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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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那天,剛好是立夏,天氣有些悶熱。
    我在水房衝完涼水澡,穿著褲頭,拎著臉盆,就往宿舍裏鑽。
    一開門,我當場石化了;藍姐竟然坐在我的書桌前,手裏拿著書,正呆呆地看著我。
    當時褲頭是濕的,緊貼在身上,就跟沒穿似得。我當時真是羞死了,藍姐也臉紅得要命。
    宿舍哥們一個勁兒偷笑,猥瑣至極。
    藍姐氣呼呼地站起來,手裏拎著個袋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說!”藍姐扔下一句話,就出了門。
    這時,宿舍眾狼蜂擁過來,一個勁兒問:“這妞兒誰啊?挺正啊?”
    我手忙腳亂地套著褲子,皺著眉讓他們滾蛋。
    藍姐在走廊裏喊:“王宇,你要死啊,快出來!”
    我著急,連褲腰帶都沒係,光著膀子就出來了。
    藍姐臉上的紅潮還沒褪去,幽怨地看著我說:“衝涼水澡,不冷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一直想她,但我還是放不下麵子,就冷臉說:“不用你假惺惺的,冷不冷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
    藍姐笑了一下,眼神溫柔地看著我:“真是孩子氣,笑死了。”
    我立刻衝她凶道:“有事說事,沒人跟你開玩笑。”我將雙手一別,腦袋一轉,愛咋咋地。
    藍姐不笑了,很輕盈地伸出指尖,輕輕在我肚皮上劃了一下;她的手軟軟的、涼涼的,舒服死了;我潛意識裏,還想讓她再摸一下。
    “真沒想到,你竟然有六塊腹肌,身材挺不錯嘛。”藍姐色色地看著我,小眼神簡直勾死人了。
    我強裝鎮定,咬牙說:“你有事兒說事兒,別整些沒用的。”
    藍姐很不服:“到底誰沒正經,大庭廣眾之下,就穿個褲頭。”
    我說:“這是男生宿舍,都這樣!”
    藍姐說:“我怎麽沒看見別人這樣?就你這樣,暴露狂。”
    她剛說完,水房裏就有一個兄弟,連褲頭都沒穿,拿臉盆擋著重要部位,跟日本藝妓似得,顛著小碎步,緩緩消失在了走廊裏。
    看藍姐吃癟,我心裏默默道,兄弟,你他媽太棒了!
    藍姐紅著臉,還是不服道:“一群暴露狂。”
    “給你。”藍姐將手裏的袋子遞給我,我問她是什麽?她驕傲說:“自己不會看啊?”
    我打開袋子,一看是部手機,三星最新款的,特別貴;當時我們班裏,就隻有一個土豪用這款機子。
    藍姐看我吃驚,得意的要命;她說夏雨把我的手機摔壞了,這個是賠給我的。
    她一提夏雨,我就來氣;直接將手機甩給她說:“別拿這東西寒磣人,我不稀罕。”
    藍姐沒想到我會拒絕,就說:“你不是要兩清嗎?我把手機還給你,今後兩不相欠。”
    她一說:“我頓時就有些軟了,如果真兩不相欠了,那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說如果我拿了手機,以後還可以做朋友。
    我當時就想答應,但一想,如果接受了,我成什麽了?貪小便宜?原諒夏雨?
    要那樣的話,夏雨肯定更加瞧不起我,藍姐也是。
    於是我腦袋一轉說:“這不是我的那款手機,要想兩清,就還我一個原來那樣的吧。”
    藍姐氣道:“真傻,你原來那個,能跟這個比啊?”
    一聽這話,我更來氣,就說你少看不起人,那手機是我媽打工給我買的,你給我金山我都不換,我就要原來那個牌子。
    “你怎麽那麽孩子氣?手機不都一樣嗎?這個功能還多。”
    “我就孩子氣,就要原來那樣的!”我故意氣她,很瞧不慣她那種驕傲。
    藍姐指著我,氣鼓鼓說:“那你等著,等我買回來了,咱們兩清!”
    她說得很堅決,好像真的動火氣了;扭頭就走,還攥著拳頭。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就衝我吼道:“你那手機什麽牌子?”
    我說:“鄉村季風。”
    藍姐:“我暈!”
    其實鄉村季風的手機,是家裏買化肥送的,市麵上根本沒有這種機子。打死我都不信,藍姐這種富家小姐,會去買化肥。
    回到宿舍,我心情大好;因為我知道,藍姐肯定還會再來找我。
    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覺,下午的時候,同學說張教授找我,又說我手機打不通,把我埋怨了一頓。
    張教授是海大文學院的老學究,很有文化的一個老人,在他手下,也帶出了不少社會精英。
    我學習成績好,張教授很欣賞我,還說等我畢業的時候,給我推薦工作。
    我挺尊敬他的,穿上衣服就過去了。
    進到他辦公室,張教授又泡茶、又給我拿水果;他人挺好的,一點架子都沒有;為人不卑不亢,隻屈服於真理,頗受學生敬重。
    張教授說:“這次全國大學生廣告創意大賽,我的作品又拿了一等獎;大學兩年,拿了兩次,說我是海城大學獨一份、好苗子。”
    我被他誇得不好意思,就說我還差得遠呢。
    張教授說:“年輕人是應該謙虛,謙虛使人進步。接著又開始說他的往事,自己年輕的時候多麽牛逼。”
    這些故事我都聽過了,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不自覺地又想起了藍姐。
    有時候我也問自己,為什麽我老想她?她有什麽好的?不就長得漂亮、溫柔、有錢、有氣質嗎?除了這些,她還有什麽優點?
    後來我想明白了,女人貌似除了這些優點之外,好像就沒什麽優點了。
    一連過了好幾天,藍姐一直沒來找我,也沒聯係我。
    她也聯係不上我,我手機壞了。
    每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患得患失,生怕藍姐再也不來了。
    那天我把她氣得不輕,像個小無賴一樣,她不會真的不來了吧?我確實有些過分了。
    我挺後悔的,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真的不再刁難她了。可是時光不會倒流,思念,更是一種煎熬。
    轉眼又到周六了,我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心裏老想著藍姐再也不來了。我挺害怕的,心裏空虛的要命。
    我問宿舍情聖:“我是不是病了?”他很深沉地說:“這是戀愛的感覺。”
    當時我就踹了他一腳,我跟藍姐才見了三次麵,我戀個吊毛啊?還感覺……
    周六沒課,宿舍喊著打籃球,我不想去,感覺自己沒啥精神。
    他們說我水平高,缺了我不行,正好體育學院也在那打,讓我過去虐虐他們。
    盛情難卻,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畢竟是體育學院的小菜,正好敲打敲打他們,找找存在感。
    我們一幫人,呼呼啦啦到了籃球場,裏麵人挺多的;畢竟體院學生打球,總少不了一些花癡女圍觀。
    宿舍一裝逼哥們,擠開人群,站在場上就叫囂,一幫花癡女也跟著起哄。
    針尖對麥芒,火星子一下就擦出來了。
    比賽一開場,我們這邊瞬間就被虐成狗了。
    宿舍長一直罵我,說我今天拉稀呀?怎麽跟軟蛋似得?
    以前打球,我們宿舍都是以我為核心;可今天,我腦子裏都是藍姐,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來。
    場邊的花癡女們,一個勁兒噓我們,弄得士氣挺低落的。
    開場十分鍾,我們被打了個0:20;我那個火大,費勁巴拉終於進了一個球。花癡女們還是噓我們,我挺生氣的,進球了還噓,當時我就要吼她們。
    可當我轉頭的時候,人群中,有一個女孩,穿著粉紅色的t恤,美麗、大方,她對著我笑,又衝我豎起大拇指,還喊道:“王宇,你真棒!”
    她是藍姐,不知為何,那一刻我的眼睛竟然濕潤了。
    或許是,當別人都瞧不起我的時候,藍姐還義無反顧地支持我吧;我挺感動的,這其中有感謝,有思念。
    接下來,我就跟吃了春藥似得,嗷嗷的,跟體育學院的渣渣們硬碰硬,虐的他們淚流滿麵。
    我每進一個球,藍姐就喊:“王宇,你好帥!”
    藍姐老給我加油,我激動地能量值爆表,感覺都快暴走了,渾身的精力發泄不完。
    這就好比,有人不停地喂我吃春藥,多了誰都受不了。
    體育學院的渣渣們,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才剛兩回合,就死活不再打了。
    回到場邊,我徑直走向了藍姐;宿舍那群色狼,也全都擠到了花癡女的隊伍裏。
    花癡女給他們遞水、擦汗,藍姐看著她們,著急說:“王宇,我沒帶水。”
    我說:“沒事,一幫小渣渣,虐他們,我連兩成功力都沒出。”
    其實我他媽渴的要命,都累成狗了。
    看著他們咕咚咕咚豪飲,我簡直羨慕死了。
    我抹了把汗,看著藍姐,她像個小姑娘似得,故意在我麵前裝嫩,美得要死。
    她也沒那麽驕傲了,估計是被我的雄風給征服了。
    藍姐紅著臉說:“王宇,對不起,你的山寨機,我沒買到。”
    我心裏一咯噔,趕緊把藍姐拉出球場,非常霸道,藍姐掙不開,老喊“你捏疼我了”。
    她看我冷著臉,以為手機沒買到,我生她氣了。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得,都不敢看我。
    終於到了沒人的地方,我說:“剛才人那麽多,你提什麽山寨機?多沒麵子!”
    藍姐愣了一下:“噗呲”大笑起來,前仰後合的,誇張的要命。
    “喲!我們王宇大人,還知道要麵子啊?哈哈,真是逗死我了,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我說這有什麽好笑的?
    她說就是好笑,還說我有病,給好手機不要,用山寨機還嫌丟人。
    我說你別笑了,她就大笑說:“我就笑、就笑!你真是神經病!”
    我感覺,她的笑容裏充滿了諷刺,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又浮現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