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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合著這房間裏百花香就能反應成烈性毒藥，中毒者會精神恍惚深入夢魘，在驚恐中斃命。”
    洛迦淵摸了摸鼻子，接著道，“因醫者無法查出病因，多隻按照失眠多夢治療，而藥方中的夜交藤更會加快毒素的蔓延。”
    “人死之後，任你生前多麽花容月貌，都會在一夜之間腐爛為枯骨。”洛迦淵輕笑一聲，挑眉看著在場的人，最後落在君天臨身上，他說，“而施毒者常年用指甲藏毒，毒藥早已將指甲裏的肉腐蝕，隻剩一層薄薄的指甲，所以，施毒者的手必然是吐了豔紅的蔻丹，以此掩人耳目。”
    “這些年，皇後娘娘用這毒殺了多少女子？”韓子翎握緊了拳頭仰頭瞪著她，恨不能將她剔骨抽筋，韓子葶中毒的慘狀實在讓人不寒而栗。
    “你血口噴人！”皇後緊攥著收，瞪大了眼睛，扭頭慌張得看了一眼君天臨，“皇上，您知道臣妾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臣妾平時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再說那什麽蛇蠍美人，臣妾聽都沒聽過！”
    “血口噴人？皇後娘娘，你每天睡覺的時候都不害怕嗎？那些無辜慘死的亡魂無法輪回，每天都圍在你的寢殿外準備向你索命呢！”韓子翎語氣咄咄逼人，不給皇後一點喘息的機會。
    “你胡說！本宮是這無終國的國母！怎麽會做那樣的事！”皇後眼中布滿血絲，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韓子翎爭辯道，“宮中姐妹可以作證，本宮何曾枉害人命！”
    “微臣記得姐姐宮中從未熏過百花香，不知這香從何而來？”韓子翎說。
    “這種事韓大人為何問我？若像添香送暖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本宮也要過問，本宮就是長出三頭六臂也處置不來。或許是韓妹妹膩煩了平日的熏香，想要換換口味也不一定啊！”皇後慢慢鎮定下來，言語間還帶著淡淡的笑。
    “一個人的習慣怎會輕易改變！她早不變，晚不變，怎麽非在中毒之後變了！”韓子翎說，他微微側身看著君天臨拱了拱手，“微臣找葶倩宮的宮女了解過，這百花香並不是她們任何一個去領的！”
    “求皇上為姐姐做主！”韓子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在地上。
    “這些小蹄子，自然不會承認。”皇後輕哼一聲，瞥了韓子翎一眼道，心中縱是萬般緊張也不敢鬆懈一分。
    “皇上聖明！百花香之事確實與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娘娘是被人陷害的！”皇後的貼身宮女菩提屈膝跪在地上，望著君天臨為皇後辯解道，皇後確實是讓她去放百花香了，可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她來的時候，葶倩宮已經燃上了百花香。
    “但姐姐的貼身婢女卻說，當日看到了你，菩提。你還有什麽話說！”韓子翎彎腰卡住她的下巴，目光森冷。
    “我……”菩提抬頭看了皇後一眼，咬了咬嘴唇，“奴婢隻是路過。”
    “你說謊！”韓子葶身邊的小宮女哭著在君天臨麵前跪下，“皇上，那日奴婢親眼看到菩提姐姐從葶倩宮出去，然後娘娘就不好了！”
    “不不不！”菩提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奴婢去的時候，宮裏就已經燃了百花香，所以奴婢……”說到這裏，菩提突然住了嘴，咬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
    “那……皇後娘娘，”韓子翎突然抬頭，蒼白著臉輕輕一笑，“你的指甲怎麽沒有了？”
    皇後身體猛地一抖，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手，全身顫抖著慢慢抬頭，韓子翎額頭上的血沿著他的鼻梁滑下來，分成兩股，血淋淋地往下滴，與韓子葶有五分相似。
    “鬼，鬼啊！”最後一根心弦崩斷，皇後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一步，腳踩在裙擺上砰地一下摔倒，她緊抱著自己的手，瑟縮著大叫。她
    往後又縮了縮，躲在椅子後麵，全身顫抖著，嘟嘟囔囔地還是喊著有鬼。
    “娘娘，”菩提看她意識恍惚的模樣，起身去扶她。
    “狐媚子，讓你勾引皇上！哈哈……嘿嘿，別想跟我搶皇上。”菩提還沒挨到她就被她一把抓住，抓花了臉。
    “慕色，擬旨！”君天臨瞥了一眼皇後，皺緊了眉頭。
    “皇後無德，殘害生靈，為禍宮闈，妄為六宮之首，剝其皇後稱號，誅九族。韓貴妃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於宮盡事，克盡敬慎，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椒庭之禮教維嫻，堪為六宮典範，實能讚襄內政。追封其為淑媛皇後，葬於端陵。”君天臨說。
    “皇上，廢後是國家大事，要不要找大臣們商量一下？”慕色猶豫地看了君天臨一眼，抿著唇道。
    “朕的家事何須他們置喙！”洛迦淵緩緩走到韓子翎麵前，將他扶起來，拿了帕子幫他拭去臉上的血跡，“子翎，朕將以國母之禮厚葬你姐姐，其他的，就莫要再提了。”
    “謝皇上。”韓子翎後退一步，屈膝跪倒在地上，淚混著血啪嗒落在地板上。
    蘇小梧扭頭看著被侍衛拖走的皇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就是女人的命運。
    蘇小梧正對上皇後的眼睛，微怔了一下，皇後眸中清亮一片，完全沒有瘋癲的跡象，她突然衝著蘇小梧勾唇一笑一笑，倒是解脫的模樣。
    這個女人也是可憐，此時做到這種地步，怕是已經絕望了吧。
    自古君王無情，紅顏薄命。
    “朕累了，慕色，回宮。”君天臨輕歎一口氣，慕色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君天臨看了眼韓子翎，緩緩道，“有時間多來宮中陪陪朕。”
    有種滄桑之感。
    “等一等！”小豆子突然鬆開蘇小梧的手，小跑到君天臨麵前，仰著稚嫩的小臉兒，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
    “大膽！”慕色看他衝到駕前，猛地一愣，擋在君天臨前麵，“驚擾了聖駕，十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的！”
    “小公子！”月令低低疾呼了一聲。
    蘇小梧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回拽。
    “一個小孩子而已。”君天臨看了小豆子一眼，輕輕一笑，示意慕色讓開，走到慕色前麵，彎腰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淳璟，”小豆子看著他毫無懼色，頭歪了歪道，“你是君天臨嗎？”
    君天臨微微蹙眉看了眼蘇小梧。
    蘇小梧眉頭緊蹙，不知道小豆子是怎麽回事！月令忙上前扶著她在一邊坐下，瞥了眼小豆子，這小子太讓人意外了！
    “我是。”君天臨看著小豆子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封信給你。”小豆子在懷裏掏了一會兒，掏出一隻信封，遞給君天臨。
    君天臨看著他捉著的信封，眉毛一抬，站直了扭頭瞥了一眼慕色。
    慕色上前取過小豆子手裏的信，前後打量了一番，遞給君天臨。
    “姐姐，我們走吧！”小豆子轉身跑到蘇小梧跟前，拉著她的手，仰著頭咧著嘴笑道。
    “這封信是誰讓你給朕的。”君天臨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跡，他並沒有見過！
    “不是給朕的，是給你的！”小豆子倚著蘇小梧，緊攥著小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道。
    “既然貴妃一事已經完結，小梧，我們回府。”洛迦淵牽著蘇小梧站起來，攬著她的腰，看了小豆子一眼，“淳璟的事辦完了沒有？可要留在王宮？”
    “辦完了辦完了！”小豆子抓緊了蘇小梧的手，看著洛迦淵急急道，“我要跟姐姐一起！”
    “既然如此，走吧。”洛迦淵抬頭看了一眼君天臨，擁著蘇小梧轉身往外走。
    “信是一個老爺爺給我的！”小豆子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君天臨說，說完跟著蘇小梧出了葶倩宮。
    “皇上，這信……”慕色低頭看了眼洛迦淵手裏的心，蹙眉道。
    “你覺得這孩子的話有幾分可信。”君天臨看著小豆子小跑的背影，扭頭問慕色。
    “皇上可難倒慕色了，慕色哪兒懂這些啊。”慕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偏偏慕色在這方麵不在行啊！韓大人或許能為皇上解惑！”
    君天臨挑眉扭頭看了韓子翎一眼，搖了搖頭，子翎他此刻哪有心思管這些！
    “子翎，朕先回宮了。”君天臨深吸了一口氣，接過慕色手裏的信，轉身對杵在一邊的韓子翎說。
    “恭送皇上。”韓子翎微微躬身朝君天臨拱了拱手。
    “小公子給誰送的信？”出了葶倩宮，月令看著一蹦三跳的小豆子，皺眉看著他問。
    “我不知道啊！”小豆子歪歪頭，上前抓住蘇小梧的手，仰著頭看著她，“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進京前有個老頭讓我給叫君天臨的皇上帶封信，他說他會看相，知道我一定能見到皇上。你說神不神，我真的見到皇上了！”
    “先回府吧。”洛迦淵看了小豆子一眼，對蘇小梧說，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的，若能拿到那封信，一切就明了。
    “小公子？”月令看小豆子擰著眉呆站在原地，輕輕推了他一把，“想什麽呢，姑娘都走了！”
    “啊？啊，沒事。”說著朝蘇小梧奔去，有件事情他有點搞不明白。
    大人的世界，他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