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誰愛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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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梧聽了雲歸的話微微蹙眉,但並不退步,攬著蘇離的手不但沒有放鬆,反而緊了又緊。
    “小殿下,要不我們談談?”雲歸打量著蘇小梧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聳著肩膀攤了攤手,笑著對蘇離說。
    蘇離聽到雲歸的話他滴溜溜的大眼睛瞥了一眼雲歸,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他嘟著嘴巴輕哼了一聲,扭頭摟著蘇小梧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臉頰,在她頰邊輕輕吻了一下。
    蘇離化成一隻金色狐耳的純白色小狐狸,身手矯捷地落在地上,他全身迸發出一股金色的縹緲的氣,那團氣包裹住蘇小梧慢慢往下倒的身體,安放在一邊。
    “哇!金色的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雲歸繞著自己披散的頭發笑著打量著恢複成人形的蘇離,笑眯眯道,“小殿下還真是貼心呐!”
    “你騙得了娘親,騙不了我。”蘇離雙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盯著雲歸。
    “小殿下果然了不得。”雲歸扭動腰肢往前走了兩步,笑看著蘇離微微眯著眼睛,“就連霧繞也沒有發現,你怎麽發現的?”
    “你不該出現,更不該威脅我娘親。”蘇離沒有回答雲歸的話,隻是冰冷道。
    “小殿下說得都對,錯都在我。”雲歸掐著腰低頭看著蘇離,笑道,“隻是我也是情非得已啊,是雲歸的生氣造就了我,還分了一枚欲魄給我,怎麽說我也算是一個活物了。”
    “是你拘了她的魂魄。”蘇離說,“沒了你雲歸還有希望。”
    “小殿下是想殺了我麽?”雲歸看著蘇離眨了眨眼睛,委屈道,“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看到蘇離不肯放鬆的表情,她輕聲一笑,雲淡風輕道,“可惜你的火候還不夠,殺不了我。”
    “聽你說話,感覺全身都染上了血腥氣!”蘇離瞪著雲歸皺了皺眉,接著他緊抿著嘴唇沉聲道,“我不會殺你。”
    雲歸聽到蘇離的話,輕輕挑了挑眉,妖嬈笑道,“那我不是要多謝小殿下的不殺之恩?”雲歸笑了笑,接著說,“小殿下要不要聽一聽我的條件?”
    “說不說在你,聽不聽在我。”蘇離看著雲歸嘟著嘴巴歪著頭道。
    “小殿下離開自己的身體這麽久,還撐得下去嗎?”雲歸聳了聳肩膀,笑著打量著蘇離,輕笑道,“撐了這麽久,很辛苦吧。”
    “你想試試?”蘇離笑道。
    “你留下來,我可以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你娘親哦。”雲歸笑著對他說,語調中滿是誘惑,“等我養全了魂魄,我們就可以一起離開。”
    “娘親不聽你的話,果然是對的。”蘇離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蘇小梧勾唇笑了笑,“娘親有時候就是有先見之明。”
    “那你覺得呢?”雲歸對蘇離的話不以為然,忽然覺得隻要結果對就對了。
    “你知道我的辦法嗎?”蘇離眨巴了兩下眼睛,嘟著嘴唇問雲歸說,他輕輕笑了笑,接著道,“把你淨化。”他頓了頓,接著說,“這個我可以做到,雖然會費些力氣。”
    雲歸身體猛地僵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你……你不會!你……你做不到!”她頓了一會兒,緊抿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又踉蹌了幾步,道,“你是認真的?”
    “你不是雲歸。”蘇離又重複了一遍,接著他說,“我沒必要為你手下留情。”
    蘇小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耳邊傳來悠揚的曲調,聲聲入耳,溫柔繾綣,那調子是慕容辛白第一次見她,她第一次跳鳳求凰給他看時候,慕容辛白吹奏的,那時候引來百鳥齊鳴,今晚卻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笛子的材質不同的原因,但卻因此招來了蘇小梧失落的魂。
    蘇離依偎在她的懷裏沉沉睡著,小狐狸窩在她的腳邊輕輕蹭著她的裙擺。他們已經下來了馬車,住到了一間客棧裏,洛迦淵坐在床邊,低垂著頭,像是睡著了。
    月泠依舊站在距離蘇小梧最遠,最近的地方,抱劍站著,像是一顆永遠不會拜托既定軌道的衛星。
    蘇小梧翻了下身,給蘇離掖了掖被角,她翻身坐起來,輕輕下床,躋上鞋子,裹著袍子走到慕容辛白身後,從背後輕輕摟住他的腰。
    慕容辛白僵了一下,曲調顫了一下,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他握住蘇小梧小小的手掌,轉身緊緊擁住她,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怎麽剛醒來就給我這麽大一福利,洛大哥跟月泠都還在呢。”
    “謝謝你。”蘇小梧在慕容辛白胸口蹭了蹭,低喃道。
    蘇離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擰著頭看了一眼蘇小梧,賊兮兮地笑了笑,拎起小狐狸的耳朵,將它塞到被子裏,頭一歪,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一閉已經睡著了。
    樓下突然傳來喧鬧聲,吵得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隊披著黑色鬥篷,戴著兜帽的黑衣人低著頭湧進了客棧。
    “這是什麽人?”蘇小梧微微蹙了蹙眉,看天色已經是午夜了。
    蘇小梧和慕容辛白推開一點窗戶,探頭往外麵瞧了一眼,留在最後麵的一個黑衣人似乎聽到響動抬頭看了一眼,慕容已經攬著蘇小梧的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過來一定來者不善。”慕容辛白撐著窗子的手慢慢放下來,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他攬著蘇小梧的腰嚴肅地沉聲道。
    “吵什麽呢!讓不讓人睡覺了!”門外傳來有人哐地一聲打開房門,朝樓下吼的聲音,隻是聲音剛脫出喉嚨,就卡住了,砰地一聲有人跌倒撞翻了樓道裏的花盆,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來頭不小。”洛迦淵不知何時正站在兩人身後,此時才低低道。
    “洛兄!”慕容辛白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扭頭瞪了他一眼,皺眉叫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慕容辛白的話音未落,青葵和霧繞就推門走了進來,霧繞看著蘇小梧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去。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洛迦淵打量著兩個人,冷聲道。這間客棧不在官道上,地勢偏僻,青葵和霧繞向他們保證不會有什麽問題,但這夜半三更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又是怎麽回事,引起如此大的騷亂。
    “隻是例行盤查。”青葵說,“殿下不用擔心。”
    “淳璟呢?”蘇小梧輕輕點了點頭,四下掃了一圈兒,皺眉道。
    “淳璟公子在隔壁房間,跟知冷住在一處。”青葵說。
    “讓他過來!”蘇小梧心口猛地一緊,說完也顧不得其他,徑直走了出去,推開了邊上的房門,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風聲,淳璟不在,知冷也不在。
    蘇小梧走進房間,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上麵一點兒熱氣都沒有顯然並沒有人在此居住,窗戶是開著的,風吹起屋裏的紗幔,讓人感覺冷颼颼的,窗戶的外麵是陡峭的石壁,顯然,人不是從這裏走的。
    “我們先回去。”慕容辛白四下看了看,攬著蘇小梧的腰,拖著她回到她方才待的房間。
    “青葵、霧繞你們兩個去交涉。”慕容辛白推著蘇小梧在桌邊坐下,接著朝青葵和霧繞擺了擺手。
    “那些人或許並不是來找我們的,他們的目標應該是知冷。”洛迦淵看著蘇小梧有些蒼白的臉色,微微蹙眉,沉聲解釋道。
    聽洛迦淵這麽一說,慕容辛白才忽地發覺在那些人進入客棧之前,有一個人的鬥篷被風掀開,他嗅到了一股熟悉卻陌生的偉大,正是狼族特有的味道。
    “他們不是青丘人,似乎是……狼族。”慕容辛白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好像多神秘一樣,其實他不過是為了烘托一下周圍的氣氛,他扭頭將目光投向蘇小梧,低聲道,“青青方才也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罩著黑色的鬥篷,而那鬥篷在燭光下會顯影出不同的突然,應該是幫助他們掩藏自己氣味兒的陣法。”
    蘇小梧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蹙眉道,“可現在淳璟和知冷都不在,這個時候他們能去哪裏呢?”
    “那知冷看起來不是省油的燈。”洛迦淵開口道。
    “嗯,別看他長著一張年輕的臉,恐怕也有幾百歲了,不會輕易上當受騙的。”慕容辛白笑著擺了擺手,對蘇小梧說,“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淳璟沒有惡意。再說狼族對危險的感知力很強,若非這裏完全安全,知冷和淳璟是不會現身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蘇小梧長出了一口氣,推開慕容辛白攬著她腰的手,轉身走到床邊坐下,把蘇離露在外麵的手壓回被窩裏麵去,她扭頭望向慕容辛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如果你是青丘的長老,事到如今你會順其自然,隨其發展麽?”
    慕容辛白愣了一下,盯著蘇小梧看了一會兒才輕輕搖了搖頭,慢慢道,“我一定會出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斷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