麵走去,這麽物資也夠他興奮的了。這個軍庫建造的時間不短了,最裏麵竟然還有上世紀70年代生產的製式鋼材和早已發幹發硬的水泥石灰。
“這木料得有幾十噸,現在這麽大的木料很少見了。”老馬騎著摩托車過來了,他要看看哪些木料能用,哪些隻能燒火,“木料保存的不錯,除了最底下的隻能用來燒火外上麵的仍能用來建築;竟然還有楠木、杉木,這些料子以前可值不少錢呢。”
“你看著辦吧,如果需要找幫手的話一會兒在幸存者裏麵挑——這老一輩的手藝好多都失傳了吧?”王阿貴問道。
“差不多,現在年紀0歲以下的木工都不算木工了,都是拚裝工;很多手藝他們都不會。”老馬一邊敲著木料一邊說道。
“老馬,你會‘魯班術’嗎?”鋼索掀開一堆積滿了灰塵的防雨布看了看裏麵的木料說道。
“會,但知道的不多;魯班術隻有老一輩匠人會了;由於電動切割工具流行,年輕的會的人很少。其實魯班術也沒那麽可怕,更沒傳的那麽邪乎,會魯班術的人照樣娶妻生子,隻有不能大富大貴是真的,有了與眾不同的能耐必定會失去一種東西。心正自然百邪不侵,會魯班術的人也不是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掌握一種能耐必然要遵守一種規矩,這是天理。”
“就像以前網絡不發達的年代,沒見過真|槍的人以為有槍的人很厲害,想怎麽著就怎麽著,不服崩了你;沒有權力的人以為有權力很厲害,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可是網絡發達以後大夥才知道有槍人也有有槍人的規矩,不是想崩誰就崩誰;有權的人也有官場的規矩,不是想整誰就整誰,這都是一個道理。”老馬一邊挑著木料一邊說道,跟在王阿貴身後的三個士兵不自覺地感到背上發涼——他們中竟然還有會魯班術的人!
“老馬,這話以後可不能隨便說啊,不然大家都會怕你的,你以後還怎麽娶媳婦?”王阿貴趕緊讓老馬別說了,這種東西不知道的話大家還能互相信任,一旦知道了大家還怎麽相處?對超自然神秘事物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不了解、所以恐懼、所以本能的不信任,這是人最普通的心態無可辯駁。
王阿貴在廣西駐防時就喜歡聽壯族、苗族的老誌願兵講這些故事和道理,很多東西他都明白,因此不會像其他對此抱有敬畏甚至恐懼心態的人們那樣唯恐避之不及。其實各種千年傳承的技術行業都會有一些法術,不僅僅是老木匠懂,老金匠、老石匠、老鐵匠、老泥瓦匠、老紡織匠等等老匠人手裏都有點道道;這是各個工種的祖師爺留下來保護匠人們不受惡霸刁民欺負的法術,從創立之初就屬於自衛性質的,用來自衛可以,但要用來害人可是會遭天譴、遭報應的,而且是現世報。
這種法術不屬於“大道”,而是屬於“小術”的範疇,順天而行則處處朗朗乾坤,逆天而作則處處是幽冥禁律,那些各種禁忌、規則都是在提醒施術者人在做、天在看。
“啊,我明白了明白了!”老馬這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老馬實在,和金雨堂一樣屬於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人,平時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也不怎麽說話,但是今天說出來的話可真是石破天驚。
“今天的話誰都不許再往外說。”王阿貴囑咐大家口風嚴點;不過好在聽見的就鋼索和嫣雲,還有後麵那三個兵,其他人在不遠處忙其他的。
“我以後還是說我是彈藥工吧,當了四五年彈藥工變傻了,有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都沒再繃著那根弦了。”老馬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訕笑著說道。
“隊長!我手下的人大部分都願意跟著走,隻有十來個有孩子了沒辦法跟著走了;剩下的算我都是光棍。”劉紅兵跑過來報告道,這次連稱呼也變了,直接把自己算成自己人了。
“這麽多光棍?我看見女人不少啊?”王阿貴有些不太相信,剛才在人群中女人起碼占一半,按說在每個基地裏當兵的都是最吃香的,這怎麽這麽多光棍?
“唉,隊長,那些女人的臉都很髒了,咱這兒缺水,每次打水都得去遠處的小清河,很多人成年都不洗澡,你看不出她們的年齡。其實剩下來的女人沒有低於5歲的,都是四十多五十的中年女人。年輕的都送銅山基地換軍火了。”劉紅兵一臉無奈地說道,“那仨娶媳婦的都娶得是四十歲的女人;俺們想著俺們還年輕,不急於一時,也就沒有娶。嘿嘿!”
“嗯,想法不錯。我希望以後你們還能繼續控製住自己的精|蟲,不用著急,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王阿貴點了點頭,雖然他明知道這幫家夥平日裏不缺女人,但是管不了那麽多了,沒有孩子就行。
如果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順利的話,要不了多久王阿貴他們也會學銅山基地——搶錢搶糧搶娘們,這是亂世穩定軍心必不可少的措施;其實人世間不都是為了這三樣麽?治世不也是麽?拚命的坑蒙拐騙、剝削、壓榨,你騙我我坑他他再反過頭來忽悠你,為的什麽?不還是這三樣麽?隻不過是換個好聽的名詞而已搶錢叫賺錢、搶糧食叫改善生活、搶女人叫為了“愛情”、一夜情什麽的,其本質卻仍然千年不變。
“我們能控製得住自己!”劉紅兵趕緊答應道。他明白今後可不會再有一包方便麵換一個女人陪一夜的好事情了。王阿貴隊伍裏的女人沒有醜的,但那些女人卻不能碰,甚至連句調戲的話都不能說,王阿貴說的那句話就是先堵住他們的嘴,告訴他們隊伍裏的女人是不能碰的。
眾人大致看了看這個倉庫裏的物資轉而走來到另一個同樣規模的軍庫裏,隻是這個軍庫的各種措施要明顯比那個軍庫好得多。
“這個庫最裏麵那一排和那邊一樣都是各種材料。這些用布裹著的都是被封存的軍用工程機械,我去叫他們把布都掀開。”劉紅兵得到王阿貴的允許後就跑了出去。
王阿貴在軍庫裏打量著這些被封存的工程機械心中興奮不已。這些工程機械差不多有二十來輛,從外觀上大致都能看出來是什麽車小型吊車、小型高空作業車、小型水泥攪拌車、5噸的叉車、小型推土機、鏟土機,而且清一色的是軍用工程車。其中最令王阿貴高興的是竟然還有五台小型消防車和七輛看著像東風猛士和北汽勇士的越野吉普車,另外還有若幹個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從箱子上的文字可以知道裏麵裝的是各種切割機、焊機等機械。
“好嘛,這東風猛士都是全新的,正好都留給咱們了。”王阿貴掀開一個積著厚厚一層灰的吉普車看了看牌子,果然是猛士車。這些油老虎沒有幾個基地敢用,他們寧可開普通的戰旗係列或者日產車。
“二狗,湊個空你們看看能不能把消防車的水壓機拆下來裝到直升機上,用消防水龍給喪屍洗澡可比直接倒油舒服多了。”王阿貴指著那五台消防車說道。
“這法子不錯,我說你看到消防車咋那麽興奮呢。哎對了,用消防車改成個大號的火焰噴射器不好麽?”陳二狗掀開封存布,看了看仍然十分完好的車身說道。
“要是可以的話還要噴火車幹什麽?火焰噴射器噴出來的是霧狀油汽,消防車噴出來的可是水龍,如果換成油料的話消防車直接是個大號炸彈。”王阿貴笑了笑說道。
劉紅兵帶著手下的兵進來了,在摩托車微弱的燈光下眾人小心翼翼地把封存氈布掀開;可是積累的灰塵實在是太厚了,倉庫裏仍然彌漫起了一片灰塵,嗆得眾人直咳嗽。待到塵埃落定之後,倉庫裏封存的車輛才完全展現在眾人麵前;另王阿貴意想不到的是,除了那些工程車之外竟然還有八台製式野戰發電車和兩座軍用柴油發電機組——這正是王阿貴急需的設備,因為軍卡內部的空間越來越大,需要電的地方肯定越來越多,軍卡上的生物發動機和由馮劍實驗室特製的電瓶雖然現在還可以供應軍卡內部的人員需求,但今後隨著人員的增多需求量肯定越來越大,很快就會供應不及。
“二狗,回去開叉車吧,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搬走,別讓其他人看見。”王阿貴大致看了看說道。設備封存完好,修理一下應該還能用。
“好,紅兵,叫你的人站在外麵放哨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軍庫。”陳二狗衝劉紅兵點了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軍卡巨大的車身倒著停進了軍庫大門裏,劉紅兵手下的十幾個人端著槍站在距離軍卡100米遠的位置圍了半個圈,任何想靠近的人都會被槍頂著頭攆出去;作為領頭的,劉紅兵被允許在軍庫裏幫忙搬東西。
劉紅兵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地看著十五輛各種噸位的叉車從軍卡那不大的車廂中陸續開出,他怎麽也想象不出來這十五輛叉車是怎麽裝進去的;十五輛叉車又叉著成垛成垛的各種材料從軍庫中開出竟然還能再開進軍卡中;旁邊執勤的士兵也不時扭頭向裏麵看,他們明明聽見有叉車工作的轟鳴聲卻根本找不著叉車究竟在哪。
當兩台悍馬車拖著一輛輛工程車進入軍卡的一瞬間,劉紅兵看清了軍卡那小小的車廂中竟然是一個一眼看不到頭的巨大空間,那15台叉車叉進去的大量物資正堆放在那個空間中;和巨大的空間相比,那百十噸的物資渺小得簡直不足掛齒。
劉紅兵沒親眼見過航母,但是他知道這裏麵的空間不會比航母甲板更小——這群遊擊隊果然掌握著外人不知道的東西,就憑這種優勢他們遲早會有一飛衝天的時候;劉紅兵意識到自己可能轉大運了,今後的路會越來越寬廣、越來越光明。
“紅兵,我們去看看下一個軍庫吧,那裏麵還有什麽好東西不?”王阿貴看了眼空蕩蕩的軍庫一邊向外走著一邊問道。
“隊長,沒了啊,就這兩個軍庫。”劉紅兵一邊緊跟著走一邊疑惑地說道。
“啥?沒了?就這兩個軍庫就這點破爛兒用整整三個營來看守?一個班都用不了,這東西很值錢麽?來偷一趟還不夠油費的吧?”王阿貴停下了腳步更加疑惑地問道。
“可是可是真的就這倆軍庫,我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可俺們給這兒待了一年了也沒見山體中有什麽秘密地庫;而且沒有設防不讓進的地方,這裏麵每個角落大夥都清楚,真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麽東西啊。”劉紅兵一臉無奈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去把那些親兵帶過來,準備繩索和家夥,老子要親口問問究竟什麽東西需要三個整編營來看守——記住,要請過來,先禮後兵。”王阿貴略作思考後說道。
能用三個整編營來守護的好像隻有軍火,可是長野基地早就窮到了用人去換軍火的地步,如果有大儲量的軍火至於這樣麽?但如果是有什麽高科技東西的話一個營的守備力量肯定不夠,既不是軍火也不是高科技,那會是什麽呢?防空導彈?那玩意也藏不住啊,看來這個東西體積不大而且很值錢或者說影響很大,但要是黃金的話長野基地還需要用大姑娘去換軍火嗎?
劉紅兵領命而去,不大一會兒那十幾個親兵被“客客氣氣”地用槍請了過來,這些親兵已經被繳了槍,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邋邋遢遢地晃悠著。他們明白這個新主子壓根就不把他們這些殘兵放在眼裏,什麽連長連副的人家問都不問,而且被“請”進這渣滓洞般的軍庫他們就知道沒好事。
但是現在換了天,他們隻能被人家用槍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排成一排——和貼身警衛一樣,這就是親隨的命運,得到的越多擔的風險和責任也就越大;勝利時他們雞犬升天,失敗時他們卻死得無比淒慘,這就是世間法則,沒有誰隻有利益而沒有風險。
“各位兄弟不要害怕,我鄭某人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一會兒送你們去蘭州基地時會給你們點軍火讓你們進去活得好些的。隻是希望大家配合,咱們的時間不多,我也沒有閑工夫開導大家了,還請大家不要和自己過不去。”王阿貴背著手在陰森森的軍庫裏踱著步子冷冷地說道,“請各位兄弟告訴鄭某人,這個基地裏還有什麽東西藏著;現在國法軍紀已然不存,你們已經沒必要遵守以前的保密條例了;都說說吧,哪怕是傳說也行。”
“首首長!我們雖然是親兵,但也隻是營副的親兵,真正掌握秘密的是營長和政委,營副都不知道究竟有什麽。我們都知道這裏肯定有什麽秘密東西,但是我們在這兒當了幾年誌願兵了也沒見過什麽。從來也沒見過什麽秘密部隊或者誰過來過,要不然俺們能不說嗎?這末世的什麽機密不都是狗屁麽?”一個貌似領頭的老兵哭喪著臉說道。雖然王阿貴說的很客氣,但是他身後的一群漢子手中的繩索和馬鞭以及幾個瓶瓶罐罐的東西都讓他們不自覺地感到發抖。
“首長,俺們都是士官俺們——”一個膽兒大的親兵也跟著說道,其餘的幾個膽小的更是直敢哆嗦不敢吭聲。三十年的和平生活中,親兵也變了味,以前的親兵都是用命和絕對的忠心跟隨首長左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首長,也許他們不會說話,也許他們很讓首長頭疼,但是那才是真正可以掏心窩子的親兵。而以後的親兵卻靠的是“會來事、會說話”才混到那個地步的,他們已經沒有了脊梁和那股忠心耿耿的精神。
“和那沒關係,各位兄弟,一個營副需要這麽多親兵嗎?誰是一直跟隨在汪建身邊的請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大夥都跟著你們受苦,這多不好,以後你們還得相處下去呢不是嗎?”王阿貴說道。
“我們我們都是後來被汪建招過來的,我們不是——”剛才兩個膽兒大的親兵拚命搖著手解釋道。
“是不是不給你們點苦頭嚐嚐你們覺得我鄭某人好說話不是?”王阿貴繼續踱著步子說道,語氣沒變,也沒特別注意誰,他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反應。在摩托車森白的燈光下,鐵甲笑嘻嘻地抖開了手中的鞭子,粗糙的馬鞭上沾滿了絲絲血跡,在慘白的燈光下閃動著刺眼的殺氣,親兵們一看就明白這條鞭子已經不知道讓多少人皮開肉綻、生不如死。
“不是不是不是,首長,您看俺們這麽年輕能知道點啥呀?真個跟著汪建好多年的那個已經被劉隊長給斃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這末世的,以前跟著正營長、政委的老親兵早就讓汪建逼死了——俺知道一個老工程兵,在這個基地待了十好幾年了,真正的老兵,可能他知道的要多點。”一個年齡小點的小兵趕緊解釋道。
“對對對,俺們想起來了,有一個老兵是看倉庫的,他是營裏的工兵班班長,他知道這裏麵的工事設計圖,平時他帶領一幹工程兵負責維護駐地建築和地下工事。他呆的時間長他可能會知道點傳說。”一個親兵趕緊附和。
“老黃,去請這個老兵,客氣點。”王阿貴對老黃說道。按常理來說和平時期隻有團級編製才有工程兵部隊,而這裏一個小小的營級編製竟然還有一個工兵班,這事情本身就值得思考。
老黃點了點頭喊上那個年齡小點的親兵然後帶著鐵甲出去了。老黃是隊伍裏年齡最大的人,平時大夥對老黃他們也是尊敬有加,畢竟是老大哥年齡的人了,年輕者尊重年長者是應有的禮數;一直以來老黃都是負責工程維修方麵的事情,王阿貴讓老黃去請是表達一下對工程人員的尊敬順便讓他們先增加一下感情。
不多時,老黃和十幾個工程兵過來了,那隊工程兵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誌願兵,中等身高、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幹活的好把式。後麵跟著的工程兵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最小的十八九歲,最大的三十來歲,看那走路的架勢都是清一色的正規軍。
“首長首長您好!”領頭的老兵看見王阿貴在站在白森森的摩托車大燈前趕緊帶著人跑過去立正敬禮,這個獨臂軍人剛才在城牆上他們已經敬過禮了,隻是那會兒王阿貴沒有顧得上搭理他們。
“老兵,你好!兄弟們好!”王阿貴立正還禮表示對他們的尊重,禮畢王阿貴示意劉紅兵讓那些親兵們滾蛋。
“首長首長,俺們俺們沒犯啥事吧?”領頭的老兵看著這跟渣滓洞般的倉庫感到後背發涼,在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看到原先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已經全部不見了蹤影,可剛才過來的路上除了那輛重型斯太爾軍卡外他沒有看見任何其他車輛,這讓他感到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沒有,沒有。哦,不好意思,各位請到外麵說話。”王阿貴剛才隻顧著猜測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結果卻忽略了這渣滓洞般的陰森軍庫。在這裏審訊倒是個好地方,但是對待這些他需要的人來說就有點失禮數了。
為了防避喪屍基地裏施行宵禁,室外不允許任何光亮,因此基地大院裏黑洞洞的,隻有從兵營和辦公樓的窗戶上閃動著幾點微弱的燭光。王阿貴帶著眾人來到基地中央的停車場兼籃球場停住腳步,站在鏽跡斑斑的籃球架下轉過了身。
“老兵貴姓?是工兵還是舟渡兵?或者是建築兵?”王阿貴很有禮貌地問道。
“看您說的,不貴,不貴,姓周,和周總理一個姓。嘿嘿!——那啥,俺是建築兵,嘿嘿!”老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著手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似的。搞技術的人大部分來說都比較實誠,尤其是在這深山老林裏搞了一輩子技術的老兵更是有著外麵人罕見的實在和義氣,老周就是這樣的人。王阿貴不喜歡汪建那樣的官油子,盡管那樣的人有他的用處,但是現在獨立八師正處於基建階段,不需要這種搞政治的人。
“老兵不要客氣,在你麵前我就是新兵蛋|子,嗬嗬。”王阿貴微微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不要緊張。在老兵麵前自稱新兵蛋|子也是一種對老兵的尊重,王阿貴自然懂得部隊裏的規矩。
“哪敢,哪敢,您是首長,您是首長!嘿嘿!有啥事您隻管問。”老周的老兵身份得到了極大的認可,頓時紅光滿麵,隻是天黑大家都看不到而已。工兵苦、工兵累,當一年工兵少活十年,一般的工兵在部隊裏的地位確實不怎麽高,所以工兵能得到這份尊重很是珍惜。
“是這樣,我想知道這麽一個小山窪怎麽會有三個整編營駐紮,我看那兩個軍庫裏都是些不值錢的陳年老貨,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王阿貴很隨意地說道,“說吧,沒事,這末世的說了軍區也不會找你麻煩,他們現在自己都顧不上自己。而且這裏已經被我收編了,從明天開始你們也能過上我們這樣的日子。”
“這個這個——那啥——”老周很為難地猶豫著,他當然明白王阿貴說的話,你們已經跟著老子上賊船了,上不上由不得你,說不說更由不得你,不說的話有著法子找你的事兒。而且王阿貴打一棍子還給個棗吃,他們的生活條件就是給老周的一顆紅棗。
“老鋼,讓大夥都散開吧。”王阿貴扭頭對鋼索說道,鋼索點了點頭,示意大夥站在離王阿貴他們數十米開外。
“這個——首長,說了您可能不信——”老周看見大夥都站到了籃球場邊緣,這表明王阿貴已經很有誠意的了,他要是再不說的話就顯得自己很不識好歹了;也許這個世界上不識好歹的人不少,但老周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
“但說無妨,我見過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王阿貴微微笑了笑說道。老周這人不錯,很識時務,識時務就好。雖然識時務是把雙刃劍,尤其是在這末世,每一個人隻有吃飽肚子才是最高的信仰,沒有誰會為了某個感情不深的人堅貞不屈,但是又能如何呢?防範於未然不讓他們知道更多的秘密才是最主要的工作。
“這些我也是聽比我更老的兵說的,您聽聽就算,聽聽就算——”老周壓低聲音開始向王阿貴提起一個曆史久遠的傳說。
建國之前,天下群雄並起,四處紛爭不斷,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即是奇人異士輩出的時代同時也是妖孽橫行的時代。半個多世紀以前的長野基地還是一片荒山野嶺、千裏無人煙的不毛之地;有一天一個小隊的日軍押著一口巨大的混凝土澆築的棺材不遠千裏來到了這裏,令人奇怪的是陪同押送的竟然還有一隊國民黨軍隊和一隊八路軍,三方軍隊既有高度的互相戒備更有出奇的團結,能令兩個民族、三個派別、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團結的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麵對的是共同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異常強大,強大到三方軍隊必須團結一致、生死與共才能戰勝。
三方部隊進駐了這個小山窪並且開始開山鑿石修建了這個秘密基地;在基地建成之後,日軍小隊全體剖腹自殺;兩支中國軍隊埋葬了日軍的屍體後就此駐紮了下來,並且被嚴令和睦相處。
在日軍被趕出中國後,這種情況仍然沒有改變;在共和國建立之後,這裏的國軍被收編,但也隻是換了番號而已人員也沒有任何改變,甚至於那場運動都沒有波及到這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將”們卻絲毫不敢踏入這裏一步。裏麵的士兵和睦相處了幾十年,直到一茬接一茬的老兵逝去,一茬又一茬的新兵接防,六十多年過去了,這裏仍然保持著三個整編營的編製。
“那個石碑就是紀念當年剖腹自殺的日軍小隊的。拋卻國仇家恨來說,在那件事情上他們做得真的很好,很對得起中國人,剖腹自殺也算給中國人謝罪了,所以上麵命令給他們豎個碑——這可能是全中國唯一一座給侵華日軍豎的紀念碑。”老周指著遠處的山腳下一個黑黝黝的凸起說道,“上麵隻有自殺日軍的名字,沒有國籍、沒有軍銜,這是給他們個人單獨豎的碑。”
“你是說,這基地下麵就埋著那口水泥棺?”王阿貴感覺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很有小說的感覺。
“是,但是究竟埋在哪裏,埋了多深,這已經不是俺們能知道的了。上麵好像故意要淡化這事,可能連那營長都不知道來這裏到底是看著啥東西;來這裏的都是誌願兵,都立了軍令狀的,從他們進基地的第一天開始,國家負責他們到死。每一個人都是政審十分過硬的兵,進出基地都得蒙著眼睛,由銅山駐軍派專人來接送,很多戰士都是直到屍亂後才知道這裏距離銅山市其實隻有幾十公裏。”老周也就是當說小說似的說道,“這隻是傳說,以前有個比我還老的兵臨死前給我說的,您就當聽故事了吧,我隻知道這些。”
“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王阿貴大致明白了這下麵埋著什麽,一個能存在近七十年的秘密基地絕對不是隨便鬧著玩的。
“這個傳說就我知道,沒別人知道,所有人都以為這裏麵可能是某個國家秘密實驗室或者秘密工事,所以他們雖然好奇但也不敢打聽太多,畢竟能進這裏的都不是那種好奇心害死貓的兵。他們隻知道和侵華日軍有關。”老周說道。
“我明白了——好了,老周,集合你的人去老黃那裏報道——記住,有孩子的兵從現在起退出現役,和其他幸存者去蘭州基地;其餘的人我會負責你們到死,至於原因,你懂的,現在我們養不起孩子。”王阿貴拍了拍老黃的肩膀說道。
“唉,我明白。”老周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轉身去集合自己的人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王阿貴看得小說不少,不論是野史、古代小說還是現代小說都有涉獵,這下麵是什麽?肯定不是僵屍就是什麽山精野怪,能讓三方軍隊精誠合作、而且一守就是近七十年的除了這種東西外還會有什麽?王阿貴不會招惹這種鬼物,仙凡隔路、人鬼殊途,不是一條道上的還是不要有聯係吧,自己又沒那飛天遁地的能耐,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紅兵,去把所有的士兵及其家屬都喊出來集合——記住,那十幾個親兵統統滾蛋;另外有孩子的從現在起退出現役,也不用過來了。”王阿貴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對劉紅兵下命令。
“是!——隊長,這裏麵有什麽東西啊?”劉紅兵一邊立正敬禮一邊低聲問道。
“應該是侵華日軍的病毒武器或者化學武器,反正是咱惹不起的東西。”王阿貴一邊走著一邊編著瞎話。
“我操,怪不得神秘兮兮的,要不是馬上就走了估計老周也不敢說;這要是讓哪個傻大兵一好奇給挖了就完蛋了。”劉紅兵一邊嘀咕著一邊回去集合隊伍。王阿貴看著劉紅兵一肚子失望的背影搖了搖頭,人的性子就是這樣,越是裝得神秘、越是瞞得嚴實,就越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好奇心太強了就會出亂子,直接編個瞎話反倒沒那閑事了。
不大一會兒,經過挑選的七百多人分成男女兩隊齊刷刷地在籃球場上集合。男人都是現役士兵,除去那些親兵和有孩子的兵外剩下405人;女人全部是軍屬,隻有4人。這些人衣衫襤褸、渾身肮髒,頭發亂蓬蓬的;男人們雖然人人有一身完整的衣服,卻也是補丁摞補丁;女人們的衣服簡直就是用破布拚起來的一樣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款式。但是這些人並不瘦弱、也沒有殘疾,都是身體健全健康的人,和王阿貴他們以前遇到的那些餓得瘦骨嶙峋的幸存者根本沒法比——這就是小基地幸存者的生存現狀。
停在籃球場邊沿的悍馬車打亮了近光燈照在地上,通過地麵的散光效果勉強讓人能看見這群幸存者的模樣。令王阿貴沒有想到的是,這4個女人竟然全部是三十歲以下的青年女子;而且看那樣子還都受過正規軍事訓練——這還是一群女兵!
“劉紅兵!你不是說沒有低於5歲的女人嗎?希望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王阿貴扭過頭死死盯住劉紅兵的眼睛,雙眼透著濃重的殺機。與此同時已經有兩把手槍悄悄地對準了劉紅兵的後腦勺,如果這個瘦高個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那麽他就會去追隨汪建的腳步。在這末世,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要付出高昂的信任成本,在信任成本付夠之前,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懷疑。
劉紅兵這時才看清楚這些女人竟然沒有一個是中年婦女,雖然有的已經成黃臉婆,但是那身板、臉上隱隱的皺紋、還有利索的手腳、筆挺的腰板都能看出來她們是一群青年女人,甚至還有可能是一群女軍人。
劉紅兵慌了,嚇得麵色慘白,王阿貴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動著森森的藍光,那種迫人的殺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劉紅兵感到自己的小腿肚有抽筋的感覺,第六感告訴他有兩個人如鬼魅般地移動到了他身後拿槍指著他,那種被槍指著的恐懼感讓他的衣服瞬間濕透——這讓他又想起了剛進基地接受盤查時被人用槍在背後悄悄指著的感覺。
劉紅兵明白這回如果解釋不清的話可真完蛋了,這等於是明目張膽地騙王阿貴,一兩個人你說你沒注意到,這可是活生生的二百多個人。剛才他隻是派人喊這些士兵帶上家屬出來集合,馬上就要離開基地了,倒是看見幾個女人,可是黑暗中他還以為是誰家娶了四十多的媳婦呢,倒也沒有多想,誰知道竟然是這回事!
“隊長!隊長!我我我真不知道還有青年女人啊,我我我從來沒見過她們;在這裏待了一年了我真沒見過她們,如果見過的話我有幾個膽子不給您說啊?您看我有那膽子嗎?”劉紅兵的聲音已經變調了,拚命搖著手向王阿貴拚命解釋。他也是一肚子委屈,他真不知道這二百多號人究竟都在哪藏著。
“首長!首長!您別生氣,我們證明劉隊長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
“首長!真的,他確實不知道這事,他們幾個都不知道這事兒!這是大家自己搞的——”
“首長!首長!您別生氣,別生氣,劉隊長確實不知道這回事,他隻管打仗;生活上的事情都是汪建管。”眾人聽明白了王阿貴為什麽突然殺氣騰騰的、劉紅兵為什麽嚇得手足無措後紛紛給王阿貴解釋這件事情劉紅兵是真的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