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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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攙扶著南蘭走進林子。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剛才還非常明顯的腳印,現在變得非常淺,若有若無的感覺。
    不過盡管這樣,對南蘭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喜訊,她立刻掏出製造腳模的工具,開始工作,我忙上忙下的給她打下手。
    半個小時後,她的腳模倒好了,我拿手電筒給她照明,她仔細看了片刻,突然臉色大變,然後從手機裏翻出一雙鞋的照片。
    照片拍的是鞋底板,以我的經驗,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南蘭怔怔的看著圖片發呆,然後將手機和腳模都收了起來。
    “怎麽樣?”我迫不及待的追問。
    “還需要做進一步化驗,對比。”南蘭像在掩飾什麽。
    她的這一小動作,逃不過我銳利的目光,我繼續追問道:“你好像知道這是誰的腳印?”
    南蘭躲開我的目光,冰冷道:“我不知道,請你不要胡亂猜疑。”
    她的行為很反常,我知道再問下去,不會有什麽結果,隻能讓我倆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降到冰點。
    我暗自揣摩,能讓南蘭看一眼,就能懷疑的腳印,一定是她身邊非常熟悉的人,更確切的說,是非常親密的人。
    否則,她不會有他鞋子的照片。
    難道南蘭的親人也來了這蠻荒之地?
    我越想越糊塗,南蘭道:“收拾一下,準備撤退吧。”
    我立刻表示反駁,黑影這才出現,他是破案的關鍵,我們正在這節骨眼上,抓住他才是最要緊的,我們怎麽能這時候撤退?
    南蘭冷笑道:“這是命令,再留下來,咱倆都會死。”
    我這人脾氣古怪,向來吃軟不吃硬,她如果對我好言相勸,我說不定會考慮目前生存情況,真的會離開這裏。
    可她這樣的態度,我無法接受,臭脾氣立刻上來了,我怒道:“你的命令對你的下屬有用,我既不是你下屬,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憑什麽命令我?”
    南蘭雖然是個女警官,可畢竟年紀不大,小女孩兒的性格還在,她狠狠跺腳道:“誰說你不是犯罪嫌疑人?你的犯罪證據可全在我手上,我現在有權命令你。”
    我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如果說黑影沒出現前,她拿這話嚇我,我一定對她言聽計從,扭頭就走,一秒鍾都不耽誤,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是那黑影,我才不會被她嚇住。
    南蘭決定把甘叔的屍體帶回去,甘叔地位特殊,她又是探險隊表麵上的負責人,這麽重要的人物死在深山裏,她沒法交代。
    我扛了甘叔的屍體出來,南蘭坐在大殿門前休息,這也是避免像上次那樣,我倆一起進去,又被人反鎖在裏麵。
    我將甘叔牢牢捆在身上,走出門口,南蘭扶著牆壁站起來,我勸她說:“要不再等兩天吧,等你傷口愈合,我現在背了人,也沒辦法照顧你。”
    沒想到南蘭非常堅決,一定要現在撤離,我心裏狐疑不定,認為她一定對我隱瞞了重大事情。
    可她是警察,我是小老百姓,再加上我有犯罪嫌疑,氣勢上先弱了人家一截,根本沒有話語權。
    我們出了大殿,大殿下麵有片空地,空地前有一大排樹木,樹木前全是荒草,山風一吹,齊人高的荒草迎風招展,恍如無數幽靈在跳舞。
    我撥開荒草,扶著南蘭朝前,路過樹木的時候,我拿手電筒朝裏麵掃了一眼,這不掃還好,一掃之下,我吃驚的發現其中一棵樹的樹幹上,居然畫了一隻碩大的血色紅叉,與村裏的殺人標識一模一樣。
    我頓時呆住了,南蘭披頭散發的走過去,仔細查看紅叉情況,我心裏清楚,這紅叉一定是同一個人畫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比如不可能有兩個人寫出完全一樣的字跡,這畫紅叉的人,也在不經意間,代入了自己左撇子的事實,這隻紅叉,同樣暴露了這一點。
    我顫聲道:“那黑影,一定是在村裏殺人的凶手,一定是他。”
    南蘭拿相機拍了照片,又取了血樣,我們這才離開。
    我仔細回憶我們進大殿的過程。紅叉血色還沒幹,證明畫叉的時間,就在剛才不久,空地上荒草太過茂盛,很容易藏人,凶手應該是趁我們進去的空隙,匆匆在樹幹上留下印記。
    據說凶手殺人留下標記,一般來說,是為了體現殺人的儀式感,以此得到內心的某種滿足。
    凶手殺了那麽多人,甚至追到大山深處,對我們窮追不舍,將我們逼到山窮水盡,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滿足某種心理需求。
    我深刻的覺察到了凶手的這一目的。
    我們離開空地,一路朝前走,盡管背了一個人,還要攙扶著受傷的南蘭,我卻速度很快,像是背後有人追逐我們一樣。
    事實上,我毫不懷疑,我身後一定有人,因為那位變態殺手,已經將我們當成了窮途的獵物,隻是在作垂死掙紮。
    前麵出現一片樹林,林子不大,不過路很難走,我加快步伐進去,找到一處藏身的位置躲進去,南蘭吃驚道:“你要幹嘛?
    “借你的槍用用。”
    南蘭急道:“幹什麽?警槍不能外借,有規定的!”
    我堅持道:“難道你想死在大山裏嗎?你以為他們都死了,憑咱倆還能活著走出去麽?別傻了,那紅叉就是為咱倆留的。”
    我喘了口氣,看著南蘭,南蘭白皙嬌嫩的臉上,變得煞白。不知道是因為受傷的原因,還是我剛才那番話。
    南蘭掏出槍,幫我把子彈推上膛,道:“開槍前,一定要瞄準準星,否則很難射中,還有,距離不要太遠。”
    我點了點頭,把背包掛在一棵樹上,從遠處看去,就仿佛我正蹲在地上休息一般。
    我抄近路繞到來時的路上,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屏住呼吸,隻等獵物的到來。
    我堅信,他一定在跟蹤我們,他也知道我們意識到他的跟蹤,不過他很享受這種狀態,逼死獵物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