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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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末路!
01年1月,隊伍的彈藥已經消耗殆盡,除了十幾萬發留作最後一搏的重機槍子彈外,戰士們已經開始使用三八大蓋了。本以為找到報廢彈藥場輕而易舉,可是世事的無常又給王阿貴上了一課,他們在河北境內能找到那個報廢彈藥場完全就是人品爆發。
盡管王阿貴有過了時的軍用地圖,但是他們跑遍了每一個標注著“彈藥報廢場”和軍庫的地方卻一次次地失望而歸,那地方不是廢棄了就是成為居民區,或者是滿地鏽跡斑斑看著還挺先進的拆裝設備,但卻沒有多少彈藥,這些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在路過一些軍事基地附近時,隊伍也曾想過去搶點或者偷點兒武器彈藥。
但是,這些軍事基地、駐兵點要麽已經荒廢,要麽就是幾千人幾萬人、依靠大型軍事基地為依托建立的大型幸存者基地,這些基地裏甚至還有裝甲步兵車和坦克。
麵對軍隊的火力,如今的獨立八師可謂殘兵敗將不堪一擊,這種基地隻消一個小手指就能碾螞蟻一樣碾死他們。
因此,對於在原西北軍殘留部隊庇護下的大型幸存者基地王阿貴隻有遠遠地繞開,除了歐達累死累活地進去幾次偷了幾千發手槍彈外根本就沒有大的進項。
末世的馬太效應已經生效,大型基地在不斷吞並著小型基地,大型基地越來越大、小型基地則逐漸覆滅。王阿貴發現土匪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世事即是無常、人生即是奈何,無常才是最正常的,曾經根本不在乎彈藥的王阿貴如今徹底成了山窮水盡的土匪頭子。
彈藥的緊缺讓邱國興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邱國興每天的任務就是一邊偵察一邊培訓其他飛機駕駛員,可是邱國興一來不敢飛遠、二來不敢飛高,再加上皚皚白雪嚴重阻礙了他的視野,所以很多天下來並沒有什麽進展。
“t的,不管了,就最近的那個幸存者基地,咱們去搶——土匪,就得有個土匪的樣子”王阿貴一拍桌子瞪著眼站了起來打破了沉默的會場。
沒人吭聲,大家知道王阿貴急眼了,也真正把自己當成了土匪頭子,土匪,不打家劫舍的還叫土匪麽?人就是這樣,真逼到一定份上再好的人也會變壞。
“婉兒,咱們儲備的肉幹還有多少?自製的弩機弩箭有多少?”王阿貴一邊踱著步子一邊不自覺地敲著那普通的會議桌。
“肉類和糧食一共00多噸呢,咱們最不缺糧食;弩機弩箭不是很多,這段時間製作的隻有幾千把弩機,兩萬多支弩箭。”宋婉兒點擊著鼠標說道。
“好,大家準備吧,明天動身。”王阿貴砸了砸拳頭下定了決心,再沒有軍火獨立八師馬上很快就要麵對衣食無著的境地。
不打家劫舍的不叫土匪,但是土匪也分“義匪”和“寇匪”,王阿貴要做的是“義匪”而不是吃幹喝淨血洗村莊的“寇匪”;他們要搶的是槍支彈藥,但是不能斷了人家的活路,因此這些糧食和弩箭就是留給他們的,隻要他們不去招惹村鎮裏麵的喪屍,憑這些武器夠他們打獵活下去了。
巨大的裝載機頂著漫天的風雪在齊腰深積雪中行進,兩輛越野卡車緊緊跟在後麵,三輛車上的重機槍嚴陣以待,這回不是打喪屍,而是要當劫匪,為了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幸存者死傷,那些快打廢了的重機槍被裝在各個機槍位上裝樣子,一座座用廢紙殼和油桶做成的“小型火箭炮”也耀武揚威地對著車下各個地方。
雖然這樣,王阿貴也已經做好了幸存者死亡的準備——這都是被逼的,山窮水盡的人逼急眼了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何況這種搶奪的事情如今還少麽?
邱國興帶回來的視頻資料上分明就有附近的幾個幸存者基地火拚的場景,那場景可不是打家劫舍這麽簡單,那簡直是鬼子進村加三光政策。
王阿貴此行的目標是位於青北市高新技術開發區的一處幸存者基地,據飛機偵察報告,這個幸存者基地似乎是一座大型工廠,工廠麵積近千畝,裏麵的幸存者不多,但能生活這麽久說明他們手中肯定有製式武器,這樣的話值得去搶一次。
裝載機以每小時0公裏的速度前進,在這漫天的風雪中用了整整了4個小時才跑到直線距離不過五六十公裏的高新技術開發區。接著,裝載機再次以摧拉枯朽之勢留下一地廢銅爛鐵和黑血殘屍來到了目標地的圍牆外,那群幸存者的主要活動區就在這裏。
裝載機那高高的駕駛室頂部安裝的高分辨率攝像頭對準了圍牆裏麵,帶著鐵絲網的圍牆裏是四棟六層樓圍起來的一個籃球場,籃球場上還有單杠雙杠、鵝卵石小徑和石桌石凳,和外麵厚厚的積雪不同,籃球場上的積雪讓掃得幹幹淨淨的;遠遠的,一些年紀不大的女性幸存者竟然還在雪堆裏堆雪人——真有閑心
“嗬,這是一座大學啊——青海大學青北農業學院。”王阿貴看了看大院內的高樓上那十個碩大的字體說道。
“怪不得呢,我說這地兒說他是工廠吧裏麵沒什麽車,也沒有物資原料堆積地和煙囪;說不是工廠吧設施能這麽完備的還能有什麽?但地圖上也沒有這個大學啊?”邱國興點燃半拉皺巴巴的煙頭說道。
“應該是屍亂前新建的,還沒有載入地圖——不管他,開始打劫。”王阿貴想了想說道。管他什麽地方,現在什麽地方都一樣,有人的就是幸存者基地、沒人的就是喪屍的天下,就這麽簡單。
“校園裏的人聽著我們是黃羊山的好漢,所有人到院子裏集合抱頭蹲下否則格殺勿論各位隻需交出製式武器和火槍獵槍即可,咱們都是有身份證的人都是有素質的人,咱們不會為難各位”劉偉的破嗓門通過功率巨大的車載揚聲器傳入空蕩蕩的校園、回蕩在正在忙碌的幸存者身邊。
“哇——”校園裏頓時炸開了鍋,所有的幸存者抱頭鼠竄四處找地方躲藏,校園裏的人已經分明看見了那輛三層樓高、巨大的裝甲堡壘在慢慢向圍牆靠攏,眼尖的人一眼就看見了車上的重機槍和“火箭彈”。
“沒組織沒紀律。”王阿貴苦笑了一聲說道。還行,一聽土匪還知道害怕,本來以為多少年沒見過土匪的人會先愣愣然後開懷大笑呢。
“沒人搭理咱啊?——進去。”王阿貴等了一會兒沒看見任何動靜,籃球場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看樣子所有的人都藏了起來,王阿貴獰笑一下命令裝載機進去。
“嘩啦啦——”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4米高的圍牆在巨大的鏟鬥下一觸即潰,伴隨著磚石橫飛、塵土彌漫,一個寬十幾米的缺口轟然倒塌。隨著地麵的劇烈震動,巨大的裝載機壓著一地碎磚爛瓦駛入空蕩蕩的校園。
寂靜,還是寂靜,除了遠處不時傳來的屍吼聲和嗚嗚的風聲外沒有任何聲音,剛才還有人活動的校園此時一個人都沒有,看來裏麵的幸存者都藏進了樓裏麵。隻是這裏的樓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他們都藏在哪裏。
“老大,車子左側那棟實驗樓裏有人,他們都藏在地下室,這裏麵有糧食。其他地方人不多,沒看見製式武器,但是他們有銀行保安用的霰彈槍和獵槍。”指揮室中傳來歐達的聲音,那群幸存者的蹤跡很快就被摸清了。
“調頭,轉向撞那樓去”王阿貴看了看那座寫著“實驗樓”大名的建築物命令道。
“咣磯”又是一聲巨響,巨大鏟鬥的鏟尖直直紮入那棟5層高的樓房,隨著鏟鬥的拔出,一片碎石磚瓦伴隨著碎玻璃和空調室外機紛紛砸向樓下的積雪和鬆樹。這一撞沒用力氣,王阿貴不過是想嚇嚇他們而已。
“地下室的人都出來吧,自己走出來不難為你們;再不出來咱就拆樓了,讓你們悶死在地下室”劉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倒數三聲,再不出來後果自負三——”
沒有反應,還是沒有反應,但是已經能聽見從樓道裏傳來的尖叫聲、哭泣聲以及怒罵和訓斥聲——幸存者在做思想鬥爭。
“二——”劉偉頓了頓接著喊道,“二樓左起第三個窗戶、廁所裏拿槍藏著的家夥,你要覺得你那散彈槍能打得過重機槍的話你隻管開槍”
嗯?藏在衛生間裏拿著槍準備偷襲的人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明明藏得很嚴實,還有窗簾擋著,而且那輛機器還側對著自己,他們怎麽看見自己的?拿槍的人心中一驚迅速隱入衛生間逃到走廊上準備換地方藏起來。
“還藏?你換個房間就看不見你了?左起第六個窗戶對麵那間房裏,那男的,別往桌子底下鑽了,馬上給老子出來,否則逮住你了活剝了你”劉偉的聲音緊隨而來,正在往一張辦公桌下鑽的拿槍人愣住了,冷汗瞬間濕透了他的衣服,恐懼和驚駭使得他感覺雙腿開始發抖
“出來了,真聽話”王阿貴看到一隊男女舉著手從實驗樓裏哆哆嗦嗦地走了出來,這些人一個個嚇得抹鼻子掉眼淚的,但是沒有試圖反抗的人,看來在絕對的優勢麵前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他們能做的,隻有祈禱這群土匪能像他們說的那樣隻搶東西不害人
“那幾個拿槍的,非得給你們一頓火箭彈才老實麽?都給我出來再不出來火箭彈伺候”劉偉對那些仍然抱著僥幸心理想反抗的幸存者喊道雙胞胎的透視眼讓這些藏在空曠大樓裏的反抗者逃無可逃
隨著劉偉的怒喝、隨著幾座“車載火箭彈”調轉身形對準那幾棟樓房後,從這些樓房裏三三兩兩地舉著手出來了十幾個男人,這些男人手中有霰彈槍、雙|管獵|槍、高仿真氣|槍和手槍
逃無可逃的男人垂頭喪氣地來到籃球場上老老實實地把手中的槍放在地上,然後乖乖地抱著頭蹲在人群裏大氣不敢喘一聲
“這兒怎麽這麽多年輕人?都是學生麽?”王阿貴有些奇怪地看著籃球場上的男男女女們說道
蹲在籃球場上的人有二百來號,幾乎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和所有幸存者基地一樣,男的少,女的多;剩下的幾個年齡大點的男女一個個戴著眼鏡一股子斯文氣,似乎是教師什麽的然而這些都不稀奇,令大夥感到奇的是,這些男女雖然身上的衣服都很舊,但並不髒破,甚至個個都幹幹淨淨的似乎經常洗一樣
而且他們的脖子裏、耳朵根後麵都比較幹淨,甚至頭發隻是有點發黃而已,如果不是他們發黃的臉色和枯燥的皮膚以及布滿凍瘡的手根本就看不出他們一群末世幸存者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竟然還能碰上這麽幹淨的幸存者——大夥確定這些幸存者都是人而不是鬼
“各位同學們,大家不要怕,咱們隻要武器其他不拿分毫”一身黑衣的王阿貴踏出車廂,站在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人群——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緊跟著王阿貴出來的兩名年紀較小的戰士舉著八一杠很機靈地在他身後做護法狀,這使得王阿貴很有一番山大王的感覺
“請領頭的出來說話”王阿貴看著這遍地的年輕人心中改變了一開始的主意他要收編這些青年男女,這樣的話隊伍的實力會再產生一個飛躍
“老朽即是這裏領頭的,大當家的有何指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給人一種泰然若定的感覺,接著,人堆中間站起一位白發銀須的老人衝王阿貴拱拱手
王阿貴低頭一看,這是一位身高17左右的老人,幹瘦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大衣裏麵套一件黑皮夾克,黑色的褲子、黑色的棉皮鞋,身形雖然有些岣嶁但精神依然矍鑠
再看老人的臉龐,削瘦的顴骨、銀白色的頭發,一雙黑框眼鏡後麵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束銀白的山羊胡隨著寒風輕輕飄蕩
幹淨得不正常的衣服、擦得鋥亮的皮鞋、眼鏡,還有脖子裏圍著的黑白相間的圍巾,加上儒雅而威嚴的氣質,老人給人的感覺很有老一輩學者頂天立地的氣勢——這老頭,不簡單
王阿貴和老人對看了一眼,老人一邊拱著手一邊眯了下眼睛、嘴角輕輕地笑了笑王阿貴的臉唰一下紅了,老人明白地給他傳遞來一個信息後生仔,你就別裝了,你們不是土匪
王阿貴遞給老人一個眼神,意思是老爺子?看出來了?
老人微微地頷首,嘴角再次揚了揚表示老漢知道,這世道都不容易,不逼到那個份兒上你們這種人能出來當土匪?
“老人家請上來一敘?”王阿貴收起了笑容,指著鐵梯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大當家的恩典”老人再次一拱手話語裏帶著詼諧說道
兩人的對話完全就是電視上的對答台詞,沒辦法,王阿貴這一代人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土匪,小時候雖然聽爺爺輩的人講過土匪的故事,但那畢竟是故事;雖然網絡上也有關於土匪的切口,但多的,王阿貴了解土匪的渠道還是影視劇和小說;而老人那副口吻卻似乎像是和王阿貴逗著玩兒般
“老師老師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老人身邊兩個三十左右的斯文死死拽著老人的呢子大衣帶著哭聲喊道,周圍的年輕人紛紛扭過頭來瞪著驚恐的眼睛死死盯著老人人群後麵幾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想站起來勸阻,可是看到車上的重機槍還是蹲下了
“鬆開,沒事老頭子又不是沒見過土匪”老人眼睛一瞪一甩大衣掙開的小手,扭頭走出人群向裝載機走來,他身邊的兩個“哇”第一聲癱軟在地緊緊抱在一起放聲大哭,似乎老人這一去便是不歸路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蹬蹬”聲,老人好似閑庭信步似的扶著扶梯走上鐵梯上到車身上,衝王阿貴拱拱手微微笑了笑
“孩子啊,何必呢?”老人和王阿貴握著手一邊隨著王阿貴來到車身另一邊以避開下麵的人群
“老爺子,沒逼到那個份上誰會落草啊”王阿貴一邊和老人握著手一邊有些臉紅地感慨道,他心裏還嘟囔著真是人老成精老子第一次當土匪就讓看出來了今後還怎麽混?
“理解,理解老頭子年輕時見過土匪,跟你們完全不一樣,你們太正經了;老頭子沒猜錯的話你們是當兵的?”老人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話語裏充滿理解的說道
“不瞞您說,真是當兵的,一群殘兵敗將”王阿貴的臉從來沒這麽燒過,自己還是太嫩了
“唉,世事無常啊”老人即像是敷衍又好似理解似的又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隻是,他看見了眼前這個獨眼年輕人提到“殘兵敗將”一詞時,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究竟風霜的老人當即明白了這些人是為什麽被逼到這份上的
“大當家的有何打算?”老人打破了尷尬的冷場說道
“唉,有什麽打算?走一步說一步”王阿貴揮揮手,身後兩個一臉垂頭喪氣的小戰士趕忙從車廂裏搬出兩把椅子請兩人坐,心裏麵還不停地嘀咕著第一次出道就讓人識破了,這老頭咋就這麽精呢?
“如果大當家的不嫌棄,不如留在老朽這裏——哦不,是老朽率眾歸附上山,大當家的意下如何?”老人客氣了一下便坐在椅子上,待王阿貴坐下後便欠身道
“哦?願聞其祥”王阿貴此時真想抓狂,這老頭真是成精了,老子可是來打劫的啊老子可是土匪啊怎麽突然間成你們的打劫對象了?你個老家夥比老子還土匪
王阿貴大致看了下地上蹲著的人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們這個幸存者基地缺的就是強有力的戰鬥人員,他們需要王阿貴這些身經百戰的戰鬥隊員,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能像世外桃源般活下來,但是明擺著這些人根本沒有戰鬥力——如果非要湊數的話,可能就那幾個拿著霰彈槍的漢子以前是銀行押送員,還算有那麽點戰鬥力
“大當家的別嫌老頭子囉嗦,且聽我慢慢道來”老人一見王阿貴願意聽,便稍稍放下心來給王阿貴詳細地說起這個基地的大致情況
特殊的條件造就了特殊的環境,特殊的領袖造就了特殊的群體,在一切特殊的條件集合在一起的情況就造就了這個極其特殊的幸存者基地
這是一所全日製普通本科院校,以前叫“青北市農林學院”,006年和幾個大學加青海大學合並為一本院校“青海大學”,成為青海省唯一一所11工程院校這些年輕人都是該校的學生,其中以碩士研究生居多以及少部分本科生、博士生和輔導員、教師
屍亂爆發時,這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校園裏除了研究生和博士生外就是留校學習準備考證、考研的本科生以及留校複習考研、工作的輔導員和教師除此之外校園裏的學生並不多,否則這裏根本不可能有幸存者
當洶湧的喪屍湧到這裏時,偌大的學校隻有正門開放著,學校的保安在第一時間關閉了學校大門,並且用一輛大客車死死堵住,然後帶著校園裏聞訊跑出的學生遠離大門逃往校園深處
也得虧了保安的這種做法,這首先使得外麵的感染人群無法進入學校,其次直接避免了人肉的氣味被外麵的喪屍聞到,也避免了大門在屍群的攻擊下倒塌
當時幸存的學生足有六百多人,在唯一一位長者——也就是老人——的號召和壓製下藏在大禮堂裏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屍亂爆發初期的群屍掃蕩過後才重回到校園
但是在走出大禮堂時,隻剩下五百人左右,在這夢魘般的三天三夜裏,崩潰的、自殺的、挑動學生往外衝而被擊斃的、甚至還有心肌梗塞的、嚇傻了的,足足損失了一百多人
然而,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挑動群眾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學校裏也有,有些學生和教師牢牢地占據著道德的製高點挑動驚慌失措的學生“打倒”老人的以“自由”和“安全”的名義妄圖挑動學生衝出校園尋找救助而往往這樣的人卻是喊完了、達到目的了自己卻藏在沒人的地方瞅機會撈好處
曆經八十多年風雨的老人豈能不知道這點小伎倆?老人展示了鐵血的一麵,果斷下令對這些挑動者一律擊斃,而擊斃挑動分子的,正是學校的保安和當時給學校at機送款的一車武裝押送員,他們手中的霰彈槍是這些幸存者唯一的武器也正是由於老人的當機立斷和雷霆手腕才使得這些學生活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年裏,不斷有學生翻過4米多高、帶鐵絲網的圍牆想要尋求救援,但都是一去不複返學校的圍牆翻出去容易,想再翻進來卻難上加難,外麵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阻止著後悔的人返回去
就這樣,翻出去的、崩潰的、想不開自殺的,在這兩年中足足有二百多人,直到今天王阿貴他們闖進來時,就剩下這0人,還是女生、女教師居多
“那你們靠什麽活到現在的?”王阿貴很好奇這麽多人究竟吃什麽
“大當家的別急,聽老朽慢慢說”老人說得有些口幹舌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這些人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得益於這本是所農業院校,在學校的後半部分是50畝的良田,而且學校的種子庫中有大量供學生實踐用的糧食種子
由於這是所近萬人的大型院校,學校的食堂、商店甚至學生宿舍裏的小賣店都有或多或少的儲備食物,這些儲備對於所有的學生來說不多,但對這區區幾百人卻足夠他們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於是,學生們在老人的帶領下開始在田地裏麵種植蔬菜瓜果,靠著糧食儲備度過了最初的生長期,當糧食接上茬後,糧食便不再是問題
至於水源,農業院校自然少不了抽水機,學校車庫和農機庫裏的大量燃油供應區區幾台抽水機肯定是夠了,校園的遊泳池被用來蓄水,大批學生留下的衣服和衛生用品足夠這幾個人使用了
由於學校本來就是剛從老校區搬過來的,經濟開發區剛剛成型,各種生產生活鏈條尚未齊全,因此人口也少,當最初的群屍掃蕩過去後,這裏就成了無人問津的地方
而校園外廣闊的市區裏遊蕩的喪屍便成了校園最佳的保護網,其他幸存者基地根本想不到位於開發區中心的這個大型院校中竟然是個世外桃源
但是這個世外桃源卻無法和外麵有任何聯絡,老人得知他們如今處境的工具還是憑著一台普普通通的收音機和長久的經驗才大致得出這個結論而王阿貴他們,卻是這兩年多以來來到這裏的第一波其他幸存者
聽到這裏,王阿貴心中一凜,不對,根本不對,區區50畝地在這半年冬天半年夏天的地方、又沒有化肥、又沒有農藥,憑老一代的種植技術產出的糧食根本不可能供給幾百號人活命,而且普通保安敢槍殺學生?他們有那個膽子嗎?這裏麵肯定大有文章
“老先生,有些話我看就不需要隱瞞了?本人小時候不是沒種過地,都這時候了您還是開誠布公,也許咱們真能合作呢”王阿貴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地問道
“嗬嗬——唉還是瞞不住啊,也罷,老朽就直說了”王阿貴眼中閃過的殺機讓老人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子,老人明白眼前這個獨眼山大王不是好蒙的,況且他隻是個學者,眼睛毒辣是眼睛毒辣,但玩兒心計終究差的遠
“老頭子是搞基因技術的——那些學生中也不全是普通大學生,那幾個年齡稍大點的其實就是國家糧食基因計劃組的研究員”老人終於道出了一個讓王阿貴震驚的實情
原來,這個暑假都不休息的“研究生院”根本不是普通的研究生院,而是徹徹底底的國家高科技實驗室,這些樓外表簡單、樸實無華,裏麵卻大有文章;那些所謂的保安、押送員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研究所的警衛,要不然他們會聽這糟老頭子的?
而這個研究所的課題就是基因作物,就是研究如何在極端的環境下仍然能保持糧食作物的優質產出和王阿貴猜測的一樣,但凡這類課題一般並非隻有簡簡單單的民生意義,而是具有極其遠大的戰略意義
“大當家的也知道,美國和歐盟每年向我國輸入天量的基因作物,那種基因作物明擺著是做了手腳的但是咱們不進口行嗎?如果不進口半年的時光十四億人要死一半的啊;咱國家不是無法實現糧食自給,但是那些貪官汙吏都把良田變作開發區了早幾年咱們就無法糧食自給了,18億畝紅線?胡jb扯淡哈哈哈哈哈——18億畝良田才行,可不是18億畝梯田和鹽堿地也行的啊”
“難道中央不知道通過行政手段抑製中原七省、東北三省的經濟發展很容易導致區域經濟不平衡最終導致動亂麽?不,中央深深地明白,可是有什麽用呢?這十個產糧大省如果都搞經濟的話中國人吃什麽?全部進口麽?慢慢地斷子絕孫麽?貪官汙吏、奸商黑商——唉,難啊”提到讓人心酸的往事老人伸出幹枯的手捂著臉似乎在抽泣一般
“老先生,別說了,過去的都過去了,說了也沒用”王阿貴拍了拍老人的膝蓋安慰道都過去這麽久了,說了又有什麽用?雖然早就知道從村子裏打來的糧食起碼有六成是轉基因作物,可是不吃行麽?不吃吃什麽?餓極了的人屎都能吃還管什麽轉基因?
“我沒事沒事,老了老了就開始多愁善感了”老人抹了把辛酸淚平靜了下來,就衝這功夫王阿貴就斷定這老人定然經曆過大風大浪
“其實真正的轉基因作物並沒有危害,隻不過咱吃得都是假的,都是人家動過手腳的而且,真正的轉基因作物咱們也有,而且研究了三十多年了,也試驗了三十多年,屍亂前早就得出結論對人體完全無害”老人繼續說著一個讓王阿貴眼中閃動著寒光的事實
“那為什麽不推廣呢?是不是剛要推廣就遇到了屍亂?”王阿貴問道
“怎麽推廣?不是不推廣,而是早就推廣了,但是推廣不了啊咱這基因作物的產量少,隻比袁隆平的雜交水稻多那麽點兒,而且周期長種子價格貴;這怎麽能和國外的那些既便宜、產量又高、周期也短的轉基因作物比呢?跟人家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但他們的有害啊——比如美國,美國的糧食作物就是無害的基因作物,但是同樣價格高、產量低、周期長,但人家老美農民有錢啊、國家有補貼啊,人家不在乎——你說,這種子怎麽推廣?誰用?何況還有屑小千般阻撓,這可是斷了某些人的財路啊”老人悲憤地說道
“是啊,沒有什麽事情是兩全的”王阿貴歎了一口氣,天地尚有殘缺,轉基因作物如何沒有殘缺?產量高、周期短、不怕病蟲害還得對人體無害還得成本低廉,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太好的事情必然有極其見不得人的一麵,得到一樣必然失去一樣,這是天地的規律
“對就是這樣推廣了幾年推廣成什麽樣了?幾乎沒效果——唉,不說了,不說了”老人的眼睛裏流出了一滴渾濁的淚水,這才是真正憂國憂民的淚水
“老先生貴姓?鄙人‘中國人民抵抗軍獨立第八師’師長王阿貴大校”王阿貴做自我介紹
“哦,失敬失敬老朽免貴姓唐,雙名致中,無名之輩,無名之輩”唐致中趕緊自我介紹道
“不不不,唐老是國之棟梁,豈是那些搬磚和泥、摟豬抱狗的‘磚家叫獸’可比?”王阿貴明白,真正的國家頂級精英譬如萬裏浪那樣的人根本不會讓國人知道,默默無聞反而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老先生高壽?”王阿貴接著問道
“高壽個啥,活不了幾年了,今年八十有六,該入土了嗬嗬”唐致中苦笑一聲說道,“敢問鄭師長——哦不——大當家的能和中央聯係麽?你們是獨立師,我在廣播裏聽過獨立一師、獨立六師,既然是獨立師,那肯定是直屬中央的了?”
“您覺得我們都落草了還能和中央聯係得上麽?”王阿貴苦兮兮地笑道並且心道老先生啊,別怨鄭某人,鄭某人不會將你拱手讓人了,萬裏浪那是沒辦法,他搞的東西太尖端了,但你可大不一樣啊
接下來的交談中,王阿貴了解到這群學生為什麽這麽淡定,一是他們已經適應了最初的恐懼和這樣的生活;
二是研究所唯一一座電台被唐致中牢牢控製,外麵所有的消息都不讓學生們知道;
三是唐致中帶著學生們種地,種地之餘給他們布置大量的作業,讓他們不至於跟不上功課,就是讓他們無暇胡思亂想而繼續維護好這個難得的世外桃源
當然,這種模式隻是權益之計,那些妄圖進市區尋找物資的幸存者遲早會發現這裏,當他們發現這裏時,就是這些年輕人苦難的開始,所以唐致中迫切地需要戰鬥人員
今天,王阿貴那輛巨大的移動堡壘闖入這裏時,唐致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不過這就是命運、這就是緣分,唐致中和他的學生們遇見的是王阿貴這樣的假土匪
所以,唐致中的意思是王阿貴他們留下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他們種植的糧食足夠這三百來號人吃得了,這樣大家可以優勢互補;王阿貴他們也不必四處流浪,唐致中他們也不需要擔驚受怕了
“我考慮考慮,我回去給隊員們商量一下”王阿貴也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留在這裏也算不錯,等來年化了雪再說,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有10名正處於年輕力壯的學生,這可是兵員啊,而且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素質兵員
於是,兩人各自回去和自己的人商量然而商量的結果卻大不一樣,王阿貴這邊的人這些日子跑累了、跑煩了,也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下,況且這裏的幸存者比較單純不足以產生威脅,所以大夥覺得留下來也挺不錯
但是唐致中這裏的人卻極力反對,當然,有些話唐致中不能挑明也造成了一定的誤會;再加上這裏的幸存者沒見過世麵,他們討厭和這群土匪共處一處,而且影視劇帶給他們的影響也很嚴重,他們對影視劇上渲染的暴力、和搶男霸女有著深深的恐懼
第二天早上,唐致中再次來到裝載機上和王阿貴麵談,他做不通學生們的思想工作,甚至連幫著說話的人都沒有,這就是唐致中一力承擔所有壓力造成的負麵結果
“好,既然這樣,那麽這壞人就由鄭某人來當”王阿貴權衡了利弊,認為利絕對大於弊,那麽這個壞人當得,而且當得名正言順、合情合理——當土匪就得有當土匪的樣子
當日中午1點,一身皮夾克、馬靴、黑皮手套山大王打扮的王阿貴召集所有“進山”的學生們到籃球場集合,他鄭大當家的要“訓話”
“快點走——走啊”一身大紅大紫的棉襖、戴著墨鏡、喇叭褲運動鞋的老三飛起一腳踢到一個動作較慢的男生屁股上,嘴裏麵還大聲咋呼著,“好好說話不聽,非得找打才舒服不是?”
“小狐狸精看什麽看?再看姐花了你的臉”那邊女生隊伍後麵,同樣一身太妹打扮的小梅也是踢了一個女生的屁股把她攆到隊伍裏
“你”那女生一邊走著一邊回過頭遞給小梅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