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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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我講的那個故事,雖然言情了點,但並不是完全虛構的,隻是為了增強它的藝術感染力,我把時間拉長了點兒——把幾個月前,改成了幾年前。”
“我在那個音樂酒吧聽到你唱歌,然後,又考慮了幾個月,才下定決心,參加鑽石女聲全國總決賽,這打亂了我之前所有的計劃。”
“在一號公寓報到的時候,我並沒有來。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決定來參加鑽石女聲全國總決賽,隻為了一個聲音。”
“是你和鑽石女聲,還是我原定的人生,這並不是個容易的選擇。”
“所以我一直考慮到全國總決賽開始之前半個小時,我終於確定,我想參加這個比賽。我想和你一起唱歌,我想讓你記住我。”
“謝無缺,鑽石女聲這個比賽,我是為你而來的。”
“還有,你說我討厭你,這個我不讚同。雖然我一向不太擅長示好,但我絕不會為討厭的人付賬。”
謝無缺愣愣地看著她,付賬?付什麽賬?
陸拂曉歎了口氣,提醒道:“鑽石女生集訓的某一天,本市著名夜店lilith的周末之夜,我也在。”
“結賬的同時我還留了一張卡片,不知道你把它丟進垃圾箱之前有沒有順便瞥上一眼。”
“天才,還記得上麵寫著什麽嗎?”
謝無缺想起那張卡片上的話,她當時沒有看懂,現在卻終於聽懂的話——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陸拂曉看著她,眼裏浮動著溫柔璀璨的星光:“如果你深信不疑的是假的,那麽你有沒有想過,最讓你難以置信的,也許是真的呢?”
謝無缺完全呆住了。
陸拂曉仰著頭看她:“你介意下凡聊幾句嗎?總這樣仰望你,我脖子都麻了。”
謝無缺顫聲說:“我下不來,我腿麻了……早就麻了。”
陸拂曉微微一笑,伸出手。
謝無缺咬咬牙,把手交給陸拂曉,陸拂曉握住了,輕輕一拽,謝無缺整個人就掉在陸拂曉懷裏,陸拂曉伸手抱緊了她。
這時,兩個女孩身後傳來特別破壞氣氛的大嗓門:“喂,你們倆幹嘛呢?我大半夜上來是擔心你倆尋了短見,不是為了看你倆擁抱纏綿的!”
謝無缺紅著臉解釋:“我腿麻……”
井芸拉著寧友友過來:“你腿麻?大半夜一上來就看見這一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肉都麻了!”
謝無缺咬牙道:“怎麽著,一定要看到我們橫屍天台你才有成就感是嗎?”
井芸狐疑地:“你和陸拂曉,什麽時候成‘你們’了?”
小謝臉一紅,忙岔開話題:“對了,友友,你今天在台上跟二爺傳授了什麽秘訣?二爺唱的《心牆》怎麽突然還勉強可以入耳了?”
井芸果然上當,瞪眼道:“什麽叫勉強可以入耳?明明就是天籟之音好不好?”
寧友友靜靜地說:“我隻是在她耳邊,把《心牆》唱了一遍而已。”
陸拂曉和謝無缺對視一眼,不禁感慨,真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是內向膽怯的寧友友在眾目睽睽之下急中生智想出辦法救了井芸,而把這個想法化作實際行動,對小謝、陸拂曉這種人來瘋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對有人群恐懼症的寧友友來說,簡直需要調動她人生中全部的勇氣和力量。
陸拂曉扶謝無缺坐下,輕輕幫她按摩被夜風吹得冰涼的小腿:“友友好孩子,今天辛苦了。怎麽大半夜不睡覺,陪這夜貓子瘋?”
井芸搶著說:“友友跟我心有靈犀,也擔心你們倆,所以……”
寧友友麵無表情地打了個哈欠:“上天台有一段路沒燈,她一個人不敢走。”
陸拂曉和謝無缺不約而同地“哦”了一聲,連誇張的音調都一模一樣。
寧友友眼看著本來水火不容、別別扭扭的兩人突然就成了一夥的,且就如同多年老友般默契驚人、狼狽為奸,不由暗自納罕。而井芸沒那麽多想法,隻瞅著那兩人異口同聲嘲笑自己的樣子特別欠削,就直接動手了。
於是,深夜的天台,被四個女孩追逐打鬧的歡聲笑語打破了原本的寂靜和冷清。
謝無缺還瘸著腿,但因為非常狡猾,又有陸拂曉這麽一個沉穩默契的搭檔,戰鬥力驚人。
而井芸一人對付倆,本就力不從心、氣喘籲籲,還發現她家寧友友在旁邊沒事人兒一樣穿著睡衣仰望星空,恨得當即從後麵攔腰抱起來,轉了一圈。
謝無缺看著氣樂了的井芸,笑著驚叫的寧友友,跑得臉頰染上紅暈,比平時健康正常不少的陸拂曉,突然覺得這一刻非常美好。
美好得,想讓時間停下來。
在四個女孩在天台撒歡嬉鬧的時候,季珊妮在街道的轉角停下了腳步——她看見了文慕恩,和她身邊的一輛賓利。
賓利司機下來替她拿行李,季珊妮揮手表示不用,文慕恩對他點點頭,示意他上車等待。
司機上車之後,季珊妮笑得諷刺:“我就知道,要組團說教,怎麽少得了我們感動中國的最美富二代文慕恩呢?”
文慕恩說:“我不是來說教的,我隻想跟你談談《新文藝複興計劃》。”
季珊妮疑惑地問:“我的微信說得還不夠明白麽?”
文慕恩歎了口氣:“你有認真看過嗎?那個計劃書真的是我經過調研用心去做的……”
“噓,”文慕恩還沒說完,季珊妮已經把食指豎在唇上,示意她閉嘴,“你沒發現嗎?你用心為我做的每一樣東西,都正好是我討厭的。”
那個我生日時你親手做的蛋糕,你花了好幾個月剪出來的視頻,你傾注了全部心血的計劃書……我全都討厭。
文慕恩看著季珊妮,說:“我發現了,你不是討厭那些東西,是討厭我吧?”
季珊妮歪著頭,笑了:“是呀,我討厭你。”
文慕恩震了一下。她還以為,隻要自己忍心把最殘酷的部分先說出口,季珊妮至少就不忍心再落井下石——她總會否認一下吧,她總會解釋一下吧,她總會給彼此留一點麵子吧。
事實證明,她總是低估了季珊妮對她的殺傷力。她總是沒意識到,季珊妮永遠比她更忍心。
所以季珊妮不僅痛快承認她對她的討厭,還把這種討厭拆開了揉碎了詳細分析起來:
“我討厭你總是擺出一副要拯救我於水火的架勢,討厭你高高在上的道德審判,自以為是的憐憫和施舍……我要走的路,我有我的做法、我的計劃,憑什麽我的前進,在你眼裏就都是墮落?憑什麽隻有跟你走,才是人間正道?憑什麽必須依靠你的計劃,才能讓我把熱巴舞傳承下去、發揚光大?”
“文慕恩,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文慕恩馬上表明態度:“季珊妮,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季珊妮看著她,點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是,你沒有。”
文慕恩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季珊妮說:“是我一直都看不起你。”
文慕恩呆住了。
季珊妮說:“說什麽參加鑽石女聲是想證明好的東西不用靠作弊去獲取,你在放什麽屁?你早就在作弊了好嗎?就算你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要,也已經是在作弊了!從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在作弊了!”
文慕恩終於明白了季珊妮討厭她的理由。
因為她是文慕恩。
“你終於說出來了,”她說,“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對麽?”
季珊妮大聲說:“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所有人都知道你離了文家什麽都不是!無論你走得多遠,你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你那個家族的勢力範圍。你永遠在你的安全區域裏,一邊享受著家族的庇護和好處,一邊哭唧唧地發表獲獎感言,希望媒體、你爸、所有人看到你有多獨立自強!”
“你跟我談獨立?跟我談冒險?”
“你知道什麽叫冒險嗎?”
季珊妮越說越激動:“我第一次,走進一個完全陌生的酒吧找工作的時候還不到16!那個時候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那個時候你在幹嘛?查字典?做作業?做你媽的作業!”
她指著文慕恩,聲音尖利:“你說,我怎麽可能看得起你?怎麽可能相信你?怎麽可能把我最重要的夢想托付給你?……”
這時,有一輛寶馬車開了過來,駕駛室的男人搖下車窗:“季珊妮小姐?我是周子揚,我們聊過微信。關於簽約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季珊妮對他一笑,二話不說,直接打開後座車門把行李箱砸進車裏,跟著就甩開文慕恩的手上了車子的副駕駛位置。
車子啟動,季珊妮看著後視鏡裏的越來越遠的文慕恩,覺得有一部分的自己也隨之遠去。
那個聽著井芸的《心牆》笑抽在文慕恩身上的自己;
那個隻為文慕恩一個人跳熱巴舞的自己;
那個放心地把全部重量壓在文慕恩身上的自己……
文慕恩,和這樣的自己,她全都不需要了。
她要輕裝上陣,朝自己想要的一切,痛快飛奔了。
身旁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我是揚名經紀的周子揚,之前我們聊過,關於你今後的規劃,我有一些想法……”
季珊妮對他笑笑,沒有說話。
誰在乎你是誰呢?隻要不是文慕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