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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樣東西是除了這裏，其他地方是無法看到的。而這樣東西卻隻屬於你和我。”
    喬子晞迎風站立在高牆上，風吹得他的發都亂了形。
    我眯著雙眼探向迎風獨立的他，眸光忽明忽暗。
    “小黎兒，那也是你曾經最樂於見到的東西。可惜，荒廢了幾百年，它還會不會承認你。”
    我皺了皺眉，張口剛想製止他莫名其妙的感慨，喬子晞就跟沒看見我不耐煩的神色，自顧自地順著自己的話。
    回憶性的語言，一聽就知道他又在想那個女人的事情。
    我搞不懂這時候都快刮大風，起大霧，他突然站在上麵裝什麽悲天憫人的情懷。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管還是要再謝謝你今天幫我的事情。以後有需要會報答你，現在的話，看著黑陰陰的天，我還是回辦公室的好。”
    喬子晞的出現，無疑是對今天的我莫大的幫助。
    但感激歸感激，我無法不承認的是喬子晞不是人的事實。
    總歸還是要跟他保持一定距離的。
    何況他幫我，也並不是全然為了我。
    想清楚事情，我也不再踟躕，轉身奔向樓梯口。
    “等等，小黎兒。”
    身後風馳而過，吹起我的醫用白大褂，我的腰肢一軟一緊扣，後背就被納入喬子晞的懷裏。
    耳邊是他略帶涼意的呼吸，那是正常人不該有的微涼氣息。
    “起霧了，不要走，它會傷心的，特意掐指算過的，它會在今日下午寅時撕開界位之間的裂縫，出現在這裏。”
    喬子晞清靈沉寂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回憶感，慢悠悠地蕩入我的耳朵裏。
    他說的極認真。
    但那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我不喜歡他總是在我麵前提前過去的人和事，那些記憶會讓我不得不想起那個小黎那個讓喬子晞牽腸掛肚的女人。
    一想到他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一次又一次的來找我，即使幫助我，也無得是為了那個女人。
    我不自在地在他的懷裏掙紮了兩下，最後掙脫不了，無可奈何地僵直著脊背，試圖跟他的身體隔出一個間隙。
    “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才刻意上了他的身？我以為……”你是感應到我的危險，特意趕來的。
    後麵的話，我深埋在嘴裏。
    驕傲不容許我說出口，那樣太過矯情，可殊不知我要說不說的糾結樣兒，更是矯情。
    “你有危險。我會置之不理嗎？我每次出現都上了他的身，是他的肉身與靈魂剛好跟我的命盤相符，附身不會影響我的修為，救你才是我出現的原因……”
    喬子晞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心底居然會出現紅心泡泡的感覺，那滋味特別的醉人。
    當我以為他的話已經說完了，他居然又在後麵不充了一句但是……
    “但是，帶你來見它，也是重中之重。”
    喬子晞說著這些話的同時，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臂漸漸地攏向我的脖子，似乎要將我更深沉地納入他的懷裏，與他身體契合。
    “它，又是它，你自己就可以見它，沒必要來拉上我，我說過，我不認識你說的每一個她和它。”
    一聽到他說到她（它），我心裏的怒火就噌噌往上冒。
    連我自己都理不清楚這火是為了什麽而發。
    我突然發了火，喬子晞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隻是睜著雙漆黑到深不見底的黑眸，眸光暗淡的將我推離他的身然後，然後扳正我的身體，強行讓與我對視。
    在他的眼神逼視下，我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對我濃濃的失望。
    我被他這副眼神盯得心裏發毛，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實際上，我什麽事情也沒做。
    “你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除了你現在的這具肉身，我似乎跟你毫無聯係。你……”
    在注意到喬子晞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暗淡後，我的話居然漸漸沒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
    尤其是，他的神色也逐變得失落、沒落。
    他這副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
    我想說點什麽，來緩解我和他之間的劍拔弩張氣氛。
    但話到嘴邊，居然又覺得什麽都是多餘的。
    可如果我不說點什麽，總感覺自己剛才的話傷害到了他。
    尤其是此時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絲的他慣有的溫情蜜意。
    “喬子晞，剛才的話，或許我說的有點過分了。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再將我當成你口中的那個小黎了。我是葉黎，獨屬於我自己的身份，而且你又不是我們陽間的人，我也不想做個不尋常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至於你剛才幫助我的事情，我會給你立牌位燒高香的。你……”
    我張嘴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長串的話，但我越說，越發現自己的話裏全句都是毛病。
    以至於身旁唯一的聽眾——喬子晞，臉色難看的直接扭過頭不再看我。
    我口不擇言的話，似乎已經傷害到了他。
    我想最重要的，還是我剛才的那一句話。
    ‘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自認為這句話是沒錯的，因為這句話本身就是真實的問題，人鬼殊途，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認識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何況以前奶奶就告訴我，遇到鬼不是什麽好事。
    但作為唯一聽眾的他，還是聽進了心底。
    他背對著我，緩步向前，靠近了頂樓的高牆，卻跟我隔開了幾米遠。
    他似乎可以跟我拉開距離。
    孤孤單單地的背影，迎著大風大霧而立，看在我的眼裏，忽然就覺得他的身子格外的單薄、落寞。
    我似乎又說錯了話。
    “喬子晞，你別這樣，我，我不會說話，如果傷害了你，我向你說聲對不起。你這樣，顯得我心好沉重。”
    麵對他，我壓抑不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我竟然也不壓製自己保持沉默感，脫口，還是道了歉。
    可我這一聲道歉，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回應。
    直到風越來越大，霧越來越濃重。
    頂樓被大霧彌漫遮掩的連伸出雙手放在眼前，都覺得模糊不清。
    大霧來的太快，快得我立馬看不清楚喬子晞的身影。
    看不見，心會莫名抓緊，我情不自禁地向前摸索，呼喊他的名字。
    “喬子晞，起霧了，我們別等了，走吧，回辦公室。”
    這霧氣太大了，白皚皚，濃重的都跟比上當下流行的霧霾。
    空氣裏都積攢著有害身心的氣體。
    我看不見喬子晞的身影在哪兒，明明可以先走，可我就是慢慢地在頂樓摸索著找他，著急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喬子晞，喬子晞……”
    “噓~它來了。”
    耳邊，倏地出現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濕潤的氣息順著他的嘴唇流入我的耳蝸。
    我緊繃懸浮的神經，募地泄了下來。
    原來——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