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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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姐笑我,我挺不高興的;用山寨機,那最起碼是我自己的,我不欠誰什麽,她憑什麽笑我?
    我冷笑著,看著她說:“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時候。”
    藍姐抿著嘴,還想笑,但收斂了很多。
    她說就是覺得好笑,沒別的意思,讓我別太敏感了。
    我其實挺敏感的,什麽事都往壞裏去想,生怕別人瞧不起,可能是因為家裏窮的原因。
    我坐在草坪上,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想念藍姐,巴不得每分每秒都能看見她;可真正見到了,心裏又挺矛盾的,老想和她吵架,有點兒仇富心裏。
    藍姐看我不吭聲,她也不笑了,就靠過來,跟我一起坐著:“生氣啦?”
    我把頭一別,有些生氣,也故意生氣給她看。
    “小屁孩,小心眼,一點不男人。”藍姐嘟著嘴,雖然她比我大,但看上去就跟個小女生似得。
    我說我很男人,打球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看見。
    藍姐一本正經地說:“嗯,跟男孩子在一起,確實挺男人的;但跟女生在一起,還是小心眼,小肚雞腸。”
    我說你才小肚雞腸,藍姐就反駁說:“我就小肚雞腸怎麽了?我是女人,天生小心眼兒。”
    她真不講理,第一次見麵,感覺她挺溫柔、挺高貴的;沒想到也是個二皮臉,耍無賴。
    我問她:“你又來找我幹嘛?”
    她看著我,賣了個萌說:“當然是還手機咯,不是要兩清嗎?我趕緊把債還了,以後就再也不見了,老惹我生氣。”
    我說到底誰惹誰生氣?惡人先告狀!
    “嗬,誰是惡人?連女孩子都想打,真男人,大好人!”藍姐故意加重語氣,以達到諷刺效果。
    我說夏雨就是惡人,就沒見過她那麽惡的,就該打;以後要是再罵我,我真動手打她。
    藍姐氣得要命,狠狠推了我一把說:“夏雨怎麽惡了?她罵你,你就不能罵她嗎?幹嘛非要動手?”
    我說你是她姐,我罵她,就等於罵你了。
    “也是哦。”藍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又說:“你罵唄,又不少塊肉;你罵夏雨,我倆罵你,不就扯平了?”
    我:……
    藍姐跟我說話,我不吭聲了,女人的邏輯太可怕了。
    就一個字:不講理。
    擦!氣蒙了……
    我不理她,她也不說話了,我倆就這麽坐在草坪上。
    夏日的風,帶著溫熱,飄過搖曳的小草,把樹葉吹得嘩嘩響;橙色的霞光,穿過樹隙,把我和藍姐的影子,拉得很長。
    後來我和藍姐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們相愛,卻彼此分離;曆經磨難,被生活折磨的遍體鱗傷。
    每當我絕望的時候,都會想起此刻的情景:在美麗的校園裏,我們都保持著本質的純真,默默地坐著,吹著風……
    坐了很久,藍姐碰了碰我的胳膊:“哎,不生氣了吧?”
    其實我早不生氣了,但還是拉不下麵子,就沒吭聲。
    藍姐又說:“都是小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夏雨都原諒你了,你還端著啊?”
    她一提夏雨,我又來氣了;她憑什麽原諒我?又不是我的錯。
    我說:“我不生你的氣了。”
    “哎?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生我氣幹嘛?我招你惹你了?”藍姐頓時不幹了,委屈的要命。
    我說我就是不生你氣了,對於某些人,傷了我自尊,我是無法原諒的。
    藍姐頓時站起來,指著我說:“你怎麽這麽倔?一點兒不聽勸,氣死我了!”
    我說我怎麽倔了?你要嫌生氣,別來找我啊?是我求著你來的?
    “行,這可是你說的;給你手機,兩清!”藍姐將手機甩給我,扭頭就要走。
    她轉身的那一刻,我確實有些怕了;但自己又不願服軟,就說我不要這手機,不是我那牌子的。
    我企圖用這個理由,來換回和藍姐的下次見麵;可她真生氣了,大聲吼了句:“你愛要不要!”就再也沒轉過身。
    她走得時候,一瘸一拐的,腳上好像有傷,剛才一直沒注意。
    我趕緊站起來問,你腳怎麽了?她不理我,倔強地往前走。
    我跑過去,很關心地問:“姐,你腳到底怎麽了?”
    藍姐冷冷地看著我,眼睛濕濕的:“你說怎麽了?都是你那破手機害的,我把海城都跑遍了,愣是沒找到你那山寨機,我腳都累腫了!”
    我想笑,但藍姐卻委屈地哭了,我猜她一定恨死我了。
    我趕緊蹲下來,剛要扒開她的襪子,看看傷勢;藍姐卻很用力地踢了我一腳,她穿著高跟鞋,特別尖,踢到我腿上,立刻刮下一層皮。
    說不疼是假的,火辣辣的,鑽心的痛,紅色的血也流了出來。
    藍姐慌了,哭得更厲害了,她問我疼不疼?
    我咬著牙,疼的不想說話。
    藍姐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她是故意的,還用了很大的力氣。
    我說現在你滿意了吧?解氣了吧?手機我收下了,你走吧,兩清!
    藍姐哭著拿出紙巾,一邊給我止血,一邊說:“小宇,都是姐不好,姐不該踢你的,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說賤命一條,沒那麽嬌貴,去醫院就不必了。
    我生藍姐的氣,倒不是因為她踢我,而是她不分黑白的維護夏雨;那件事,明明就是夏雨的錯,可她卻一直說我不對,小心眼、不男人。
    我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藍姐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後麵。
    我衝她吼道:“都兩清了,你還跟著我幹嘛?”
    藍姐被我嚇到了,停住了腳步,我還是往前走,再也沒回頭。
    其實藍姐踢我的時候,很多事情我都想明白了;因為疼痛,讓人變得理智。
    我跟夏藍,是沒有可能的。
    首先,人家不一定會看上我,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其次,我們家太窮,人家父母也不會看上我;再有就是夏雨,有她在,我和藍姐基本不可能在一起。
    以上這三條原因,任何一條,對我來說:“都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那我為何還要抱有幻想呢?趁早斷了,過自己的生活吧,我們已經兩清了……
    回到宿舍,我拿肥皂水洗了下傷口,就鑽進被窩裏,默默流起了眼淚。
    有些人,還未愛戀,便已失戀;冷酷的現實,會讓一個人,失去追求另一個人的勇氣。
    藍姐的身影,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越想,心就越痛。
    宿舍情聖回來了,我爬下床,指著我的心口說:“情聖,我這裏疼。”
    情聖看了看我,問我是“疼”,還是“特別疼”。
    我說“特別疼”。
    情聖就說:“絕對是失戀了。”
    我又踹了情聖一腳,大吼道:“老子還沒戀愛,怎麽就失戀了?”
    情聖拍拍屁股,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我的理論不會錯,你確實失戀了。”
    其實我知道自己失戀了,隻是羞於承認罷了。
    我問情聖:“怎麽才能讓心口不疼。”
    情聖深沉道:“時間,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那一刻,我哭了;我害怕忘記藍姐,害怕時間抹掉一切。
    爬上床,我躲在被窩裏抽泣,手裏握著藍姐給我的手機,很想給她打電話,卻遲遲不敢撥出號碼。
    現實,打擊了我的勇氣,讓我放棄了她,疏遠了她;我想,如果將來我功成名就,我未娶,她未嫁,我一定拚命地追求她……
    可藍姐,應該等不到那天吧。
    一想到她嫁為人婦的樣子,我就感覺要死了一般。
    那晚我難受的厲害,出去找了個燒烤攤,喝了很多酒,可還是心痛,越喝越痛;最後爛醉如泥,幾乎爬著回了宿舍。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腦袋疼的厲害,渾身沒力氣。
    我下床、洗漱,想讓自己精神些,可還是跟條死狗似得,對什麽都沒興趣。
    我拿出那款手機,輕輕親吻著,撫摸著,仿佛藍姐就在我身邊一樣。
    中午情聖給我帶了飯,讓我多少吃點,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吃了兩口,又吐了出來,沒什麽胃口,也感覺不到饑餓。
    下午,情聖讓我出去走走,散散心,應該會好受一點。我搖搖頭,又躺在了床上,神情恍惚,跟丟了魂似得。
    一直趟到傍晚,寂寞、空虛,讓我渾身無力;我想到了藍姐給我的手機,想拿過來玩玩,分散一下注意力。
    當我下了床,卻發現手機不見了;當時我心涼的厲害,明明就放在桌子上的,怎麽會沒了呢?
    我翻箱倒櫃,幾乎快把宿舍掀了,可就是找不著。
    那時我怕死了,那是藍姐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我竟然給弄丟了。
    找不到手機,我幾乎絕望了,眼淚嘩嘩往外流。
    我和藍姐,看來真的有緣無分了……
    晚上,我又去燒烤攤喝酒,似乎迷戀上了酒精的麻痹;因為隻有睡去,我才不會飽受煎熬。
    當時我剛點完酒,還沒開始喝,就看見我們宿舍的裝逼貨,領了個女孩,在離我不遠的桌前坐著。
    他衝我招招手,我沒心情理他;這人人緣不大好,看他裝逼就煩。
    我一邊喝酒,一邊難過,我他媽竟然把手機給丟了!
    我不心疼錢,但那手機,對我來說卻有著不同的意義。
    喝著酒,我心裏挺鬱悶,裝逼貨竟然都找到對象了,而我卻在這裏傷感的要死。
    心裏不平衡,我就刻意看了他們幾眼,結果我猛地發現,裝逼貨對象手裏,正玩著一個銀白色手機,跟藍姐送我的那款,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