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忘川河畔,彼岸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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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如幻,雲層翻滾湧動。
    朝暮就如那幻境中出來的女子一般。
    看著傾塵那絕美傾塵的臉。
    從來不曾有哪一刻會有這般無助絕望。
    她曾經懷了他的孩子……因為沒保住那個孩子做盡罪孽之事兒。
    很愧疚,愧疚自己沒保住那個孩子。
    現在看來,壓根就是傾塵不要想。
    在血族,天界的人是那樣低賤。
    原本以為的五千年感情,也不過是傾塵在天庭的一席之地的借口罷了。
    “暮兒,不要衝動,趕緊收起月牙。”
    看著那月牙上的寒霜一點點加重。
    傾塵終於知道朝暮想做什麽。
    她受到的刺激終究是太大。
    或許,這一生都不曾受過這樣的打擊。
    看著那絕美的小臉滿是對他的失望,他的心就緊緊揪在一起。
    這些年,她對自己是如何樣的感情,他自然是知道。
    “暮兒,不是你想的那樣,趕緊收起月牙好嗎?求你……”
    求她嗎?
    朝暮臉上喚起一絲苦澀笑意。
    不是想的那樣,嗬嗬,她都已經看的很清楚。
    “傾塵。”
    “我在,暮兒,趕緊收起月牙好嗎?我會好好跟你解釋,隻要你想知道的。”
    對於傾塵的說法。
    朝暮心裏更是痛苦。
    她是何德何能,在他們眼裏,她不過一個低賤的天界公主。
    有什麽資格得到他的溫潤相待。
    “我隻需要知道一個問題。”
    “好。”
    不管是什麽,隻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會悉數回答。
    而對朝暮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天界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雞飛狗跳的。
    這一切對她來說也不那樣重要。
    “當時,我懷孕的消息六界都知道,你為何沒來找我?”
    以前她不希望傾塵去血族。
    那是因為她擔心東炎會不放過傾塵。
    可她錯了,去了血族的外界人,哪裏有活命的道理。
    那次在血牢中,就算是朝暮以命相互又能如何?
    她錯了,她竟然還以為自己在昊天東炎這血族之王的心裏到底有多重的位置。
    原來一切不過如此。
    “我們的孩子,那個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一字一句,朝暮問的很輕很輕。
    而卻如千斤重一般重重的敲擊在傾塵心裏。
    朝暮的問題並不算尖銳。
    而傾塵的麵色卻是蒼白的厲害。
    “你不想要我們之間的孩子對嗎?”
    “不,不是的暮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朝暮的話音剛落,就被傾塵堅定打斷。
    他是愛她的,一直都很愛。
    但在孩子這件事兒上,他不是故意的。
    甚至為這件事兒恨自己的哥哥。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暮兒?”
    對於傾塵的辯解,朝暮心裏很疼很疼。
    但卻感覺還不夠疼。
    至少沒讓她疼的崩潰的地步。
    “你幹什麽?”
    忽然間,那寒冰月牙數倍增加。
    那炫目的壯麗景象卻沒帶給他們震撼的感覺。
    反而感覺到其中的殺意。
    素手翻飛,纖影繚繞。
    一個揮手,那寒冰月牙直逼傾塵而去。
    她的雙眸中帶著滿滿的恨意。
    傾塵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絲毫沒有避開之意。
    在那寒冰月牙逼近之時,他靜靜閉上雙眸。
    能死在朝暮手裏,或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昊天東炎怒吼之後,想也沒想的就要朝傾塵撲過去。
    而在他擋開傾塵後,那預料中的毀滅並沒到來。
    回身一看,傾塵和昊天東炎皆是要朝朝暮而去。
    而朝暮卻是一臉了然,召回寒冰月牙,靜靜閉上眼等待著結束。
    痛苦,無邊的痛苦。
    或許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解脫。
    “不要。”
    “朝暮!”
    傾塵和昊天東炎的異口同聲。
    那語氣滿含悲然,卻絲毫沒有辦法。
    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剛才朝暮的寒冰月牙朝傾塵而去的本意其實並不是要了傾塵的命。
    她是鑄錠昊天東炎不會讓自己傷到傾塵。
    而後,她便離去的更加順利。
    ……
    滿天飛絮,無聲飄然。
    天邊霞光普照,絲毫沒有剛才的緊張氛圍。
    而傾塵和昊天東炎則是看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無疑的就是朝暮消失的方向。
    他們就那樣看著那個位置。
    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就那樣決然的站在那裏。
    任由那寒冰月牙衝破她的身體,甚是撞破她的靈魂。
    徒留這滿天飛絮。
    而後,兩人對視一眼,什麽都不說,皆是朝一個方向而去。
    地獄。
    六界不管是誰,死後都要去那裏。
    忘川河畔,河水湍急而流湧。
    奈何橋和上過去的魂魄很多。
    昊天東炎和傾塵皆是用最快的速度,一個一個的翻找。
    “不會來這麽快,或許還在雞山狗林中。”
    找了半響,傾塵似乎想到什麽一般。
    他在天界待了這麽久。
    自然是知道這如地獄的路徑。
    “走。”
    說完,他們離開了奈何橋。
    原本他們的到來就成為了這奈何橋上的一道光陰。
    而因為他們身上的煞氣,卻沒人敢靠近他們一步。
    甚至是連多一個眼神都不敢去看。
    可見他們身上的氣息到底有多折磨人。
    ……
    雞山中。
    他們看到的是淒慘一幕。
    不管是什麽樣的魂魄到了這裏。
    都會被同等待遇對待。
    這裏的公雞很凶殘。
    據說,來到這裏的魂魄都會千辛萬苦守護自己的雙眼。
    要是沒能守住,那麽轉世後就會成為盲人。
    而這些公雞,自然不是什麽樣的人都會很凶殘。
    那是在陽世的時候,惡人一般都會進行全力攻擊。
    可見這地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上一世的罪孽,是要被帶去下一世的。
    傾塵好昊天東炎都是滿手鮮血的人。
    按道理說他們會不懼怕任何,但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心裏也忍不住抽搐。
    兩人頂著巨大壓力找了一圈。
    依然沒有找到朝暮的影子。
    “走吧,去狗林看看。”
    “好。”
    現在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朝暮。
    雖然五千年來朝暮一直良善。
    但在血族的那些罪孽,也足夠她在這煉獄中受苦。
    當他們到到狗林的時候。
    眼前一幕,更是讓他們都忍不住心驚。
    這些惡狗,不管是誰,都很是凶狠的撲上去撕咬。
    有些魂魄缺了胳膊,有些魂魄缺了腿兒。
    有些魂魄直接掉了頭顱。
    那那些被傷到的魂魄,會想方設法的拿回屬於自己的肢體。
    被惡狗哦搶去的肢體,他們轉世後,就會成為殘疾人。
    所以,這對他們來說也算是致命的打擊。
    看著那些魂魄的下場,他們趕緊的尋找朝暮的影子。
    無奈,什麽也不曾找到。
    地獄刀山火海,劍池油鍋他們都去了。
    可惜,終究是什麽也不曾找到。
    ……
    忘川河畔,彼岸花開。
    一襲白紗身影纖塵不染。
    奈何橋上,她站在橋邊,靜靜的看著橋下湍急江水。
    眸光悲切……真真是忘川有佳人,寒江悲月淚。
    “回去吧,這裏風大,你的魂魄就快被吹散了。”
    一個冰冷而不失柔美的男子聲音響起。
    不悲不喜,不驕不躁。
    眼前女子跟他毫無關係,卻讓他這個夜君起了絲絲憐憫之心。
    夜君,地府閻王大王子。
    在六界的傳聞自然是冷酷無情。
    可偏偏,無情之人也有情。
    “我想再站一會。”
    朝暮靜靜的說道。
    感受到後麵身影的堅持。
    她終究是忍不住轉身。
    看著夜君那絕世而獨立的容顏,心裏的傷痕再次被劃開。
    這些日子他們的相處,他不算溫柔。
    但字字句句,一舉一動,都帶著淡淡的關切。
    他的關切是那樣疏離,讓人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感情。
    “本君救你,可不是讓你不珍惜自己。”
    話落,夜君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留給朝暮一道孤寂帶有滄桑的背影。
    她以為自己那樣做會灰灰湮滅。
    其實…灰灰湮滅對她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
    可惜,當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夜君那冷漠無情的臉。
    他的眸光是冰冷的。
    冰冷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感情所在。
    可在她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他就那樣毫無預兆的闖入。
    終究,她寄居在了他的夜月殿。
    在冥界,那裏應該是最美的地方。
    比忘川的彼岸花還要美。
    回到夜月殿自己的房間。
    和以往不一樣,今日夜君也在。
    那高挑精瘦的身影給人無限距離感。
    墨發如瀑,隨意披散在身後。
    讓這冥界平添一份決然之美。
    “你怎麽在這裏?”
    朝暮問的有些忐忑。
    這些日子,她看似不悲不喜,卻無意中總是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之氣。
    傾塵,那個在她心裏最為絕美的男子。
    這些變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突然,突然的令她都無法接受。
    而後,也隻能用那樣的方式去結束這一切。
    “聽蘭芝說你都不修煉?”
    夜君並沒回答她的問題。
    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但卻帶有淡淡的責備之意。
    朝暮聽的一愣。
    是啊,她是魂魄,且還是受傷嚴重的魂魄。
    若是不好好修煉,必定會到無法收拾的局麵。
    “那個我…”
    “不管你生前發生了什麽事兒,你的命都是本君救回來,既然如此,你就沒有說結束的權利,從今以後好好修煉。”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聽他說那樣長的話。
    可見在這地府還真是不容易。
    看著他冰冷不失霸氣的絕美神色,朝暮心裏咯噔了一下。
    而後低垂眉目。
    卷翹的婕羽掩飾住了她的所有情緒。
    “我原本也是不想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