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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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懋坐在任董對麵,麵沉似水。
    任董不在乎他的臉色,徑自說道:“文素汐是個聰明人,主動辭職對她、對公司都是好事。保全了自己最後一點麵子,也讓公司對外有個交代。”
    唐懋壓著怒火開口:“清算一下,所有損失我來承擔。”
    任董冷哼一聲,說道:“晚了!文素汐已經和法務簽了賠付條款。而且我告訴你,公司馬上會對外發布公告,理清這次事故的責任關係,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跳出來亂說話。作為ceo,投資人和股東的利益才應該是你最優先考慮的!”
    唐懋起身,毫無誠意地扔下一句“任董沒有別的事兒我先去忙了”,也不管任董還在他身後嚷嚷些什麽,快步離開。
    蔡舒萌正在會議室外等著唐懋,兩人照麵,唐懋仿佛沒看到她一樣加快腳步。
    蔡舒萌踩著10cm高跟鞋跟在他後麵,鍥而不舍地吸引唐懋的注意力:“我去看過素汐了,沒想到她氣色不錯……”
    唐懋停下腳步,轉頭正視她:“你反應倒是挺快。以後素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還有我在她身邊呢。公司裏人多眼雜,不要惹了不該惹的人,讓自己沒有後路可退。”
    蔡舒萌迎上唐懋的目光,輕笑道:“是啊,誰都知道我蔡舒萌在這個公司既沒靠山又無根基,好在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就不勞唐總替我考慮了,倒是素汐素來順風順水,難免張揚跋扈,有沒有惹到不該惹的人就不知道了呢?”
    唐懋聽出她話裏有話,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蔡舒萌拿出文素汐親筆簽名的授權書遞給唐懋:“除了素汐,這份資料我沒給任何人看過。”
    唐懋接過文件匆匆看了下,問道:“你怎麽會有這份文件?”
    蔡舒萌不著痕跡地觀察唐懋的反應,說:“我派人去見了錢寧的父母,本來想代表公司慰問一下,碰巧發現了這個。而且……從錢寧父母那裏,我還得到了一些消息。在錢寧出事前,他父母曾經收到過一筆匯款,數目可不小呢。”
    “所以你覺得,公司裏也許有人想收買錢寧陷害文素汐。”
    蔡舒萌反問他:“唐總覺得會是誰?”
    唐懋神色如常:“不管是誰,素汐已經離開,我想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頓了頓,又繼續道:“現在你的新片是公司的重點項目,不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至於其他的事情,尤其是關於文素汐的,就不要再操心了。”
    目送唐懋拿著授權書離開的背影,蔡舒萌暗忖,這次事件的拚圖,也許又被補上了一塊。
    24小時內,公司的事件公告已經散布全網:泄露拷貝一事主要責任人文素汐……儒樂影視公司中斷與文素汐的一切合作。文素汐躺在病床上刷到這條消息,第一反應竟然是公關部門這次響應速度挺快。
    悠悠為文素汐不平,在病房裏跳腳大罵:“公司這是發的什麽混蛋公告啊!憑什麽所有髒水都往汐姐一個人身上潑?!還跟我們斷絕一切形式上的合作,誰稀罕跟你合作!這幾年要不是汐姐的作品你們融得到那麽多錢嗎?!還今後會一如既往的創作出更多優秀的作品,我看你們做出一部不賠的試試!汐姐,咱辭職就對了!這樣的公司,走不長遠!”
    作為受害者的文素汐反倒勸她:“好了好了,你這幾天到底怎麽了?一篇公告而已,他們想維護公司形象,這種做法不難理解。”想了想,又問悠悠:“我之前讓你算過,把我所有的錢都算上,拷貝的損失還有多大的缺口?”
    悠悠又要哭出來似的:“兩千多萬吧……”
    文素汐心裏盤算著,如果再把房子賣出去,這件事自己就算擔下來了。她轉向林浩樹:“大樹,把你那本漫畫帶過來吧,我在醫院也沒事,可以梳理梳理改編思路。”
    林浩樹一直以為文素汐隻是隨口說說,有點不可置信的問:“你真的要做?”
    文素汐望向窗外,故作淡然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哀傷:“不然呢?人總要學著重新開始,早一天明白這個道理,就早一天開始吧。”
    醫院走廊裏,赤語和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黑帽的窈窕女子擦肩而過,隻聽對方嬌聲喊道:“喂!”赤語轉過身,有些疑惑地望向對方。
    那女子見狀冷笑一聲,靠近赤語,壓低聲音:“你一定要裝作好像從沒見過我嗎?”
    赤語更加疑惑:“我們見過?”
    女子杏眼怒睜,美貌越發生動:“我是朵拉,那天參加慈善晚宴,我們見過。”
    赤語恍然,正要解釋兩句,隻聽朵拉連珠炮似的接著說:“沒關係,我隻是對你這個沒有眼力價,魯莽又沒禮貌的僵屍臉有些印象罷了。”
    赤語惦念文素汐,道:“朵拉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如果……”
    話音未落,朵拉搶白道:“好,很好,故意無視我、跟我玩冷漠是吧?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引起我的注意,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番說辭實在邏輯混亂,不知所謂。赤語道聲抱歉,就打算離開。
    朵拉卻伸出一隻手橫在他麵前,態度180度大轉彎:“你叫赤語是吧?交個朋友啊!”
    赤語莫名,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來握住。
    文素汐被悠悠推出病房去洗手間,正把這一幕看在眼裏。
    男的俊朗,女的嬌俏,四目相對雙手相握。常常耍脾氣的朵拉難得笑容甜蜜,跟赤語相談甚歡。
    悠悠也發現了他們,驚訝道:“那不是赤語和朵拉嗎?你傷成這樣,他們還在那邊互撩,真讓人生氣!”
    文素汐白了一眼悠悠:“你到底是怎麽了?吃了炮仗似的,難不成我受個傷還要讓全世界的人都默哀啊?”
    悠悠被文素汐這麽一說,頓感委屈,心想我還不是為你不忿啊。赤語瞥見了文素汐和悠悠,也不管朵拉正在說些什麽,頭也不回地跑向文素汐,蹲在她輪椅邊,念及前世今生、失而複得,竟無語凝噎。
    文素汐被這戲劇化的一幕嚇到,努力挪了挪想要離他遠一點:“你想幹嘛?!”
    朵拉也走到近前:“聽說你受傷了,我正好在附近拍戲就來看看。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明明是主動來探病的,又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姿態,說完也不等文素汐答話,轉身就走。文素汐忙交代悠悠:“去送送吧,這麽一個大明星,別再一個人走丟了。”
    低頭再看,赤語還蹲在那兒衝自己笑得瘮人。
    文素汐真覺得這人哪兒不太正常:“你笑什麽?幸災樂禍是吧?”
    赤語一臉真誠地打岔:“你快三十了吧?應該還有——兩個月?”
    文素汐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人絕對神經不正常,心裏暗罵“老娘多大了跟你有什麽關係?三十怎麽了?”
    赤語萬般憐惜地撫摸文素汐的頭發:“放心,我定會保你周全。”
    文素汐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搞得不知所措,怔了一怔,連忙將他的手揮開:“你怎麽了你?抽的哪陣瘋?”忙推著輪椅要走,卻被赤語牢牢抓住扶手。
    赤語跟隻小狗似的,眼神一眨不眨的黏在文素汐身上,情深似海:“你要去哪兒?”
    文素汐小聲道:“尿尿……”
    赤語起身推著文素汐的輪椅:“我陪你。”
    文素汐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沒被卡車撞暈,卻快要被這個怪人繞暈了。針鋒相對的是他,粘著大樹的是他,讓自己不要靠近的也是他……現在突然這麽溫柔,不會真是腦子有問題吧?抬頭瞄了瞄,發現赤語眼神既無辜又真誠,仍然用一往情深的目光盯著自己不放,文素汐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人神經病啊!希望這條路沒有下坡,不然他突然鬆手刹不住車我就慘了……”想到這裏,越發緊緊握住輪椅扶手不敢放鬆。
    赤語太反常了,像塊牛皮糖似的寸步不離,若不是從女廁所出來的大媽對他們不斷打量,赤語恐怕要親自護送文素汐進去了。
    文素汐回過頭,有點尷尬地撓了撓下巴:“我說,我們的關係沒有這麽熟吧?聽說這家醫院精神科有幾個專家挺權威的,要不要給你掛個號?”
    赤語答非所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文姑娘一定獨自承受了許多,在下願與你分擔。”
    文素汐苦笑:“分擔?你要怎麽分擔?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文素汐弄丟了拷貝,毀了一部電影,拖累了很多公司……沒人會再願意跟我合作了。”
    赤語正色道:“隻要人還活著,總有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
    “重新開始……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嗎?”話一脫口文素汐就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幹嘛跟他說這些,幹嘛要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赤語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懂,眼神裏盡是感同身受,小聲道:“你知道上天花了多長時間,才讓我能見到你嗎?”
    前言不搭後語,心意卻似乎是真的。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變得有些曖昧。赤語正要開口,唐懋從不遠處疾步走來,喚道:“素汐!”話音未落,人已到了跟前。唐懋看也不看赤語,脫下外套披在文素汐身上:“不好好在病房躺著,在這兒幹什麽?”
    文素汐解釋:“本來說出來走走透透氣,剛好想去廁所……”
    唐懋這時轉向赤語,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生厭的東西,語氣生硬:“你怎麽又在這兒?”
    文素汐一頭霧水:“又在這兒?你來過醫院?”
    不等赤語開口,唐懋搶白道:“我是說他三番四次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你到底想幹嘛?”
    赤語直視唐懋:“在下是來探望文姑娘的。”
    眼見兩人你來我往互不退讓,文素汐連忙打圓場:“唐總,悠悠都跟我說了,謝謝你昨天在這兒陪了我一夜。”
    唐懋這才移開目光,對文素汐柔聲道:“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辭職了呢?是不是蔡舒萌又給你壓力了?”
    文素汐擺手:“沒有!是我主動要辭職的。一會兒再說這個,我得趕緊去廁所。”終於一瘸一拐地走進廁所。
    唐懋強硬地從赤語手中拖過輪椅,便下了逐客令:“素汐有我陪著就可以了,不送。”
    赤語卻也絲毫不見客氣:“我要留下來,陪伴文姑娘。”
    直到文素汐從廁所出來,這二人還門神似的戳在門口,動也不動。
    唐懋搶前一步,扶文素汐坐進輪椅就走。赤語跟在後麵,見唐懋越走越快,出聲提醒道:“你慢點!這樣文姑娘會受傷的。”
    唐懋看都不看赤語,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終於搶先進了電梯按了關門鍵,把赤語攔在電梯外。
    文素汐感到唐懋身上的低氣壓,一時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打破沉默。正糾結的功夫,電梯到了——氣喘籲籲的赤語正等在門外。沒等唐懋動作,赤語彎腰將輪椅上的文素汐打橫抱起,轉身就走。
    文素汐簡直傻眼:“你要幹嘛?!唉!放我下來!”
    赤語抱著文素汐快步走進病房,又將她輕輕放到病床上躺好,這才注意到屋裏眾人正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己。
    文素汐先反應過來:“爸!你這是什麽打扮?!”
    文素汐最清楚自家老爺子是個典型的寡言少語老古板,這會兒竟然穿著砍袖t恤和緊身仔褲,頭上還駕著副墨鏡,連表情都活潑得紮眼。
    老頭兒跟她瞪眼睛:“你都住院了,我當然得來看你。我這打扮不好看?”
    說話間,唐懋推著輪椅進了屋。一旁的悠悠連忙引薦道:“叔叔,這是我們唐總,這次汐姐出事多虧了唐總的照顧……”說著又紅了眼眶,幾乎泫然欲泣。這戲精的程度不去當演員真實可惜了。
    文素汐父親從兜裏掏出一條騷氣十足的花手帕遞給悠悠,哄她:“乖孩子,別哭了,來,叔叔抱抱!”
    眼看悠悠哭著就要往老頭兒懷裏鑽,林浩樹攔都攔不住。
    文素汐徹底懵了,對林浩樹低語:“這是我爸?!他怎麽成這樣了?他想幹嘛啊?”
    林浩樹嘴角抽搐,心裏默認“叔叔變化是有點大……”
    文素汐替他說完了下麵的評語:“怎麽還成老不正經了?”
    “拆了東牆補西牆,西牆低下有陰涼,借了張家還王家,拆了羅裙補衣裳……雖說那姑娘你救下了,但日後恐怕依舊命途多舛,尤其是她身邊的人——有太多本不應產生的因果相連,三十歲前,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劫難等著她喲!”
    赤語旁觀這一幕,發覺也許嚴老所言非虛。文素汐和身邊人的命數已被擾亂,這可能會招致新的劫難……目前看來,悠悠的確受到了影響。想到此處,赤語默默走到悠悠身後,召出寫命筆——一束微弱的光線在悠悠身邊閃過,倏忽不見。正在嚎啕大哭的悠悠突然一怔,止住眼淚,有些嫌棄地退開兩步:“叔叔,您怎麽穿成這樣了?”
    赤語長出一口氣,暗自懊惱寫命筆一天隻能使用一次,不知道文素汐身邊的這些人中,究竟誰的變化會牽連於她。
    唐懋習慣了發號施令,此刻正張羅著讓大家退出病房,以免影響素汐休息。言辭間理所當然的架勢,並不把自己當外人:“待會我派個助手過來看門,省得閑雜人等打擾素汐休息。”林浩樹和悠悠交換了個眼神,又看了看衣著唐突的文叔叔,想說,這裏到底誰是閑雜人等?
    “閑雜人等?”他們心理活動被赤語道破,恍然大悟赤語跟文素汐相識不久,且一直爭鋒相對,不是他還能是誰?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你的身世背景、職業身份都是謎,為什麽突然出現在素汐的生活中?素汐出事的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就在醫院。你究竟想要隱瞞什麽?你跟錢寧的事情又有什麽關係?”唐懋針鋒相對步步相逼。
    赤語毫不退讓:“文姑娘受傷我來醫院探望,難道還需要唐總調查完身份才能批準?”
    “如果你說不清楚,我有理由懷疑你對素汐的人身安全有威脅,從現在開始,我不希望你出現在素汐身邊!”唐懋的穩重自持一遇到赤語總是屢屢破功,這話完全把文素汐當成自己的所有物,讓在場的幾位都隱感不適。
    赤語冷笑一聲:“恐怕你攔不住我。”
    兩人你來我往,火藥味濃得嗆人。
    悠悠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時機:“唐總,咱們是不是要回公司幫汐姐辦離職手續啊?”
    唐懋甩給赤語一記眼刀,才說:“好,你跟我一起回去。還有,素汐是不是在賣房子籌錢賠償違約金?”
    悠悠忙湊到跟前,耳語說:“唐總,你可千萬別告訴汐姐家裏人,她不讓我說!”
    唐懋心領神會,悠悠終於放了心,蹦蹦跳跳地跟著他走了。
    赤語將嗆火的目光收回,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望向病房裏的文素汐,柔情似水,那神情像是換了一個人。
    林浩樹回過味來,對他小聲嘟囔:“你現在這個眼神的確很可疑……”
    病房內,文父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在文素汐臉上可勁兒打探,似乎要把她看個底兒穿。
    文素汐被盯得發毛,不耐煩的問了句“怎麽了?”
    文父故作高深的推論:“我看這唐總和那帥小夥不太對付啊……”又拿眼去瞟文素汐,“先說說抱你進來的帥小夥,是怎麽回事?”
    文素汐隨手拿起大樹的漫畫,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就是一神經病!”
    “那個唐總,又是什麽情況呀?”
    “就是我領導唄,能有什麽情況。”
    “感情的事還有什麽能瞞得住你老爸的眼睛,他倆看你的眼神我能看不懂?跟我裝糊塗?”
    文素汐做出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從書裏上麵探出一雙眼睛: “爸,你什麽時候變成這種形象了?”
    老爺子不以為然:“什麽形象?我不是一直這樣?”
    文素汐翻了個白眼:“嗬,一件白襯衣能穿五年,那雞心領的毛衫爛的就剩個領兒了還留著呢吧?”眼珠滴溜一轉,似是嫌棄:“而且啊,你這作風大有問題啊!這一天跟護士小姑娘拋了多少個媚眼啊!”
    老爺子反駁:“別胡說啊,這不是最近迷上了跳salsa,時不時的得練練眼神兒。情感方麵我可是相當專一的啊,我們教salsa的女老師,我還準備回去跟她表白呢。”
    文素汐從來沒和父親這麽開誠布公的聊過感情問題,驚訝道:“我現在有點沒法麵對你了,你看你這個造型,這個做派……要不咱倆拜把子吧?”
    老爺子突然激動:“我不配當你爸爸了是嗎?”
    文素汐剛要開口解釋,老爺子卻背過身去,哽咽道:“我隻希望你知道一件事——即使我們不是每天生活在一起,你永遠是爸爸最重要的人,記住了嗎?說著作勢抬手,擦著眼角的淚水。”
    文素汐是影視圈老司機了,真情假意一般瞞不過她的慧眼,她咳嗽兩聲,對他爸說:“爸,你敢不敢轉過來哭?”
    老爺子慢慢轉身,果然一滴眼淚都沒有。
    文素汐將頭扭向一邊,拿起林浩樹的漫畫《下一站,未知!》,翻看起來。
    老爺子抗議:“嘖,爸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抬頭看一看我?你看什麽呢?”
    文素汐放下漫畫,認真道:“爸……你能在第一時間趕來我已經很感動了,雖然我暫時還接受不了你的改變。你知道的,你以前一天蹦不出仨字兒,現在變成這樣太突然了,不過也挺好的……而且我支持你放手去追求幸福。所以,你就聽我的,趕快訂張機票,飛回那個跳salsa的舞蹈老師的身邊,嚐試著讓自己的情感生活也重新開始,好嗎?”
    病房內火藥味漸消,病房外卻硝煙四起。
    林浩樹一臉訝異的盯著眼前的赤語,幾乎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說辭:“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與文姑娘宿命相克,若你真心為她好,就應當盡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守好朋友的本分。”
    林浩樹氣得發笑,這個赤語一開始佯裝自己的粉絲,又是想方設法要跟自己同床共枕,又是扒衣服脫褲子的,說文素汐配不上自己,也說是兩人宿命相克。這文素汐一落難,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菩薩心腸,突然對文素汐關懷備至了。可他一時竟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赤語的前後不一,張嘴結舌道:“你這人,你不是我的粉絲嘛?你不是對我……”
    赤語轉身相對,看著他眼睛,認真道:“那是因為其他的因素誤導了我的判斷,現在我明白了,我要找的那個人不是你,而是文姑娘!”
    林浩樹因震驚而張大嘴巴:“打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都是為了素汐,對吧?”
    赤語無意解釋,背過身說:“總之,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照顧文姑娘的。”
    林浩樹大怒:“你照顧素汐!?我呸!從現在開始,我會盯著你!”說罷轉身就走,突然想起了什麽,回轉身補了一句:“我現在這麽生氣不是因為知道你對我不是那個什麽……我是因為素汐!你明白嗎?!”
    赤語跟林浩樹相識不久,談不上多深的交情,且身為寫命師,在時間的長河裏見慣了生死,習慣了聚散,多多少少有幾分涼薄幾分絕情,即便如此,也對付錯情感的林浩樹有一絲歉意。文素汐命關將近,他無暇他顧,且嚴老對此事態度曖昧,似有隱瞞。他想起來時的路上偶遇的算命先生,乍看是江湖騙子,一句“雖說那姑娘你救下了,但日後恐怕依舊命途多舛,三十歲前,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劫難等著她喲!”透著言外之意,等赤語回頭想盤問一二的時候,卻早已不見蹤影。寫命筆在手,對近在眼前的劫難卻無能為力。赤語盯著病房裏的文素汐沉思,眼下,怕是隻能寸步不離的留在她身邊,靜觀其變了。
    趁著下午陽光好,文素汐被林浩樹推著到醫院花園裏遛彎,遠遠看見悠悠滿臉開心地跑過來,氣喘籲籲道:“汐姐,我也辭職啦!我放下胸卡大吼了一聲——老娘我不幹了!全樓層的人估計都聽見了!你都沒看見蔡舒萌那表情!“
    文素汐舉起手中的漫畫敲打悠悠的腦袋:“你瘋了?我現在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窮二白,你跟著我是要喝風吃土去啊?!”
    悠悠正興奮得不行,開心道:“那喝的也是山澗的清風、吃的是滋養萬物的沃土,是不是?”
    文素汐無奈歎氣,囑咐她和林浩樹:“趁我爸不在,跟你們倆通好氣啊。我賣房子的事,千萬別讓他知道。”
    悠悠一臉得意:“汐姐,你就別操心啦!天無絕人之路,自然有人會幫你解決房子的事情的,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哦!”
    說話間,文素汐收到提醒信息,她讀了又讀,一臉愕然地抬頭:“確實有人把我的房子買了。”
    悠悠和林浩樹連忙湊過來,隻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發件人為赤語的信息:我已買下文姑娘房子,文姑娘可否親自來處理一些手續?
    赤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