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飯局，大家都各有收獲，而徐川，嗯，他吃的不錯。
    臨行前章憶再次對他說的那些話表示感謝，但徐川看得出來，這小老頭其實沒放心上。
    也對，人家拍電影在國際上拿獎的時候，徐大少爺還沒出生呢。
    不過反正該說的他說了，人情也給到了，等以後想要收拾對方的時候，也不會不好下手。
    在徐川眼裏這些人是華夏應對美利堅認知作戰的絆腳石。
    不過這件事他說的也不算，隻要這些人不惹到他的頭上，他是在沒必要對這些人動手。
    不過他現在幹的事情，估計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隻能存在於理想中了。
    等到這些人發現大部分的市場都被他們搶了之後，那時候哪裏還有什麽交情，根本就是不死不休。
    而於朵則是大大方方的找徐川交換了電話號碼，看著對方把自己的電話存到通訊錄裏之後，才坐上來接她的商務車。
    在開車之前她還探出頭給徐川做了一個再聯係的手勢。
    然後在車上滿懷期待等著對方給她打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於朵的經紀人提醒道，“人家沒看上你。”
    於朵有些不甘心，“要不我給他打過去試試？”
    她不想放棄，如果她需要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的話，選徐川至少對方年輕，看起來沒有那些飯局上的其他人讓人討厭。
    經紀人倒是無所謂，於朵立刻撥了徐川的號碼，然後發現對方把她拉黑了。
    於朵的臉色真的很難看，而經紀人把自己的電話遞了過去說道，“要不然用我的試試。”
    而於朵盯著通訊錄裏徐川的那兩個字，忽然覺得這兩個端正的楷體字像是咧著嘴在嘲笑她。
    左手用力按在皮質座椅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然後在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後，直接把徐川的號碼刪掉，緊接著從口袋裏拿出那些之前收到的名片。
    她選了其中一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撥出了號碼，對麵的鈴聲沒有響太長時間就被接了起來。
    於朵立刻用一種讓人感覺純到未諳世事的聲音說道，“是王總嗎？我是於朵，之前您跟我說的表演技巧我還有些不明白，您能再教教我嗎？”
    “好的，好的，謝謝您……”，尾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動，讓人聽著心裏似乎有一根弦被撥了一下。
    說了兩句之後於朵掛斷了電話，之後順勢把額角貼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
    經紀人麵無表情的坐在一邊，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的這種情緒的快速變化。
    沒兩分鍾，於朵收到了一條消息，上麵是一個酒店名字和房間號碼，她遞給經紀人看了一眼，然後帶上墨鏡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汽車立刻改變了路線朝著手機上的這個酒店開去。
    ……
    而徐川是沒怎麽把這次的飯局當做一回事，對他而言目前亟待抉擇的頭等大事其實是，他是坐車呢，還是溜達一會兒消消食。
    剛才於朵留下的電話號碼，在對方離開之後就被他毫不猶豫的拉黑刪除一條龍，並且把手機直接扔到了汽車的後座上。
    這倒並非是對於朵存在什麽偏見，恰恰相反，他還是挺欣賞這個目標明確，甚至野心都掩飾不住的女孩兒。
    隻不過他壓根不想和對方車上任何關係，於朵既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他也沒那閑工夫跟對方逗悶子。
    至於以後業務上麵是否會有合作，那完全是周浩要操心的事情，跟他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此時，北京胡同裏的春天正展現出它獨特的韻味。
    暖烘烘的太陽灑下柔和的光輝，胡同兩側的樹木已冒出嫩綠的新芽。
    微風輕拂，柳條兒隨風輕擺，像是大自然揮動的柔軟發絲。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為這靜謐的胡同增添了幾分生機。
    徐川沿著電影集團南門前麵的胡同慢悠悠的溜達著，直到後麵的一直跟著他的汽車趕了上來。
    司機降下車窗說道，“老板，周總來電話了，問您什麽時候回去。”
    把徐川的電話遞給他，上麵赫然顯示著至少十個未接來電，全是周浩打來的。
    嘖，催催催的，也不知道要你們何用？
    沒辦法他隻能放棄這個悠閑的午後時光，上車返回UC傳媒。
    ……
    等到半個小時之後，當徐川在公司辦公室裏瞧見高雯的時候，他滿心的不高興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抑製不住的開心。
    “親，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成都錄綜藝嗎？”
    徐川的聲音裏滿是歡喜，他大步的走過去，毫不猶豫的直接把坐在沙發上的高雯抱了起來。
    被這家夥搞得措手不及的高雯輕輕驚呼了一聲，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緋紅。
    她下意識地抬手環住了對方的脖子，嗔怪道：“你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嬌羞，眼神卻滿是嗔怪的笑意。
    而坐在辦公桌後麵的周浩隻能低著頭，佯裝忙碌的咳嗽了兩聲，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氛圍。
    徐川側過頭，一副剛剛看到對方的樣子，然後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你在啊……”
    那副摸樣仿佛周浩的存在，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
    周浩的髒話差一點脫口而出，“大哥，這是我的辦公室。”
    徐川朝著門口的方向撇了撇嘴，“出去，沒看見我跟我女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雯伸手把嘴給堵上了，“你閉嘴！”
    高雯的眼神中滿是警告，她太了解這個家夥了，鬼知道這個混蛋會說出什麽令人哭笑不得的話來。
    她用力從對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然後恨恨的看了徐川一眼。
    而徐川則是滿臉笑容的看著對方，嗯，他女朋友連生氣的時候都好看的不得了。
    這讓讀懂了他表情和眼神的高雯臉色更紅了。
    她拉著徐川讓對方坐到沙發上，然後轉頭跟周浩說道，“那周總，我先出去……”
    她沒說完就被周浩一臉戲謔的打斷，“別，你還是在這待著吧，我怕你一出門他就動手打我。”
    他這話一出，辦公室裏的氣氛瞬間又變得輕鬆了起來。
    而徐川當然一把拉住了高雯，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一臉委屈的說道，“喂，我剛剛跟一群不知所謂的中年油膩男應酬了一個飯局，難道你現在要舍我而去嗎？”
    對方語氣裏那撒嬌的意味，讓高雯的臉頰明顯的抽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對方是演的。
    她立刻掏出手機打開推特，徐川跟那個於朵在飯桌上的合照已經衝上了熱搜。
    把手機遞到徐川的麵前，高雯似笑非笑的問道，“那你告訴我，這個是誰？”
    徐川看著照片，他的表情一僵，這是哪個王八蛋發上去的？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按照約定俗成，這種局一般不會有人拍照片當然更別說什麽視頻了。
    就算是拍了，也不可能發出來，就算要發也會征得當事人的同意。
    就像於朵的那段昆曲的視頻，就是汪然和別人商量好的。
    “行了，誰讓你不接電話的，汪然已經跟我商量過了，我同意的。”
    周浩在一旁立刻解釋道。
    他之前給徐大少爺打了十幾個電話，這位爺一個都沒接。
    額，好吧。
    徐川很無奈接受了這個解釋，然後他看向高雯，“你聽見了，這是他們在炒作，不關我事，這照片明顯是P的……”
    然後高雯冷著臉翻到了一段視頻，上麵的於朵正在幫吃完東西的徐川擦嘴。
    這……
    徐川視線看向斜上方，努力的回憶著，她怎麽不記得還有這段呢？
    她尷尬的笑了笑，“嗯，這也是P的，親，你要相信我……”
    高雯看著對方拙劣的表演，捂著嘴直接笑了出來。
    她並沒有不信任對方，而她也知道徐川其實是在哄她玩。
    這可能就是情侶間某些無聊的小情趣吧。
    而周浩，直接敲了敲桌子，“你們行了吧……”
    靠，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竟然被人喂了一嘴狗糧，這還有天理嗎？
    高雯趕緊收斂自己的笑意，換了個姿勢正襟危坐。
    徐川立刻瞪著周浩，“你別嚇唬我女朋友啊。”
    高雯趕緊再一次捂住對方的嘴，“你快閉嘴吧。”
    徐川這才安靜了下來。
    周浩新奇的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他才發現原來高雯還真能治住這個家夥。
    他當然抓住機會，“好了，大哥，我們先說點正事吧。”
    這半天的時間，徐川已經掀起了太大的波瀾，他當然要跟對方好好討論一下。
    那個什麽區塊鏈平台，周浩其實也是一知半解，這個技術上的東西他當然不懂。
    不過，他明白一件事情，隻要是同意接入這個平台來的那些製作單位，都將成為他們的盟友。
    因為那也意味著這些人要接受UC傳媒的製作標準。
    “目前已經有幾十家跟我們有過合作的企業和工作室來谘詢過這件事了，當然外麵反對的人更多。”
    周浩笑了笑，“已經有人在說，你是在打算壟斷華夏整個娛樂行業。”
    “也有人說你是在阻礙華夏娛樂行業的言論自由和藝術表達。”
    一些聰明人已經想到了徐川打算要幹什麽。
    對於其中一些人來說，徐川的做法完全是在動所有人的蛋糕，是這個圈子裏所有人的敵人。
    如果不是知道徐川不好惹，這些人絕對會聯合起來先弄死他。
    這部分人幾乎都是具有港資，台資和日資背景的。
    不過更多的人是在觀望，因為，這一次徐川拿出的魚餌夠大。
    按照他說的今年內將陸續投入七十億的資金，一百五十個頭部項目。
    七十億，去年全國電影票房剛剛過百億。
    他們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周浩的秘書敲響，
    “周……”
    穿著正裝的小姐姐一眼看到了徐川，立刻改口，“徐董，周總，就在剛才三個互聯網視頻平台，幾乎同一時間發布了新的年度計劃。”
    秘書猶豫著，不知道要把手裏的平板電腦交給誰。
    周浩抬起手把平板要了過去，算是給對方解了圍。
    “哈，這三家不會是商量好了的吧。”
    這三家背靠互聯網大廠的視頻平台，幾乎發布了跟UC傳媒差不多的計劃，當然除了區塊鏈平台。
    他們也許有技術實力，但肯定還沒有現成的產品。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也不是想上線就能上線的。
    徐川是打通了央行以及稅務部門的關係，這也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得到了長老團首肯。
    他可不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影視行業，娛樂區其實並不重要，他們屬於錦上添花的。
    就算是這個行業都輸了，隻不過是影視行業倒退一些年頭而已，影響不了什麽大勢。
    就像徐川在飯局上說的，文化輸出這種事等到華夏的硬實力夠了，自然水到渠成。
    現在還沒把美利堅頂回第三島鏈，軟實力什麽的根本無從談起。
    也就隻能在邊邊角角站上一些位置，比如東亞地區和東南亞地區。
    所以，徐川這一波其實是對著這兩個地區去的。
    UC傳媒的視頻平台已經準備出海，目前正在跟好幾個東南亞國家，以及日寒在進行談判。
    他準備的兩個抓手，一個是古裝，一個是甜寵。
    別以為什麽寒劇有多牛逼，他們一年才能做多少項目出來，徐川能用海量的產出淹死他們。
    相對南寒，其實本子才麻煩，他們的文化產品其實要比棒子的更有獨立性，也更難對付。
    不過還是那句話，對於東亞和東南亞的人口來說，他們的產出不夠看。
    這趟渾水徐川並不介意其他三家一起趟進來，如果他們願意，徐川還能幫忙打通關係。
    嗬，四家互聯網大廠就算是不聯手，他們都能用大量的快消品把這些國家的文化市場占過來。
    “嗬，我估計他們現在一定是在罵街。”
    周浩反複的看了幾遍新聞內容，然後把平板還給秘書。
    秘書轉身離開，她當然知道徐川和周浩兩人，肯定要對這件事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