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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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雙胞胎婷婷玉立地走出金字塔,撲在王阿貴懷中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自打屍亂爆發以後,兩個可憐的女孩似乎總也擺脫不了噩夢一般,舊傷未複新傷又至;原來老天爺給她們安排了一條更好的路,當她們邁過了那道坎,她們會發現自己獲得了新生
一個個缺胳膊少腿的隊員走進紅圈,再完整地走出金字塔;一個個不是肌肉勞損就是慢性病纏身的男人走進紅圈,再健健康康地走出來;
一個個皮膚粗糙、頭發幹枯、麵相比實際年齡要老許多的女人走進那扇門,再身材勻稱、皮膚細膩地走出來……
獨立八師僅存的人再次恢複了朝氣一顆顆心也變得更加緊密、團結獨立八師的班底在這一刻真正融合為鐵板一塊
宋婉兒流著幸福的淚水撲在王阿貴懷中,令她幸福的不僅僅是她將一生保持豐韻娉婷的之美,還有她的生育係統將一生保持活性,生兒育女不再受年齡的約束,就是再晚0年生孩子,她依然可以孕育出健康的嬰兒
歐達、於洋的特異功能得到強化,歐達可以在水泥和石塊中暢行無阻;於洋的視力提高到50公裏。
關於歐達,王阿貴悄悄地向老嫗提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一個有著極大野心和特異功能的情報人員變得更厲害;老嫗表示理解,因此在優化歐達的特殊基因時,老嫗不但出麵告訴他這不是法術而是特異功能,並且將歐達基因中那段能刺激他對權力產生狂熱的程序進行了優化,使得有野心的人變得不再有那麽狂熱的權力欲。
要說唯一失魂落魄的還是鐵甲,隻有他蹲在一旁在地上畫著圈不吭氣,雖然他擁有了更加強悍的身體,但是他沒辦法變得更聰明。
老嫗心疼他,害怕今後他年老體衰時受人欺負,和女人們一樣讓他定格在0歲的年齡,雖然他的性格沒變、智商沒變,但是幾十年以後他不至於到了晚年還讓屑小欺負——鋼索和葉清兒終究會有自己的家庭,他們能照顧他到死麽?一個智商隻有幾歲的老年人將麵臨何等慘淡的晚年
當然,陳二狗這幾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人心裏也有點失望,他們想長高的願望破滅了。但是沒辦法,他們家族就不是高個子人,身體裏也沒有高個子基因,所以隻能就這麽矮著了;不過不論什麽世道,男人從來不看身高的,要麽看拳頭、要麽看腰包。
“孩子們,老身該去了,能將亞特蘭蒂斯僅存的文明傳承下去,老身也算不負重托、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唉,再見吧,老身也該解脫了”在眾人歡喜之後,老嫗那蒼老而悠遠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少了悲傷和哀痛,也許有些話她沒有說,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除了能說話外什麽也做不了,還要麵對幾乎沒有盡頭的等待,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吧。
“前輩”王阿貴痛心地看著金字塔頂端那個透明容器中的光芒在慢慢黯淡、裏麵的液體也在慢慢渾濁,那顆大腦也在慢慢萎縮,他知道自己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這就是命。
“跪下磕頭100,送前輩仙去”王阿貴低聲喝道,雙膝一彎,跪在堅硬而冰冷的地板上,“啪”地磕下了一個重重的響頭。緊接著,王阿貴身後“嘩啦啦”跪下一片,清脆的響聲整齊劃一地傳來,每一聲都是那麽真實,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虔誠,每一張麵孔都是那麽肅穆。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哭泣,隻有一聲聲沉重的叩頭聲,按照中華文化,這是老喜喪,是應該笑著送喪的,起碼不能哭。
按照中國的傳統,人生五大福,福、祿、壽、喜、考,壽終考乃是最大的福分,老嫗等了一萬七千年了卻心中夙願,壽終正寢也算是福氣不小了。
然而以王阿貴他們如今的能力還無法完成老人家的遺願,這個地下避難所究竟有多少具屍骨,沒人能估算的出來,核心大廳通往四個方向的通道每一個都和王阿貴他們來時走過的一個樣。
從進大門開始,每一個大廳兩邊都有四個旁室,每一個方向的通道就有80個旁室,旁室的麵積本就不小,況且還分樓層個通道共有70個存放屍骨的房間,再加上通道中、走廊中那動輒幾千具的骷髏,整個地下避難所中足足有十萬屍骨,這麽多的屍骨憑他們這些人根本收拾不了,而且就算是收拾得了,怎麽入土為安?所以目前隻能先放在原地了。
而那些旁室中,除了一具具屍骨外,就是一垛垛暗褐色、黑色的金屬,數量起碼有十幾萬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加工機械什麽的。暗褐色的金屬密度很高,重量極大,而且極其堅硬;黑色金屬卻很輕,但是也相當堅硬,而且這些金屬材料統統都是最基本的原料,不用試就知道,這些東西王阿貴他們用不了。
而那些充滿對生物有利輻射的“鑰匙”王阿貴也隻是給宋婉兒、雙胞胎那拿了幾個做備用,這十萬把鑰匙根本就用不完、也拿不走,還是原地留著等待日後過來拿吧。
屍骨無法下葬、材料無法使用、這個堅固的地下避難所目前對王阿貴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隻能原封不動留下。
“先留著吧,等今後有能耐了再回來完成老人家的遺願。”王阿貴無奈地說道,心裏卻也沒有底氣,今後有能耐了?能活到有能耐的時候麽?不過今後不必再擔心傷病減員的問題了,隻要人不死,拉到這裏都能給治活,在這缺醫少藥的末世,這台設備不亞於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最後一扇黑色大門沉重地關閉,然後被嫣雲用特殊的方法鎖死,王阿貴他們要原路返回了,這個地方也許今生都不會再來第二次。
“真沒想到竟然已經進來一個多星期了。”裂縫下,王阿貴一邊看著隊員們向上升一邊說道。他仍然是最後一個上去,但是這回多了四個美麗的女人陪著他。
“山中不知日月長啊,你們發現了嗎?這種暗褐色的金屬對人體的好處還不是一般的大呢。這幾天咱們什麽也吃竟然也不感到餓,咱們消耗得東西都從哪來的呀?”嫣雲一邊抓著藍雪的肩膀“欺負”她一邊說道。
“這地方要不是下來一趟太難的話,在這裏建立個基地真的挺好。”紅月一邊說著一邊哼著歌看著自己那雙比例完美的腿、踩在沙礫上的精致小腳,她自己都感覺怎麽也看不夠。
“是啊,轉完了所有的房間後才突然想起來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真個基地都是用這金屬製成的,那種輻射得有多強。今後就來這裏過冬吧,冬天吃得也少。”王阿貴表示讚同。
“嫣雲,你和藍雪你們誰的力氣更大呢?”宋婉兒靠在石壁上問嫣雲。雙胞胎的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起碼得到了一些東西,以前的殘缺也算有回報了;隻是雙胞胎的事情沒有告訴其他人,這事兒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自然是她力氣大,她是機器人呢。”嫣雲小聲說道,一邊兩手不老實地伸到藍雪的,“讓我感受一下是不是比原來大了點,嘻嘻”
“你別動了告訴你你現在可打不過我”藍雪想掙紮卻又不敢,多年以來的相處讓她怕嫣雲已經怕得根深蒂固了,哪怕如今她一個人打嫣雲幾個她仍然在心底裏對嫣雲尊敬著並害怕著。
“哇,藍雪你現在多少斤?有70斤麽?沒有吧?”藍雪拽著嫣雲的手不讓摸,嫣雲就收手往上抬,於是藍雪被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應該沒有,前輩說那機器是用最硬最輕便的那種黑色金屬製成的,這等於會輕功了。”藍雪那一米六的身材吊在嫣雲的長胳膊上打著秋千,兩個人誰都不感覺累,這說明藍雪的體重應該比她這個身高應有的重量要輕得多。
“來紅月,照著這兒打一拳,看看的威力;如今你們的體質加上生物護甲更不用害怕了。”王阿貴看得興起,也想了解下兩個丫頭都有多大的攻擊力,於是就指著一處石壁對紅月說道。
紅月清脆地應了一聲,她也迫不及待地要試試自己的能力,於是紮好格鬥式,收腹含胸、拳護臉、肘護肋,身體放鬆,接著後腳猛地一蹬、纖腰一擰,一聲嬌喝響起,紅月的右拳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挺挺地砸在堅硬的石壁上。
隻聽一聲悶響,接著就是碎石的掉落聲,在昏暗的礦燈照耀下,紅月拳鋒所達之處留下一個碗大的坑,此坑深約10,坑邊是數十條大大小小的裂縫、裂紋,坑周圍數平方分米形成了一圈碎石帶,一片片碎石還在不停地往下掉落著。
“好強的透勁,你們記得《終結者》的麽?直接用手刀把人從背後穿透,我看紅月的透勁也夠了。”王阿貴閉上左眼用右眼認真地打量著那個小碎石坑,能把堅硬的花崗岩打成這樣說明紅月那纖細的胳膊能產生極強的爆發力和穿透力,像那樣連車後座帶人體一起穿透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你們今後不用再做這個格鬥式了。”嫣雲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你們瞧,雙拳不用再護住太陽穴了、雙肘也不用再護著肋骨了,就算被強力擊打也不用擔心受傷;這樣的話會大大縮短反應時間、提高攻擊速度。而且你們還有生物護甲,也不用擔心外麵的肌膚受損。”
“嗯,還有以後再發力時也不用大呼小叫的‘以氣催力’了,隻要能發出整勁就行了;這樣的話進攻的隱蔽性會提高很多。”王阿貴想了想說道;以雙胞胎如今的體質,武術中很多用來保護和攻擊的動作也不再需要了。
“那你們的眼睛也和他一樣可以夜視和透視?能像於洋一樣有千裏眼嗎?”宋婉兒打量著紅月的眼睛,依舊秀美的雙眼皮後不再有清亮的瞳孔和晶瑩的眸子,有的隻是一雙閃動著淡淡紅光的“眼球”。
“嗯,夜視和透視是可以的。隻是我們這畢竟是電子眼,加上體積過小,而且沒有於洋那種天生的特殊基因,所以做不到天文望遠鏡那般厲害,視力和正常人一樣的。”紅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認真地回答道。
“嘻嘻,以後咱們晚上不用開燈了,我再下水也有人陪著我了,你們肯定比我潛得更深。”嫣雲高興了,往常都是自己一個人黑燈瞎火地折騰,今後有人陪著自己一起折騰了,“不過以後你們得常戴墨鏡了,不然晚上你們這眼睛不得把大家嚇死啊?”
“我給你說,不許你透視看人家身子,我的都不許看聽見沒有?”宋婉兒突然回過頭伸手在王阿貴腰上掐了一下。透視,這個能力很容易招人嫌啊,怪不得王阿貴千叮嚀萬囑咐地不讓說,這要說出去這還怎麽混?
“嗯,不會的——婉兒,回去重新給我做一個眼罩。”然而王阿貴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犀利的目光緊盯著石壁上的那個坑語氣冰冷地說道。
“幹嘛呀?當獨眼龍當上癮了麽?”宋婉兒表示不解,戴個墨鏡多好,又有型又自然,幹嘛非得當個獨眼龍。
“我怕我會忘記賀蘭山基地。”王阿貴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八百多條人命、經年累月的物資積累、外加一條胳膊、一隻眼睛,此仇不共戴天,王阿貴立誓“獨眼明誌”——不滅賀蘭山基地,誓不雙眼見人。
“阿貴,阿貴”突然間,王阿貴腰間的對講機裏傳來陳二狗的呼叫聲,聽這語調似乎有什麽突發情況
“怎麽回事?有人過來了嗎?”王阿貴摘下對講機沉聲問道。
“嗯,湖邊來了一堆人,估計是軍隊,他們有軍卡,紮下的帳篷是軍用帳篷,估計他們發現咱們了。”陳二狗的聲音繼續傳來。
“嗯,知道了,命令所有人原地埋伏,等我上去。”王阿貴一聽是軍隊心裏就繃緊了弦,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賀蘭山基地通過衛星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今天血戰一場在所難免,托素湖的秘密絕對不能為外人知道。
“怎麽了?”看王阿貴關閉對講機,嫣雲和雙胞胎扭過頭問道。
“趕緊上去,有人跟過來了——丫頭們,你們可以試試新的身體有多大戰鬥力。”王阿貴拍了拍紅月的肩膀對三個女孩說道——現成的沙袋,不打白不打。
今天是一個豔陽天,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了許多,但是中午的太陽卻依然火熱毒辣;不過火熱的太陽也了良好的光線和視距,在小島上眾人可以清晰地看見五六公裏外湖岸上的人馬,當然如果他們站起來的話,湖對岸的人也能很輕易地看見他們。
當王阿貴爬出裂縫後,陳二狗和金雨堂已經帶著戰士們埋伏在小島上的灌木叢裏,由於小島距離湖岸的距離太遠,已經超出了槍支的有效射程,所以戰士們隻在幾個小土丘後麵架設了幾門大口徑迫擊炮——這也是他們僅有的武器,大多數武器都在悍馬車裏放著和車一起埋在地下藏著。
王阿貴一路匍匐到陳二狗、金雨堂和於洋所在的小土丘後和他們碰頭,然後拔開厚厚的灌木叢偷偷伸出頭舉起望遠鏡向湖對岸看去。
隻見碧藍的湖水盡頭、金光閃閃的鵝卵石沙灘上,已經搭建起了八頂染著沙漠迷彩的軍用帳篷,這是一種特大號的軍用帳篷,一個帳篷可供一個連一百人住宿,八頂帳篷除去車庫、物資庫外起碼有六頂帳篷是住人的,這麽算來,湖岸上的人群在四五百左右。
此時帳篷外麵已經升起了一堆堆篝火,一口口行軍鍋已經架起,一個個身著便服的男人正蹲在湖邊拿著各種材質的盆子在淘洗著什麽,看樣子他們在準備午飯,而且這些人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怕被發現似的。
除了做飯的人外就是三三兩兩聚集在湖邊聊天打屁、或者警戒放哨的持槍男人,一個個渾身髒兮兮的、頭發如雞窩一般蓬亂,雖然他們都穿著便服,但是這些人手裏拿著的都是八一杠或者是56半部製式武器,這明顯是軍人
“還好,他們離逃生艙夠遠的。”王阿貴先觀察了一下遠處偽裝成小土丘的逃生艙,發現逃生艙距離這群神秘的士兵還有一兩公裏後才放下心來。
“老大沒事,逃生艙和車都沒事。”這時於洋爬了過來告訴王阿貴不用擔心。
“那兩個大號的帳篷裏停了6輛東風重卡,其餘的老猴子說都出去了,但是它說不清個數目。”見王阿貴點了點頭後,於洋繼續說道。
“老猴子能看懂什麽車?”一邊的陳二狗奇怪地問道。
“剛才燕子姐拿了個照相機打開讓老猴子認了——老猴子還說,前幾天天上曾經飛過去一架固定|翼飛機,在小島上轉了幾圈,我估計他們看見咱們的滑輪架了。然後就來了百把人,那些人想劃小船過來,但是水猴子們把船都掀翻了,人都給吃了,他們就不敢再下水。”於洋繼續說道。
“這些人是後來補充過來的?”王阿貴眉頭一皺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軍人的目標肯定是自己,他們要強渡托素湖。
“沒錯,第一批是下水4艘小船,都讓掀翻了,一艘船上就按10個人算吧他們第一批人也損失了四十多個。然後又來了兩批增援部隊,有人不信邪又下了趟水,又損失了兩條船,於是就沒人再敢下水了。總得說來他們的損失起碼在60人以上。”
“老猴子說的、我們能看懂的就這些了,不知道具體情況——我估計啊,搞不好那些跑回去的車是去拉大船了,畢竟很多人都不相信真有水猴子,他們可能以為是咱們幹的。”於洋指了指碧藍的湖水說道。那碧藍的水麵還是那麽寧靜而幽寂,絲毫看不出有幾十號人就這麽消失在湖水裏,甚至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瑪了個巴子肯定是賀蘭山基地的人”王阿貴看了眼碧藍的水麵罵道,雖然軍卡發生了核爆,但是未必所有的飛機都被毀掉了,肯定有一兩架飛機提前回去了而躲過了核爆的衝擊波。
而那架固定|翼飛機未必是專門找王阿貴他們的,很可能是偶然路過看見了滑輪架,然後賀蘭山基地一查,發現托素湖正處在逃生艙飛離的方向上,於是他們就派人過來斬草除根。
“這裏已經超出賀蘭山基地重裝集群的覆蓋半徑了,不該是他們的人吧?”金雨堂一邊舉著望遠鏡一邊說道。
“固定|翼飛機可能是賀蘭山基地的,但是這群人可未必;搞不好是賀蘭山基地在附近的附屬基地,比如你說的那個什麽庫爾塔斯克基地。”王阿貴咬著牙說道。他永遠忘不了那群封口袋的裝甲集群,這個仇他會一家一家地尋過來。
“嗯,有可能,庫爾塔斯克基地離這裏沒多遠,走15國道也就半天時間。”陳二狗判斷了一下大體方位後說道。
“歐達,能渡水過去麽?”王阿貴放下望遠鏡,重新藏回小丘後問歐達道。
“老大,我剛上來時就看了,這幫子家夥每兩個人一組,每組負責兩公裏繞著湖岸巡邏;而且這湖麵太平靜了,遊隻鴨子都能看見水波,我要遊過去實在太遠了。而且這裏據湖岸四五公裏呢,我潛不了那麽久。”歐達在後麵小聲回答道,這幾天沒有風,湖麵太過平靜,就是晚上沒月亮都看得清清楚楚。
“哼哼,有備而來啊。”王阿貴再次咬了咬牙,真是天羅地網啊,封得這麽嚴實,想過去看看情況都做不到;王阿貴他們上來的太晚了,沒有任何情報的仗他們現在打不起,也不能打。
“哎哎哎,老大老大你們快看,t有車過來了”王阿貴的話還沒說完,於洋就低聲喊道。
眾人一聽,趕緊抓起望遠鏡重新看去——
隻見很遠處的一座小山後,突然多出了一串滾滾濃煙,雖然望遠鏡看不清但是可以肯定,過來的是一支車隊。
“一共7輛軍卡,輛上麵蒙著布看不清裏麵是啥;但是另外4輛上全部是鋼板——他們要焊幾艘大船不是?”於洋一邊觀察著一邊匯報到。
“瑪勒個巴子”王阿貴罵了一句卻什麽也說不出來,要渡湖的話根本不需要像模像樣的船,他們隻需要焊接個足夠大、水猴子掀不翻的船形盒子就夠了,到時候船上架上重機槍,水猴子再多也奈何不了這種船。
而且,這次下地縫的時候,王阿貴他們僅僅攜帶了足夠防身的武器彈藥,大威力武器非常少;而且對方人多火力猛,如果他們用機槍壓製渡湖的話,王阿貴這七十來號人根本擋不住他們,何況這七十來號人裏還有三十多名非戰鬥人員。
時隔半年,王阿貴再一次被逼到了絕路上,那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讓他有種死了算拉倒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麽了?跑都跑不了,就是躲地縫裏也能讓人發現,難道說賀蘭山基地裏真的有“x教授”那樣的腦控變種人?
短暫的絕望感閃過後,王阿貴的獨眼再次散發出紅光,這一仗無論如何都要打,而且必須打贏,否則別說保護不了地下避難所,自己這些人才剛剛獲得新生卻要被斬草除根;但是以少勝多的戰鬥豈是那麽好打的?看來這次要冒一次險了。
“婉兒,帶著非戰鬥人員趕緊下地縫——嫣雲、紅月藍雪,到我身邊來。”王阿貴拿出對講機下達第一道命令。
“歐達,晚上叫老猴子托著你渡水,老猴子在水下能呼吸它不怕,你潛遊一段呼吸一會兒然後再潛遊,就這樣慢慢往湖邊靠……”王阿貴對歐達吩咐道。
這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慘白的月光照射著黑黝黝的湖水映照出更加森白的倒影,習習涼風輕拂著廣闊的湖麵,那湖麵猶如一麵巨大的鏡子般平靜而透露著絲絲詭異,遠處的托素湖小島就像沉睡在水中的遠古巨獸般安靜卻透露著殺機。
托素湖的湖岸上一片篝火朦朧,巨大的帳篷掩映在熊熊的火光和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個麵黃肌瘦的漢子把槍放在腿上,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懶洋洋地欣賞著這迷人卻恐怖的夜色。
一開始他們還知道挖戰壕、搭建工事以躲避可能會有的大口徑迫擊炮,但是這好幾天了對方除了敢掀翻他們的船外什麽都動靜都沒有,於是這些人也皮實了,反正對麵就是有槍他們也打不過來。
而那幾頂巨大的帳篷裏,發電機的轟鳴聲不絕於耳,亮著燈的帳篷裏不時閃過一陣陣刺眼的白光;切割機切割鋼板的聲音也伴隨著一束束火星紛紛濺起。帳篷裏的焊接工作在緊張進行,他們要連夜焊出一艘大“船”明天渡湖,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基地去,在這兒搞不好哪天就丟了小命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操心什麽時候回基地,在靠近湖麵的一堆篝火邊,一個披著老式軍大衣的中年軍官正皺著眉頭一邊喝著稀粥一邊看著腿上的托素湖地圖,他的棉襖上沒有肩章,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級別。
“這群人很狡猾啊,把船都毀了,怪不得這群人能將一個裝甲集群全部毀掉。”中年軍官喝了一口稀粥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不僅托素湖沒有一艘船,而且連托素湖的姊妹湖布魯托湖都沒有發現一艘船,這些人真是做的不留痕跡——不過這也恰恰反應了他們就在島上麽?估計他們的指揮官死絕了,剩下一幫子大頭兵什麽也不懂。”一個身材瘦高、穿著一件破夾克的漢子停下了喝湯的嘴,用髒了吧唧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湯水說道,看樣子這家夥應該是副職或者參謀一類的。
“不不不,他們可能不是為了防備我們,這地方山野八荒的,換咱們也想不到會有成建製的部隊追過來。他們可能是在防備那些土匪流民。”一個身材矮瘦、身披髒舊羽絨服的漢子表示反對。
“嗯,我覺得也是,他們這種手段防備流民和土匪已經夠了。不過也可以肯定他們手裏沒什麽武器,不然的話這幾天應該有迫擊炮或者火炮砸過來了。”中年軍官喝了一口湯表示讚同。
“哼哼,一群殘兵敗將而已,撐死了有些輕武器;不過他們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呐;想偷渡都偷渡不了。”瘦高男繼續喝著湯繼續發表著他的高論。
在瘦高男看來,島上的人已經陷入絕路了,雖然他們的船也許足夠大,水底下的東西奈何不了他們,但是現在這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敢乘船過來,湖岸邊那麽多巡邏兵很容易就能發現他們,到時候一顆迫擊|炮|彈就能要了他們的命。至於潛水偷渡?估計他們更明白沒有船就下水的後果。
“哎,你們說,水底下的東西到底是啥?我聽戰士們說那東西黑壓壓的一片,要麽體積很大,要麽數量很多。水猴子麽?或者說是大號的魚?我記得以前科教頻道的《走進科學》說過這裏麵有啥奇怪的東西。”矮瘦男繼續說道。和於洋猜測的不一樣,這些人已經確信水底下的東西肯定不是人。
“哼,走進科學?走進傻x還差不多水猴子?還水鬼呢——我估計是大號的魚,電視上說過這地方可能有那種巨大的哲羅鮭——”
“不是,哲羅鮭是喀納斯湖,不是托素湖,托素湖是那啥——”
“那啥,反正就那啥,我我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很奇怪個——”
“別那啥了,那啥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是啥。別告訴我說是外星人,哥們就不——”
“……青山~~高——雲水~~長——仙林花兒~~已開放~~我盼阿哥回~~家鄉——淚水流滿了村邊的小河——”
就在幾名軍官嗶嗶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直如死一般寂靜的湖麵上突然飄來一陣悠揚而動聽的歌聲,那是一位年輕女子的歌喉,清澈、空靈,幽婉還有些似曾相識。
就在這月色闌珊的初秋之夜、在這銀波蕩漾的幽靜湖畔,美景、仙樂相得益彰;如果這不是生死存亡的末世,這景,這曲,簡直猶如仙境般陶醉迷人。
但是,世間從來沒有如果,當婉轉而悠揚的歌聲從湖麵上飄來之時,岸上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上膛聲,在一片嘈雜聲中一個個髒兮兮的身影迅速跳起、一個個燦爛的火堆被迅速撲滅,陷入一片銀光的沙灘上頓時如森林般舉起了一條條步槍,短短幾秒鍾百多條步槍就瞄準了歌聲飄來的地方。
這就是末世軍人,這就是末世殘兵,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就會讓所有人神經質地繃緊弦兒;尤其是現在,如果湖麵上飄來的是一陣鬼哭狼嚎他們倒也不至於這麽害怕,然而湖麵上卻偏偏飄來的是動聽的歌聲這地方死亡才是正常,怎麽可能會有有人唱歌?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一個隻聞其聲不見其形的女人
悠揚的歌聲雖然美妙,但是在湖岸上的士兵耳中卻是來自幽冥地獄的招魂曲,而那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女子更是來自地獄的勾魂女鬼;隨著歌聲的飄揚,湖岸上四百多雙端著槍的手在不斷顫抖百多個腦袋在紛紛流著冷汗——
“……山山水水~~永不分——風風雨雨常~~相隨,青梅竹馬~~情兒深,仙林青梅心兒醉”悠揚的歌聲並沒有隨著步槍的舉起而停止,而是繼續帶著絲絲詭異和森森恐怖飄揚在銀波蕩漾的湖麵,如幽、如婉,卻又如泣、如訴——
“誰……誰……誰t的不想活了?”一個士兵滿頭冷汗地瞄著陰森黑暗的湖麵,手中的槍口也在隨著歌聲慢慢地移動,他分明聽見歌聲的源頭在徐徐飄向月亮那森白的倒影下;然而,任憑他瞪大了眼睛也看不見到底是誰在唱歌
“誰唱歌哪個臭娘們在嗷嗷?有種你……你給小爺上來”又一個膽兒大的士兵對著湖麵扯著嗓子臭罵道,接著岸上響起了一片下流的臭罵聲——按照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碰到水鬼隻要臭罵幾句它就會消失。
然而,現實卻和老一輩說的完全不同,不論岸上的人怎麽罵,湖中的歌聲依舊飄揚,而且唱歌的人似乎還在水裏慢慢遊動,但是岸上的人卻死活看不見平靜的湖麵上究竟有什麽東西在遊泳他們甚至連物體遊動時帶起的波紋都沒有看見如果唱歌的是個人的話,那麽這麽平靜的湖麵上應該有一條長長的“v”字型波紋才對
“營……營長是……是不是島上的人唱得?”高瘦男一邊舉著槍一邊問那個中年軍官。
“我……我也不知道應……應該不是吧?”剛才還沉穩有度的中年軍官此時也傻了眼,他分明知道島上的聲音根本傳不過來,別說歌聲了,就是槍聲掠過廣闊的湖麵傳過來也未必聽得清。
可是,不是島上的人唱的歌,那麽又會是誰在湖裏唱歌?湖裏的東西連橡皮艇都能掀翻、凡是下到水裏的人連塊骨頭都找不到,究竟是誰能在這湖水裏唱歌?而且還是個女人
“營長開槍不?”一個士兵聲音都變調了的請求開火。
“開……開你母親個屁不許開槍”中年軍官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喊道;他終究明白敢在這湖水裏唱歌、敢在四百多條槍下唱歌的女人絕對不是槍能傷得了的。
雖然軍官也知道鬼怕煞氣和陽氣,但是麵對四百多號陽氣正盛的小夥子,那個女鬼卻依然我行我素,這隻能說明它不是水鬼——搞不好,是妖怪水妖蛇姬那樣的女妖別到時候殺不了它反而惹上禍端
“嘩——”似乎水裏的女妖故意逗弄岸上的士兵似的,就在湖岸上的士兵心驚肉跳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在那幽靜的湖麵上、在那慘白的月光照耀下、在湖中那破碎的月光倒影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
隻見那銀波蕩漾的湖麵上,突然閃動出一片晶瑩的水花,一片誰華中閃動出一個修長而曼妙的黑影,隻見那個黑影在閃動出的一瞬間從下往上猛地一甩頭,緊接著一束翩然的長發帶著閃亮的水珠在明月的照耀下劃出一道如玉如鐲般的半弧形——
漆黑的湖麵、銀波蕩漾的月影,修長而曼妙的身影、高聳的、飛揚的長發、晶瑩的水珠……這一切美麗的景色在四百多條步槍的瞄準下構成了一副讓人心醉的如畫美景——隻是,在這四百多雙眼睛裏,這黑夜美女出浴圖卻猶如水鬼勾魂畫般讓人毛骨悚然。
“呯”突然間清脆的槍聲劃過寂靜的夜空,一束嬌豔的死亡之花閃亮而起,一條顫抖的步槍猛然上抬,八一杠巨大的後坐力震得那個忍不住開槍的傻瓜雙臂發顫、肩膀發抖。
然而這個傻瓜和身旁一眾同伴卻沒有看見任何他們想看見的場景,沒有人去想那個傻瓜在緊張中是不是把子彈打飛了,他們隻是在驚恐中本能地證實了“女妖”不怕子彈、不怕陽氣的傳說——
而此時此刻,在托素湖的另一邊,在歌聲飄不到的湖岸邊,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哨兵正抱著同樣髒兮兮的步槍坐在鵝卵石沙灘上發著呆。
哨兵並不擔心對麵的人會偷渡,這麽明亮的湖麵比白天還明顯,如果島上有人要偷渡,那麽大的船、那麽明顯的波紋,這裏會看得清清楚楚,何況五六公裏的湖麵就是衝鋒舟過來也得十幾分鍾。
他才不會傻了吧唧的顛兒顛兒的到處巡邏,這麽好的天氣不多見,在這兒坐會兒也挺好,起碼能暫時忘卻這殘酷的末世,起碼能自己騙騙自己在腦海中回到那平靜的和平時期。
“啪嗒——”突然間,一聲清脆的微響傳來,哨兵猛地回過頭看了看,隻見森白的月光下一個小小的鵝卵石從高處滾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