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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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止的時空中,赤語憑空出現,映在文素汐已然失神的眼眸裏——隻見他緊蹙眉頭,走向文素汐,手中揮出的寫命筆正隱隱發光。
    “你私逃下界,雖然五感勝過常人,但所有神通都將隨著寫命筆能量的衰退而減弱……直到耗盡。到時就算你想回去,恐怕也沒命回去了。”靜止時空中,嚴老的告誡仍在耳旁回響,黑白姑娘意味深長的臉也在腦中閃回,赤語發覺自己越來越難集中精神。他緊握住寫命筆,拚盡全力在空中寫下梵文禁咒。
    刹那間,周遭的一切如倒帶般回溯。
    人群散去,貨車倒退,文素汐的眼中神采再現……
    筆尖處已漸漸現出鏽跡,赤語拚盡全力也不能移動分毫——這一次的時空角力已然耗損了他不少能量。赤語跪倒在地,大口喘息,望向正要衝過馬路的文素汐和剛剛退開的貨車。搖了搖頭讓自己集中精神,赤語鬆開寫命筆讓時空恢複流動,旋即飛身而起緊緊抱住文素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貨車的衝撞。
    同一時刻,嚴老麵前攤開的命書上,有關文素汐的文字開始變形模糊,轉眼間痕跡皆無。
    嚴老詭譎一笑。
    龐大的圖書館憑空消失。命運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
    曾經發生過的,再次發生。
    隻是這一次,被貨車撞出的文素汐卻隻是輕輕滾落到一旁。
    卡車司機滿臉驚恐的打著電話,行人漸漸圍向文素汐,遠處的悠悠正朝著文素汐飛奔而來……這世間重新嘈雜起來。
    赤語望向不遠處陷入昏迷的文素汐心疼不已,“姞婉……”
    悠悠費力地穿過人群來到近前,跪在文素汐身邊卻不敢動她:“汐姐……汐姐你醒醒啊!怎麽辦啊?有人叫救護車了嗎?”
    從來沒經曆過生死大事,悠悠一時間沒了主意,急得直哭。定了定神終於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唐懋的電話:“唐總!汐姐出事了!”
    救護車到得很快,悠悠掛斷電話,一臉擔憂地看著醫護人員用擔架將文素汐抬上了車,隻恨自己什麽都做不到、幫不上,突然想起文素汐的包和隨身物品還散落在地上,匆忙回頭蹲下身來收拾。
    默默站在人群裏的赤語見狀,閃身竄上救護車:“我是傷者的朋友,請快開車!”
    救護車裏,醫生一邊檢查文素汐的狀況,一邊頭也不抬的說到:“傷者頭部受到過撞擊,左側腳踝有輕傷。”又問赤語:“你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沒有擅自移動過傷者吧?”
    赤語搖搖頭:“沒有。大夫,她沒事吧?”
    醫生安慰他:“生命體征穩定,昏迷有可能是頭部受到撞擊引起的,具體原因還要回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赤語卻沒法寬心,心疼地握住文素汐的手——前世今生的種種紛紛在腦中閃回。蒲公英花田裏的吉光片羽,姞婉中箭時撕心裂肺的心痛,兩人重遇後的置氣鬥嘴……嚴老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有一件事你要清楚,修改凡人生死必將導致命運牽連波動、引發更多的變故。若要一個人起死回生,必有一人要代替她死去!”
    赤語心頭一震:“林浩樹!”
    救護車駛入急診樓,赤語趁醫護人員抬下文素汐的時候匆匆下車,正巧與聞訊趕來唐懋擦肩而過。
    唐懋發現了他,待要追上去細看卻被匆匆趕來的悠悠叫住,急問道:“素汐怎麽樣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悠悠緊追慢趕,這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我跟汐姐看到錢寧了……正要追他……沒追上……汐姐她就……”
    唐懋打斷她:“行了,先別管其他事了,我聯係了院長,讓他派最好的醫生過來。我們先去看看素汐怎麽樣了。”
    兩人急忙走進急診樓。
    赤語終於撥通了林浩樹的電話:“你在哪兒?”
    林浩樹那邊聽起來也心急火燎的:“我在環灣高速上呢!我看見陷害素汐那孫子了,錢寧!他應該是要往機場去,我得把他攔住!誒誒,師傅你快點!”話還沒說完電話卻掛斷了。赤語心裏那個不祥的預感越發明晰,忙收起電話飛身而去。
    高速公路的高架橋上,赤語長身立在分岔路口,激發五感觀察著每一輛飛速行駛的汽車。若是平日,這些車輛在他眼中不過是慢動作一般,要看清車中人更是易如反掌。怎奈剛剛逆轉時空耗損精力過多,赤語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頗覺吃力。
    他使勁兒眨了眨眼,望向不遠處駛來的幾輛出租車,其中兩輛下了高速岔路。
    在那兒!
    赤語抬腳直衝著後麵那輛林浩樹所在的出租車而去,同時抬手召喚寫命筆,旋即在空中轉筆一揮!隻見那出租車仿佛撞到了什麽東西,猛然偏向路邊,卻又在即將撞上護欄時堪堪停住。赤語急忙趕到跟前,有些氣喘地望著一臉驚恐從車裏下來的司機和林浩樹,剛要說話,前方又一聲巨響。
    遠處一輛出租車和貨車相撞,現場濃煙滾滾。林浩樹也顧不得問赤語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急道:“赤語!那是我在追的車,錢寧在那上麵!”
    兩人跑上前查看,一片狼藉之中,錢寧半睜著眼睛倒在血泊裏,已然沒了呼吸。
    林浩樹不習慣這樣血腥的場麵,似要吐出來。赤語眼睜睜地望著這一幕,心神不聚,生為寫命師,見慣了生離死別,本不應為所動,可錢寧命不該絕,是他擅用寫命筆救下文素汐,才殃及池魚,他的罪責從此又添一筆。
    醫院病房裏,文素汐仍未蘇醒。
    唐懋守在床邊,神色擔憂一言不發。悠悠在他身邊抽泣個不停。
    醫生寬慰他們道:“你們放心,患者沒有生命危險,在類似的事故裏算是傷情很輕的了。現在不排除有輕微腦震蕩的可能,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悠悠聽了這話反而放聲大哭起來:“這還輕?!”
    醫生簡直拿她沒辦法,隻得對唐懋解釋:“唐總你放心,院長叮囑過了,我會安排好的。患者還沒有蘇醒,建議先留院觀察48小時。還有,另外這位家屬,這樣情緒失控會影響其他病人休息的。”
    聽了這話,悠悠憋住了哭聲,擦了擦眼淚,終於鎮定了一些:“唐總,汐姐要是這麽睡一輩子可怎麽……”
    唐懋斷然道:“不會的。我會照顧好她的。這件事不要外傳,我叫人封鎖了消息,不想讓任何媒體來打擾她。”
    悠悠隻是點頭,卻又想起了什麽,囁嚅道: “可……可我已經告訴大樹了。”
    說曹操曹操到,林浩樹喘著粗氣,急匆匆的推開了病房門:“素汐!素汐她怎麽樣了?”不等悠悠他們回答,搶到素汐床前哭了起來:“你不會有事的!你吉人自有天相!素汐你福大命大,漫天的菩薩都看著你的,你絕對不會有事的!素汐你醒醒啊!素汐——”
    悠悠連忙拉起他:“樹哥你別叫了,要是這麽叫就能叫醒,汐姐她早就醒了。”說著也跟著哭了起來。
    唐懋一直握著文素汐的手,回頭看了眼哭天搶地的兩人,冷冷道:“醫生說素汐隻受了一些輕傷,沒什麽大問題。”
    林浩樹看他神色鎮定,提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了放,卻還是婆婆媽媽的問了一大堆“那還用不用給她全方位的檢查檢查?”“會不會有後遺症?”“醫生說她什麽時候能醒嘛?”“不行就托托人?”
    悠悠察覺唐懋臉上似有不耐,搶白說唐總早就安排好了,林浩樹這才反應過來,唐懋人脈廣博為人周到,對文素汐關切備至,自然是早早打點妥善了。一顆心才真真的落回到胸腔,真情實意的跟唐懋道了聲謝。唐懋禮節性地笑了笑,似是接受了他的道謝。
    悠悠突然想起來問他:“樹哥,你剛才去哪兒了?打了好多次電話才接到!”
    “之前接到素汐電話我就趕去追那個錢寧了。”
    悠悠急問:“人呢?!”
    林浩樹想起剛才的慘劇,還心有餘悸,半天才出聲:“他——出車禍,死了。”
    這個爆炸性消息將悠悠和唐懋震得半天回不過神,驚訝之餘悠悠心道“這下可是死無對證,這口鍋汐姐鐵定背下了。”礙於死者為大,她難得明了一次事理,緘口不言。悄悄朝唐懋投去一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怎麽感覺唐總好似鬆了一口氣?
    入夜,醫院寂靜無聲。
    赤語好不容易等到看護交班的空檔,悄然走到文素汐的病床前,凝神觀察著她的臉。昏迷中的文素汐眉頭輕蹙,雖然跟記憶中的女將軍毫無重疊,卻說不上哪裏有幾分神似,或許是那剛毅不屈的神態還留著前世宿命的剪影。
    “對不起,沒能早點認出你來。”
    窗外路燈投進來的光線照見赤語輪廓分明的臉,滿是深情和不舍。
    赤語走出病房,正與歸來的唐懋迎麵相遇。
    兩人對視,目光似有實質,在空氣中鏗鏘過招數回,都覺得對方十分礙眼,有話不吐不快。
    唐懋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瓶水,遞給赤語。
    赤語麵無表情:“多謝,不渴。”
    唐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沉吟片刻,赤語開口問道:“錢寧究竟是怎麽回事?”見唐懋怔然,又說:“隻憑他一己之力,恐怕不能在一夜之間盜走文姑娘的電影資源,並且散布出去。唐總是否知道,公司之中還有誰與錢寧聯係緊密?”
    唐懋對赤語頗為戒備,麵上卻不露聲色,隨口反問:“赤語先生不是林浩樹的粉絲嗎,為何也如此關心素汐?這麽晚了還在醫院,不會是跟我一樣在等素汐醒來吧?”
    赤語雙手朝背後一負,義正言辭:“朋友受傷,我前來探望有何奇怪?”
    唐懋冷笑道:“朋友?那在你朋友出事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呢?”
    聽出唐懋話裏有話,赤語直言不諱:“唐總有話不妨直說。”
    唐懋不再試探,直言道:“醫生說送素汐來到醫院的是一個男人,林浩樹當時正驅車追蹤錢寧,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赤語料想他並無實證,一口咬定自己並不在場。唐懋卻並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厲色警告:“不管這件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你再接近素汐!素汐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你來關心。”說完轉身就走,醫院走廊的燈光下,唐懋向來溫雅倜儻的臉孔上,多了些平日裏沒有狠厲。
    赤語看著唐懋走遠,從兜裏拿出一個沾著血跡的手機——這是他在錢寧車禍現場撿到的。也許是鬼迷心竅,也許是福至心靈,他認定這個被自己藏起的手機一定隱藏著整個事件線索。
    赤語蹙著眉頭翻看通訊記錄,隻有一個撥出電話,他按下重播鍵——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靜默一片的醫院裏顯得有些淒厲。赤語聞聲望去,隻見走廊盡頭的唐懋忽然停下腳步,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赤語一愣,立刻掛斷了電話,若有所思地望著唐懋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電話再次響起,唐懋一看是蔡舒萌,不耐煩地接起電話。
    “唐總,聽說素汐出了車禍,沒事吧?”電話那頭的蔡舒萌語調平直,並不見半點關切之意。
    “沒事。”
    “那就好,我明天去看看她。我還擔心呢,萬一……”
    唐懋知道蔡舒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打斷她道:“還有別的事嗎?”
    隻聽蔡舒萌輕笑一聲:“也沒什麽,你說素汐和錢寧竟然同一天出事,這不是巧了嗎?今天錢寧的父母從縣城過來了,說了些有意思的事兒……”
    沒等她說完,唐懋已經掛了電話。
    唐懋定了定神,又撥通了薑宇的電話:“我剛剛接到了錢寧的電話,你馬上查一下定位,看看是什麽人在搗鬼。什麽!就在醫院?好的,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說。”
    掛了電話,唐懋轉身望向剛剛赤語的方向,神色驚疑。他剛才突然提到錢寧,隨後自己就接到了錢寧的電話,雖說唐懋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但這種巧合也太過詭異了。他的右眼不自知地跳了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局外人,來路不清,目的不明……恐怕是個禍端。
    這一次,蔡舒萌並沒有被唐懋的冷淡所打擊。一開始她以為拷貝是錢老板送給她的禮物,不曾想一次私下酒會上,錢老板隻顧著在院線資源的事上邀功,全然沒提拷貝的事,以他精於算計的個性,這麽大一個人情不會讓蔡舒萌欠得糊裏糊塗的。而肖迪帶給她的消息更是勁爆,從拿到拷貝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蔡舒萌進入辦公室發現拷貝的整個時間段,大廈監控因為係統升級而沒有記錄,更吊詭的是,肖迪帶著拷貝離開公司的時間是11:20分,而監控偏偏那麽巧在他離開後的3分鍾便恢複了運作。顯然有人是利用了蔡舒萌走了一步險棋,並嚴絲合縫的將一切打理的滴水不漏。不止是她,當她代表公司給錢寧家送去慰問的時候,卻意外的聽錢寧父母提到在拷貝泄漏的前一個月,錢寧的賬戶上收到一筆巨款,還有在錢寧遺物中發現的那份“電影最終剪輯版本移交授權書”和文素汐的親筆簽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整個公司能有幾個人?任董?他身為公司第一大股東,拷貝泄露股價下跌,這麽做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唐懋?他對文素汐的感情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他有什麽理由要害文素汐呢?然而不管是誰,自己都會是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蔡舒萌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明天,明天還有一場仗要自己來打。
    文素汐睜開雙眼,隻覺得全身沉重而酸痛,視野裏戴著固定夾的左腳十分醒目。她試著移動傷腳卻沒能如願。
    一旁的悠悠聽到動靜,一下子撲到文素汐身上痛哭起來:“汐姐!你終於醒了!我們昨天一宿沒睡,現在不會是在做夢吧?萬一突然夢醒了,發現是你給我托夢……我該給你燒點啥啊……嗚嗚嗚嗚……”
    文素汐被她鬧得一頭霧水,轉頭問旁邊的林浩樹:“她這是怎麽了?”
    林浩樹一臉無奈:“從昨天開始就止不住的哭,估計是看你出事嚇著了,有點抑鬱。”
    文素汐心裏感動,悠悠雖不夠沉穩,時常給自己惹點麻煩,自己對她也難得有好臉色,想不到她卻真情實意的擔心自己,拍拍悠悠的肩膀,柔聲道:“好了好了先別哭了,我腳脖子癢癢,你幫我撓撓?”
    悠悠連忙捧起文素汐的傷腳輕輕撓著,不放心地問:“是這兒嗎?好點了嗎?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文素汐搖頭,不經意望向病房鏡子裏的自己,一下驚得坐起來:“我去,我這什麽臉色兒啊?悠悠,我包裏揣著的口紅拿給我。”
    她這麽一提,惹得悠悠突然又大哭起來:“你那包都撞飛了,口紅早丟了。姐,你還能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兒嗎?你可是被一大卡車給撞的漫天飛啊!”
    文素汐吐槽悠悠太誇張,說什麽都像演動畫片兒似的……回想當時,仿佛感受到赤語也在現場,並且緊緊抱住自己、保護了自己,心裏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對了,還有錢寧!文素汐抓住悠悠的手,急問:“錢寧呢?錢寧抓到了嗎?”
    悠悠哭喪著臉,不知道怎麽開口。林浩樹見狀連忙幫腔:“素汐,先不要想這事了。你剛剛恢複過來,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我這就去給你弄!我給叔叔打過電話了,他今天一早的航班就到。”
    文素汐簡直要被他氣死,數落道:“你找他幹嘛?我這也沒什麽事,他來還不夠我煩的呢。”話是這麽說,卻又不放心,“有人去接他嘛?”
    悠悠忙說:“唐總已經派人去接了,不用擔心。”
    “素汐啊,你可擔心死我了!”
    三人正說著話,蔡舒萌帶著兩個人推門而入。
    那兩個人文素汐認識,一個記者姓餘,一個攝像姓苟,算是蔡舒萌的親信。看這個架勢,蔡舒萌再不準備虛與委蛇做表麵功夫了,這哪兒是探病,這是落井下石!
    果然,蔡舒萌打起官腔:“你看,拷貝留出的事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負麵影響,馬上就是首映禮了,咱們借著這次受傷的新聞,引導一下媒體的輿論風向吧!”
    連悠悠和林浩樹都看出來蔡舒萌圖謀不軌,悠悠擋著苟攝像的鏡頭,不客氣的說:“拍什麽拍,沒看汐姐還病著嘛?有些人就這麽迫不及待了?”說完拿眼去懟蔡舒萌。文素汐攔下悠悠,冷哼一聲,看似不在意的說:“沒事,餘記者和苟師傅都是老相識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你們別瞎擔心。不過啊,萌萌姐你來探病也不說帶點東西,太沒誠意了。”
    蔡舒萌從包裏掏出錢寧遺物裏翻到的授權書,輕笑著遞給文素汐:“你的禮物在這兒。”
    文素汐接過授權書,這是那天自己急著出門前,錢寧拿給自己簽的。不願意相信的背叛終究變成了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蔡舒萌在旁端詳著文素汐的臉色,又微笑著開口:“不管拷貝的事情是不是錢寧做的,現在看來,確實是經過你允許的。如今錢寧意外身亡,這件事可是變成無頭公案了呀。”
    文素汐一驚:“你說什麽?!錢寧怎麽了?”
    蔡舒萌見她一臉驚恐,有些訝異:“你不知道?昨天啊,聽說是因為車禍。悠悠他們沒告訴你嗎?”
    文素汐怔在原地說不出話。
    兩位記者在醫院花壇邊架好器材,蔡舒萌坐在花壇邊,一隻手搭在身邊文素汐的輪椅上,兩人看起來十分親昵。
    鏡頭前的蔡舒萌又換上了賢良和順的麵具:“最近素汐出了不少事情,先是精心創作的作品被提前曝光,再是這次車禍。我相信她最希望的,就是真心支持她的觀眾朋友,可以在電影上映的時候,走進影院觀影。”
    文素汐默然。
    蔡舒萌又與餘記者一唱一和,從車禍說到自己與文素汐的競爭關係,文素汐仍然低頭不語。蔡舒萌見文素汐一直不說話,拍了拍她的手:“素汐,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文素汐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衝著鏡頭展露出一個並不太自然的微笑:“謝謝舒萌這麽關心我。我個人已經決定,出院後就向公司請辭。”
    蔡舒萌不動聲色,餘記者頗為驚訝的重複了一遍:“辭職?!”
    文素汐平靜地點點頭:“因為我個人工作的失職,使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以及壓力,在此我想借這個機會向大家說明,電影片源流出一事,責任在我。就算公司不追究我,我也應該扛下所有責任。我承諾,將我手中的公司股權抵債,並將盡快還清所有違約款項。”
    餘記者追問:“您將退出這個行業是嗎?”
    文素汐沒有說話,示意等在一旁的悠悠和林浩樹推自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