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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他說的它，究竟是誰？
    是人，還是動物，亦或者是某樣東西？
    種種地疑惑，在他突然靠近我的身體，寬大厚實的手掌漸漸扶著我的肩膀時，我的腦海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在白光生氣的那一刻，我全身心都被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帶走。
    他在我的耳邊說著什麽，我聽不清楚。
    眼裏，心裏，隻剩下，他還搭在我的手。
    原來，他還願意理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他剛才的沉默不語讓我牽掛許久，又在他突然靠近的時候，心底莫名一鬆，似乎我很期待他的靠近與接觸。
    我究竟怎麽了？
    “小黎兒，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它就要來了。”
    搭在肩膀上的雙手忽然挪開，我的心忽然一滯。
    喬子晞，這又是去了哪裏？
    不久，濃鬱的大霧中，伸出一隻小麥色肌理的手掌在我的眼前來回晃悠。
    我看著突然出現的手，先是一驚，後是本能地拉住對方的手，反手就要扣住。
    “是我，小黎兒，沒想到你就怎麽不待見我。”
    被我反手扣住手腕的人走近我的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看清了他的模樣。
    厲浚昊那張冷峻的俊臉毫無嫌隙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再配上喬子晞那獨一無二的稱呼，我的手忽地一陣瑟縮，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快速地縮了回來。
    “我沒有想到會是你。”
    我沒有說的是，你走了又出現，出現後消失，讓我心底的悸動感忽上忽下。
    我又怎麽會清楚哪一個是你，哪一個又是危機。
    正因為我沒說，喬子晞他又誤會了我。
    他忽然神色凝重而又複雜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好奇怪，又好沉重，看得我心慌，尤其是看到他張嘴的那一刻，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小黎兒，原來你那麽厭惡我的出現。早知如此，古墓那一次，我不該覺醒的。”
    他突然提起鳳凰山的古墓，我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出現那晚的事情。
    臉色忽隱忽暗，紅黑相切的色度，無一不在昭顯著我的難堪。
    我默不作聲地咬著唇，暫時打算不回答他的話。
    但我的不回答，更是另一種緘默的承認。
    “果然，那時我就做錯了。”喬子晞低喃的聲音飄入我的耳朵裏。
    我張口就想說不是的。
    忽然，眼前的大霧變得愈發的濃重陰鬱。
    濃烈的大霧裏，詭異地浮起暗黑色的沙礫，一點一點的黑色砂礫跟活了一般，以我為中心點圍成一個圈，遊蕩而起。
    我不可思議地睜著雙黑目，兀自裝著淡定地看著四周詭異的跡象，腦海裏不停地思考著樓梯的位置。
    事出突然，必然有妖，我必須要找到出口，帶著喬子晞離開。
    這個時候，我完全忘了喬子晞的神秘能力，隻是將他當成了需要我幫助的普通人。
    我剛才站立的方向，我記得是東，法醫所的高樓是以坐北朝南的格局設立。
    樓梯口偏西北方，而我在東麵，需要我向後偏左45度直退，中途會有雜物堆裏，我需要選中方位，不偏不移才能找到樓梯離開。
    轉身，找到方向的那一刻，周圍的暗黑色砂礫已經聚集了成人從地麵到膝蓋一般的高度，圍著我的腦袋快速轉悠，差點晃暈了我的腦袋。
    我抓緊時間，低下身，邊叫著喬子晞的名字，邊往樓梯口的方向挪去。
    “喬子晞，你在哪兒，快跟我一起往西北方挪動，這裏有不明危險出現，我們快離開這裏。”
    按照我在湘西見到的那些詭事，這突然出現的黑色砂礫，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不定趁著大霧大風的時候，從砂礫裏鑽出個惡心的玩意，絞死我和喬子晞。
    可我喊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喬子晞的回答。
    心裏不由地思量著，喬子晞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可是按照他的本事，這不應該的。
    可是心裏想著他是不會有事的，但是雙腳卻是比我腦子還自覺，雙腳自發自地自己回到原地，還不停地叫著喬子晞快些出現。
    奇怪的是，喬子晞的身影這一次，卻怎麽也沒再如我願的出現。
    喊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著急。
    “喬子晞，喬子晞……”
    我焦急地扯著嗓子，含著他的名字，伸手在不見五指的大霧中摸索著他的方向。
    而與此同時，起先集結在我周圍的暗黑色砂礫詭異地凝聚成漩渦的模式。
    看著許許多多的砂礫，當著我的麵在空中被某種磁場深深地吸出漩渦的樣子，還演變得巨大，幾乎形成了天地異象。
    連周圍的大霧伴著天空，都跟隨著漩渦的走勢，變得陰沉壓抑。
    我看著這一幕詭異的現象，實在還是忍不住，拔腿往樓梯口的方向奔走。
    我等不了喬子晞了。
    我覺得我要是再不走，待會我就走不掉了。
    可這個念頭剛起，還真被我給猜中了。
    我還沒踏入樓梯，小小的身子就被身後那諾大的漩渦吸走。
    “放開我！”
    我拚命地在漩渦的吸附中，向前奔跑，使出了渾身力氣，最後還是被漩渦吸了進去。
    可奇怪的是，我被吸入了旋渦中，居然還有自己的意識。
    不僅還有自我意識，雙目比以前還要清明。
    我好像並沒有被那突然出現的漩渦給害死，而是進入了一個雪白到看不到任何人種的碩大空間。
    這空間裏安靜而又沉寂，四周空蕩蕩的，讓我看了渾身不自在。
    這看不見人，又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張口叫了一聲，“有人嗎？”
    自己聲音居然還會從空間裏反彈回來，一遍一遍的回響，全是我的那句‘有人嗎’。
    這四周一片雪白，抬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影的寂寥感還不是一般的瘮人。
    這感覺比我之前被百鬼侵擾，還要心慌意亂。
    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我這樣在心底告訴自己。
    想法一起，我便在四周的白色牆壁上敲敲打打。
    可除了我撬動牆壁的響聲，這牆壁居然毫發未損，惱人的是，四周還是那一陣陣我敲打牆壁的回響。
    “咚……咚……咚……”
    “靠！”
    幾乎不罵人的我，都忍不住仰天說髒話。
    “這都什麽鬼地方，放我離開。”
    我都後悔了，剛才怎麽不好好規勸喬子晞，把他安撫好了，我早就在辦公室裏窩著了。
    哪裏還會有這麽一遭罪事兒。
    “嘭-嘭—嘭——”
    突兀地，耳邊響起撬鑿聲。
    聲音由遠至近，還越來越脆響。
    我警惕地看著白皚皚的雪色周圍，取出隨身攜帶的折疊式手術刀當防身武器。
    “什麽人？給我出來！”
    我的話剛迸出口，我身後的牆壁突然發出呲地巨響。
    那聲音似乎是牆壁被鑿後發出的異響。
    我想到這一茬，緊緊握著手術刀，身形迅速地遠離後麵的牆壁。
    定睛一看那雪白的高牆底下，居然真的出現了龜裂的痕跡，似乎還有越變越大的趨勢。
    牆好像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