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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潁用匪夷所思的神色望了一眼自家弟弟。
    “……你發燒了？”
    “你才發燒, ”崔雪鄙視道, “我會拿這個事情和你開玩笑？”
    “聽起來確實很像, ”崔潁坦誠道, “你哥幾百年沒碰過電腦鍵盤，現在在pubg這裏就是一個弟中弟。你確定要叫我這個坑貨去試水嗎？”
    “我帶你飛就是了，”崔雪平靜道, “連蔣小婉我都帶得動，帶你問題不大。大不了讓小秦保一保你。”
    見對方還想說話，他淡淡道：“你要是放棄了這次, 以後就沒機會了。pclc我能帶得動你，但pcc和pclc不是一個等級。就你這麽菜的, 對麵能打99個。”
    崔潁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但很快, 他理解了自家弟弟的良苦用心。心中一暖, 道：“行啊, 把我報上。”
    舒羽忍不住看了崔雪一眼，像是疑惑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崔雪麵無表情地轉移話題：“舒隊，你看我也沒用, 我可以報你名字上去, 但肯定不會帶你打的。”
    舒羽原本隻是想批評他這種隨意的行為，結果對方搞了這麽一出，他心裏反而更加不服氣, 冷笑道：“行啊, 那你可得記得報我。等你特殊情況不能上場, 我就把你位置頂了。”
    “可以可以，”崔雪抱拳，“教練上場，carry全場。”
    吃完飯後，秦朗履行了自己的約定，去廚房幫崔潁洗碗。對方見他進來，臉上頓時一喜，道：“謝謝你呀。”
    “潁哥客氣，”秦朗笑笑，給對方遞了對袖套，道，“往後不僅是朋友，也是隊友了。”
    “要是平時的訓練中，有遇到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便是。”
    “嘩，你這小孩有夠中央空調的，”崔潁挑眉一笑，“放心，該麻煩你的時候，我不會和你客氣。”
    秦朗沒回話，隻是默默地開始刷盤子。
    崔潁站在他身邊，接過他遞過去的盤子衝水。
    “其實，”崔潁找了個話頭，“我弟剛才說讓我注冊，我心裏特別高興。”
    “小時候，我倆都說想做職業選手，不過他成功了，我沒機會。他這次是想給我機會，讓我實現一次自己的理想……哎，好感動。我怎麽有這麽好的弟弟。”
    秦朗忍不住笑了：“崔隊也有個很好的哥哥啊。”
    “哪裏的事，你就別瞎誇了，”崔潁眨眨眼睛，“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能每天看見我弟和他這幾個朋友生龍活虎地玩在一起，再比較前幾年的奔波，我如今沒什麽遺憾……”
    “小秦，”張嘉弈在外麵喊，“你搞定沒？我們要去訓練室參觀了，趕緊出來。”
    “噢噢噢，好的，這就來，”秦朗把最後的兩個盤子擦完，放到崔潁手裏，又洗掉手上的泡沫，擦幹後，隨手在崔潁頭頂上揉了揉，道，“那潁哥，我先出門，辛苦你了。”
    “去吧。”崔潁爽快答應。
    他看著秦朗迅速整理自己出門，不由得被對方臉上的笑容所感染。
    不愧是被他那個挑剔的弟弟看上的人。
    他完全能理解崔雪為什麽會對秦朗有意思——這人除了在愛情上邊感知力是負分之外，其他地方的細膩程度都達到了很可怕的級別。言行舉止都很有教養，簡直就是行走的青年模範。
    崔潁腦中蹦出這樣的想法，轉身把跳上灶台的其中一隻貓咪趕到地上。
    他清楚，自己所剩的時間並不多。
    要是一切能完美解決那便好了。
    想到某個人，他還是禁不住心中一寒。不過這一回，他不是一個人。
    齊林生的可靠程度超乎他的想象——那晚若是這人沒趕回來，他很有可能會又一次被周哲強行帶走。
    對方先是用語言嚇退了周哲，而後把存好的證據轉到他手上，再給他臉上兩邊的腫塊上藥，不至於讓回來的幾人看出端倪。
    說起來，齊林生的威懾力實在是很強。短時間內，周哲估計都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但願警方那邊的取證速度能更快一些。
    ……
    俱樂部所在的地點距離住處並不算遠，也就是走個半小時不到的路程。到了訓練室樓下，齊林生，張嘉弈，舒羽和孔珺琳四人已經徹底驚呆了。
    “這不就是光年電競的舊址嗎？”張嘉弈震驚道。
    舒羽也一時沒說出話：“……周邊的東西變化得我差點沒認出來，但這條路名我還是有印象的。”
    “哇嘞，”齊林生感歎道，“這還真不隻是小秦一個人的‘峰回路轉’，而是我們全部人的啊。”
    崔雪作為骨灰級路癡，這時倒很坦然：“反正我是認不出。無所謂了。”
    接待員將他們帶到手扶電梯處。他們搭著電梯上了二樓，一眼看到了左邊立著的大畫報“恭喜神睿戰隊拿下第二屆indentify·v世界邀請賽冠軍”。
    上邊站著六個男選手和一個女選手。秦朗一眼就認出了那天見到的燕溪和溫承希。
    “厲害呀，”蔣小婉跑過去，站在海報正中間的一個長發女選手麵前，感慨道，“這站c位的姐姐長得好漂亮！她也是選手？”
    “不僅是選手，還是隊長來著，”舒羽低頭看了一眼下麵的名字，道，“蔣小婉，同樣是女選手，你看別人，再看你自己。”
    “舒隊就知道cue我，”蔣小婉翻了個白眼，忽然發現後麵的人都走光了，“欸，秦哥和老板他們呢？”
    舒羽已經站在了走廊拐彎處：“……早就走了。”
    “嘿嘿嘿，”蔣小婉陪笑著跟上來，特地轉了個稱呼，“舒教練就你最好了，還留下來等我……”
    “你自我感覺倒是蠻好的，”舒羽懶得多看她，埋頭往前走，“懶得等會再找你而已。”
    這邊，秦朗幾人已經坐到了訓練室內。
    光潔的牆壁和地麵，嶄新的設備，無一不讓幾人心中生出期待的念想。以至於溫承希截圖上層發過來的“拿下pclc冠軍，這裏就是你們的”半威脅句式，在他們這裏都成了激勵的話語。
    官方接到他們的注冊要求後，倒是動作很快地給發了批準通過。隻是在崔潁那裏卡了一陣。
    見到那張和崔雪近乎一模一樣的臉，無辜的審核人員一臉懵逼。差點腦補出七八十集的狗血電視劇劇情。
    不過，真正重回電腦麵前之後，幾人發現此人之言果然不虛——手速和意識一看就不是蔣小婉那種純新手起步可比擬的。
    當然，以蔣小婉如今的水平，把崔潁踩在下邊瘋狂摩擦還是可以有的。
    於是，從這天開始，整個訓練室內的畫風便開始很詭異。
    孔珺琳留下來幫他們商量好了戰隊相關的事宜，用了強大的經驗幫他們談到了相當不錯的條件，這才安心地飛回日本。
    在這個所有戰隊放假的放假，集訓的集訓的日子裏邊，紅塵的這幾人在舒羽的監督下卯足了勁進行地獄式訓練。
    訓練強度最大的，依然是承受能力最強的秦朗。
    幾人看著他每天早上五點半就爬起來做了全部人的早餐，按時晨練，並迅速清點當天的任務，早早背著包去訓練室坐下練習。
    往往等到另外幾人先後起床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一整套基礎操作練習。
    到了晚上，更常常堅持挑燈夜戰到一點多甚至兩點。常常被蔣小婉吐槽“沒有讀高中卻過著高三的生活”。
    崔雪倒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晚上他睡得早，早上起得晚，除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基本和秦朗碰不到一塊去。午夜夢回，三四點鍾的時候偶爾驚醒，才會看到躺在他身側的那人。
    另外幾人倒也算是蠻努力的。隻是比起秦朗略有遜色。
    當然，幾個舊職業選手不那麽拚，大部分是因為不想練習過度出現手部的損耗。而蔣小婉純粹是堅持“有勞有逸”的良好心態。
    反正又不靠我c！←她理直氣壯地開著直播，道。
    一個月後，pcc一年一度的冬季賽拉開了盛大的序幕，在喇叭的巨響下，pclc的比賽也悄然開始了。
    在冬季賽這種賽事的壓製下，pclc向來是沒什麽存在感的，但今年，由於來了一群不一樣的客人，熱度竟然也上漲了那麽一些。
    宏藝電競俱樂部旗下的redash（紅塵）戰隊，確認參賽。
    線下賽的第一場，在南京舉行。
    第一輪小組賽上，麵對同樣拚盡全力想要衝擊甲級的隊伍，紅塵戰隊平靜地走上了四個人。
    齊林生，秦朗，蔣小婉，和……崔潁。
    前邊三張都算是熟麵孔了，觀眾們倒也買賬。隻是frozen大神怎麽就猝不及防地留了長發呢。
    這是觀眾中一開始大家的疑惑之處。
    但是，第二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和飛雪大神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他怎麽用的不是frozen的賬號？！
    眾人震驚了，主持人也震驚了，一開始嚇得脊背發涼的24個隊伍更是震驚得不能更震驚了。
    主持人連忙向主辦方提出了詢問，表示是不是賬號有誤。
    主辦方倒也利索，十分鍾內就給了答案：
    ——不，他沒拿錯賬號，雖然他長得和崔雪一模一樣，但他不是本人。
    兩個小時後，主辦方開始覺得同意崔潁報名簡直是個血賺不賠的買賣。
    衝撞……啊不，紅塵這個隊就是一個活體的大廣告。去了哪都能發光發亮，太省廣告費了。
    此時的微博上，pclc的小組賽熱度不高，甚至pcc的小組賽首勝熱度也不算高。
    壓在它倆上頭的熱搜，是#飛雪？不是飛雪！#。
    休息室的幾人用難以形容的目光看向了他們的隊長。
    “……說吧，老板，”蔣小婉道，“你今年第幾次上熱搜了？營銷石錘，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