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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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小胖墩不滿的嗚咽聲傳來, 雲起才發現再這樣下去,他隻怕要把自家小奶狗兒的骨頭給擠斷了, 腳步停頓下來, 低頭安撫懷裏的小胖墩,同時也在安撫自己。
    見與不見, 他已經糾結了十年,難道到了現在, 還要繼續糾結不成?
    不過是看他一眼, 知道他還活著好好的, 便罷了, 有什麽好緊張的?
    難不成還能問他,為何上輩子要對他棄之不顧?
    那是哪怕麵對上一世的顧雲卿,他也不想問的問題。
    二樓雅間中, 男人沒能說動對麵的人起來看熱鬧, 很是有些可惜,卻見那個懷裏抱著條小奶狗兒,一動一靜皆如畫的少年, 在腳步微微一頓之後便徑直上了二樓,頓時又高興起來, 正要吩咐外麵的人將他請過來,卻聽顧雲卿道:“不要攔他。”
    男人微微一愣, 不要攔他?
    合著這孩子, 是來找他們的?
    不由好奇心大起, 忍不住起身挑起簾子, 向外看去。
    剛剛走上樓梯的雲起若有所感,一抬頭便看見簾後那個坐姿懶散的男人,頓時腳步一滯,氣息混亂。
    ……好久不見了,師傅。
    就像一輩子、兩輩子那樣的久。
    雲起靜靜看著他,這個男人,前世今生,好像從未變過,那遺落在衣襟前的幾縷長發,那捏著茶盞的素白指尖,那微微低垂的修長睫毛……所有的一切,都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那麽熟悉,那麽……溫暖。
    溫暖的,讓人想落淚。
    雲起一步步靠近,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看著那個人緩緩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看著那清冷漆黑的雙眸中帶著審視的目光。
    ……審視。
    雲起如同當頭挨了一棍,如同身處融融春日中卻忽然被人整個浸泡在冰水中……心中升起無盡悲涼。
    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那個,將他捧在手心裏,疼愛寵溺了十三年的那個人。
    不是那個,忽然鬆開雙手,任由他跌落地獄的那個人。
    不是他……
    他強行忍住落荒而逃的衝1動,牢牢將自己的雙腳釘在原地。
    他終於清醒的意識到,他躲了他足足十年,不是因為他恨他怨他,不想見他,而是因為,見了,就醒了。
    而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人,不是他。
    那個寵溺了他十三年,將他捧在手裏,含在嘴裏,捂在心上的人,不在這個世界。
    他不在。
    再也見不到了……
    不管是,愛他恨他怨他想他,都見不到了,再也見不到了……
    眼淚毫無預兆的噴薄而出,順著臉頰流淌,從下巴滴落在衣襟,一片片的濕透。
    顧雲卿看著站在眼前的翩翩少年,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他出生時的模樣,又瘦又小,一身通紅,皺皺巴巴的,難看的要命。
    後麵慢慢長開了,一天比一天漂亮,小手嫩的都讓人不敢碰……
    再後來,就不見了,等找到的時候,就變了,變得野的就像他懷裏抱著的奶狗兒似的,一口咬在他手指上,讓他又疼又癢又氣又笑。
    明明是自己咬了人,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流的像絕了堤似的,還一抽一抽的連氣都喘不過來,讓他手足無措。
    記得那個時候,他手指上還留了幾顆小小的可愛的牙印,可惜到了第二天,卻怎麽都找不到了。
    看著少年臉上的淚痕,顧雲卿頭疼的歎氣:他看這小子瞪著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又來!又來!
    情報上可沒說他有這愛哭的毛病啊,怎麽一見他就哭,一見他就哭!
    雖然都說孩子見了娘,無事哭一場,可他在他娘麵前,不是堅強的很嗎?
    求助的目光落在懶洋洋靠在門邊的男人身上:哄孩子,會不?
    男人:嗬嗬。
    他家那些個,還用的著哄?
    早在三歲的時候,就知道想方設法的討他歡心了!
    顧雲卿瞪了男人一眼,低頭翻袖子、找帕子,少年卻自己用袖子擦幹了眼淚,開始看他的臉,他眼睛通紅,眼淚還沒幹透,卻看得很仔細,道:“手。”
    顧雲卿伸出右手:怎麽,還要再咬一口?
    得得,隻要不哭,怎麽著都成。
    靠在門上看熱鬧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少年修長的手指按上顧雲卿的腕脈,不由站直了身子: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什麽時候從不信人的顧雲卿,竟會老老實實把要害交到別人手裏?
    雲起皺眉,他有些後悔沒和和尚好好學醫術,把脈也把不出太深的東西,於是又仔細看了掌紋,然後鬆了手。
    顧雲卿道:“如何?”
    雲起“嗯”了一聲,他不敢多說話,怕忍不住又哭出來。
    脈象平穩強勁,麵相和掌紋也一切正常,並無災厄疾病短壽之相。
    這就很好,這就夠了。
    雲起對他微微彎腰,算是行禮,雙手抱著小胖墩,轉身向外走去。
    男人下意識的為少年掀開簾子,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醒悟過來,不可思議的“哈”了一聲,道:“你們兩個,還真把爺當了打簾兒的啊?”
    顧雲卿懶得理他,誰求著他打簾子了?
    男人回到顧雲卿對麵坐下,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莫名其妙。”
    顧雲卿揉揉額頭,再度靠在椅背上,懶懶道:“他奉師命來看我一眼,看完了,自然就走了。”
    “至於我,”他歎了口氣,道:“他來的太突然,我忘了自己準備跟他說什麽了。”來的突然,哭的更突然,哭的他一時間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原本最煩人哭,何況是男孩落淚,可隻要那小家夥一哭,他就開始慌神。
    男人捧腹大笑,可惜對麵的人完全沒有被人嘲笑的自覺,讓他愉悅度大減,忽然想到一事,道:“等等,你說他來的太突然……不是你讓他來的?”
    顧雲卿道:“我是讓他來見我,卻沒讓他來這裏見我。”
    男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區別,愕然道:“那他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要知道他們今天逛到這兒喝茶,完全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可那少年目的明確,徑直上樓進廂房……他若不是顧雲卿叫來的,怎麽知道他們在這裏?
    顧雲卿淡淡道:“因為他的名字,叫雲起。”言語中頗有幾分得意。
    男人漸漸眯起眼,一直掛在唇邊的不羈笑容斂去,道:“雲起?”
    其實並不意外,在京城,若有這般風華的少年,他不會不知道。而近期入京,又和顧雲卿有關,還這般年紀的,除過雲起還能有誰?
    隻是,為何雲起,便該知道他們在這兒?
    想到京城那些“荒謬”的傳聞,還有傳說中那位高僧的神異,他的神色漸漸凝重。
    顧雲卿低頭喝茶,隨口道:“他是雲起,他想見誰,自然就能見到。”
    “嗯?”
    顧雲卿淡淡道:“之前他不肯見我,三年內我為他下山七次,卻始終未能見上一麵。如今他師傅令他來見我,我入京第一天,他便來了。”
    這樣的話,若換了任何人說,男人也隻當做是笑話來聽,可是出自這個人的口……
    男人向樓下看了眼,可惜此刻少年早已離開,男人道:“他果然隻是你故人之子?”
    若隻是故人之子,能讓顧雲卿三年之內,下山七次去找他?
    若隻是故人之子,為何又始終不肯見他,且見麵便哭?
    “想來是想起了他母親吧,”顧雲卿道:“他母親對我有心結,他一直認為是我害死了他母親,自然不肯見我。先前我要挾度海和尚,若他再躲著我,便去一把火燒了苦度寺,和尚才逼他下山。”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見男人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顧雲卿何嚐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然而天知道那小子為什麽每次一見他就哭……不悅的瞥了男人一眼,道:“不然你以為呢?他是我私生子?”
    男人也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太荒謬,笑笑不再糾纏,又歎氣道:“你怎麽不真的去一把火燒了苦度寺呢?那我該省多少麻煩啊!”
    顧雲卿不理。
    男人道:“差不多到飯點兒了,找個地方吃飯如何?你許久沒來過京城了,我帶你去瑤琴那丫頭的川菜館嚐嚐,那味道,真絕了!”
    顧雲卿搖頭道:“沒興趣……陛下你請便吧!”
    男人道:“別啊,你難得來一次,過了今天,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溜出來……我知道你是想去找那小子,可你總得容人緩緩,否則他一看見你又哭上了,你還能說得上話嗎?”
    見顧雲卿皺眉不語,男人道:“莫不是我們幾十年交情,還比不上一個小娃娃?怎麽,讓你陪我吃頓飯就這麽難?”
    見男人連這種無賴手段都使出來,顧雲卿搖搖頭,道:“走吧。”
    待晚些直接去住處找他好了,反正人已經到了京城,跑不了。
    ……
    不知到哪裏飛來的雪球砸在肩膀,散開的積雪濺在臉上,冰冷的觸感讓雲起神誌為之一清,漸漸冷靜下來。
    眼淚早就幹了,眼睛澀澀的難受,心裏空蕩蕩,更難受。
    他先前口口聲聲說要放下前世恩怨,其實何曾放下過?若真的放下了,就不必口口聲聲喊著放下,若真的放下了,也不至於十年不敢見他一麵。
    如今見了……算是真的醒了吧!
    兩個世界,便是再像,也不一樣。
    連那個人都不再是他。
    雲起苦笑一聲,終於放緩了腳步,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悶頭走了多久,早就不在剛才那條街上了。
    這裏人流量比方才略少,但周圍鋪子的門麵卻要精致許多,想是富人們來的地方。
    他從懷裏摸出幾枚銅板,準備算算哪裏可以遇到青一幾個,還沒來得及扔出去,忽然看見一輛馬車瘋了似的衝過來,車內傳來驚恐的叫聲,周圍行人紛紛躲避,好一陣人仰馬翻。
    雲起伸指一彈,兩枚銅板飛出,套馬的繩索應聲而斷,那匹看著頗為神駿的黑馬狂奔而來,車廂在滑出幾步後,撞在一旁的攤子上,側翻過來。
    雲起搶上前幾步,將衝到他身邊的黑馬韁繩拉住,隨它跑了幾步,拔下馬腹的尖刺,慢慢將它安撫下來。
    在鬧事中驚馬,這些人,還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雲起牽著馬向車廂走去,一轉身卻看見一個騎在馬上的高大男子,正握著馬鞭,狠狠向剛剛從車廂中爬出來的兩人身上抽去。
    雲起再次彈指,帶著厲嘯聲飛舞在空中的馬鞭斷成兩截。
    手中的分量忽然變輕,讓劉鈞的身形晃了晃才穩住,調轉馬頭,冷喝道:“是誰!還不給我滾出來!讓爺看看,到底誰敢管爺的閑事!”
    雖口中喝著“是誰”,劉鈞的目光卻牢牢落在牽馬而來的少年身上,黑色駿馬,白衣少年,這般從容行來,映著路邊的皚皚積雪,便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劉鈞挑眉,他雖看似莽撞,卻非全然無腦之輩,且不論這少年的氣質風采,絕非常人所有,便是那一手擊斷長鞭的暗器功夫,也讓他不敢太過輕忽。
    不過也隻是認真幾分罷了,這大潛,真正有分量的人,還有他劉鈞不認識的?
    還未開口說話,卻見雖然暫時逃過一劫,卻依舊被落下的長鞭嚇的臉色發白的一對主仆已經撲了出來:“雲公子!雲公子!救救我!”
    看著淚流滿麵,見到他如同見到親人的顧瑤琴,雲起有些無語:大姐,我們很熟嗎?怎麽走哪兒都能遇上?
    那邊劉鈞的雙眼卻已經眯了起來,神色不善的看著他:“你是……雲起?”
    那個將他擋在寺門外,讓他丟人丟到家的雲起?
    雲起瞟了一眼已經自動自發躲到他身後的顧瑤琴主仆,隨手扔了韁繩,輕輕撫摸懷中的小奶狗兒,“嗯”了一聲:“我是雲起。”
    “好啊!”劉鈞隨手扔了手裏的半截馬鞭,挑眉道:“我說怎麽的,爺自己用的香皂裏麵有什麽東西,爺自己都不知道,卻給人一眼看出來呢,原來你們兩個是一夥兒的!合著,這是聯起手來涮著這滿朝文武好玩呢?”
    麵對這荒唐的指控,雲起連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他和人同謀還有可能,顧瑤琴是瘋了,才會把自己朝死裏坑呢!
    不過劉鈞顯然也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扔下馬鞭便是一種無形的暗示:知道雲起的身份之後,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粗……便是他貴為皇子,也是不敢的。
    雲起道:“這位嗯……大人?”
    他並不清楚劉鈞的身份,而顧瑤琴顯然也沒有幫他釋疑的意思,隻得隨口說了個稱呼,道:“可是曾在佛前不敬?”
    見這小子居然敢主動提起這起子事兒,劉鈞冷哼道:“爺就從來沒信過這玩意兒,有什麽敬不敬的!你到底想說什麽?不敬又怎麽樣?”
    “我想說的是,”雲起道:“有些東西,還是有的。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他看向劉鈞,神色頗為認真,道:“在我眼中的世界,每個人,都不停行走在比蜘蛛網還要複雜無數倍的道路中,他每走一步,身後無數道路涅滅,身前又有無數道路生成……每個人,每時每刻都在選擇,也許說的一句話,走的一步路,喝的一口茶,就將他推進完全不同的道路……”
    “哈!神棍!”劉鈞不屑的嗤笑一聲,道:“少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爺,你這樣的騙子,爺見得多了!你就算說的再天花亂墜,爺也隻當是放屁!”
    雲起看了他一眼,沒錯,他可不就是神棍?而且還是禦封的專業神棍呢。作為神棍,不忽悠幾個信徒怎麽成?
    口中依舊繼續道:“每個人的道路都不是單獨存在的,會和許許多多的人或重疊,或衝撞,所以人的命運,也會被周圍的人影響甚至決定。譬如你此刻出現在這裏,或者就是因為你曾在佛前不敬……隻是你自己感覺不到罷了。”
    劉鈞早就不耐煩了,要不是顧及這少年的身份,說不定已經一腳踹過去了,正要叫他閉嘴,卻見少年又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轉頭向後看,再向後、再向後。”
    劉鈞扭頭張望:“什麽東西?裝神弄鬼!”
    雲起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卻知道,在你身後四百步的地方,有一個足以影響甚至決定你的命運的力量……言盡於此,無論你想做什麽,盡管繼續,我不會阻止你。”
    話未說完,劉鈞已經忙不迭的從馬上跳了下來,神色難看之極。
    他身後四百步,靜靜停著一輛馬車,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馬車上的標誌,但坐在車轅上的那個人影,有些眼熟。
    還未能確認那人的身份,劉鈞便看見,那個人對他招了招手。
    劉鈞頓時腦子一陣混亂,他轉頭看向少年,咬了咬牙,對少年拱手一禮,道:“那日在山上……”
    現在他已經能確定,坐在車轅上的,是他父皇的親信侍衛無疑……那麽馬車裏坐的,還能是誰?
    這少年從小長在山上,昨天才入京,他能隔著四百步,認出皇帝的親信侍衛?
    雖然他對那番亂七八糟的鬼話,還是將信將疑,但卻完全想不出別的可能,且便是那少年胡說八道,單是提醒了這一句,也足以讓他感激了。
    卻見雲起打斷道:“不信佛,算不得大錯,無心之失,也怪不得你。隻望日後能收斂些戾氣,方有福報。”
    說著將手裏的尖刺扔了過去,道:“不是你的東西吧?”
    劉鈞接過血淋淋的尖刺,臉色頓時一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便是再笨,這會兒也完全清醒過來了。
    他正怒氣衝天的想要找顧瑤琴算賬的時候,顧瑤琴這小賤人就人仰馬翻的倒在他麵前,讓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以他的性子,怎麽會不衝上去抽她兩鞭子?
    可這兩鞭子抽下去,那一口黑鍋,就牢牢扣在他頭上,想摘都摘不掉了。
    抽顧瑤琴不算什麽,可鬧事驚馬,在他父皇眼裏卻是不能容忍的行徑,他父親早上才因為老三的事雷霆大怒,他再頂風作案,下場可想而知!
    且皇帝就在那邊看著,讓他連抵賴推諉的餘地都沒有!
    劉鈞沉著臉不再說話,對雲起彎腰一禮,牽著馬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雲起轉身,向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才剛走出幾步,便又被人攔下:“雲公子!雲公子!”
    雲起看著驚魂未定的顧瑤琴,道:“有事?”
    顧瑤琴捋了捋額前的亂發,屈膝一禮,道:“多謝雲公子相助,瑤琴無以為報……”
    她頓了頓,道:“前日瑤琴為公子裁製了兩件新衣,再過兩日便能做好,不知……”
    雲起皺眉,他真的覺得這樣子很煩,他自認已經將對她的反感表現的很明顯了,怎麽還扒著他不放?
    打斷道:“顧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很倒黴?”
    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顧瑤琴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委屈和憤怒同時湧上心頭:我倒不倒黴,你不知道嗎?這都是拜誰所賜!
    雲起道:“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聽過一種符,叫反厄符?”
    顧瑤琴愕然搖頭。
    反厄符?顧名思義,是可以翻轉厄運的符咒?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顧小姐,可否請你以後離我遠些?”雲起道:“對我有惡念者,我能感知,對我有惡行者,會被厄運糾纏……尤其顧小姐曾受我大恩,厄運難免更加凶猛。請好自為之。”
    轉身便走。
    顧瑤琴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遍體生寒。
    對他有惡念,他能感知,對他有惡行,會厄運纏身?
    所以我暗地裏對他的嘲笑鄙夷,他都知道?
    所以我之所以倒黴,是因為我對他的算計?
    “小姐!小姐!”
    流年的叫聲將失魂落魄的顧瑤琴喚醒,她搖頭,呐呐自語:“我不信!我不信!世上哪有這麽荒唐可笑的事!假的!肯定是假的……什麽反厄符,怎麽可能?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小姐,”流年沒聽清顧瑤琴說什麽,急聲道:“小姐,馬車翻了,車夫也傷的不清……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顧瑤琴深吸口氣,道:“牽上馬,川味閣就在前麵不遠,我們先去那裏。”
    ……
    雲起沒能走出多遠,又被人攔住,顧雲卿施施然站在路邊看著他,問道:“去喝茶,還是吃飯?”
    雲起腳步頓了頓,決定不理他,繞過他從一邊走。
    顧雲卿歎了口氣,問道:“你是準備自己用兩隻腳走著去,還是我把你打暈了,像拎小狗似的拎回去?”
    雲起再度停下,瞪著眼睛看他。
    顧雲卿道:“怎麽,是覺得自己能用扁擔把那姓陳的小子敲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就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動手了,還是覺得,你那滿口胡說八道的本事,能將我也忽悠住?”
    雲起忍了又忍,怒道:“喝茶!”
    “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