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青鳥殷勤錦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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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梧抿著嘴唇看了霧繞一會兒,挑了挑眉,輕笑一聲聳了聳肩膀,“我不在乎,隻要能找回蘇離,我一刻可不想多待,他們完全可以放心。”
“這個恐怕……”霧繞輕輕搖了搖頭,“在殿下決定踏上青丘之行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展了行動,殿下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
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緊攥著拳頭咬牙瞪了霧繞一眼,“這是我能決定的嗎!他們擄走了我的孩子!”
霧繞抿著嘴唇聳了聳肩膀,無奈地笑了笑,這些同樣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蘇小梧有些錯愕和無語,真是到那裏都免不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人們都全力追求的腳步永遠不會停歇。
“總之,現在要做的還是到達青丘。”蘇小梧攤了攤手,長出了一口氣,在一邊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微仰著頭無力地靠著身後的牆壁,她扶著額頭深吸了一口氣,蹭地一下站起來,衝了出去。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隱匿在黑暗中,黑黝黝一片,樹葉遮蔽了天空,看不到星辰月亮,風穿葉片發出瑟瑟聲響,水流叮叮咚咚地淌過,花朵閉合的聲音,蟲兒爬動的聲音,窸窸窣窣,拚成一首天然的協奏曲。
夜路崎嶇難行,蘇小梧走得踉踉蹌蹌,怨氣火氣也被磕磕絆絆的山路消磨地差不多了。
蘇小梧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白狐,過了好一會兒,嘴角微微扯了扯,走回去摸了摸它的腦袋,她眯著眼睛抬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在白狐眼前晃了晃,“走,狩獵。”
小狐狸警惕地眼前晃蕩的匕首,生怕蘇小梧手一抖,紮在自己腦袋上。聽了蘇小梧的話,它為微微愣了一下,腦袋蹭了蹭蘇小梧的手,示意她到它背上去。
夜色裏一抹亮麗的白色很是顯眼,白狐身上特有的氣味也讓夜間狩獵的野獸避之不及。
“看來,它們都很怕你。”蘇小梧揉了揉白狐的腦袋,微微挑了挑眉。
白狐很驕傲地眯著眼睛齜了齜牙,享受地蹭了蹭蘇小梧的手,往跟深處跑去。
晨早的第一抹陽光落在碧瑩瑩的樹葉上,折射再折射,最後落在水裏。蘇小梧一身是血地飄在水麵上,身邊的水完全染成了紅色。
一片水花激蕩起來,一隻小白狐狸從水裏鑽出來,甩了甩頭,水珠甩開來濺在蘇小梧臉上。
蘇小梧慢慢睜開眼睛,靜靜地望著頭頂清朗的天空,所有人都在追求刺激的生活,但再刺激的過程終究要以長久的穩定祥和做結尾。而她厭倦了所有的刺激,不想被牽扯到任何的糾紛,權謀之中,隻想過最簡單的生活。
她深吸了一口氣,翻身潛進了水裏。
蘇小梧捧著一條魚從水裏出來,衣裙緊貼在身上,濕噠噠的頭發沾在白皙的肌膚上,襯得她更加水嫩白皙。
岸上的巨大鵝卵石上,小狐狸端端正正地坐著,一隻青鳥就停在它頭上,黑珍珠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蘇小梧,靈氣十足。
蘇小梧看著那隻青鳥微微蹙眉,將魚遞給不知何時守在岸邊的月泠,拎著裙子上了岸,在鵝卵石上躺下,掩著唇打了個哈欠,吧咂了一下嘴唇,慢慢閉上眼睛。
“這地方,隻有野獸,沒有人家麽?”蘇小梧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閉著眼睛皺眉問。
“我們看到的隻是這個世界的小小一隅。”霧繞揣著手輕聳了下肩膀,解釋道,“這裏是原始森林。”
“到處都充斥著血腥味兒,看來昨晚收獲頗豐。”慕容辛白挨著蘇小梧在鵝卵石邊坐下,將她身上的衣服用內力烘幹,低頭看著她明豔的臉頰,輕聲笑道。
蘇小梧睜開眼睛看了慕容辛白一眼,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又慢慢閉上眼睛。
“這個小家夥!”淳璟伸手抓住青鳥,輕輕戳了戳它的嘴巴,扭頭向霧繞求證,“這個就是你說的指引嗎?”
霧繞看著在淳璟手裏安安穩穩,毫不驚慌的青鳥,輕輕點了點頭,“或許。”
“或許,你可以坦誠一點兒。”雲歸聽了霧繞的話,狐疑道,“雖然說同為狐族,我理應跟你站在一邊,但,我們如今的形式不容樂觀,就像是被蒙了眼睛,前路一片漆黑。我覺得你應該可以好好解釋一下,至少將你知道的說清楚,講明白。”
“這點倒是不錯。”慕容辛白點點頭,扭頭看著霧繞,他也覺得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向來是他們掌控棋局,什麽時候成了別人的棋子了。
“我的任務是保護殿下安全。”霧繞說著攤了攤手,無奈道,“至於其它……不清楚。”
“不是有它嗎?”蘇小梧睜開眼睛,抬起手來,青鳥撲棱棱扇動翅膀,飛到蘇小梧手指上,蘇小梧收了手,青鳥拍了兩下翅膀落在蘇小梧攤開的發上,
“哦,”慕容辛白抿了抿嘴唇,托起那隻青鳥,檢查了一下它的腳,“什麽都沒有,要跟著它走?”
“或許就是這樣。”蘇小梧懶懶道,手撐著石頭坐起來,背靠著慕容辛白,接過青鳥,“希望不是龍潭虎穴。”
洛迦淵安靜地站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卻依然難掩他天然帶光的存在感。他默默走到火邊坐下,接過月泠清理好的魚,架在火上烤。月泠朝洛迦淵點了點頭,轉身去捉魚了。
洛迦淵靜靜地看著火上的魚,沉默著,這些日子以來,他漸漸發現的存在感越來越小,像是多餘的人物,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好像確是如此。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以至於跟蘇小梧之間關係有些脫節。
青鳥在前麵飛飛停停,不時停下來等蘇小梧他們。一路上倒是沒出什麽事,沒有野獸,沒有陷阱。
隻是,一條路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所有人都在機械地往前趕,兩條腿已經由原來的酸疼變得沒有知覺了,還在往前趕。
直到慕容辛白揉著鼻子打了一個噴嚏,所有人才驚覺,周圍的溫度在一點點下降,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這裏的溫度也是以人體不能察覺的速度一點點下降,直到人感覺到冷了,寒氣早已經沁入了骨髓。
“姐姐,好冷啊!”淳璟抱著胳膊,縮著脖子蹙著眉,朝著嘴角看著蘇小梧開口道。
一句話落地,周圍溫度好像突然降了下來,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雲歸也搓著手呼出一口白色的水汽。
慕容辛白按著太陽穴瞥了一眼洛迦淵和月泠,微微挑了挑眉,詫異道,“你們兩個?”怎麽沒事?再怎麽說自己也是有一半的狐族血脈,怎麽洛迦淵和月泠這兩個平凡人一點兒都沒感覺呢?
“零下三十度。”洛迦淵走到一邊,看著被凍結的葉肉肥厚的綠葉,微微皺了皺眉,扭頭沉聲道。
“再往前走,溫度會更低,空氣越稀薄。”霧繞善意地解釋道。
蘇小梧冷冷瞥了他一眼,看著臉色不是很好,有點弱不禁風的慕容辛白,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緊張道,“怎麽了!”
“沒事。”慕容辛白扯了扯嘴角,趁機在蘇小梧頰邊吻了一下,低低笑道。不能比洛兄跟月泠還要不濟,他體內畢竟流著狐族的血。
小狐狸忽得一下變成巨大的白狐。咬著慕容辛白的袍擺往後拉了他一下。
蘇小梧彎腰摸了摸白狐的頭,將慕容辛白推到白狐身上,“走吧。”
“我沒事!”慕容辛白掙紮了一下,卻感覺頭昏腦脹,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還有誰?”蘇小梧扣著慕容辛白的肩膀,看了一眼別的人,“小豆子?雲歸?”
“溫度正好。”淳璟搓了搓手,笑著瞥了一眼慕容辛白,對蘇小梧說,“姐姐,咱們走吧。”
蘇小梧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抿著嘴唇望向洛迦淵和月泠,看他們現在的情形,還好。她看了淳璟一眼,點頭往前走。
青鳥悠悠地飛在前麵,一點兒不受冷空氣影響,小眼睛依舊滴溜溜的靈動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暗示,周圍的溫度確實在下降,而且不再像方才無法感知的速度。空氣也像被凍結了一樣,很難吸進肺葉,全身已經凍僵了,蘇小梧甚至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關節發出的嘎吱嘎吱的痛苦的呻吟,喉嚨裏微微有些腥甜,火辣辣的疼。
淳璟雙手撐著膝蓋,弓著腰慢慢往前走,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就好像整個身體再被空氣擠壓,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訴說著疼痛。
慕容辛白趴在白狐身上,已經睡了過去,半張著嘴唇,胸口劇烈起伏,表情痛苦。
洛迦淵緊走兩步,攬住蘇小梧的肩膀,看著她全無血色的臉擰緊了眉頭,回頭瞪著扶著雲歸的霧繞,“還有多遠?”
“不遠。”霧繞不急不緩地瞥了洛迦淵一眼,望著前麵輕聲道。
“這青鳥帶的什麽路啊!”淳璟忍不住瞪著前麵的青鳥,惡狠狠地抱怨道,“我們一會兒非變成標本不可!”
“都是必經之路。”霧繞為青鳥辯駁道,占主導地位的不還是鹹熙嘛!況且,隻有經曆了這樣那樣的磨難,在麵對蠻橫的長老時,才更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