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送走的人接回家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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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這個我沒意見。”我看了伊墨一眼,“什麽時候改都行,戶口反正在家裏,也方便。”
    這戶口的問題,我早就想到了。葉家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我和伊墨又結了婚,更不可能讓這唯一的孫子不認祖歸宗。
    這事我其實就沒什麽意見,當年要這個孩子,就是為了伊墨。其實大伯完全可以直接做主,叫人把孩子戶口改過來就行了。但是他沒有這麽做,而是來問我,這是對我極大的尊重。
    “名字,就叫葉伊諾吧。”伊墨說,一手摟住我的肩膀,“這是心悠取的名字。”
    我偏頭看他,四目交匯,不用多說,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大伯欣然同意,“什麽名字你們定。”
    “那我要說不跟你姓,還隨我們定嗎?”伊墨邪笑著說道。
    “臭小子,你……”大伯說著舉起手就要打,伊墨不躲反迎,“您打吧,真要下得去手,我就讓小諾不跟你姓,氣你胃疼。”
    這話一出口,眼看著大伯落下的手立馬停在了伊墨的頭頂上,咬牙切齒的指著他,“你個小兔崽子,誠心是吧。”
    “大伯,這話就不對了,我怎麽誠心了,是你說隨我們的。”伊墨有恃無恐的笑道。
    我在旁邊看了半天,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一直知道這葉家雖然是不像其他的高官權貴家庭那樣嚴肅,家人之間相處起來也很隨和,但還是頭一次見到大伯和伊墨這樣子,簡直像兩個小孩子吵嘴一樣。
    “別管他們。”大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我的身邊,“這兩個人啊經常這樣,老的沒老的樣子,小的沒小的樣子。
    你們大伯最疼的就是銘澈,他小時候,你大伯那會兒工作還沒做到現在的位置,相對來說也沒這麽忙,隻要一有空就帶著他玩,上山下河,這爺倆鬧騰的厲害。”大娘說著,頗有點懷念從前的感慨。
    “那時候銘澈也不像現在這樣沉悶,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職位的變化,也都不再像從前那樣自在了。
    尤其是,你公公婆婆過世以後,銘澈的性子就更沉悶了,也不愛說話了,家裏也看不到他像以前那樣的歡笑。
    雖說這孩子從小就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吧,但也還是有些孩子的童真的,但自打你公婆過世,一夜之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不看年齡,說他三十歲都有人信。外麵都傳,說銘澈性子冷,甚至我聽說他有個外號叫冷閻王。
    其實這孩子,外冷心熱……”
    我聽著大娘說話,目光看著那頭一老一少頗有感情的爭執,腦海中描繪著大娘說的畫麵。
    很難想象,那樣的伊墨是什麽樣子,也很難想象,一個孩子如何一夜之間變得這般冷漠,這麽多年,他得內心到底要承受多少。
    想到這裏,我的心忍不住的抽痛。
    我沒有問大娘我公公婆婆究竟如何去世的,我想,等著伊墨親口跟我說,而且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告訴我。
    上次他帶我去了公婆生前住的院子,我就知道,他不是瞞著我,也不是不信任我,而是不敢碰觸那一道傷疤,或者說,他還是需要時間。
    晚上,我和伊墨沒有回自己家,而是留在了大宅。
    化工廠爆炸的案子已經基本結束,相關的涉案人員都緝拿歸案,審訊工作也都再陸續完成。
    剩下的就是處決,當然,有的可以公開執行,有的就要秘密處理。這不是不能夠在百姓監督下做事,而是預防變故。
    畢竟有些人能力和人脈資源擺在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得預防劫法場,預防使詐逃跑等等。
    不過這些是都不歸我管了,第二天我去局裏,把自己這次參與調查的工作報告寫好上交,就沒有我什麽事了。
    案件水落石出,不管是對死去的亡靈還是對活著的百姓也都有了交代。當然,對那些在救援中犧牲的戰士們,也該好好的送上路了。
    集體葬禮定在了一個星期後,按照規定,這些都是英烈,要葬在烈士陵園。
    因為來自不同的地方,中央政府和當地政府已經協調好,集體葬禮後,由各自地方接回英靈安葬。
    這對家屬來說,祭奠緬懷,也都方便些。
    對於家屬們,國家盡量給予了最大的幫助和安撫。每一位英靈都按照規定,將撫血金發放到了家屬的手中。
    當家屬們捧著撫血金,哭成淚人一樣的時候,我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錢,很多時候真的太微弱了,微弱的沒有一點力量。
    葬禮當天,當禮兵護衛著上百位烈士的骨灰盒,踏著紅毯,一步一步,從遠處走來。
    每一個骨灰盒上,都蓋著一麵國旗。這是國家和人民給與他們的最大的殊榮。
    禮堂裏,英雄烈士永垂不朽的字幅,挽聯,花環,都無情的告訴我們,這些戰士,永遠的走了。
    好多家屬已經欲哭無淚,這幾天,也都流幹了。
    這些犧牲的戰士中,有的的當兵十幾年,有的隻有兩年還不到。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名戰士的姐姐,在抵達京都的時候,那種完全不敢相信的呆木的眼神。
    她說:“我弟弟還不滿二十歲,他還什麽都沒經曆過。第一次見他穿上軍裝的時候,他問我們帥不帥,他說一定掙個軍功章回來。
    兩年了,他一直說讓我們有空來部隊看他,就在前幾天,還說讓我們來,可是,當我們真的來了,卻是參加他的葬禮。
    當年送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接回家的卻是一個骨灰盒。”
    像這樣的不在少數,很多戰士都還沒結婚,人生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就結束了。
    還有一個戰士,在整理他的遺物的時候,發現在他臨去爆炸現場之前發給轉業的戰友的消息。
    他說:我馬上要去爆炸現場,前麵我們的兄弟已經犧牲了,我想,我也回不來了,但我必須要去。
    你記著,從今以後,我爸爸就是你爸爸,兄弟,替我照顧好他,替我盡一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