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城安看到這些證詞臉都黑了。
    饒正孝全然不覺，十分熱情地想將所有的鍋……細節都講出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拿我手機登我賬號。”
    饒正孝的手機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軟件，大部分都是各種直播軟件，花花綠綠的一大片。
    根據饒正孝的交代，他們在眾多軟件中找到了一個不怎麽起眼的。
    從一堆後台聊騷中，劃拉到了一個美女頭像。
    裏麵的聊天記錄證明饒正孝並沒有說謊。
    負責審訊的人頓時心裏一沉。
    張城安拿著新鮮供詞找到墨芩的時候，她正坐在抱著一杯熱騰騰的水在跟別的女警員聊天。
    稚嫩好看的臉上帶著點點淡粉，像個純潔無害的小天使。
    張城安搖搖頭，腦海裏閃過監控裏麵的畫麵和神態。
    什麽天使，根本就是個小變態。
    小……墨芩對新鮮出爐的供詞十分滿意，“方便問一下那個軟件和對方的賬號信息嗎？”
    張城安皺眉，“你又想做什麽？”
    “我不是幫忙找出真相了嗎？”墨芩笑著解釋，“我對我的生命安全很在意。”
    張城安：“……”
    沒看出來你有多擔心自己生命安全！
    也不知道是出於對年輕人的教誨，還是對自己職業操守的恪守，他厲聲道：
    “你這是誘供！！”
    墨芩臉上的笑意微收，顯然是油鹽不進的態度。
    “希望你能告訴我，我覺得我有權知道真相。”
    張城安最後還是將墨芩想知道的告訴她了，並叮囑她不要輕舉妄動，這些事應該交給他們專業的人來做。
    墨芩滿口答應，“今天車子追尾的那幾個人就交給你們了，我今天剛換的車，他們怎麽就那麽正好堵住我呢。”
    張城安：“……”
    出了饒正孝的事，他們當然會更加謹慎細致地審問。
    -
    出了警局，墨芩被外頭的陽光刺得眯了眯眼，暖烘烘的，墨芩卻覺得心裏有些沉悶。
    一早上出來，現在都已經下午了。
    司機早已換了車等在門口。
    經過剛才的事，司機對自家的小雇主升起由衷的敬畏。
    他將對自己飯碗的擔心暫時拋之腦後，忍不住問：
    “墨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那個人是別人雇的？”
    當時聽到那人的證詞，他都快被氣壞了。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可這是世界上還真的有不少這樣的人。
    思想落後，自私自利，還有犯罪傾向。
    墨芩靠在椅背上，精神不振。
    “猜的。”
    通過網絡找的那些人……估計今天早上那些追尾的人也是。
    他們那邊估計一時半會兒抓不到背後的人。
    隻能從陸越祺身上入手了。
    他做那些事總會留下證據。
    想這些事，墨芩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泉聿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墨芩歪著身子，腦袋靠著車窗玻璃，長長的羽睫垂直，在眼下落下一片剪影。
    這麽弱小的身子，他卻莫名覺得她很強大。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內心裏……
    抱在懷裏嬌嬌軟軟的一團，卻能將一個壞家夥嚇得慌了神。
    不知道怎麽的，他升起一股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恍然的一瞬，他覺得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司機等著紅綠燈，眼神警惕地盯著泉聿。
    墨小姐為什麽要留著這個奇怪的人？
    哪有一個大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女孩的睡顏看的，怎麽想都不懷好意吧。
    車子駛進墨家大門，穿過花園，停到別墅門口。
    墨父墨母急急忙忙從裏麵出來。
    泉聿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
    泉聿這一側的車門被打開，墨家夫婦和泉聿大眼瞪小眼。
    這……是誰啊？
    “你是？”墨父皺著眉，餘光撇向裏麵靠著車窗睡著的墨芩，頓時慌了。
    “芩芩她……”
    位置被擋著，又被這個突然出現在女兒車上的陌生男人給整懵了，夫婦倆看著來曆不明的男人傾身湊到自家女兒身邊，輕聲喚她。
    直到幾人進了屋，墨父才想起回憶起在哪裏見過泉聿。
    他指著泉聿道，“你就是我女兒養的小白臉？？？”
    “……”
    空氣一度寂靜。
    墨芩還沒完全醒的瞌睡頓時去了大半。
    墨母瞪著眼睛，上下打量泉聿，覺得這個人身形確實跟照片上的人影相似。
    那些照片居然是真的？
    女兒還將小白臉帶到家裏來了！
    墨芩：“爸媽，你們在說什麽呢？”
    泉聿又一次聽到小白臉這個詞。
    這真是個誇人的詞？
    四人坐到沙發上，墨家夫婦的目光齊齊落在泉聿身上，似乎想一眼將這個人看透。
    墨母開口就是一串問題，隻叫人眩暈：
    “叫泉聿是吧？你是哪裏人，今年多大年紀了？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家裏有幾口人？跟芩芩是怎麽認識的？之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墨芩：“……”
    墨芩生怕泉聿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連忙打斷墨母的盤問。
    “媽，你問他不如先問問我。”
    墨母沒好氣道，“問你做什麽？你才認識他多久？”
    小夥子長得倒是挺標致，可這些長得人模狗樣的，哄小姑娘那都是一套套的。
    “……”
    墨芩抿了口茶，臉色有些蒼白：“媽，我的意思是，問問我今天怎麽樣。”
    墨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跑題了。
    之前在電話裏墨芩說自己沒事，他們才能耐著性子在家等著。
    哪承想……
    墨芩成功轉移話題，將今天事精簡地說了一遍。
    知道真相，他們哪裏還顧得上泉聿這點小事。
    墨父憤怒道，“到底是誰使這麽陰損的手段！”
    不對他們出手，竟然專挑墨芩下手。
    墨芩繼續道，“今天我去警局，開的車是隨便在車庫挑的，他們怎麽知道是我，總不能是從大門口跟了一路吧？”
    之前的車就算了，她去公司都坐的是那輛車，今天呢？
    真的就這麽碰巧？
    墨父墨母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
    別墅裏有對方的內鬼。
    墨家的別墅人不多，打量花園的花匠，清掃別墅的阿姨，廚房裏的人，管家，再加上秦筱雅。
    能知道墨芩外出車牌號不難，但還知道她去哪裏的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