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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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持著火把四處尋找水聲來源,他看見在一簇簇雜亂藤蔓的遮掩中,一個山洞若隱若現。他在外麵細細的聽著聲響,遲疑了很久才輕微的踏著步伐走進去。
洞裏潮濕陰冷,不時有水珠從洞頂上滴落,墨羽的火把也被打得劈裏啪啦的作響。
墨羽也理不得這些,他看見洞裏不遠處有個小水潭,月光從洞頂上灑落下來,波光粼粼,洞壁在月光的反映下顯得別有一番情趣。
在水潭邊有個白衣女子背對著墨羽,她披散著長發,在這種境況下墨羽自己心裏一股淒愴感油然而生。
墨羽輕聲叫道:“紫曇,是你嗎?”
這女子聽完後先是肩頭一聳,明顯是很驚訝,接著她才緩緩轉過頭來,這女子姿色絕頂,一張小小鵝蛋臉,不是紫曇又是何人。
墨羽萬千情感交集在一起,火把也從右手緩緩脫落,掉在地上撲哧幾聲就熄滅了。
紫曇眼眶微紅,她咬著嘴唇,兩顆如明珠般的眼鏡此時淚光閃爍,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墨羽小跑過來,紫曇看他朝自己奔來,卻一下子把頭轉了過去,明顯是對墨羽那天見死不救的事還耿耿於懷。
墨羽蹲下去,急切的說道:“紫曇,我是來救你的,我們這就可以離開了。”
紫曇依舊沒把頭轉過來,她冷冷道:“你來幹什麽?在永福宮中你不就希望看著我死嗎?”
墨羽轉念一想:紫曇明顯是在怪我那天見死不救,這實在是我自作自受。
墨羽埋怨自己道:“是我不對,那天我……”他頓了一下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這輩子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紫曇心裏哪還對墨羽有怨恨,她看起來高傲冷酷,內裏其實善良大度,她聽墨羽說得意真情切猛然轉過頭來,小鳥依人般的看著墨羽說道:“你真的會因為我而……”接下來的話她不用說墨羽自會明白了。
墨羽急道:“那是當然,但是現在我必須救你出去。”
紫曇低聲欣喜道:“這幾天來我心裏幾乎快要崩潰,有你這番話我當真是生死無懼了。”
墨羽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紫曇的臉霎的一下變得通紅,她吞了吞口水無奈的說道:“墨羽,我不能和你出去。”
墨羽急道:“這是為何?”
紫曇扯了扯她玉腿腕處的金剛鐵鏈說道:“你看。”
墨羽用力的扯了扯鐵鏈,這鐵鏈卻如同是長在牆上的一樣,墨羽又抽出斷緣劍,劈了幾下後撓了撓頭說道:“這鐵鏈是什麽做的?竟如此堅硬。”
紫曇衝墨羽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傻你還不信,這鐵鏈可是寒冰玄鐵所鑄,世上哪有什麽兵器能把它給劈斷?所以我說你即使有通天本領那也是救我不出了。”
墨羽又問道:“這世上凡有鎖必有解,這玄鐵鏈必有鑰匙了。”
紫曇朝墨羽誇獎般的說道:“這鑰匙當然是有,隻不過你卻很難拿到。”
墨羽此時已經和紫曇一起坐在一塊潮濕的巨石台上,他問道:“這鑰匙到底放在哪裏?即使是藏於刀山火海我也要跳下去把它拿出來。”
紫曇笑了一笑,說道:“你小子幾天不見嘴巴怎麽變得如此甜蜜。”她見墨羽略顯不好意思又繼續說道:“這鑰匙有兩把,一把放在我師傅那裏,一把放在我二師傅那裏,墨羽,我大師傅的武功你那天也見了,以你的功力還未能與之匹敵,隻有從我二師傅那裏方有機會拿得鑰匙。”
墨羽聽後拿出綠小帆給他的地圖,他指著地圖問道:“你二師傅的房間在哪裏?”
紫曇一把拉住墨羽急切的說道:“秦墨羽,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這一切有點不同尋常嗎?”她見墨羽沒答,略帶傷感的認真說道:“墨羽,你真的認為我師父處死我隻是真的為了以儆效尤嗎?”
墨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想那麽多,我隻想救出你而已。”
紫曇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可想過為什麽我師父要大費周章的跑到永福宮中去,難道真的就隻為了在眾人麵前處罰我嗎?那天她既然說要放過我為何幾天後又要處死我呢?這豈不是有損她的名譽?”
墨羽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我倒沒想到過,理她呢。”說完後他朝紫曇笑了一笑,這笑容由心而發,紫曇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幾聲,說道:“你真的願意為了我與我師傅作對嗎?”
墨羽想也沒想說道:“那還用說。”紫曇聽完墨羽的回答後白皙的臉龐此時在波光照耀下卻紅彤彤的,墨羽在一旁也不禁看得呆了,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墨羽與紫曇聊著聊著又說起了其他話,聊得投入了卻忘了現在最要緊的事。
過了許久,墨羽才與紫曇依依不舍的告別,紫曇拖著沉沉的腳鏈,一直與墨羽走到了腳鏈不能及的地方這才看著墨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其實當墨羽走出水牢後,天已經微微要亮了,紫曇兩眼無神的看著潭水,以她的頭腦又如何不知要去盜取鑰匙需要趁夜色黑暗才能方便行事,她拖延著墨羽隻因她希望待墨羽回來後見自己已經被處死方能讓他死心,這樣的話,墨羽才有一絲生機活著走出雲隱穀,她深知白雲的心機斷斷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墨羽施展著輕功趁著天還未亮便已經奔出了許遠,他在閣樓上的屋簷四處張望,不時拿出地圖來,對照著紫曇標出來的地點。這時候,天已經漸漸亮了,墨羽也知道時間緊迫,不知道什麽時候白雲就會行刑?
突然在遠處細細蒙霧的遮掩下,墨羽喜道:“那裏應該就是紫曇二師傅的房間了。”他一個躍步,雙腳開足馬力飛奔了過去,屋簷上的磚瓦也不時被他踩得吱吱響。
等到墨羽來到這處院落前,他自己倒是有點發慌了,這座院落外麵看起來破爛不堪又如何住人,更何況是住紫曇的二師傅。
墨羽心想:莫不是我走錯了方向?可是我來之前可是反反複複的對照了好幾次的。多說無益,墨羽躡著腳步慢慢的走了進去。
這院落裏麵殘枝斷木極多,墨羽遲疑道:“這哪裏是住人的地方?”嘴上雖是不承認,心裏卻不由自主的四處搜尋,他輕輕打開房門,布滿破洞的木門嘎吱一下就開了,墨羽側著身子閃了進去。
墨羽閃進房間後,更有點不知所措了,這房間裏麵堆滿了木柴,明顯是一間儲物房,墨羽接連去了好幾間房間看了,都是堆滿了木柴。
墨羽心亂如麻,他飛快的奔出院落,心裏想道:這定是我自己找錯了,我可真是粗心大意。他躍上最近的一座閣樓頂上,對照著地圖觀望,不由得心裏一涼:紫曇上標注的地點明顯就是剛才那座院落。連旁邊的幾座閣樓,花簇的分布在地圖上都標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是自己找錯了。
墨羽心裏不斷安慰自己道: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一定是紫曇她心急之下標錯了。既然她能標錯地方,也就說明了她二師傅的房間就在這附近的閣樓裏,我隻要四處找找就行。他望著天空高聳的太陽,大汗一滴一滴的流淌出來,此時心裏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意念卻讓他捏了把冷汗。
約過了半個時辰,墨羽依然是一無所獲,所到之處不是放糧食的,就是放其他日常用品的。
墨羽此時方才恍然道:“這下糟糕了。紫曇她在蓮星宮裏生活了二十年,別說她二師傅的房間了,即使是叫她把宮中的一草一木都畫出來那對她也是易如反掌,所以她斷斷不會把地點標錯的。她把地點標到距離千年水牢如此遠的地方,自然是希望我離她越遠越好,待到我發現這其中的蹊蹺時再趕回去,此時她已被處死,那我縱是再想救她也無能為力了。怪不得昨晚她有意無意的與我談話,每當我要動身時她便又拋出個話題與我交談。紫曇她其實把一切都算好了,她這是要以她之死換我一命。”
墨羽一想明白,馬上施展輕功,朝千年水牢奔去,他隻希望紫曇此時還未被帶走,這樣即使是死他也要為紫曇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