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老爺子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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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奇跡隻存在於一時,並不會長久的存在,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比想象中要嚴重很多,這件事厲家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家人之間知道。
    如果讓別人知道,那這病房的門估計會被踏平。
    第二天穩定之後,醫生對老爺子進行了一個全麵的檢查,檢查完後直接將劉毓芳和厲函喊到了辦公室,一五一十的將病情告知。
    “這是我們拍的片子,老先生心髒有兩根血管堵塞,全都是主要血管,對身體的影響比較大,必須進行手術把血管通開,但是我必須得跟您說清楚,老先生年齡比較大了,如果接受手術治療的話,也隻有百分之二十的幾率。”
    “二十?”劉毓芳一聽到這個數值臉都白了,“這、這也太低了……”
    醫生也是一臉的無奈,“是的,一般手術風險超過百分之六十,我們會建議家屬考慮一下要不要進行。”
    換而言之,這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其實就沒必要再考慮進行手術治療了。
    厲函坐在一旁靜靜聽著,突然冷聲發問,“如果不做手術會怎麽樣?”
    “不做手術隻能依靠藥物控製,可現在血管淤堵的情況也比較嚴重,如果維持現狀的話人都不可以下床的。”醫生說著,抬手指了指光屏上的黑白片,“您看,這兩邊堵塞對血液流通非常不利,而且心髒瓣膜已經有了問題,小麵積的壞死,老先生這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早點來還好一些,現在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所有的手術和病情都講究一個最佳時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論醫術再高明,再精湛,也無力回天,身體已經在壞了,承受不住了。
    醫生的話說的非常委婉,但內容卻並不委婉,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可能連治療都不能很好地接受。
    劉毓芳似乎還沒明白醫生的意思,但厲函卻懂了,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身側的女人,“媽,你先出去,我跟醫生單獨聊兩句。”
    劉毓芳沒動,“這、這有什麽是我不能聽得……”
    厲函隻是說,“您就聽我的吧。”
    劉毓芳見他堅持,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暗含的沉重,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卻還是起身離開了屋子。
    門外,舒恬就站在對麵,見劉毓芳出來立刻走過去,“伯母,您沒事吧?”
    她怕劉毓芳會聽到不好的回答,特意守在外麵,現在見他自己出來,視線不自覺朝那緊閉的門板看了眼。
    劉毓芳擺擺手,“走吧,走吧……”
    辦公室內。
    厲函也不再避諱,開門見山的問道,“我爺爺這樣的情況還能撐多久。”
    一句話,差點把從業二十多年的醫生問蒙,畢竟很少會有家屬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說出這句話,這個男人未免也太……能忍。
    “少的話一個月,多的話半年。”
    醫生盡量給出了一個顯得不那麽殘忍的時間,可落進厲函耳朵裏卻同樣不好受,一個月,也就是說隨時隨地他都處在危險中,並且不知道這危險什麽時候能到來。
    不能接受治療就意味著,這場病再也沒有好起來的可能性,最好的結果是維持現狀。
    老爺子也是那麽要強的一個人,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隻能躺在病床上度過,想必他也不情願活這半年了。
    人總是這樣,逃不過生死又畏懼死亡。
    盡管如此,厲函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他表現得那麽理智,可心底裏卻不停勸自己,會有辦法的,一切都會的。
    黝黑的眸子輕輕闔上幾分,半晌才沉沉舒了口氣,“這件事暫時不要讓我爺爺知道,都由我來說,你這邊要保密。”
    醫生點頭答應下來,“如果這是家屬要求,我們會照辦。”
    ——
    厲函從辦公室離開之後沒有立刻回病房,而是找到了院長辦公室,令君澤正在看唐婉的治療方案,見他進來不禁一愣,“怎麽樣了?”
    厲函幾乎是將自己整個人摔進沙發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睛被那白色刺的有點疼,“不好,時間不多了。”
    令君澤翻動文件的手頓住,怎麽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什麽?”
    “嗯。”厲函說著眼睛再一次蟄紅,抬手放在眼皮擋住視線,“就是你想的那樣。”
    辦公室一時四下無聲,令君澤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這個男人。
    太突然了,誰都沒想到老爺子會突然就倒下了,誰又能想到呢?
    “是劉林負責的手術吧,我跟他說一聲,讓他想辦法……”
    “沒用。”厲函打斷他的話尾,語氣之間盡是無力的愴然,“老爺子心髒已經有部分壞死了,除非換顆新的,匹配不匹配,會不會排異先不說,九十歲的人真的折騰不起了。”
    令君澤心裏也不是滋味,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他身邊,深色複雜的看著那軟趴趴躺倒在沙發裏的男人,“阿函……”
    “你不用勸我,我都知道。”男人嗓音在瞬間啥呀,被壓強壓著的酸澀,“什麽也不用說,我隻是覺得在你這會讓我好受點。”
    回到病房,看到見那插著管子躺在床上的人,他心裏就擰巴的難受。
    令君澤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示弱的人,這麽多年了,除了舒恬找不到的那幾年,還從來都沒聽他說過任何脆弱的話,現在這樣一句話落進耳朵裏,當兄弟的不比他好受一點。
    他不需要安慰,他就不說了,反正生老病死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那麽幾句,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落實下來,麵對自己至親之人,又有誰能做到置身事外呢。
    他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靜靜的陪著他,等他接受這個現實,等他振作自己。
    但隻有一句話,他必須要講,“阿函,你還有老婆孩子。”
    人生這條路再苦再累,他也已經找到了陪自己走下去的人,這一點,令君澤一定要告訴他,他本就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