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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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幽靜,路燈下立著兩團人影,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人一隻狗,走近了才發現是赤語和蹲著用手機玩美少女養成遊戲的花少。赤語張望一陣不見半個人影,對此行頗為不滿。花少漫不經心的解釋自從嚴老失蹤後,下麵的工作模式發生了變化,黑白姑娘已經不親自收人了,而是放給外圍的線人來做。要想找到嚴老,就得順藤摸瓜,今天正是來守株待兔的。說話間,一輛救護車鳴著笛從巷子口駛來,冷不丁從上麵掉下來一個人。那人爬起來,正詫異自己身在何方,回頭一看揚長而去的救護車,依稀記得在救護車上被搶救的片段,還沒醒過神來,另一個身穿長褂,帶著墨鏡的人從暗影裏跳出來,陰惻惻的說“等了你好久。”這人正是前些日替赤語卜過卦的算命先生。
    花少收起手機,眼神淩厲起來,對赤語說了聲“來了”。
    算命先生正要動手,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看見赤語和花少就像耗子見了貓,小鬼見了閻王,拔腿就要跑。被赤語一個淩波微步截斷了去路。花少衝那從救護車上掉落的人一揚頭:“剛剛那輛救護車應該是開往前麵路口的醫院,你趕緊過去看看,沒準還能趕上。”見那人依然糊裏糊塗的樣子,徑直朝他走過去,竟從那人身體裏穿了過去,仿佛穿越一團水霧。那人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急忙向醫院跑去,趕去見親人最後一麵。
    文素汐停好車,望向近在咫尺的公司大樓。本以為重新開始一切都會是新的,卻仍脫離不掉這個圈子……文素汐打開遮陽板的鏡子,將披散的頭發利落豎起,又深吸一口氣,終於下了車朝公司走去。
    前台女孩看起來比文素汐還尷尬,囁嚅了半天才擬好說辭:“文老師……您有什麽事嗎?”
    文素汐大方道:“約了負責影城場地的邱總,之前打過招呼了,讓我這個時間過來。”
    “邱總現在應該還在開會,我幫您聯係一下。”女孩說著撥通電話,說了幾句,神色慌張的轉頭對文素汐道:“文老師,邱總說很快就會結束,讓您稍微等一下。”
    文素汐微微一笑,坐進訪客等候區的沙發裏。
    蔡舒萌新電影破5億的海報張揚得滿公司都是,路過前台的老熟人總在竊竊私語……文素汐心道真是時也勢也,想當初邱某人又何曾讓自己等過。文素汐抬手看了看時間,又望了望前台——小女孩與她對上眼神,又尷尬地拿起電話,說了幾句對文素汐抱歉道:“文老師,邱總應該還得一會,要不,您晚點再來?”文素汐擺擺手,“不用,我就在這裏等他,跟他說不用急,我一天都沒事。”
    說話間,唐懋帶著蔡舒萌從走廊走出。唐懋怔了怔,對文素汐點頭示意。文素汐起身:“有時間跟你聊聊嗎?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唐懋想了半刻,看了眼一旁的蔡舒萌,推說有事,改日再聊。
    這邊前台女孩脆生生的招呼“文老師,邱總那邊可以……”,話音未落,文素汐已經追了出去,有些事她不能再逃避了。文素汐追上唐懋,轉頭對蔡舒萌道:“我想跟他單獨聊兩句。”
    蔡舒萌神色陰晴難定,不置可否的觀察唐懋的反應。隻聽唐懋道:“就這麽說吧,你想說什麽?”
    文素汐握緊拳頭,鼓足了120分的勇氣,才能直視唐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一直以來托你的照顧,我確實因為你的幫助少走了很多彎路。在工作上,我一直都很尊重你、感謝你。我承認,我曾經很依賴你,甚至分不清這種感情究竟是不是愛,而每當自己質疑這段關係的時候就會覺得特別慚愧,我早就應該學會拒絕——對不起。真的,唐懋,對不起。”她這些話在夜深人靜輾轉難眠的時候排演過無數次,可真的說出來了,還是微微發著抖,她不奢求唐懋的原諒,不期望他理解,甚至不需要唐懋說什麽,這是屬於她的告別式。她隻有說完這些話,才能挺胸抬頭的向前走,隻有對過去有一個坦白的交代,才能問心無愧的向死而生。
    縱使唐懋修養再好,此刻也說不出一句妥善的話,索性麵無表情,轉身走向車子。蔡舒萌跟在他身後,正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聽唐懋頭也不回道:“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改天再約。”蔡舒萌硬擠出一個微笑:“其實本來也還有個會,那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唐懋坐進車裏,終於卸掉一身防備,表情落寞。“喂,薑宇,文素汐樣片籌備的怎麽樣了?快要開機了?”
    片刻,唐懋掛斷電話,偏頭望向窗外出神。
    文素汐坐在床邊對照通告表來來回回對了幾遍,又撥通悠悠手機:“悠悠,明天各部門到的時間,都通知到位了吧?別再出什麽岔子……明天天氣怎麽樣,不會有雨吧?還有導演那邊還有問題嗎?算了我直接打個電話……”電話那頭悠悠一一應了,勸她道:“汐姐——!您就早點睡吧,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都通知了,導演那邊也沒問題,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個大晴天,您就放寬了心、吃飽了飯,洗洗睡吧!明天一準順利開機。”
    掛斷電話,文素汐心裏還是不托底,索性站起來在臥室裏踱來踱去。她下意識地瞥向窗外,赤語的房間還亮著燈——
    “睡了嗎,明天要早起,千萬別掉鏈子!”
    赤語收到文素汐的短信,回了三個字“放心吧。”
    文素汐氣不打一處來,心道:“什麽情商!就回複三個字,禮尚往來好歹也問候一句吧?!”
    緊接著赤語第二條短信就發過來了“你呢,還不睡?”,她即刻展顏,高高興興的叮囑赤語明天別忘了塗防曬等一眾瑣碎小事。
    花少躺在床上饒有興趣的看赤語跟個高中生談戀愛一樣,抱著手機麵露微笑,冷不丁說了一句“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文素汐了吧?大半夜還沒完沒了的,真的都隻是為了幫姞婉?”
    赤語刪除了表情,短短回複了“晚安”兩字,抬頭問花少:“怎麽樣,問出來了嗎?”花少見赤語終於問到正事了,點點頭算是表揚:“那算命的說每收到九百九十九個人,黑白姑娘會來一次——明晚恰巧是第九百九十九個,聽說這人賴著不走耽擱了些時辰,所以黑白姑娘會親自來,帶他走。人我今天見過了,明天時辰、地址也摸清楚了。明天便去拿人。”
    王小謎趴在床上,盯著手機裏林浩樹的照片出神。自從那天在火車道口分別後,兩人的聯係就漸漸少了。林浩樹總是避而不見,信息也不回,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告白,卻換來林浩樹的不聞不問,一賭氣把敲了以大屏的信息都刪了,王小謎抬手揉了揉臉,做出一個開朗愉悅的表情,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你是誰,你可是無堅不摧的王小謎!起身拉開房門喊道:“老爸,你之前說的那個董伯伯家的哥哥,我們約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高級餐廳裏,王小謎難得乖巧,在父母中間正襟危坐。對麵董伯伯、伯母和傳說中的董白哥哥也衣著正式,神色嚴肅。“咱們今天是個家宴,大家都別客氣啊。小謎,董叔叔可是我的老朋友了,這次他們一家回國,未來就在國內發展了,咱們兩家一定多走動!”王小謎的父親率先舉杯,桌上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王小謎趁機打量董白,長相嘛還不錯,身高嘛也不矮,隻是沒什麽親和力,眼神還有些冷。董伯伯注意到注意到王小謎的視線,忙打圓場道:“小謎別見怪啊,董白從小跟他爺爺親,自從前陣子他爺爺走了以後,就不愛說話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多陪他聊聊天,開導開導他。”王小謎連連點頭,偷眼看向董白,對方卻始終沒有抬頭。
    清晨,文素汐早早趕到片場,督促各個部門做最後的準備。忙亂間,一輛保姆車打頭帶著兩輛商務車氣勢十足地開進現場。胡東凱帶著一車慰問品親臨現場,派頭十足的指揮著工作人員又是立易拉寶又是搬飲料箱,很快便收買人心,給工作人員留下一個體貼周到的印象。朵拉瞥了眼嘚瑟的胡東凱,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正當一切緊鑼密鼓準備就緒的時候,悠悠哭喪般的聲音傳來噩耗:導演臨陣脫逃了。這消息還熱乎著呢,後腳蔡舒萌就帶著記者呼嘯而至,說是來賀喜,分明就是來砸場子的。
    一位記者已經把話筒伸到文素汐眼前:“文製片,這次樣片拍攝之前一直沒有宣傳過,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嗎?”文素汐怔住,蔡舒萌在一旁搭腔:“不如問問文製片,這次的導演是誰呀?”
    文素汐直視蔡舒萌,久久沒有開口。
    時間越久,場麵越冷。蔡舒萌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過分。
    文素汐破釜沉舟的接過話筒:“這次的導演……是我。”周圍一片驚訝之聲,文素汐終於找到了節奏,語調平緩的說:“從最初我發現這本漫畫,再到邀請漫畫作者親自擔任編劇,整個創作過程中,劇本的修訂都是我跟編劇共同完成的。我們想要拍出一種獨有的漫畫質感,一種介於真人與動漫之間的——二點五次元。我想除了作者本人,我應該是最能詮釋出這一想法的人。想來想去,我擔任導演最合適。”
    眼看自己下的套又被文素汐繞過去了,蔡舒萌悻悻然的準備離去,卻被文素汐一把攔住,踩著高跟鞋的腳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尖叫一聲失了儀態,斷沒有剛進門的囂張氣焰。文素汐道:“那導演沒簽經紀公司,又是個新人——聽悠悠說他對違約金沒有任何異議,看來是收了某人不少錢呢。”
    蔡舒萌故作一臉驚奇:“導演?導演不就是你嗎?”文素汐不理會她的裝腔作勢,接著說:“現在的我對你絲毫構不成威脅,何必這麽刁難我,還是說,你怕了?”
    “我怕?哈!我怕什麽,怕你一個小小的攝製組,加上一個業餘導演,能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怕你踩著你的男人們再回到公司?你太高估你自己了。”蔡舒萌被踩到痛腳的樣子真是……文素汐冷哼一聲:“高估我的不是我,是你。何必呢,把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放到你的電影上,也不至於會拍出那麽多爛片。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以後沒必要這麽做了。”
    蔡舒萌戴上墨鏡:“那可說不定呢,我就喜歡看小螞蟻被人踩死。文導,祝你開機一切順利。”
    這群看熱鬧的一走,攝製組就炸開了鍋,大家本來就對這個項目沒什麽信心,現在一聽製片人臨陣磨槍挑了導演的擔子,熱了一半的心此刻是涼透了。
    文素汐隻當沒聽見沒看見,靠向角落裏的服裝車,放任自己神遊天外。林浩樹被悠悠普及了前因後果,找過來問:“是不是蔡舒萌幹的?”文素汐站直身體,苦笑:“是誰幹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來做導演,大樹你覺得我行不行?”林浩樹抓住文素汐的手臂,一臉認真:“還記得小時候運動會嗎?一百米接力跑缺人,你自告奮勇參加,但等下了賽道你才知道自己怕聽發令槍聲,緊張的不得了。可是在起跑線上,真正槍響的那一刻,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把什麽都拋在腦後,盯著終點線猛衝了出去——現在也一樣,除了終點線,什麽也不要看、不要想。”
    文素汐笑:“謝謝你鼓勵的這麽有深度、這麽文藝,但你是不是忘了,當時我們連決賽都沒進……還摔了個狗吃屎。”
    林浩樹見她還能幽上一默,暗自放了心,又為了逗她,佯裝義憤填膺道:“素汐,這劇組錢都是你出的、人都是你找的、本子是在你的指導下一步步改出來的!作為堂堂一個製片人,應該是想罵誰罵誰,想懟誰懟誰,想潛誰潛誰——我是說想簽了誰就簽了誰!做個導演怎麽了,不就喊個action喊個ction……cut……嗨,可不是嘛!
    文素汐捏著手裏的劇本翻來覆去的看,一遍遍在腦內預演拍攝的種種細節,手被紙張劃破了都毫無知覺。
    “沒事吧?”
    “啊?朵拉啊!沒事,出了點狀況,不過劇組的事兒我幹過不少,就三天拍攝,應該沒問題。”
    朵拉看著她一副沒底氣的樣子,笑出聲來:“我是說你的手,沒事吧?”
    文素汐這才發現手指被紙張邊緣劃破了,想了想,又坦誠道:“這次你能來,真的謝謝你,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朵拉瞥了眼遠處的赤語,笑道:“我又不是衝你來的,謝什麽。”
    文素汐順著朵拉的視線看過去,“因為……赤語?”
    朵拉倒也幹脆直白,眼睛咕嚕一轉說不出的嬌俏可愛:“你覺得我能追上他嗎?”
    文素汐坐進導演椅,抓了一把巧克力,救心丸似的一口氣吞下去,旁邊的攝影師心想“完了完了,這是拿巧克力當救命藥吃啊!瘋了瘋了!”文素汐好容易咽下滿口的巧克力,一聲令下,眾人立即進入工作狀態。
    攝影師:“rolling!”
    錄音師:“錄!”
    場記:“一場一鏡一次!”
    文素汐朗聲道:“action!”
    校園圍牆下,朵拉左右張望著,而後起跑,扒上校園圍欄抬腳就往上跨。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腕,正是赤語:“去哪兒啊?今天可還有兩節課呢。”
    朵拉氣急:“你誰啊?放手!”
    赤語抬頭望向朵拉:“今天文理分班,你沒來。我是咱們班的學習委員,巧了,分到跟你同桌——林子沐,你今天休想逃課。”
    朵拉不知為何有些羞澀:“放開我,有本事到老師那裏告我去……”話音未落,赤語一把將朵拉拽了下來。朵拉倒在赤語懷中,望向近在咫尺的赤語,似乎有些想入非非。
    赤語突然開口:“我答應你。”
    朵拉回過神,連忙掙脫:“什、什麽?”
    赤語傲嬌道:“隻要你這次期末考試平均成績在六十五分以上,就可以做我女朋友了。”
    朵拉冷笑:“你想什麽呢?”說著突然摟住赤語,緩緩將臉貼了上去——兩人的嘴唇眼看著就要碰到一起。
    文素汐大聲喊出了導演生涯的第一個cut。
    文素汐摘掉耳麥,氣急敗壞的衝過去對朵拉喊:“劇本裏沒這一段啊!”朵拉的手還摟在赤語身上,眉頭一挑:“詞錯了嗎?”
    文素汐一翻台本,氣焰頓時矮了半截:“詞沒錯!但你剛剛這是要幹嘛,親他嗎?咱們拍的是青春校園愛情題材,至於這麽激烈嗎?!”跟在文素汐身後的胡東凱也連連附和,“對啊,這戲不對!”
    朵拉卻道:“林子沐是個主動的女孩子,在她動心的時刻獻上了初吻,我覺得沒什麽問題。而且有吻戲,觀眾也愛看吧。”
    文素汐同樣堅持己見:“人物情感連個過度都沒有,吻下去問題就大了!而且你這麽擅自修改,完全沒有考慮過作者的想法啊!”
    吃瓜群眾林浩樹瓜吃得正好,冷不丁被拉上判台“嗯嗯啊啊”竟說不出個所以然:“啊,我覺得,剛剛演的還挺好的……”文素汐打斷他:“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能親。”又拉過赤語:“你覺得呢?”
    赤語這根朽木哪懂什麽表演,哪懂什麽二次創作,隻顧著向文素汐表忠心,馬屁卻拍到馬腿上:“我覺得——如果你覺得……”
    “我覺得不行!”胡東凱看到朵拉差點吻上赤語本來就心急如焚,沒想到導演比她還先發作,此刻終於趁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分不出個高下,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
    “沒問你意見!”朵拉和文素汐同聲道。四目相接,火光四濺。朵拉突然嘴角一勾,反身將赤語壁咚。眾人皆驚,文素汐高聲質問:“你在幹嘛?!”
    朵拉火辣辣的眼神將赤語釘死在牆上:“接戲啊,後麵不是該來硬的了嘛?”
    大牌女演員杠上出品人、前資深女製片兼新人女導演,工作人員也不知道該如何插話,紛紛安靜如雞。
    文素汐拉開朵拉跨步上前,“問題在於你這個壁咚的姿勢不對!雙手撐著的地方不應該在臉附近,你這樣我機器怎麽帶?應該遠一些……這個距離,在這兒就可以了……”正說著,恍然發覺與赤語之間不過寸許距離,臉頰不受控製地熱了起來,隻好硬著頭皮說完台詞:“你想什麽呢!我什麽時候讓你做我男朋友了?!”赤語低頭看向她的眸子,恍惚想起那時的姞婉,一時忘情竟然擁緊了文素汐,文素汐愣怔著,搞不清赤語是入戲呢還是真情,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了赤語的背。
    胡東凱將自己手裏的劇本翻不明白,又去翻悠悠手裏的劇本,念念有詞:“劇本裏有這調度嗎……”
    林浩樹忙接茬:“對對,素汐!差不多這段戲就到這了!”
    朵拉見不得兩人的膩歪勁兒,大聲打斷:“導演,我看明白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吵鬧聲驚醒了文素汐,她急忙從赤語懷裏掙脫,故作灑脫地拍拍赤語的胸口:“對,朵拉,你就這樣,趴到這裏就好了。”用卷起的劇本輕拍手掌,又高聲道:“再來一遍,其他人沒問題吧?”各部門重新各就各位,赤語卻將眼神投注在文素汐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文素汐站回監視器前,朗聲道:“各部門準備,開始!”
    朵拉激動地抓住赤語:“絕不放過你!”
    “cut!”
    朵拉嬌柔地貼住赤語:“絕不放過你!”
    “cut!”
    朵拉眉目言情:“絕不放過你!”
    “cut!”
    朵拉咬牙切齒:“絕不放過你!”
    “cut!”
    朵拉有氣無力:“絕不放過你!”
    “cut!”
    朵拉撩動長發,眼神犀利:“絕不放過你,操場見!”
    拍了十幾條各種神態狀態的“絕不放過你”這場戲總算是過了,轉場的時候文素汐以說戲為名,借機提點朵拉要專業,不要公器私用。朵拉聽文素汐表麵上把赤語比喻成“公器”,言語間盡是私心維護的架勢,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調侃她:“汐姐,你不會也喜歡上赤語了吧?”
    文素汐被捉住痛點,頓時有些失措。一朵紅暈攀爬至麵頰,她慌忙轉身,好氣又好笑的說:“我喜歡他?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還是小姑娘啊,動不動就花癡?幼稚!”對上遠處正在換裝的赤語,又連連說了好幾聲“幼稚!”
    下一場戲是赤語“暴力告白”的戲,為了讓心愛的女孩好好學習,送心愛的女孩回家,以寡敵眾,把女孩的跟班都打趴下了。胡東凱堂堂一個當紅流量小生,硬是來給赤語做配,難得一段整句台詞就是這句“別跟他廢話,交給我!今天誰要是敢動你,我廢了他!”,拉著朵拉的手執意保護的身姿倒是情真意切,連帶揮向赤語的拳頭都因為奪愛之恨而加重了力度,這演技,連文素汐也不住嘖嘖稱讚:“cut!好!非常好!這條過!”
    聽到cut,赤語忙去檢查朵拉,剛才一個走位稍不留意,拳頭的慣性揮到朵拉身上。
    文素汐在監視器裏,看著不遠處挨在一起的兩人小聲嘟囔:“不是不會演戲嗎?遇見朵拉,你如魚得水呀。”說曹操曹操後腳就到,赤語來向文素汐告假,今天是黑白姑娘收人的日子,還有正事要辦。
    “有事就快走吧,啊,別忘了跟你的朵拉姑娘道別。”文素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得這麽小家子氣,帶著醋味的字句不受控製似的往外冒。
    赤語雖不明白為什麽要跟“自己的朵拉”告別,文素汐這麽說了,他也就這麽做了。“哦”了一聲朝朵拉的保姆車走去。文素汐氣得直跺腳,心裏恨恨想“平時沒見你這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