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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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看看,誰說話這麽硬氣呢?”
    “原來是敗家子回來了啊!”
    眼淚滾滾,低著頭,不敢看債主張紅梅,恨不得掐死丈夫。
    第3章
    要不是因為他不顧家,何至於自己活得這樣沒尊嚴?
    女兒生病的錢都要她借錢,還算高利息。
    ,
    那老臉,撲著厚厚粉底,寫滿了刁難。
    蘇有容不禁看看對方,又看看老公。
    說實話,活得生不如死的,能免七百,她一咬牙,還真能幹。
    就宋三喜這種性子,怎麽可能舔?
    沒想到
    宋三喜摟了一下蘇有容,似乎是把她展示給張紅梅。
    他一臉淡淡的微笑,很親和的說:
    “張女士,首先,有容比您漂亮百倍,她是我宋三喜的老婆,非賣品。”
    “其次,晚上還您七百,說到做到。”
    “然後,滾。”
    宋三喜突然出手。
    砰!!!
    門板狂砸過去。
    “啊!!!”
    張紅梅慘叫,腳尖子被門抽中,老疼了。
    她瘋狂的砸門,叫罵不已。
    “宋三喜你給老娘開門,開門!”
    “你個敗家子,你敢這樣對老娘!”
    “老娘今天絕不會放過你兩口子的!”
    “你倆等著,等著”
    門內,蘇有容其實想笑,又不敢。
    隻得低頭掐了一把宋三喜,無奈的小聲怨斥:
    “發什麽瘋啊?酒還沒醒嗎?你不知道張紅梅是混社會的”
    “吃早飯了。你不是還要上班嗎?”宋三喜摟著蘇有容往飯廳去。
    嬌弱無骨的女人,令人生憐。
    “吃什麽飯啊,她在外麵發瘋啊”
    “發夠了就走了。”宋三喜把蘇有容按在椅子上,“對付潑婦,我有的是辦法。你以後,膝蓋不能那麽軟,丟我的人。”
    “你還怪我丟你人?你先吃吧,我去洗個臉。”
    蘇有容內心苦澀,知道宋三喜也是個無賴。
    “有熱水,有洗麵奶,新的,適合你的皮膚。”
    “哦”
    蘇有容回來時,張紅梅果然已經走了。
    宋三喜坐在桌子邊,腰身直直的,沒動一口。
    蘇有容暗自搖頭。
    以前,早餐上桌,他跟狼似的,能搞得剩不了什麽。
    連單獨給甜甜的煎蛋,他也能搶去吃了。
    “你怎麽不吃?”蘇有容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等你。兩口子,一起吃飯,才有儀式感。”
    “儀式感?”蘇有容不解。
    這樣的夫妻生活,還要什麽儀式?吃飯是開工啊,還是剪彩?
    麵對這個人渣做的豐盛早餐,滿肚子疑惑。
    不得不說,人渣的廚藝真好。
    她也很餓,但沒什麽胃口。
    宋三喜心情似乎很好。
    坐在那裏,優雅的吃著,喝著,都不發出什麽聲音。
    要以前,門外都能聽到他咂嘴叭叭叭,喝東西索索索,說話噴飯渣,真沒修養。
    蘇有容不禁看著他,感覺真像是變了個人。
    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不言不語,仿佛很享受這早餐。
    宋三喜道:“吃吧,別看我了。飯管飽,我這臉不管飽。一會兒遲到了,季度全勤獎該沒了。”
    蘇有容打了個寒顫,“啊!你原來你是打這錢的主意?我求你了,這錢是拿來”
    “那是甜甜的學費,生活費,園服費,我打它的主意,禽·獸不如!你妹寒假補課,也要交費了。這些費用,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操心。請放心”宋三喜說著,舉手起誓的樣子,接著道:
    “從今天起,我宋三喜用了蘇有容一分錢、騙了她一分錢、搶了她一分錢,天打五雷轟,出門讓車撞死,反正不得好死。”
    磁性溫和的聲音,冷峻的臉孔,透著認真勁兒。
    蘇有容心裏七上八下,緊張不堪,心說:鬼才相信你的鬼話,你就是禽·獸不如!以前發過多少回誓了,有用嗎?
    飯後,蘇有容習慣性的要收拾碗筷。
    但宋三喜卻按住她肩膀,“我來。這些年,委屈你了。”
    “以後,這些都我來做。”
    “你收拾去,一會兒該上班了。”
    蘇有容越發不安,太反常了。
    他是不是瘋了?
    還是依舊在打季度全勤的主意?
    那可是,她三個月沒休一天換來的,一天12小時。
    一共1500塊,資本家強迫工人勞動的小甜棗。
    為了錢,沒時間陪甜甜,連接她放學也不可能。
    很多時候,挨了宋三喜耳光,腫著臉上班,臉都丟完了。
    蘇有容想了想,趁著宋三喜在廚房,趕緊逃!
    到了廠裏,有保安的。
    保安隊長對她一直很好,還私下裏跟宋三喜打過架。
    也是,宋三喜這些年打的架也不少,從來沒贏過誰。
    酒色掏空身子,弱不經風,隻能打老婆,打女兒。
    蘇有容胡亂的漱了口,換上寬大的灰藍色工裝,悄悄往門邊溜。
    哪知道一推門,打不開,就一道縫。
    外麵被人別了鋼管,又加了鎖。
    一定是張紅梅叫人幹的。
    蘇有容,眼淚都快氣出來了。
    人窮被人欺啊!
    有個社會上的混混,在門外冷笑:“想出來上班嗎?嗬嗬,把張姐的錢還了再說。”
    蘇有容絕望
    宋三喜大步過來,把門啪的拉上,反鎖,摟著她就往回走。
    “你幹什麽?人家門都給鎖了!”蘇有容絕望的尖叫了起來,想到那一千五啊,再不出門,來不及了!
    以前,衝他吼,準得挨頓打,又是耳光又是腳頭。
    但今天,蘇有容一個弱女人,無助、絕望,發泄隻能靠吼。
    挨打就挨打,又不是沒被打過,早習慣了這命。
    宋三喜,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在耳邊低道:“我送你上班。”
    蘇有容含淚驚望,是不是聽錯了?
    宋三喜淡笑,一個肯定的眼神,拉起她往客廳走去。
    蘇有容小聲道:“怎麽走?”
    宋三喜拿起大衣,一甩,很瀟灑的穿在身上。
    然後,還整理了一下襯衣,手梳了一下頭發。
    神情冷峻,跟個大人物要出門似的。
    蘇有容暗自冷笑:裝什麽裝?今天隻要出了門,你就別想從我這裏弄到一分錢!
    很快,宋三喜背上了蘇有容,從廚房窗戶翻出去。
    蘇有容嚇的摟緊了他,嬌軀顫抖,臉都白了。
    宋三喜順著水管,一會兒就從四樓下到地麵。
    “刺激嗎?”
    “瘋子!你嚇死我了!”蘇有容沒好氣的說。
    “走!”
    宋三喜找到他騎回來的破鐵驢子,馱著蘇有容,朝小區門口而去。
    繞到樓下時,張紅梅在麻將館門口正跟人說話,臉色大變,尖叫道:“你兩口子怎麽出來的?給老娘站住!站住!”
    宋三喜轟著油門,大衣飄飄,揚長而去
    張紅梅氣得掏手機打電話,氣急敗壞的狂罵起來。
    “你兩個混蛋看的什麽門?人都跑了!”
    “趕緊下樓給老娘追!”
    “把那敗家子先打一頓再說!”
    “什麽?他還能去哪兒?蘇有容那狐狸精不上班嗎?去三元電器廠啊,蠢貨!”
    “滾蛋!老娘信你個鬼!就你這樣,今天上哪裏弄七百塊?聽著,今天要麽你老婆去賣,老娘給介紹買家;要麽”
    說著,張紅梅心思動了起來,反正她很不爽宋三喜。
    宋三喜這狗東西,在外麵到處賭錢,從來不照顧她麻將館的生意。
    宋三喜平靜道:“張老板,我們欠債,但不賴帳。”
    “五百塊加利息一共七百,我認了,晚上一定還給您。”
    “說話算話,請您不要為難有容。”
    張紅梅叉著水桶腰,罵道:“放屁!就你這種敗家子,也能說話算話?”
    “是的,說話算話。”宋三喜不躁不怒,修養性很好。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德性!有臉在老娘麵前說這種硬話嗎?你這種人談尊嚴,也配?!”
    張紅梅大驚失色的樣子,扯著嗓門兒叫:
    所以,張紅梅伸出了自己的馬靴,踩在門檻上,一指:“你要真想把這債務揭過去,跪下,舔老娘的腳!”
    “舔一下一百塊。一共七下,就這麽簡單!來啊!”
    蘇有容磕頭的心都有了。
    宋三喜大步走過來,把蘇有容扶起來,摟進懷裏。
    張紅梅,的確在這一帶是個潑婦,和社會上有來往。
    她這麽一來,真把蘇有容往絕路上逼。
    “有容,咱是有尊嚴的人,隻跪天地跪父母。”
    蘇有容委屈得像隻柔弱的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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