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夜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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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還猶疑著要不要進去的病房門,現在一下子被打開,似乎是很久沒有回來了,竟然覺得有些不適應。裏麵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還是原來的樣子。
秦政一派紳士的讓安玥坐下,隨後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另一邊,等著安玥繼續說下去。
“我這樣說或許你會覺得很荒謬,可我親眼所見,就是如此。那個女人之所以會摔下樓梯,是她自己拉著蘇思兒的手跌下去的!”
隻覺得的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泛出蒸騰出來的熱氣,恍惚間,秦政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住著的不是自己了,一陣悔意湧上心頭。
天知道白天的時候,他居然拉著蘇思兒,一直問個不停,這樣的事實在他看來都覺得匪夷所思,更何況蘇思兒,當時,她是不是嚇壞了?
“你是蘇思兒的朋友,幫她說話情有可原,我怎麽能相信你的片麵之詞,誤會自己的妻子?”
可是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秦政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一開始,他確實以為是蘇思兒做的,那日他親耳聽到的,蘇思兒對著電話,是那樣惡毒的詛咒。
平鋪直敘的安玥似乎並沒有料到秦政會這樣說,隻覺得很是震驚,卻還是很快收斂了情緒,一如既往的柔和,卻帶著點冷漠的氣息,與世隔絕,這一刻,她從心底瞧不起這個叫秦政的男人。
“男人果然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安玥笑笑,說不出的嘲諷,卻有著說不出的淒涼,仿佛她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男人,她的安靜柔和都透著神秘的淒婉。
“我不知道你和蘇思兒在一起多久,不過我和她認識不多不少那麽幾次,她對我的孩子很好,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孩子。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恨得下心去傷害別人,你和她相愛,了解她應該比我多,沒想到……”
安玥沒有說下去,從秦政的角度看上去,安玥這個表情很是諷刺,卻又讓他無從辯駁,隻能掩飾般的轉過身去,不讓臉上的愧疚讓她瞧見。
“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就看你自己了。事故一開始,我就告訴蘇思兒,會幫她作證,但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我去解釋。或許,她隻是想看一看,秦先生你見到的第一反應,會不會相信她吧?”
秦政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原來到現在,在蘇思兒的心裏都是不確定的,她心中的不安和懷疑一直沒有消解,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重,越來越複雜。
“不過,現在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秦先生,你的反應讓她失望了。”
秦政沒有接過安玥的話,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回答安玥什麽,然而,他畢竟是秦政,絕對沒有到被別人說到啞口無言的地步,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多多少少,他總有過幾次一麵之緣。
“我隻相信我自己查出來的,別人說的話,也隻能作為參考。如果不是蘇思兒做的,我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秦政說得信誓旦旦,內心裏,卻還是掩藏不住的苦澀,他是否真能做到還蘇思兒一個公道?為了這個公道,他還需要蘇思兒等多久呢?
“有時候,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個公道,不在於理,而在於情!秦先生,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安玥沒有和秦政爭辯,更加沒有多少譴責秦政的意思。她隻是撇過頭,眼眉輕佻,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委婉的提出離去。
“安小姐,慢走!”秦政凝著眉,靜靜的起身,送著安玥到了門口,紳士風度一樣都沒有少,還體貼得提醒安玥將放在門口的木盆帶走。
“秦先生,機會和時間都是不等人的。我想今晚,你應該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端起木盆,安玥再次投給秦政一個會意的眼神,剛剛秦政紳士禮貌的送客,著實沒有半點有錢的傲氣,反而顯得彬彬有禮,這讓安玥察覺到秦政其實並沒有之前表現的那麽冷漠,他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習慣而已。
忽然就想到了嘟嘟的父親,那個男人,何嚐不是如此。一出生就聲勢顯赫,如何能夠體會她們這些女人的患得患失,又怎麽能體會到一個承諾是多麽的重要,更多的,是要學著慢慢理解和尊重相信她們。
可惜的是,男人們學的太慢,懂得太晚!
樓道裏,伴隨著安玥漸漸離去的腳步聲,又隻剩下秦政一個人。秦政輕輕的關上門,並沒有反鎖,一下子將病房裏的燈全部關掉,黑乎乎的一片,隻留下窗戶邊透出的昏黃的街燈光亮。
就算在黑夜之中,秦政都能夠準確無誤的走到床邊,這個地方比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都熟悉,就連床上的味道,似乎都和蘇思兒在一起時的一模一樣。
這一夜,秦政像個孩子一樣趴在他和蘇思兒曾經一起睡過的床上,醫院裏濃烈的消毒水味都衝不散蘇思兒身上清爽的有如秋風般的味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政忽而抓緊了被單,隻覺得萬分不舍。
這一夜,穆梓藍醉倒在蘇思兒的懷裏,幾經掙紮中,蘇思兒終是軟下了心,不忍推開。月華高升,又漸漸落下,照映出房間的裏的兩個人。蘇思兒倚著穆梓藍的一隻胳膊,漸漸也瞌睡了起來。
睡夢中,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穆梓藍的一隻手慢慢鬆開,又將懷裏的人兒漸漸摟緊,小心翼翼的蓋上了被子。
醫院大樓裏,沈芸妲一夜未眠,白日裏還沒有察覺出有多麽疼,到了半夜忽然覺得疼痛難忍。一波又一波的襲了上來,在漸漸轉涼的初秋,竟然已經是滿頭大汗。
這座城市的夜是那樣的寂靜。電視大廈是它最高的建築,整夜不眠的燈光從高處掃視著睡眠中的人兒。孫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病曆報告單,一夜下來,已經喝光了一瓶紅酒。
而在她的身側,是今天關於蘇思兒的所有報道,這個本城的各大版麵還有新聞媒體都在大肆報道的女人,已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渦,將所有的人卷入其中,企圖來一次爆炸性的毀滅。
當黎明的第一束光打入眼簾,才有人真正進入夢鄉。這種時候,他們都不再清醒,不再防備,讓疲憊了一整天的身心都放鬆下來。
然而,也有這樣一些人,他們是不眠的魔鬼,他們蟄伏在黑暗裏,等待著雷聲大作,等待著隨時向那些脆弱的人兒攻擊。
林子夏靠在沙發上,忙了一夜,總算起草了一份和沈氏合作的文件,借用沈家在南非的鑽礦,企圖將林氏的珠寶市場坐到更大。配合著籌謀已久的“盛霆”計劃,等所有的完成,便是他在林氏的又一大突破性的成功。
起身,打開窗戶,是林子夏熟悉的早晨。天蒙蒙亮,空氣中都帶著氤氳的水氣,想來這一天又是一個好天。轉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利落的走下樓去。
“一大早的,不吃飯要跑到哪裏去?”
剛剛走到樓下,就被剛剛起身的林宗國給撞見了。頗為一家之主的坐在客廳內,林宗國看樣子是坐了很久,連客廳裏的落地燈都沒有關上,桌上的煙灰缸也已經放滿了煙蒂。
“正打算出去吃點,有重要的事去做!”林子夏並沒有因為林宗國的發問而停住,隻是禮貌的站在門邊,回答了林宗國的問話,顯然他還是要出去的。
“過來坐一會兒吧,沒多久,一根煙的時間!”林宗國不是沒有瞧見林子夏的急迫,卻還是堅持著讓林子夏坐到他對麵。
“敏兒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你還有什麽要求?”林子夏坐在林宗國對麵,端正的坐著,卻看不出來對林宗國有多尊敬,這樣的坐姿也隻是因為他一向嚴謹。眯著眼睛對著林宗國,更像是兩個人在對峙。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林宗國明顯不吃林子夏這一套,神態自若的端起身旁的茶杯,小酌一口,整個過程做來竟然帶了點壓迫感,讓人有些焦急。
“林氏這兩年來,你做得很好!”這是林宗國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倒是著實出乎林子夏的意料。
“我以為,你眼裏隻有那個女兒,沒想到,也會注意到我這邊!”說這話,林子夏的語氣明顯帶了點嘲諷,閑適的自己點了一根煙,昨晚累了一夜,現在倒也是可以放鬆一下。
“敏兒是什麽料子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將林氏給你打理!”聽了林子夏的話,林宗國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反而更滿意他選擇林子夏的決定。
“可是,我勸你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的好,商場之上,得饒人處且饒人!切忌鋒芒太盛!”重新給杯子添上水,一飲而盡,看來也甚是豪邁。
“子夏,水太滿就會溢出,鋒芒太盛,必定遭人防範。仇恨太多,不但別人活得累,你自己都不好受!該收手了!”
聽完林宗國的話,林子夏隻覺得分外好笑,“事已至此,你還要我怎麽收手,很快我就要成功了。”
說到這裏,林子夏的眼中都逸出了光芒,帶著瘋狂的喜悅。
“從我跨進林家大門開始,你就要我記住那些仇恨,日後必要讓他們償還。怎麽到了如今,你要我放過他們,可能嗎?我一定要報仇,不隻是為我,更為了她們!”
根本不必商量,林子夏並沒有聽從林宗國的建議。在他看來,林宗國說的都太過美好,商場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將競爭對手一個個打敗,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放過那些人?當初他們那樣對自己時,有沒有想過要放過自己。留下林宗國一人留在客廳,林子夏並沒有如計劃一樣先去找沈淩風,反而是打了個轉,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嗎?還要和我合作?”沈芸妲坐在病床上,臉上還帶著被打擾的不悅,忍著痛,瞪著床邊的男人,真是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