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灰熊瘋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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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主子,主子···”
“什麽?”
時間究竟過去多久,對於藏身土丘北側同樣提心吊膽的上官陸眾人而言,究竟是盞茶還是一炷香,再或是一個時辰,已經沒有概念。
上官陸一聽頓感無語,現在他們對麵可全是嗜血鼠毛,有韃子的前車之鑒,自己這一百餘人像壁虎一般趴在沙土上不敢有絲毫移動,唯恐稍有動作引動風的流動將嗜血鼠鼠毛給帶過來,那不隻是無妄之災,更是滅頂之災,那瘮人聲音,經曆一次便足以刻骨銘心。
最關鍵的是,上官陸的確是在學府典庫一本雜記中看到過有關嗜血鼠的記載,不僅未曾見過,更不曾在那本雜記中看到如何處理鼠毛的有關記載啊。
第六十章:灰熊瘋魔
上官陸也不多言,就這樣一直盯著,薑愧身上卻並未發生他所預料的那種情況。
“難道鼠毛消散了,還是龍馬太快了呢?”
“什麽鼠毛?”聽著上官陸的低喃聲,薑愧隨口問道。
“薑前輩,是嗜血鼠鼠毛,我們給韃子用了嗜血鼠鼠毛。”剛剛爬上土丘,同樣惴惴不安的時喇叭顫聲解釋道。
“多久了?”薑愧下意識向後挪動身子,輕聲問道,顯然荒郡遊魂出身的他,同樣知曉嗜血鼠鼠毛的威能。
“應該是韃子撤離血甲所一個時辰以內。”上官陸仔細思索之後非常認真的回道。
聞言,薑愧的臉色恢複正常,撕下長袍一角,將雙手包裹嚴實這才挪動步子動作輕緩,漸漸走向距離他最近的韃子屍身。
薑愧強忍著不去看已經皮肉潰爛的韃子屍身,蹲下身子,用裹著布條的右手撿起地上的彎刀,用彎刀在腹下捅開一個小口,然後再劃開左胸,將心髒從韃子體內挑出來,他的動作既一絲不苟又小心謹慎,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其緩慢。
土丘上露出的腦袋越來越多,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薑愧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有所驚擾。
整整過去一炷香的時間,薑愧這才起身,極力伸直的右臂握著彎刀,刀尖上挑著的便是剛剛挖出的心髒。
“山猴,點火把。”
看出薑愧口型的上官陸立即小聲對土丘下方的孫山猴喊道。
“咕嚕嚕···”
等到薑愧躡腳來到土丘頂,看到刀尖上挑著的韃子心髒,所有鐵蹄旗士卒瞬間便直接滾下土丘,驚惶的眼神始終未曾離開那顆心髒半分。
“你們···”
時喇叭張口準備怒罵,下一瞬間便用雙手死死捂住口鼻,對著上官陸是點頭又搖頭,肘尖那麽一支便順著土丘滾了下去。
對於時喇叭與鐵蹄旗士卒的狼狽樣,上官陸並未理會,理會到薑愧的意思後,快速爬下土丘,拿著孫山猴剛剛點好的火把又快速爬上土丘。
上官陸遵照薑愧的眼色將火把麵南斜插在土丘背麵,薑愧這才再度緩緩移動身子,小心翼翼同樣將尖刀插在火把附近,並將刀尖上的心髒放置在火焰上方。
“呼、撲撲···”
“滋滋···”
“咕嚕咕嚕···”
隨著火把的溫烤,滴落在火把上的油脂不斷助燃,肉香味不斷飄散的結果便是所有人饑腸轆轆的聲響。
一直到第三個火把燃盡,心髒一分為二自刀尖脫落,薑愧這才舉著早就準備好的火把大大咧咧走了過去。
“主子,無礙,嗜血鼠毛已經無害。”
火光照耀下,看到沙土中一閃而逝的紅色光芒,薑愧扭頭對身後的上官陸說道。
看著薑愧放在他手心的東西,上官陸暗自吃驚,沒想到就是這如同銀針一般粗細大小的鼠毛竟然能自動攻擊殺死一名韃子。
“主子,嗜血鼠乃是控以金行的天獸,鼠毛的足夠氣血滋養後便會變得堅硬如鐵,是很多功法奇特的武者最喜歡的兵刃。”
“擅用暗器之人。”
“是的,被他們稱之為血針,鼠毛上蘊含的毒素經過氣血滋養更加恐怖,中此針者死狀比鼠毛進身還要淒慘。”
“那不是價值不菲啊,薑叔,可有辦法收集這些血針。”兩眼放光的上官陸匆忙將手心上的血針扔在地上,看向薑愧的眼神中滿是期待。
“主子,血針煉製與功效都太過歹毒,是被武者禁止使用的暗器。”已經知曉自家主子性格的薑愧頓感無奈,輕聲解釋道。
“薑叔,既然血針被武者所禁,為何我在學府典庫中為此看到。”
“那是因為嗜血鼠僅存於君山山脈五羊州與青牛州這段,修行特殊功法與使用血針的武者則多在荒、炎兩郡,因此並不被大家所熟知。”麵對上官陸的好奇,薑愧輕聲解釋道。
“無妨,薑叔,這血針怎麽收集,會不會?”不過是片刻沉思,上官陸並未改變主意。
“不會,鼠毛四周隻要有活物,必然會進入活物體內。收集血針便是如我方才那般,杜絕皮膚裸漏,挖出整顆心髒用大火炙烤至自動裂開,卻又萬萬不能掉進火堆,否則血針被大火熔化,依舊會散發出毒氣,至於裝盛血針,便如醫者的銀針一般。”
一根根血針,便意味著一張張交子。
嗜血鼠鼠毛的威脅解除,所有人已經沒有心思打量他們所製造出來的離奇戰場。
沒有成片的血跡、沒有殘肢斷臂,更沒有濃烈的血腥味,人、馬的屍體以無比詭異的姿態扭曲交錯,手指深深插入皮肉中,全身皮肉翻折如同被犁好的耕田,不管是戰馬還是韃子,充血的眼球紅腫而肥大,隆起的腹部並不似其他部位已經開始僵硬,反而極其柔軟,觸碰後隱隱能夠聽到溪水流動般的聲響。
已經被薑愧包裹嚴實的上官陸親自帶頭穿梭在戰場上,彎刀的動作極其流利,腹下捅開一個小口放出腹部積存的血液,劃開左胸皮肉精準無誤的將整顆心髒瞬間挑出掛在刀尖上。
“停啊,停···”
上官陸小心翼翼探出腦袋,聽著馬蹄聲越來越急,驚恐之下說話也難以利落。
伴隨著上官陸驚詫的目光,薑愧直接縱馬越過那片不見血跡的戰場,將上官陸扶起並未發現傷勢,這才沉聲問道:“主子,讓我聽什麽啊?”
“是薑叔。”
“薑叔,這兒。”
下意識一回話,上官陸臉色瞬間大變,手腳並用開始向土丘頂部爬去,同時向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大聲疾呼。
“薑叔,別過來、別過來···”
“別···別過,別過···來。”
天色是徹底黑了,四周傾灑下來的月光泛著白銀般的光澤,馬蹄聲與呼喊聲在這群昏昏欲睡的人形壁虎聽來,既刺耳又動聽。
土丘一時間再度陷入沉寂,人形壁虎們艱難的用眼睛替代嘴巴,進行交流,用以打發這令人窒息的沉悶與恐懼。
“薑叔,你沒事?”
上官陸沒頭沒腦的關心,讓薑愧不知所以。
死一般沉寂的土丘北麵,所有人趴伏在地麵上盡量減少血液流動,上官陸聲音中不自覺便帶有一絲顫抖,隨著他開口詢問,四周手腳完全伸展恨不得將自己揉進沙土中的鐵蹄旗士卒臉頰擦著地麵,動作極其輕微開始轉頭,似乎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的移動,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個、這個···”
聽著土丘對麵淒慘的哀嚎聲,甚至手指撓動血肉的聲音,眾人的心情也由激動欣喜漸漸轉變成恐懼和擔憂。
“孫山猴,那玩意兒不分敵我,我們怎麽過去啊。”
孫山猴吞吞吐吐,鼓囊了半天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最後還是被周遭近乎噬人目光盯的心悸,憋紅了臉,這才說道。
“江頭,於頭隻是讓匠坊先做出來,至於怎麽處理,誰也沒想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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