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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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是那樣的靜謐,已經很晚了,沈淩風在沈芸妲的催促之下還是回去了,時至初秋,晚風微涼,沈芸妲畢竟還是有話想對秦政說的,勸走了沈淩風,接下來就剩下她和秦政兩個人了。
    秦政坐在床邊,樣子看上去很是憔悴,自從送走了蘇思兒,在沈淩風麵前,秦政一直都是沉著一張臉,寫滿了悲痛,可惜沈芸妲卻猜不透到底秦政這個樣子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剛剛離開的蘇思兒。
    晚風吹過來,吹起了熨貼著牆壁的窗簾,沈芸妲有些難受的扭過頭,拉緊了被子。
    “阿政,幫我關一下窗吧!”細細小小的聲音,讓人覺得分外愛憐,秦政這才回過神,看了看眼前躺著的女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驚覺已經很晚了。
    秦政走過去,慢慢的關上了窗。窗外斑駁的燈光,整座城市不滅的街燈,長久而靜默的陪伴著熟睡的人們,大街上安靜的隻有來往車輛三三兩兩的聲音。
    “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拿起掛在牆角的外套,秦政麵色憔悴,利索的穿上,一邊叮囑著沈芸妲。
    “你不留下嗎?”沈芸妲顯然沒有想到秦政還要回去,有些不解的問道,她剛剛流產,身體還是很虛弱,說出來的話都是有氣無力,加上懇求的語氣,更讓人容易起愛憐之心。
    隻可惜,她麵對的是秦政,秦政望著沈芸妲,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厭倦的味道,以前他覺得女人就要像芸妲這樣,嬌小可愛,讓人看了就很有保護欲。
    可是看多了沈芸妲的嬌弱,看多了她楚楚可人的樣子,忽然就遇見了蘇思兒。蘇思兒很少哭,僅有幾次見到的大都也是喜極而泣的哭泣,讓人看了很溫暖。
    蘇思兒把所有的悲傷都藏起來,一個人堅強,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其實他全都知道。秦政忽然覺得比起眼前的芸妲,那樣的蘇思兒真是太好了,一千倍,一萬倍都不止。
    可是,想到白日裏發生的種種,秦政忽而又覺得可惜,迷茫,矛盾軟弱,進退兩難,這些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彰顯無能的詞語居然如此巧合的搭配在他的名字前。這種認知,讓秦政覺得可氣。
    “芸妲,你需要好好休息!我留在這裏不但幫不上什麽忙,還會打擾你!”秦政說的實話,他不懂醫,留在這裏隻讓他覺得壓抑。
    他和蘇思兒幸幸苦苦維係的幸福,就這樣短暫,這樣脆弱的在一段不愉快的事情中結束了嗎?從蘇思兒離開前的話裏,秦政強烈的感覺到蘇思兒是再也不想見到他的了。
    可明明錯的就是她,為什麽,她還要一幅無辜的樣子?秦政覺得懊惱,他再一次打量著沈芸妲,那個一向躲在他身後的姑娘,會做出害死自己孩子的事情嗎?
    她會那麽殘忍嗎?過去的種種又浮現在眼前,當年的芸妲是那樣殘忍,殘忍到,可以不惜一切去死,可以不顧生命,去撞上自己的車。
    望著沈芸妲,秦政的心很複雜,他從來沒有覺得事情是那樣的棘手,棘手到他根本無從說起,無從問起,隻覺得從心底怨恨這樣的自己。
    “阿政,你不要走!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沈芸妲緊緊的凝視著秦政的眼睛,此刻她的目光是那樣澄明,秦政儼然覺得透過沈芸妲的瞳孔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那裏寫滿了懷疑。
    “你從來沒有這麽猶豫過,阿政,有什麽事你告訴我!”這一次,沈芸妲是坐不住了,她艱難的起身,抓著秦政的手,問得很認真,卻還是藏不住那些疼得冒出來的冷汗。
    “你快躺下吧,這次,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秦政終究是不忍心,對一個為了自己懷孕的女人,又因為自己愛著的那個女人的嫉妒心而流產的女人,一個從小就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從小就要承諾對她好的女人,他不忍心。
    “這件事,你不會……”說到一半,秦政就有些遲疑,凝視著沈芸妲,握著她的手,慢慢的將她放在床上,十分小心樣子,將剩下的話吞沒在肚子裏。
    “不記恨蘇思兒?”還沒等秦政斷斷續續說出他想說的,沈芸妲就直截了當的將秦政想說的說了出來,她的目光緊緊鎖著秦政的,這在秦政看來太過刺目,芸妲分明是質問的語氣。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蘇思兒她應該不會這樣衝動!”終於秦政還是說出了他的心裏話,一向冷靜自持的蘇思兒,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靜下心來想一想,秦政覺得很蹊蹺。
    “阿政!”聽到秦政的話,沈芸妲歎了一口氣,像是傷心,又似是無奈的喚了秦政的名字,她埋著頭,細密的長發講她整張臉都擋住了,整個人就像是籠罩在陰霾之中,充滿了絕望。
    “我知道你喜歡蘇思兒,但,那是我們的孩子。你覺得蘇思兒不會那麽衝動,我相信你的直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來認錯,原本我也不想原諒她,可是,我知道,你希望我原諒她!”
    直視著秦政的眼睛,沈芸妲的目光堅定:“我會原諒她,是因為你。但這並不代表,這件事就不是她做的,她應該覺得愧疚,阿政,你還要站在她那邊到什麽時候?”
    “你現在需要休息,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背對著沈芸妲,秦政沒有辦法給沈芸妲一個確定的回答,他連給自己一個答案都做不到,又如何去給別人答案。
    房門被打開,秦政大步流星的跨了出去,沒有給沈芸妲留下半點挽留的機會,他的背影那樣決絕,他離開的時候太過倉促,事實的真像總是這樣匆匆流去,沈芸妲怨毒的表情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
    急急忙忙的出了門,一時之間也就忘記了方向,夜晚的醫院很是安靜,病房之間少有人走動,偌大的走廊裏,就隻有秦政一個人,慘白的燈光照射出他孤單的身影,此時此刻,光看影子都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很孤單。
    不停響動著的,是秦政自己的腳步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住院區來來回回走了多少遍,從未覺得這裏的路這樣難走,往左往右,好像都沒有讓他找到出口,不知不覺間,他一直都在自己以往住的病房前徘徊。
    夜晚的秦政,縱使是心神再受傷,卻還是筆直的佇立在病房門口,深深的,就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這裏現在還是他的病房,卻好似已經離開了很久。往日的種種溫馨畫麵浮現在眼前,秦政忽而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打在門上。
    “幸福得來的小心翼翼,又怎麽能輕而易舉被打破?”
    秦政的心裏,就是有這樣一種聲音,狠命的敲打著他,卻一直下不了決定。
    “即使她變成那樣善妒的女人,秦政,這些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翻湧複雜的心情,蹂躪著秦政的心,如今的局麵,有哪一樣不是因為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處理好自己和芸妲的關係,到現在,也無法給蘇思兒一個合法的身份,一個負責的回答。
    “是秦先生嗎?”
    複雜的心絮就這樣被突兀的打斷,秦政收拾好心情,神色如常的轉過身,卻明顯帶了點怒氣。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打斷他的思考,更何況,他從來不準自己脆弱的一麵暴露在外。
    而身後喊住他的女人,明顯太不識相了。
    “你是在叫我?”眯著眼睛,秦政仔細的打量著不遠處的女人,她端著一盆衣服,濕答答的,斷斷續續從盆下滴出幾滴水。
    打在她穿著人字拖的腳邊,原本最是隨意讓他厭倦的裝束,卻被這個女人弄出了些平和美好的味道,讓人頓時覺得剛剛的那通火氣似乎有些過火了。
    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女人,秦政忽然覺得眼熟,也就是這眼熟,讓他剛剛軟下來的心漸漸又提高了幾分警惕。瞬間就想起了白日裏,芸妲摔下樓梯的時候,站在蘇思兒旁邊帶著孩子的女人就是她。
    “我似乎並不認識你!”孤傲的走到女子的麵前,態度是一貫的冷漠。他的所有愛憐和不忍心,都隻能留給自己最愛的人。從前是沈芸妲,後來又走進了蘇思兒,現在,他隻想給蘇思兒,卻免不了放不下沈芸妲。
    站在秦政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安玥。慢斯條理的將手上的木盆放下,招牌式的溫和笑容,向秦政傳達著沒有惡意。
    “我認識你就好了!”並不在乎秦政打量的目光,盡管那其中是顯而易見的不信任,安玥仍然是淡然的回視著秦政。
    “我來,隻是不想有人受冤枉,更加不想,彼此相愛的戀人從此變為陌路!”
    擲地有聲,安玥的話深深的觸動了秦政的心弦,表麵假裝著鎮定,聽著安玥娓娓道來的聲音還是有著抑製不住的緊張之情。
    “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你們很相愛,因為這樣的事情散場,真是太可惜了!”
    秦政沉默不語,雙目如炬,像是要把安玥看穿。盡管如此,安玥卻是絲毫不介意,更多的時候,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秦政,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敘述之中,不帶半分假意。
    “原本我也說不上什麽話,感情的問題解鈴還須係鈴人。不過,既然我看到了真相,就要說出事實!”
    說完,安玥朝著秦政看過去,這個人男人的眼光太過銳利,明顯的還是不相信自己,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把自己看到的全部說出來。
    “這樣,安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進來說!”
    看著安玥真誠的麵孔,秦政有些站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終歸還算是理智,所以知道不能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就讓安玥說出來。終究是不能理智,就算是在晚上,也顧不得那麽,讓安玥進屋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