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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時而感覺
    夜沐白收回了目光——
    “臣弟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東陽，我們走吧。”
    “是……”
    東陽也察覺到了剛才夜沐白的異常之處。
    心裏頭莫名湧起一股憂愁。
    連五皇子殿下也感覺到了……
    夜沐白不隻是實力變得越來越深，難以捉摸。
    連他的思緒也是。
    以前東陽還能探測到八九分，如今連三分都揣摩不透了。
    平心而論，這樣的夜沐白才擁有真正的帝王風範。
    若帝王的心思那麽容易就被旁人猜透，那還得了？
    可是為什麽……
    東陽竟覺得心裏頭很悲傷。
    他不想要看到這樣的夜沐白。
    若是可以，東陽寧願夜沐白不要去爭奪這個皇位。
    可這是夜沐白的願望。
    再加上夜天跟杜家的逼迫……
    若不去爭奪這個皇位，等夜天繼任之後，第一個開刀的絕對會是夜沐白！
    他該怎麽做才好……
    目送著夜沐白跟東陽上了馬車，從夜陽的視線中迅速離去。
    夜陽站在原地，斜陽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剛剛夜沐白帶給夜陽的冰冷，至今都未能忘懷。
    “在本王不知道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夜陽不禁看向了夜千夢宮殿的所在之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夜陽感覺夜千夢宮殿上方飄著一層黑雲。
    那層黑雲將宮殿完全籠罩，連一點陽光都照射不進。
    隱隱有邪氣蔓延。
    “這是本王的錯覺嗎？還是真的……”
    夜陽抿緊薄唇，隨即轉身往宮外走去。
    得將此事告知給九皇叔，讓他定奪下才好！
    如果夜沐白真的是因為跟夜千夢來往而變成現在這樣的話……
    行駛的馬車內。
    東陽小心翼翼地看著夜沐白。
    夜沐白閉上雙眸，似是在養著神。
    瞳孔邊緣的眼影越發漆黑。
    已經快要擋不住了。
    那渾身籠罩著的邪氣。
    東陽暗暗吞了一口唾液。
    心裏頭那抹不祥的預感越發擴大。
    夜沐白正在思索著。
    為何剛才他會對夜陽動了殺心？
    明明夜沐白之前不是這麽想的。
    明明夜沐白跟夜陽之間的關係還挺不錯。
    可在想到夜陽所擁有的才能之後，哪怕知道夜陽沒有爭奪帝位的心思。
    夜沐白還是想殺了他。
    而且這種念頭一產生，就在夜沐白的心裏頭生根發芽。
    到現在已經揮之不去的地步了。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如同惡魔的呢喃，在夜沐白耳畔不停徘徊。
    夜沐白頓感心煩意亂起來，不由睜開眸子。
    便發現了東陽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你在做什麽？東陽！”
    夜沐白的口氣很不好。
    “我……”
    東陽像是被夜沐白嚇著了。
    記憶之中，這還是夜沐白第一次這麽大聲地吼東陽。
    還是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夜沐白吼完之後，看著東陽手足無措的表情。
    心裏頭那抹原始的情感占了上風。
    “抱歉，東陽。”
    夜沐白揉了揉太陽穴：“本王剛才的態度不好，請你見諒，本王隻是有些累了……”
    他到底怎麽了？
    變得越來越奇怪。
    有些時候夜沐白都覺得自己十分陌生。
    就像是身體內那道邪惡的靈魂在蠢蠢欲動。
    就要吞噬夜沐白本來的靈魂，將身體據為己有。
    “沒事吧？八賢王殿下。”
    東陽感覺昔日的夜沐白好像又回來了。
    趁著這個機會，東陽連忙問道——
    “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身體不舒服？”
    “總感覺最近的八賢王殿下變了，變得十分奇怪……”
    “跟以前的八賢王殿下簡直判若兩人。”
    “本王……”
    夜沐白的瞳孔有些迷茫。
    他真的是這樣嗎？
    連東陽都這麽說了。
    一定是這樣了吧？
    可為什麽夜沐白時而感覺十分正常。
    時而又感覺十分陌生？
    “也許本王真的是累了吧，最近為了對付太子跟杜家，準備了太多，時機快要成熟了，本王可能壓力太大了……”
    夜沐白再一次揉了揉太陽穴。
    一定是這樣的吧？
    要不然夜沐白也找不到解釋了。
    “那八賢王殿下回去之後，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至於剩下瑣碎的事情，屬下會幫您解決的。”
    東陽勸道。
    “不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是非成敗在此一舉，本王必須撐住。”
    “想要休息一下，也得挨過這個時間段才行。”
    東陽還是擔心：“可是……”
    “東陽，我們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意味著我們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現在不隻是我們的性命安危，還有那些信任本王，甘願為本王赴死之人。”
    “若是我們失敗了，他們也活不了，這樣本王哪怕下了地獄都無顏麵對他們！”
    這場戰鬥，隻能贏，不能輸！
    這是夜沐白心裏唯一的念頭！
    看著夜沐白臉上的表情，東陽突然感覺……
    這個熟悉的夜沐白好像又回來了。
    仿佛之前那種陰沉，可怕，猶如一塊冰的夜沐白隻是東陽的錯覺。
    真的是因為太累了吧……
    東陽緊張的心漸漸鬆了下來。
    因為眼前的夜沐白還是一如既往。
    那個會關心他人，哪怕擁有奪嫡的信念，也會守護他人。
    溫柔的仁君。
    思及這，東陽的手搭上了夜沐白的肩膀。
    夜沐白下意識地抬眸，對上東陽認真的眼神——
    “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在你身邊幫你的，八賢王殿下。”
    “這一戰對我們來說確實很重要，這不隻是在對杜家跟太子宣戰，也有利於我們收買人心。”
    “計劃一旦成功，就等於八賢王殿下搶先了一大步！”
    “但是答應我，八賢王殿下，若計劃真的成功請您多休息一下，不要再這樣子累壞自己了。”
    若不然，東陽總覺得夜沐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一個絕對陌生，可怕的人。
    “本王知道了，謝謝你，東陽。”
    夜沐白衝著東陽感激一笑。
    這個多年以來支撐著夜沐白的戰友，如今變成了最堅實的後盾。
    讓夜沐白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做他想要做的一切。
    他夜沐白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的“知己”啊！
    夜千夢的寢宮。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