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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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赤語眉頭緊鎖,望著對麵文素汐窗口的燈光出神。
    “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呀。”花少倚在門邊,仍是那副遊戲人間的神情。“你身為寫命師,過去幾千年裏為無數人修正因果改寫命運,現在卻對文素汐束手無策,造化弄人啊。”
    “我看到了。”赤語凝神遠眺,半句話後才轉頭沉聲道,“不止是我,就在我預見未來的瞬間,似乎她也感受到了什麽。”
    花少一驚,“文素汐?感受到了什麽?”
    “三千年前的過去……不過我也不確定。我預見到的也隻是一些畫麵,應該是在一個教堂裏。”赤語沉吟片刻,第一次感到無力。“即便預見到又如何?你說的對,各有天命,我無權幹涉。隻是,真是如此,這世間還有對錯嗎?”
    花少跳上陽台欄杆,“錯或者對,有那麽重要嗎?”轉頭望向遠處的萬家燈火,難得正經地開口:“千萬戶人家,萬千個故事,哪來那麽多的對錯呢。”
    文素汐一個人呆坐在客廳裏,試圖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曾經閃現的那些姞婉和赤語的畫麵又時不時的在腦中浮現,讓人心煩意亂。她一遍一遍審問悠悠試圖從赤語送她回來的隻言片語裏尋找到蛛絲馬跡,可悠悠這個當事人能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回憶到的,無非還是“赤語進門的時候一個字都沒說”、“似乎看起來不太高興”等等。這些線索加上在唐懋車裏發現的丟失了的手機,以及唐懋明顯有所保留的說辭,越發讓文素汐百爪撓心。她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去隔壁敲赤語的門。
    應門的是花少,這麽晚了女製片來敲男演員的門,引得花少用探尋的眼神上下打量,似笑非笑的問文素汐什麽事,帶著一種明知故問的神情。文素汐強作鎮定的打聽了那天的晚上發生了什麽。從花少嘴裏得到的訊息並不比悠悠多,而花少話裏話外的意思,總是透著古怪,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聽、怎麽信。她試圖繞開花少,花少卻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去往赤語房間的道路,文素汐又好笑又好氣,就差大叫一聲赤語你給我出來了。花少食指頂在嘴上,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現在他未必想見你。”
    不知怎的,文素汐突然被這句話刺痛,竟然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此時,花少收起他萬年玩世不恭的表情,正經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
    花少提了提嘴角:“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走那麽近,畢竟總是要分開的,何必落得一身傷痛。”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繞是文素汐想要裝傻充愣也開不了口。她死死的盯住花少,半晌冷聲問了一句“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花少往門上輕輕一靠,半裹在身上的真絲睡衣將落未落,他又擺出那副遊戲人間的神色,眼帶桃花朝文素汐一勾:“我們和你,終歸不是一路人,”頓了頓,見文素汐似懂非懂的神情,暗自發笑,正欲接著說下去,卻見文素汐轉身闊步而去,毫不拖泥帶水,那後半句“我們是混跡於時間與空間的浪蕩詩人,為改寫人類的命運而存在”被門夾斷,餘音繞梁兀自空響。
    文素汐站在路燈下看著唐懋由遠及近,一時有些恍惚。曾經熟悉的,信賴的,甚至誤認為可能是愛的,就是這個人嗎?她下意識的裹緊了衣服。即便發生了那麽多事,唐懋還是保持著表麵上的儒雅以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他對文素汐溫和的笑了笑,也不著急問她這麽晚約自己出來的原因是什麽,看她緊著自己的外套,柔聲建議:“外麵冷,我們回家裏說吧。”
    “不用,就在這說。”
    唐懋不在意地笑笑,坐到了路邊的長椅上:“赤語都跟你說了什麽?”
    “他跟我說了什麽重要嗎?你隻需要告訴我,那晚你接我走,之後是不是把我的手機關機了。”
    “是。”唐懋盯著文素汐,絲毫沒有猶豫。“看著自己愛的女人,喝得酩酊大醉之後心心念念的卻是別的男人,換做是你,你會好受嗎?”
    文素汐沒想到唐懋如此直白,她的沉默似乎鼓勵了唐懋。
    “素汐,這幾年我們一路走來,你已經成為我很難割舍的一部分。雖然走到今天,我們也許隻能是朋友,但請你給我些時間……甚至給我個借口也好。”唐懋頓了頓,再次深情告白。“我愛過你,我承認我好像到現在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文素汐聽著這些曾經耳熟能詳的表達,已經不再覺得感動或者歉疚,隻覺得越來越冷,她直直的盯著唐懋的眼睛,決絕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想知道的那晚之後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最後送我回家的是赤語?”
    這句話裏的語氣並不像是明知故問,唐懋心裏暗自一驚,自己、薑宇、文素汐,不約而同地失去了當晚的記憶——赤語,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悠悠說,赤語送我回去的時候有些生氣,是為什麽?”
    唐懋緩過神來,朝文素汐近了一步,還是那種溫和的笑容,卻莫名讓人心生寒意:“素汐,我們好不容易緩和了關係,不要再因為這些事破壞了我們的情誼。沒有必要懷疑我一直以來對你的關心,不是嗎?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一個人回去路上小心些。”說罷似乎想替文素汐攏一攏外套的領子。
    文素汐緊張的後退一步,她為什麽那麽執意追問當天發生的事?為什麽當事者都默契的緘口不言?有一個答案在她內心深處浮現,她卻不敢往前看一看,那個念頭像是個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便不知如何收場。她似乎用盡了力氣,突然開口:“唐懋,我沒有辦法把你當做朋友看,因為你的關心也讓我很不舒服。所以從今天起,不必再費力關心我了。再見。”她把“關心”兩個字咬得很重,在唐懋聽來卻是一種諷刺,他一時竟有些虛弱,當初求婚被拒的時候也沒有的虛弱,他被文素汐下意識躲避的姿態刺傷了,也被這番涇渭分明的宣言刺痛了,他愣在原地,手還徒留在半空保持著“關切”的姿態,看著文素汐的背影在路燈的盡頭漸行漸遠。
    而這個蕭索的夜晚,在路燈照拂未及的暗處,被刺痛刺傷的卻不隻他一個人。
    蔡舒萌從暗影裏走出來,看著唐懋頹喪的背影走進樓道,兩片薄唇抿得如刀刃般鋒利,她似是下定決心般,拿出手機給文素汐發了一條短信。
    文素汐在家門口停好車,整個人癱在座位上平複心緒。剛剛與唐懋的對話,讓她心有餘悸。然而這一波餘浪還未散盡,另一波駭浪突然奇襲,手機信息提示音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響起,一條駭人的陌生信息出現在眼前:我知道關於你電影拷貝外泄的內幕,一小時後到儒樂公司,錢寧欠你的真相,我來告訴你。
    文素汐飛車趕到公司,拿起手機確認了時間——22:58分,堪堪來得及。文素汐壓下心裏的不安,走入大堂,按下電梯。往日裏森嚴的門禁竟然紛紛失效,文素汐望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區,拿出手機回撥剛剛那個陌生號碼。電話鈴聲忽然從走廊深處傳來,唬得文素汐心驚肉跳,她弱弱的問了一聲:“有……有人嗎?”
    沒人應聲,電話也沒人接聽。
    文素汐順著鈴聲傳來的方向走過去,停在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沒有鎖,微微留著一道縫隙,透出了屋內燈光。死就死吧!文素汐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壯膽,推開了門。屋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個牛皮紙袋被放在最顯眼處,電話鈴聲正是從那兒傳出來。紙袋裏除了手機,還有一個硬盤。文素汐翻看了手機,裏麵除了和自己的通話記錄什麽都沒有。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瘮人,文素汐收起手機和硬盤,匆匆離開了公司。
    文素汐和悠悠擠在電腦屏幕前,一模一樣的目瞪口呆臉。過了好一會兒,悠悠緩過神來,“汐姐,這一大早的把我叫過來看這個,還真是讓您費心了……”
    “我是問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啊。”
    悠悠怒其不爭地望向文素汐,深深歎了口氣。
    “你倒是說話呀,這上麵讓我把這封詛咒信傳給身邊的三個朋友,否則我就會車禍身亡——”也不知是誰的惡作劇,文素汐昨晚驚心動魄的虎口探險,就得來這麽個“不信不靈”的詛咒。
    悠悠擺擺食指故作高深的回答:“不用,再傳給倆人就夠了,我不是已經算一個了嗎?”這種初中二年級的白癡遊戲,也值得文素汐清早一通奪命連環call把她從溫暖的被窩裏狠狠的拽出來!?
    文素汐卻覺得不會這麽簡單,故意發短信引自己去公司,難道隻是惡作劇?手機、硬盤、失效的門禁、藏在哪裏的窺視目光……這計劃太精密,投入也太大了。
    悠悠拿起手機研究了一會兒,分析道:“這就是百元老人機,扔地上估計都沒人撿。還有這硬盤,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再說,公司裏誰不知道錢寧偷了你拷貝的事?我看呀,這就是以前和你相識、受過你的氣的同事幹的,一個報複你的惡作劇。你想想,你前幾天去公司,遇見過哪些你得罪過的人?”
    文素汐訥訥不言,明裏暗裏恨她的人可真不少。
    悠悠一副了然的神情:“教訓呐。以後還是寬厚待人吧。”
    文素汐伸出手指戳向悠悠的額頭,“我說你順杆爬啊,怎麽,我待你不寬厚?”悠悠告饒躲開,文素汐看她誇張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看來,這塊硬盤的謎底暫時是無法揭開了。文素汐關了電腦,收起硬盤放進了書桌抽屜裏麵。
    儒樂公司裏,這看似無關痛癢的惡作劇卻險些敲斷了唐懋緊繃的神經。他第一次感覺到事情超過了自己的控製,慌忙撥通薑宇電話:“馬上來我辦公室!”在他身後,保險箱敞著門,裏麵早已空無一物。
    “唐總,有情況!”薑宇在監控器前發現了什麽。唐懋一個激靈,忙起身走到薑宇身邊,“重新放。”視頻時間21:45,有保潔工人通過應急通道出入樓層,而後不久,文素汐走出電梯,拐入走廊後消失在畫麵中。唐懋心中一沉,急道:“調另外一個角度的畫麵!”
    “這個樓層隻有一個監控畫麵,您辦公室那邊是帶不到的……”
    “那快進!”薑宇忙操作電腦,時間回到23:10——隻見文素汐返回,走入電梯。唐懋按下暫停鍵,咬牙切齒地盯著畫麵中的文素汐,她手中的硬盤清晰可見。
    唐懋腳步匆匆出了監控室,薑宇忙從後麵趕上:“唐總,你說文素汐她會不會是想起來什麽,想要報複?”想起昨晚自己和文素汐的對話,隱隱有些後怕。薑宇見他不出聲,又開口道:“可是她又怎麽會知道這個硬盤,難不成那個赤語真的有什麽未卜先知的能力?!”
    唐懋繃緊一張冷靜的臉孔,心裏卻十分焦灼,那塊硬盤裏正是自己利用公司項目洗錢的證據,甚至包括拷貝外泄事件給錢寧的賄賂、做空股票的記賬……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他強自定了定神,瞪向薑宇:“這件事跟誰都不許提。”
    唐懋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隻見玄關處擺了雙非常“蔡舒萌式”的高跟鞋,吃了一驚。
    “你回來啦。”蔡舒萌甜笑著迎出來。
    “你怎麽進來的?!”
    蔡舒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鑰匙,得意地晃了晃。“上回給薑宇開門,拿了鑰匙忘了還給你。”
    唐懋突然怒不可遏,搶上前,一把將鑰匙奪了下來,拽住蔡舒萌就往外拖。他實在太不喜歡失控的感覺,他的辦公室已經被人不請自來了一回,他絕對不能容忍他的居室再出現不約而至的不速之客。
    “你幹嘛,你弄疼了我!放手——唐懋!”
    唐懋全不理會,硬生生拖著蔡舒萌走到門邊,怒道:“沒有文素汐,你覺得我就會跟你在一起嗎?!”
    “你覺得到現在我還在乎你要跟誰在一起嗎?唐懋!你少把脾氣撒在我身上,要知道,現在唯一還在乎你的人恐怕就是我!隻有我!”蔡舒萌邊喊邊掙紮。唐懋不知被哪個字眼戳中,怔了怔,鬆開手。轉身進屋,扯開領帶癱坐到沙發上。蔡舒萌攏了攏被弄亂的頭發,沒事兒人一樣進了廚房,準備把飯菜擺上桌。
    半晌,唐懋開口:“在你看來,文素汐是個什麽樣的人?”
    “聰明人。”
    “那你呢?”
    蔡舒萌像是終於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含笑的眼神裏金光閃爍:“生意人,跟你一樣。”
    唐懋笑了笑,望向忙碌得有些狼狽的蔡舒萌。“那你在這兒,是要跟我做什麽生意呢?”
    “我是個生意人,但有些東西不能當買賣來做,”她有條不紊的把三菜一湯一一擺好,解下圍裙,從置物架上取下外套,話裏有話的接著說“因為用錢換不來。以後記得按時吃飯,我先走了。”說著人已走到玄關。
    唐懋突然起身,從背後一把拽住蔡舒萌,下一刻卻深情款款地捋了捋她的頭發,邀請她留下來吃飯。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蔡舒萌卻佯裝出意外的神情,愣道:“怎麽,唐總找我有生意要聊?”
    “幫我一個忙。我出麵不方便,想讓你代替我,去幫幫文素汐。”
    蔡舒萌挑眉,“這得是多大的一個忙,讓唐總這麽耗神?”
    唐懋並不回應,笑得越發溫柔,卻也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自從拷貝事件之後,從投資方到導演,從演員到工作人員均避文素汐惟恐不及,用悠悠的話來說就是“大家躲咱們跟躲瘟神似的”,所以當耀世集團主動伸出橄欖枝的時候,悠悠和文素汐都有些不可置信,悠悠看著文素汐眼神裏竄起的小火苗,不無擔心的說:“咱們這麽小的項目他們也願意玩?”
    文素汐白了她一眼,道:“人家看中我們的內容不好嗎?”心裏暗自忖度這的確不像耀世的作風,可眼下自己還有得選擇嘛?這天上不論掉的是餡餅還是陷阱,她都得撿著,不論刀山還是火海,隻要能闖出一條路便都是活路,她給悠悠鼓勁兒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準就是看中項目前景呢。樣片推廣之後我們就會開始融資籌備正片的拍攝,到時候如果有耀世參與投資的背書,話語權也會更大些。無論如何,耀世這個機會不能放過。”
    “那要怎麽跟進?”悠悠聽文素汐分析利弊,也來了勁頭兒。
    “他們約我在金州影視城見麵,順便參觀他們新投資的影棚,住一晚,第二天回。你跟我一起去!”文素汐充滿信心,這個項目波折雖然多,總會有柳暗花明的轉機。
    文素汐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和悠悠匯合,準備開車出城。悠悠拉開車門看見駕駛座上是文素汐,問了句“赤語呢?”文素汐斜眼瞪了下悠悠,意思是“幹嘛問起他來?”悠悠才解釋說赤語剛才來過電話,問了咱們的行程。
    文素汐正教育悠悠不要隨便把行程告訴隨便的什麽人,隻聽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我不是隨便的什麽人。”
    “啊!!!”文素汐和悠悠驚叫著回身,隻見赤語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後座,懷裏還抱著行李。
    “你什麽時候上來的?!”
    “已經等你們半天了。”赤語微微舒展軀體,像是在抱怨後座狹小的空間。
    “你來幹嘛?”
    “和你一起出差。”
    “你出什麽差啊,我該怎麽介紹你?”
    “我是這部戲的主演。”
    一個氣急敗壞,一個有問必答,兩人你來我往看楞了悠悠。“姐,要不要給赤語訂酒店?”
    “訂什麽訂?誰出他的房錢?”
    “費用你們放心,我會一並支付。”
    文素汐終於投降,氣不過地從後視鏡看向赤語,隻見那人一副興奮的孩子模樣。
    車子剛剛開上高速,悠悠就已經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文素汐瞥了她一眼,心裏感歎真是年輕人,說睡就睡,毫無失眠壓力。又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赤語,那人的興奮勁兒看來終於過去了,一臉正經地坐在後座,她想起昨夜花少說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什麽不是同路人,又什麽總歸是要告別的,簡直就像財閥少爺的強勢母親前來警告未過門的媳婦“門不當戶不對”似的,心裏澀澀不太舒服,對待赤語也就有了幾分別扭。突然一腳刹車,她命令道:“你來開吧,我困了。”交換座位後,文素汐調整座椅將自己徹底放平,伸著懶腰對後視鏡裏的赤語說:“看我幹嘛,看路。”不一會兒竟然也睡著了。赤語又重新將視線聚焦在那輛從上高速路就一直跟在身後的車上。
    一個小時後,睡飽了的文素汐醒來看了眼車外,發現還在高速公路上,湊到前排一看,轉速表穩穩的停在80邁的刻度上。不覺驚歎:“你這車開得也忒慢了吧。”
    赤語正襟危坐,不以為意道:“你說快,那是在超過規定時速的前提下,危險駕駛搶來的時間。我完全看不出這樣節省出來的時間有什麽意義,和安全比起來,任何事都不值一提。”文素汐扶額轉身,“說一句有一百句等著我!”
    半個小時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目的地,文素汐宣布今晚先休息,養好精神備戰明天。
    酒店餐廳,服務員殷勤地將文素汐和赤語麵前的蠟燭點亮。文素汐衝服務員笑了笑,果斷吹滅蠟燭。“別整這些沒用的了,要一份雙人套餐。”赤語忙道:“我不餓,喝水就可以了。”文素汐撇撇嘴,“誰說是給你點的,雙人套餐裏麵有鱈魚,而且還是半價,單點不劃算。”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留下兩人陷入沉默。
    悠悠這個死丫頭,文素汐腹誹,竟然跑去和當地的同學聚會,扔下自己和赤語獨處。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文素汐挑起了話題:“晚上還有什麽安排嗎?”赤語搖頭,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也白問,平日裏也沒見赤語有個什麽消遣娛樂,這裏人生地不熟他還能有什麽安排。半晌無話,赤語一直在愣神,耳朵卻微微抖動。文素汐心想,又開始了,這奇怪的狀態又出現了,行事詭異、情商缺失、體能驚人、智商下線……如果有一天,誰告訴我這是個外星人,我的內心應該也毫無波動。
    赤語對文素汐的腹誹毫無察覺,突然興奮的抬起頭,複述剛剛從大廳裏其他顧客那裏聽到的信息。“我聽說這附近有個很出名步行街,有一家老字號的甜品店一定要去……”
    文素汐神情詭譎的盯著赤語看。赤語一時如坐針氈,心想是不是剛才千裏傳音的小伎倆被看破了,卻聽她問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如果當初我真的同意跟你解了約,你是不是就要回自己的星球了?或者留在這兒繼續研究你們星球從沒出現過的表演藝術?然後再回去傳播藝術的種子?”
    赤語不自覺做出一張黑人問號臉,哪兒跟哪兒啊?完全不明白文素汐在說些什麽。文素汐卻不再管他,埋頭美食、大快朵頤。赤語看著她的樣子,不自覺地咧起嘴角。文素汐頭也不抬的問:“笑什麽?”
    “能再早一些遇見你,就好了。”
    文素汐剛要問為什麽,這時服務員走過來為赤語加滿水杯。
    “為什麽想要早點認識我。”服務員一走,文素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赤語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剛要開口,忽然麵色一變。隻見他臉色發白,呼吸沉重,手中的水杯也滑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赤語!你怎麽了?!”文素汐焦急地上前扶住赤語,看著他張嘴卻無法發聲,一雙眼睛逐漸失焦,如同兩朵在風中搖搖欲熄的燭火,她怕極了,猛拍著赤語的臉,直到他徹底暈倒在自己的懷裏。
    赤語忽然暈倒,不隻文素汐嚇得七魂不見了三魄,連帶著酒店的工作人員嚷著要叫救護車的、要報警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吵成一片。文素汐定了定神,回想起上一次赤語誤食銀杏之後的症狀,心道難不成又是食物過敏……隻是,這次他明明隻喝了水而已啊。誰都沒有注意到的餐廳腳落,有人趁著混亂疾步走出餐廳,一口幹掉手裏剩下的半瓶銀杏露,那微苦的口感的確不怎樣,他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