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閻王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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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梧躺在床上,望著窗口透進的月光,蘇離已經嘬著手指睡著了,許是因為這兩日太過奔波有些傷寒了,呼吸不順,發出低低的鼾聲。
蘇小梧輕輕翻身幫她拉了拉杯子,將他裹嚴實了,捂一捂,發發汗就好了。
窗子從外麵輕輕關上,雖然月泠已經盡可能地放輕了動作,可這驛站的房間畢竟年事已高,合頁已經生了鏽,還是低低地吱呀了一聲。窗戶隔斷了外麵清冷的月光,連帶著阻斷了風的光顧。
蘇小梧抿著嘴唇笑了笑,月泠雖是冷冰冰的,卻比任何人都要細心。
半夢半醒間,門外走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殺氣蔓延。蘇小梧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緊盯著房門。
一個小小的竹筒捅破了窗戶紙鑽了進來,一股白煙悄無聲息地灌了進來,蘇小梧抬手捂住口鼻,抓起桌上的豆子丟了過去,堵住了竹筒,砰地一聲巨響,外麵的人應聲倒下,震得樓板顫了顫。
“青青。”房門被撞開,窗戶也隨後被拉開,慕容跟月泠一個站在門口,一個杵在窗口。
看蘇小梧沒受傷,慕容辛白走過去看了眼躺在門口的男人,從他懷裏摸出那露出一角的布帛,眼睛眯了眯,“江湖上發了懸賞令,凡找到你並完好無損地送到落霞城者賞金萬兩。”
落霞城?蘇小梧擰著眉看著慕容,是他發的什麽懸賞?月泠閃身站在蘇小梧身前,緊盯著慕容辛白,做出了防備的動作。
“這樣的小人行徑我慕容辛白才不屑去做。”慕容微微一愣,輕哼一聲團了那懸賞令,隨手扔在一邊,嘴角勾起看著月泠嘲諷的笑,施施然在一邊坐下。
“不是他。”蘇小梧抿抿嘴唇,拉住月泠的胳膊,起身在桌邊坐下,轉著手裏的茶杯抬頭看了慕容一眼,“不過發懸賞令的人顯然知道我們在一起,雖然不能確定是落霞城的人,但至少跟落霞城有些關係,而且他並不怕得罪你。”
而且這個人慕容一定是認識的,若是自己猜的沒錯,隻有一個可能。
“是,這世上敢這麽做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家無良沒底線的老太太,另一個就是無恥無德的洛迦淵!哼,現下老太太正忙著找我家那位失蹤人士,根本沒功夫管我們的事,所以……”
“nnd洛迦淵太不人道了!下次見了非讓他脫層皮不可!”他盯著跳動的燭火,手握地嘎吱嘎吱響。
“不過這樣一來,你們的處境就有些危險了。”慕容辛白突然扭頭望著蘇小梧,眉心微蹙有些擔心,“沒準兒哪個不開眼的就把你捉到我落霞城了。”
“萬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可一定得藏好了。”慕容看著蘇小梧煞有其事道,“待我回去就會對外公布你已經到了落霞城,這懸賞自然也就失去了效力。”
“在此之前,保護好她。”他抬頭看了眼杵在窗口的月泠,微蹙著眉囑咐道。
月泠扭頭看著他輕輕頷首點了點頭。
“有懸賞令和迷樓的契約在,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小心落入虎口。”慕容辛白對蘇小梧說,“也不要等到明日了,你們今晚就動身,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伊彥。”慕容辛白偏頭對伊彥說,“你隨月泠一起。”
“不用!”蘇小梧看了一眼伊彥,擰著眉瞪著慕容辛白,有一個月泠就夠了,她沒興趣帶著一個gps定位儀。
“一切聽從青青的紙灰,不得違逆。”慕容辛白沒有理會蘇小梧的反駁,冷聲吩咐道。他自然知道蘇小梧對這種疑似監視的幫助很反感。
“是。”伊彥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蘇小梧瞪著慕容辛白含笑的臉,咬了咬牙,輕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簡單收拾了一下,趁蘇小梧一行著夜色離開了驛站。
“籲……”馬兒一聲高亢的嘶鳴之後,馬車穩穩停下,蘇小梧掀開車簾望著不遠處的樹林,天空中不見星月,周圍黑漆漆一片,寂寂無聲,即便是蟲鳴也不見一點。
“哪路的?”蘇小梧低頭看了眼眨著眼睛似要醒過來的蘇離,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問。
“從驛站一路跟過來的。”伊彥擰了擰眉,能在慕容辛白的眼皮子底下追到這裏來,可見不是平常貨色。
“可以嗎?”蘇小梧扭頭看了一眼月泠。
“月黑風高,時機正好。外麵涼,蘇……七七進去休息吧。”趁著月色蘇小梧恍然看到月泠嘴角微微牽動,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伊彥看著月泠輕輕一笑,看來有人要遭殃了。他抬手點燃了馬車上的燈籠,空蕩的曠野上一點昏黃,瞬間有種殘忍的溫暖。
遠處的樹枝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黑色的影子已將馬車團團圍住,銀色的刀刃在月光下越發陰冷。
“車上可是蘇小梧蘇姑娘?”為首的人掃了眼月泠和伊彥,微微眯了眯眼睛,拱手抱拳很是禮貌地問道。
“長夜漫漫,閣下如此勞師動眾攔我去路是何道理?”蘇小梧說。
“姑娘莫怪,我家主人命我等請姑娘到府中一敘。”
“可惜了。”蘇小梧輕歎了一口氣,一手攬著蘇小貓,一手點了熏香,希望能掩住一會兒的血腥味兒。
“可惜?姑娘什麽意思?”那人微怔了一下,上前走了一步,腳下枯枝哢嚓一聲脆響。周圍氣氛一瞬間變得冷冽,燈籠裏的火苗噗了一下熄滅。
一瞬間的黑暗足矣讓月泠解決掉所有人。
血腥味兒沿著窗紙縫隙飄進來,蘇離皺著眉嘟著嘴巴哼唧著要醒來。蘇小梧蹙眉,抬手抽出慕容給她的小扇朝扇了兩下香爐,微濃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化去了血腥氣。
“已經解決了,我們這就上路。”外麵的燈籠再次被點燃,月泠的聲音也透過車簾冷冷地飄進來。
月光下,猩紅的血滴沿著嫩綠的葉片啪嗒一下滴落在地上。
燈籠隨著馬車搖搖晃晃,像是鬼火落入行路人的眼中。
“燕龍宇的白鴉影衛。”伊彥遞給蘇小梧一塊兒布料,輕聲道。
那布料相比於蘇小梧在無終見過的經緯密集,紋路別致,最能說明他們身份的還是上麵的圖騰,一隻白鴉。
白鴉,傳說中的仁鳥,誓死護其主周全。
“皆是一劍斃命,沒有痛苦。”察覺到蘇小梧的沉默,月泠猶疑了片刻,淡淡道。
“嗯。”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布扔了出去。
命如草芥,棄之無情。殺手也好,死士也罷,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為自己而活?命攥在別人手裏,心呢?是不是早在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沒了呢?
迷樓裏的姑娘也是一樣,收集情報,暗殺,就像是殺人機器。可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若是不能勝任便沒了存在的價值。
“月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蘇小梧掀開車簾,遞給月泠一條毯子。
透過車簾的縫隙蘇小梧看到他的背猛地僵了一下,她低下頭輕聲笑了笑,想不到這塊冷冰冰的石頭也會動情。
“等到了目的地,就去找她吧,趁心還沒死,找到她,簡單一生。”
許久,月泠才開口回應,“我會守著您和小少爺。”淡淡的,沒有什麽情感起伏,卻讓蘇小梧僵了一下,心底蕩起一圈漣漪。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對她這樣說過,他說,“我會守著你,為你而活。”
“閣下既然來了,何必畏首畏尾,躲躲藏藏。”伊彥拉著韁繩,眯著眼睛仰頭看著前方的黑暗。
“好強的耳力。”空靈的女聲破空而來,她腳尖一點從樹葉上縱身躍下,掃了一圈兒地上橫躺的屍體,輕聲一笑,“兩位公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隊伍?”
“太遜。”月泠斜瞥了她一眼,麵無表情道。
“燕國江櫻雪。”江櫻雪輕笑,沒理會月泠的嘲諷,自報家門道。
“燕國……”蘇小梧挑了挑眉,這江櫻雪不就是燕龍宇的身邊人嘛。
“你果然不一樣了,”江櫻雪說,以前的季剪秋斷不會這樣罔顧人命,殺人不眨眼,“他們不過是來跟你打個招呼,卻落了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要想得到一些東西,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蘇小梧冷聲道。
江櫻雪瞪著車簾後的人,拳頭緊了緊,她永遠也忘不了當日偷香雅閣她委身在燕龍宇身下時,他一聲聲呼喚的名字,不是她江櫻雪。
“江姑娘此行所謂何事?”伊彥看江櫻雪一副要將蘇小梧吃掉的表情,擰了擰眉,開口問。
“櫻雪這裏有件物事,想必是蘇姑娘心愛之物。”江櫻雪暗暗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被蘇小梧影響情緒的情況頗為懊惱,她從懷裏摸出一隻方盒丟了過去,盒過之處,葉草盡斷。
月泠眼睛一眯,抬手撚住滿是戾氣的盒子。
“奉勸蘇姑娘一句,燕國,你還是不去的為好。”隻聞人聲,已不見江櫻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