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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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司站在牛排店的櫃台之中對著賬目數據,忽然一個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湊到了他的跟前。
    “白先生,那個女的來了……”
    “哪個女的?”
    白司應著,抬眼朝著服務員指著的方向看去,臉色忽然冷了下來。
    安多米尷尬地站在玻璃門外麵,看見白司看向自己,小心翼翼地伸手示意了一下。
    白司遲疑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站起身,朝著門外的安多米走了過去。
    “安小姐,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我……對不住啊,今天早上的事情,還有謝謝,謝謝你擔心我的安危還親自跑了一趟,短信我看到了,可惜看晚了,我要是早看到你提醒的金南明的事情,我就不會進去了,我……”
    “安小姐要是為這件事情,大可不必言謝,金氏集團董事長的名聲早已在外了,所以我也不會避諱提醒你一下,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櫃台還有賬目沒有看完,就不陪你了。”
    白司朝著安多米禮貌地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開,安多米也明顯地感覺到了,白司對自己的態度比上一次要冷漠的多,本來要開口的話忽然間說不出來了。
    白司走回櫃台,繼續查閱著賬目,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才重新抬頭看向玻璃門外,意外地看到,安多米竟然還站在那裏。
    白司蹙眉,他有心上前去詢問安多米究竟怎麽了,可是想起今天早上她被金塵求婚的場麵,他是從內心不想跟金家有牽連。
    於是,白司狠狠心,就當做沒有看到安多米,繼續坐著自己的事情。
    “白先生,要不要我叫保安把這個女人給趕走?她已經從下午站到晚上了,客人們也有些意見……”
    白司抬頭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看來,這個安多米是真的有事情。
    “我去吧。”
    白司說了一聲,朝著安多米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有事不妨直說吧。”
    “我……我想問,我還能不能來爵悅上班?”
    白司聽完安多米的請求,很是意外地看著她。
    “不是,安小姐沒有開玩笑吧,您馬上就要成為金氏集團的少夫人了,怎麽還要來我這裏當服務員不成?”
    “哎……這個說來話長,不過我沒有要花金家的一分錢,雖然我確實要嫁給金塵,但是,哎呀,怎麽說呢,總之跟你想的不一樣就是了,但是實情,我又實在是不方便說出來,白先生,要是為難,我就另找工作,絕對不會為難您的。”
    安多米嘴上這麽說著,可是看著白司的目光之中全是期盼,這讓白司到了嘴邊的拒絕,有些不忍心說出口了。
    加上安多米說的神神秘秘的,也加大了白司對於安多米嫁入金家的好奇心。
    “如果金家允許他們的少夫人出來工作,我樂意接受你。”
    “真的?太好了,白先生,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安多米激動地差點兒流出淚來,白司就更加不明白了,一個馬上要嫁進金氏集團的女人,竟然會是這麽缺錢的樣子。
    “那……你明天來上班?”
    “哦,明天可以,可是後天不行,後天我要跟金塵結婚,大後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白司錯愕地看著安多米,她大概是唯一一個可以把結婚這件事說的好像自己感冒去看病請假一樣的了,白司愣了半天,才算是緩過神來。
    “行吧,那你明天就先來試一試,沒什麽問題的話,大後天就來上班吧。”
    “謝謝白先生,謝謝您,隻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
    安多米為難地咬著下唇,雙手不斷搓摸著,看來,這個請求似乎很難啟齒。
    “有什麽事情說出來無妨的,能以不能我都會幹脆地回答你。”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個請求可能是有一點兒過分,可是白先生,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求您的,您能不能……預支給我一定數額的工資啊,我可以給您簽合同的。”
    安多米信誓旦旦地說著,白司微蹙眉頭,這預支工資倒是可以,可是安多米現在都不算是正式員工。
    “你想……預支多少?”
    安多米伸出了五個指頭。
    “五萬?”
    安多米搖了搖頭。
    “五十萬……”
    白司聽完安多米的要求,無語地看著安多米,這個女人提的條件都是這般有違正常思緒的。
    “不是,是這樣啊,安小姐,先不說您能不能最終留在爵悅,就是留下來,按照您一個月四千元的工資,預支五十萬,相當於您十年還要多的工資,您憑什麽認為,我能答應呢?”
    “我……”
    安多米此時也是臉紅脖子粗,尷尬到無地遁形。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不然也不會這麽不要臉地說出這種要求來,對不起,我知道了,我再想辦法吧,謝謝您,明天我會準時來的。”
    安多米彎腰朝著白司道謝,白司看見她發紅的眼眶,知道她是強忍著要哭出來的情緒,忽然,心軟了。
    “你等等!”
    白司開口叫住了欲要離開的安多米,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這麽奇怪的女人這般不忍心。
    “五十萬我可以預支給你,不過不是你的工資,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借給你,因為店裏實在是不可能有這種先例,預支五十萬,太荒謬了,不過你不能告訴我,你要用這五十萬幹什麽嗎?還有,金家……就一點兒不肯幫你這麽要過門的媳婦兒?”
    “不怕白先生笑話,我借這五十萬,是給我爸還賭債的,您不知道,那天我出現在金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其實就是我爸……”
    安多米說著,有些說不下去了,強忍著委屈的流水,強笑了笑。
    “不好意思,家醜之事,太難聽了,總之,這五十萬我會努力工作還清的,還會給您寫欠條。”
    白司看著安多米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了起來,歎氣搖了搖頭。
    “欠條就不必了,反正你要嫁進金家了,找你也很容易,既然你急用,我現在就去給你取錢,順便把你送回去,一個女人,帶著這麽多錢,實在是危險。”
    “不,不用了……”
    安多米想要拒絕白司的好意,可是白司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拉過安多米,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白司提著一兜鼓囔囔的錢回到車裏,安多米盯著錢袋,眼睛都直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現金呢。
    白司看見安多米毫不避諱的目光,竟然也沒有覺得厭惡,反而覺得她這般直白的樣子很是可愛。
    “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隻是過過你的手,不是要還你父親的賭債嗎?”
    白司調侃地說著,安多米像是美夢被喚醒了一般,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錢袋上麵挪開了。
    到了小區,白司還親自拎著錢袋,跟著安多米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果然,安利軍鬼鬼祟祟地在裏麵等著安多米。
    “錢……拿來了?”
    安利軍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白司手裏的錢袋子,恨不得馬上撲上來似的。
    “這是你父親?”
    白司疑惑地看向安多米,他驚愣地看著滿身狼狽的安利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安多米這樣的女人,會有一個這樣的父親,但是隨後,白司便釋然了,一個賭徒,就算有再好的先天條件,最後也不過是一副這樣的鬼樣子,沒什麽好稀奇的。
    “對……他就是我爸。”
    “哦,那伯父,這是您需要的五十萬……”
    白司拿錢的手剛剛伸過去,安利軍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搶了過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抱著錢袋子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白司驚愣在原地,自己伸出去的手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回頭看向安多米,她看著安利軍消失的方向,臉上盡是屈辱和忍耐。
    “哦,行吧,我也給你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趕緊回去吧。”
    “謝謝你,白先生,真的,如果沒有遇到你,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
    安多米感激地看著白司,白司從她的眼睛之中看見了生活的不易,心中微微有些感慨,衝著安多米微笑點頭示意。
    “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開口便是了。”
    白司說完,轉身走開了,安多米看著白司遠去的身影,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安多米這一天晚上睡得很沉,沒有安利軍的打擾,她總算能夠安心地睡覺了。
    哐哐哐!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將熟睡之中的安多米給驚醒,她張開眼睛,一片漆黑。
    地下室的出租屋看不見陽光,所以常常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她隻是覺得渾身酸痛,打開手機,顯示上午八點半。
    “哎呀,糟了!我還要去爵悅上班呢!”
    絲毫沒有關注是誰在砸門,安多米慌忙打開燈,穿上衣服,用手順了順頭發,臉不洗,連鏡子都沒有照,急急忙忙地打開了門。
    “你……怎麽來了?”
    一開門,安多米愣住了,金塵正一臉不耐煩地站在自己出租屋的門口。
    “我怎麽來了?我昨天晚上給你打了一挽上的電話你都沒接,還問我在怎麽來了,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了,今天要去準備結婚的東西,你這個女人真是……”
    金塵話還沒有說完呢,安多米就從他的身側走出來,反身鎖上了門,不管不顧地朝前走。
    “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安多米!”
    安多米現在急於趕時間,本來就很心煩,被金塵這麽一叫,氣惱地停在了原地,想起了昨天白司溫暖的臉,猛地轉過身來看著金塵。
    “我說,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為什麽人家就能溫柔紳士,你金塵就是這麽一副凶神惡煞?你們家那麽有錢,沒錢教你提高素質嗎?”
    金塵被安多米這麽一抱怨,愣住了,轉眼疾步走到安多米的麵前,眯起眼睛盯著她。
    “你說的這個人家是誰啊?”
    “我這個……沒有具體指誰,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不會再有比你差勁的了!”
    安多米說完,要走,金塵一把拽住了她,不屑地俯視安多米。
    “男人的溫柔紳士是要用在自己喜歡的女人身上的,你不是我金塵喜歡的女人,我自然沒有必要對你溫柔!”
    金塵說完,扯著安多米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