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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等下……”
    厲浚昊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他募地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形卻是極速地閃到審訊室的門口方向。
    怎麽了？
    我被他這副警惕萬分的模樣怔得一愣一愣的。
    門外有人偷聽。
    厲浚昊似乎看懂了我的唇語，機敏地朝我做了個門外有人的手勢。
    我渾身一淩，脊梁骨莫名地躥起一股子逆流風氣。
    門外有人，還是屬於偷聽的那種，這意味著什麽，不得而知。
    審訊室內，我與厲浚昊的突然噤聲，讓室內一度的陷入壓抑沉靜的氛圍中。
    直到十五分鍾後。
    審訊室的門由外之內的敲擊而起，發出嗵嗵敲門聲。
    敲門聲乍起，我的心弦一動，側頭卻是看到貓著腰的厲浚昊，忽然直起身子，作勢要去開門。
    “你……”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厲浚昊衝我搖了搖頭，我本能地閉上嘴，沒再說話，竟是連大氣也不喘地盯梢著門口的方向。
    “吱呀——”
    門被打開，我們也看到站在門外的是這兒的局長——秦陌。
    但出現的人卻不僅僅是秦局長一個人，他的身後幾步之遙是正在整理文件資料的朱懷宇。
    對，是朱懷宇！
    這麽晚了，他怎麽還在局子裏。
    他不是應該跟著師傅一起去醫院檢查的嗎。
    看到朱懷宇的那一刻，我腦海裏蹭蹭蹭地跳出這一長串疑問句。
    “朱……”話有心生，我張口就是要問朱懷宇。
    厲浚昊卻是打斷了我下麵的話，一副大覺心有靈犀地衝著秦局長微笑示意。
    “秦局長，好巧，我正要開門你就敲了門。靈犀的不是一點兩點。”
    “嗬嗬，厲警官真是能說會道，不虧是帝都城來的警司。原本也不想打攪你們的，隻是看天色晚了，擔心厲警官身體熬不住，也是特意提醒你一番，夜色不早了。”
    秦局長一句話裏，兩次透露天色不早的訊息，字裏行間的意思，是個聰明人都明白。
    我清楚他這是跟厲俊昊下逐客令。
    這局子裏的老大終歸還是秦局長，厲俊昊作為外來警察，霸占了審訊的時間，那老男人多半是抵觸的。
    我斂了斂眉頭，心底較為擔憂地將視線轉向厲俊昊。
    轉過去的目光，湊巧的對上厲俊昊安撫的眼神，我心莫名的放緩，放輕鬆。
    然後，我就聽到厲俊昊歉意地朝著秦局長點了點頭，“秦局長這話倒是讓小輩我感到慚愧，是我打攪了你才對。夜色不早，我們明日再談葉黎的案子。”
    聽到厲俊昊重新提起我的案子，我心裏更是安妥了尋多，清楚他不會放我不顧，麵上的陰沉也跟著消散。
    我遠目送著厲俊昊的離開，隻是看著他消失在局子裏後，一轉身，陡然發現秦局長的眼神透著道不懷好意的意思。
    我怔了怔，泥菩薩過江的我，倒不敢質疑什麽，隻是奇怪地盯上他身邊毫無去向的朱懷宇。
    他怎麽還在這裏？秦局長有意趕人離開，他同樣作為外來者不是該離開的嗎。
    我納悶地盯著朱懷宇，心底的想法不住地翻飛。
    秦局長似乎也感覺都朱懷宇的存在是不應該的，轉頭就是示意他也該離開了。
    但是我怎麽看他們之間的互動，都覺得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熱絡與服從，而那份服從感卻不是朱懷宇對秦局長，反而是秦局長字裏行間都對朱懷宇有著潛意識中的服從。
    他們兩個的關係，沒那麽簡單。
    厲俊昊走了。
    朱懷宇也跟著離開了湘西的警局。
    可我還是杵在局子裏，按照慣例，作為嫌疑人身份的我會被拘留七天以上。
    等證據確鑿後，我將會被提上法院準備刑事訴訟，無異議的話，之後就是進監獄。
    這個結局並不是我所想的。
    所以推翻以上結論。
    我在朱懷宇走後，大剌剌地走到秦局長的麵前。
    我先是一鞠躬，表示我的尊重，隨即闡述我的無辜觀點。
    “秦局長，作為警局裏的頭領，你應該更清楚作案之前都會有動機。作為外省旅遊者突發刑事責任罪，我應該能有機會得到保釋？再則這次的竊屍案是直接影響到帝都法醫院的成員，我作為帝都實習法醫，更是有機會得到暫時假釋的機會，所以我請求假釋，去看下我醫院裏的恩師陳大坤，應該是合理的請求？”
    比起以法醫的身份自我保釋，我覺得師傅陳大坤的身份應該會更能引起警局的人關注與尊敬。
    所以話茬在說到一半時候，我適時的在末尾加上正被送往醫院的師傅。
    可惜的是，人家秦局長完全不拿我當回事。
    師傅的麵子似乎也並沒有那麽吃香。
    “作為案件嫌疑人，你目前還不具備申請假釋的機會。有什麽需要提出申請的，需要等到你擁有律師後，通過他來為你申請以及你還需要了解下當下的法律法規，關於假釋，從某層意義來說，即使你申請了我這邊也要與法院溝通。”
    秦局長一長串冠冕堂皇的話說下來，無非就是拒絕了我。
    好在我猜到了這個可能性，倒也不怎麽失望。
    隻是，師傅他……
    “好的，是我唐突了。但是陳大坤法醫畢竟是我的恩師，你……我……”
    我想著從師傅這裏找突破口，姓秦的局長直接給我pass掉。
    “關於陳老的病情，我們已經有所跟蹤，你顧好自己當下的案子就行。知法犯法的刑事罪，刑期不少。”
    秦局長有意無意地向我提起刑期的事情，我悶悶地哼唧了兩聲，還想說些什麽，對方卻是朝我擺了擺手，做了禁言指令。
    “有什麽事情明天直接跟厲警官說，帝都城來的人，還真是稀貴的很。”
    “……”
    秦局長後麵的話充滿了銳利感，針對某人的凜冽口吻，再明顯不過。
    他都這麽說了，我也沒好意思在提什麽事情來惹怒他，目送著他的離開。
    秦局長離開戶，我自然而然地被局子裏的人暫時扣留在另一間小房子裏。
    小房子似乎是局子裏專門準備給暫時性扣押犯居住的，屋子裏還有床鋪，雖然淩亂但也不顯得太過髒兮兮，木板床上還有一床被褥。
    我一進入房間後，身後就響起了關門聲，回頭一看，跟在身後的年輕警察早早的就給我的門帶上了鎖。
    這是怕我要逃跑的節奏。
    “嗤，搞笑，都這樣了，我還跑什麽跑。”
    我走到門邊，隔著門上的鏤空玻璃望著匆匆離開的年輕警察背影，他倉促的動作，讓我覺得很是可笑。
    事已至此，我還不至於做出逃獄的事情。
    當然今天被鬼蒙了圈，假逃獄的事情不成立，我那是被逼的。
    折騰了一晚上，我也是累了，準備就著小木床休息。
    離開門邊的刹那間，我眼角的餘光卻是無意間掃到門外的走廊裏，亦步亦趨向我這邊靠近的朱懷宇。
    他怎麽還在？
    他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