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樂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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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聲脆響,江櫻雪偏頭歪向一邊,白皙的臉頰上是一枚清晰的掌印,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知不知錯!”燕龍宇冷盯著江櫻雪,怒發衝冠,仿若來自地獄的殺神。
    “我沒錯。”江櫻雪依舊偏著頭,聲音低低的,她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扭頭望著燕龍宇,眼神中是桀驁不馴的倔強,“你知道我沒錯!”
    “你!”燕龍宇全身殺氣更甚,抬手又要朝她打去。
    “王爺。”唐高上前一步,拱手抱拳,低頭行禮。
    燕龍宇抬起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壓抑著胸中的怒火,冷哼一聲轉身看著唐高,“說。”
    “蘇姑娘的車駕……”唐高抬頭看了燕龍宇一眼,對上他的眼睛又即刻低下,開口道,“不知去向。”
    燕龍宇雙眉緊擰,扭頭狠狠瞪著江櫻雪,一雙拳頭握地嘎吱嘎吱響,一撩袍子抬腳往外走。
    “王爺,您不能去!”唐高閃身擋住燕龍宇的去路,抬頭望著他的眼睛,“至少這個時候,您不能自亂陣腳。”
    “滾!”燕龍宇怒視著唐高,雙眼通紅,胸口劇烈起伏,閉上眼睛轉身負手而立。
    唐高看了江櫻雪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拱手道,“屬下告退。”
    江櫻雪沉沉看了燕龍宇一眼,抿了抿嘴角也出了房門。
    “燕龍軒!”燕龍宇猛地睜開眼睛,翻手擊碎了一邊的圓桌。
    杵在門外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唐高全身一震,扭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的江櫻雪追了上去。
    行館內是怒氣衝天,宸王府的那位也是火冒三丈。
    “怎麽會一下子消失不見!”洛迦淵冷冷盯著跪在腳下的人,“慕容那邊怎麽說?”
    “慕容少主……也有意隱匿了行蹤,所以屬下……”
    “廢物!”洛迦淵一腳踢在那人的胸口,“夜鶯門何時淪落至此!”
    “自然是在您將綾羅逐出南月殿之時。”綾羅扶著腰,由小綺扶著慢慢走進房間,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輕笑一聲,她的人別的本事沒有,混淆視聽還是可以的。
    洛迦淵眯著眼睛看著綾羅,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你先下去。”他對跪在地上的人說。
    綾羅任由他盯著,唇角含笑,微歪著頭。若是忽略掉他眼底的陰翳,她真願意沉溺在裏麵。
    “你在跟我作對。”洛迦淵上前一步,逼近沈綾羅,聲音冰冷。
    “不。”綾羅笑意不變,聲音坦誠真摯,“我永遠不會與你為敵。”
    洛迦淵輕哼一聲轉過身去,她給他使絆子可是不少了!
    “不是你找不到蘇小梧,而是她不想讓你找到。”綾羅上前一步,試探著攬住洛迦淵的腰,頭貼著他的背,“她不愛你。”
    “滾!”洛迦淵抓住綾羅的手腕兒往一邊猛地一推。
    綾羅一個踉蹌,瞪大了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桌角,雙手緊緊護著肚子。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裏一帶,長發在空中飛舞,綾羅望著眼前帶著麵具的男人,心口猛地顫了一下。
    洛迦淵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男人,輕哼一聲,抬腳出了房門。
    “王爺,王妃請您過去。”雲曦公主的婢女靜兒杵在書房外微微福身,輕聲道。
    “滾!”洛迦淵積了一肚子的氣正無處釋放,這靜兒又偏偏往槍口上撞,被洛迦淵一吼,瑟縮著跪在地上。
    君天臨聽說宸王府亂成了一鍋粥,攬著慕色哈哈一笑。
    “雖然沒有抓住時機讓晉國與洛迦淵反目,倒也讓他自亂了陣腳。”君天臨撩起慕色的一縷長發繞在指尖,輕輕一笑,“看來這蘇小梧在洛迦淵心目中的地位不俗。”
    “可沒見宸王爺對誰這麽著急上火呢!”慕色順著君天臨的話說。
    “慕色,你讓人去找一下燕國前相季修痕的女兒季剪秋的畫像。”君天臨突然想到什麽,拉著慕色坐直,微眯著眼睛正色道。
    “季剪秋?一個死人,找她做什麽?”慕色看著君天臨不解道。
    “你可知燕龍宇此行是為什麽?”君天臨摩挲著龍榻上的龍頭,抿唇道,“燕雲昊告訴他,我無終國有位與季剪秋一模一樣的女子。”
    “難不成這人就是蘇小梧?”慕色愣愣地微仰著下巴看著君天臨。
    “孺子可教。”君天臨看著慕色天真的表情,輕輕一笑,抬起他尖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皇上……有人。”慕色嚅囁了一下,聲音完全被君天臨吞沒在口中。
    雨嘩嘩地下,洗淨了濺灑在樹葉上的血跡,血水沿著葉脈啪嗒一聲落下,砸在全身是血倒在樹下的武林中人的身上,他的周圍躺著趴著同樣血跡斑駁的屍體,血水匯成一股小溪往山下流去。
    “第幾波了?”蘇小梧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麵的屍橫遍野。
    “十三波。”月泠拿一塊棉布擦拭著手裏沾血的劍,收回到劍鞘裏,輕輕一躍上了馬車,扭頭對伊彥說,“走吧。”
    “是誰的人?”蘇小梧問。
    “為懸賞令而來的江湖人。”月泠低著頭,抱著劍靠著車廂。
    可是……蘇小梧抿了抿嘴唇,沒有問下去,那些人的招式路數並不是噗通的江湖人那麽簡單。月泠有事瞞她。
    伊彥扭頭看了眼邊上閉目養神的月泠,微微皺了皺眉。
    自這件事之後,蘇小梧一路上都沒與月泠講話,直到三人到了一處簡易的客棧休息。
    “我不用你守。”蘇小梧看著站在門口的月泠,微嘟著嘴,瞪著他冷冷道。
    月泠扭頭看了她一會兒,嘴角突然微微上揚,蘇小梧耍小脾氣的模樣真是……可愛。腦海裏蹦出這個詞的時候,月泠微愣了一下。
    “你笑什麽笑!”蘇小梧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有些氣急敗壞。
    “不許笑!”她這麽一說,月泠反而停不下來了,背過身不去看她,肩膀卻沒辦法掩蓋他的情緒不住地抖。
    “不許笑,不許笑!”蘇小梧急得跳腳,咬著嘴唇瞪著他,像個孩子。
    月泠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嚴肅地看著她。
    “你若想開始新的生活,最好離南月殿的人遠一點。”月泠說。
    “南月殿?”蘇小梧蹙眉看著他,這南月殿是什麽?
    對於南月殿,而月泠並不願意多說,在說完那句話後,就轉身消失在蘇小梧的視線範圍。
    蘇小梧抿了抿嘴唇,轉身進了房間。
    隻避開南月殿是不夠的,她需要改頭換麵,做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或者說,是最真實的自己。
    雨打芭蕉,水珠沿著葉脈滴落在地上,水花四濺。雨水沿著斜斜的屋脊像瀑布一樣落下。高空中,太陽從烏雲後掙紮著探出頭來,架起一座虹橋。
    “勞煩兩位童子,雨停了嗎?”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拉開,坐在外間的員外模樣的男人騰地一下站起來,迎上進門的兩個尚未及笄的女童,弓著腰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已經停了,您的家丁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哦哦,多謝。”
    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一個女童攔了去路。
    “多謝樂遊公子。”男人咽了口吐沫,反應過來,轉身朝著身後的紗簾拱手行了一禮,說完逃也似的出了房門,喝了一聲呆站在一邊的疏通,出了月亮門。
    “老爺,那?”家丁緊跟在他後麵有些不解自家老爺麵上露出的害怕表情。
    男人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高牆內的屋宇,甩袖匆匆離開。
    “快走快走!深不可測,不可測。”
    家丁隻聽見自家老爺嘟嘟囔囔說了什麽,待走近兩步想要聽清一些,卻隻有風撫綠樹的沙沙聲,伴著雨水從葉上滑落搭在地麵上的撲噠。
    “咯咯……親親。”
    走遠了的人沒有聽見房間裏傳來的嬰孩的笑聲,銀鈴一般伴著窗外的雨聲。
    “公子,梨妝回來了。”
    女童在門外稟報了一聲,一前一後出了房間。梨妝跨進門來,單膝跪在地上。
    “查得怎麽樣了?”慵懶的聲音從簾內傳出,若那男人還未走遠,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樂遊公子莫不是個女的?
    “傳言季家有傳世之寶,得之稱霸天下。雖說現在三國鼎立,表麵上看是和平共處,實際上每個人都暗暗憋了一股勁兒。而季修痕與刑部尚書元坤積怨已久,便看準時機夥同禮部尚書段睿,戶部侍郎江孺遜假造了季修痕通敵晉國的書信。”
    “季家果真有定天下的寶貝嗎?”
    若是僅憑一件寶貝就能安定天下,那還要人做什麽?
    “據說這寶貝並非死物,而是一個人。所以,季家除了季修痕是斬立決,其他人皆充奴籍。按理說叛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而燕龍軒那樣一個多疑的人,若沒不得已的原因是不可能放過季家的。除了季修痕的小女兒季家所有人都被關在猰貐古牢,受盡非人的折磨,無一生還。”梨妝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所以季家所受不過是無妄之災。還查到什麽了?”
    權力果真能將一個人變成魔鬼,就因為那不知道真假的傳言,將一個有功之臣趕盡殺絕。
    “元坤,段睿和江孺遜三人是燕王心腹,除了他們,燕王必將元氣大傷。”
    其實不止燕王會元氣大傷吧,那有不臣之心,被權力蒙蔽了雙眼的人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改朝換代,隻是到頭來,受苦的還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