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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的玻璃門在池震身後碎掉,陸離收起槍,從他旁邊踩著玻璃走進去。陸離在裏麵找了一會,推開一個櫃子,果然後麵是扇門。他一腳把門踹開,下麵是一條長長的向下的樓梯。池震跟了進去,狹窄的通道裏一股味。他直覺是血腥味,但陸離沒回答。池震打開手機的電筒,替陸離照亮樓梯,跟著他往下走。
到地下室,池震在牆上摸到一個開關,是燈的開關。燈一開,他倆看到牆壁上斑斑的血跡。池震嚇了一跳,沒想到畫家在自己的地下室殺人。他自言自語,“我錯了。”
陸離聽到他的話語,看了看他,走到牆邊查看血跡。池震卻在看那個畫板,第一張是未完成的畫,下麵還夾著幾幅,往上翻一頁,是朵拉的人像。陸離轉過來,站在他身後看。池震再翻一頁,是劉亞萍的人像,再翻是一個裸體的孕婦,左手抱胸,右手摸著肚子。
池震斬釘截鐵,“就是她。”
所謂的李小姐。
陸離從地下室上去第一件事就是用對講機通知同事,“刑偵局所有人,馬上查到張誌剛的車牌及車型,鎖定他的位置,over。”池震還是跟在他後麵,兩人踩著玻璃往外走,誰知門口有人等著他們。
四個警察持槍對著門口,其中一個叫道,“不許動!有人反映你們開槍搶劫,把槍扔過來。”池震識相地舉起雙手,陸離也把槍掏出來扔在地上,等警察過來想銬住他倆時,對講機傳來溫妙玲的回話,“車牌號是,pfk1231,vo,黑色suv,位置還在鎖定中。over。”
陸離把手伸到懷裏,立馬被警察發現,“把手拿出來!”不過陸離拿的是自己的警官證,“刑偵大隊隊長陸離。”他沒等警察的確認,讓他們查他的車牌,直接上了車。池震遲疑了一下,但陸離吼道,“上車。”
池震剛上車,還沒來得及綁好安全帶,車就衝出去了。對講機冒出溫妙玲的聲音,“張誌剛的車在海濱公路往機場方向,半分鍾後我再確認一次。over。”
陸離的車在高速上輾轉騰挪,切線超車,一路追了上去。除了他之外,還有兩輛警車從gs入口進來,遙遙跟上張誌剛的黑色沃爾沃。警笛長鳴,但張誌剛並沒停車,反而加速從前方兩輛車之間穿了出去。
眼看能夠看到前方的黑色沃爾沃,g4口一下子湧上來很多車,陸離按著喇叭,但每條線都排滿車,無論如何都騰不出一條車道。陸離隻好拿出警笛燈放在車頂,拉響後用處也不大,畢竟前麵的車也不能長翅膀飛走。
“要不我來開車,你下車去追。”池震建議道。
陸離看了他一眼,冷靜下來,反正重重包圍,張誌剛也是插翅難飛。果然,過了擁堵處,他頻頻加速,開到跟黑色suv並排。池震打開車窗,盯著那邊前排的有色車窗,隱約能看到兩個人影。他緊握著扶手問陸離,“撞他還是怎麽樣?”如果換作他是陸離,會左拐撞擊suv,這樣兩個逃犯完了,他也是半殘,一箭雙雕。
“跟到底吧。”陸離踩著油門,跟suv一直保持著平行,“你查了個女的,我查了個男的。你說咱們兩個都對,還是都錯了?”池震沒直接回答,“你知道我們索菲說什麽嗎?她當時看完照片說,三個女人都挺漂亮,這事肯定跟男女有關。現在看起來,她一開始就是對的。”
黑色沃爾沃左拐下了高速,陸離猛踩刹車,在一片喇叭聲音中強行倒車,從出口追了下去。四周有警車不斷匯入,前排的沃爾沃左轉右轉,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陸離停在後麵,拔槍下車,其他警察也紛紛停車,持槍對準那輛沃爾沃。
兩側的車門打開了,但人並沒下來。
警察叫道,“放下武器,請馬上下車。”隨著喊聲,張誌剛舉起雙手下來了。警察繼續喊道,“另一位嫌犯,請馬上下車。”過了好半天,李小姐幾乎是爬著從車上下來。她麵色慘白,大腹便便,褲子上全是水跡。
這是臨產了?池震和陸離不約而同抬頭向上看,大廈頂樓寫著“仁愛醫院”。張誌剛從病床上掙紮著逃離,是想把李小姐送走。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路上李小姐陣痛提前發作,他倆不得不放棄逃亡,選擇到醫院生下孩子。
一切水落石出。
現年44歲的張誌剛家境富裕,背著多年女友李小姐和19歲的朵拉交往。李小姐發現後,要求和朵拉見麵,張誌剛甜言蜜語哄朵拉去見麵,並且答應如果李小姐拿朵拉撒氣,打一巴掌給一萬,踢一腳給兩萬。
朵拉去後,李小姐果然對她拳打腳踢。朵拉躲閃,李小姐抽出毛衣針,紮在她脖子上。張誌剛見狀上前護著朵拉,反而激起李小姐怒氣,用針紮死了朵拉,又聲稱要用針自殺。看在她腹中胎兒的份上,張誌剛妥協,和李小姐一起把朵拉的屍體扔在飯店後巷的泔水桶。事後張誌剛說不會報警,但寧可娶小姐也不會娶李小姐,而他以前曾說過等李小姐生下孩子就結婚。
張誌剛以前叫過lily,李小姐打電話去會所,和lily見麵後謊稱是替老板叫的,把她騙到畫廊。張誌剛怕李小姐把朵拉的事情抖出去,兩人聯手在地下室殺死lily,然後拋屍海邊。
李小姐殺死朵拉和lily後,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一直和張誌剛有婚外情的劉亞萍騙到畫廊,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她。張誌剛事先不知情,等知道後隻得幫忙處理屍體,把劉亞萍放在車後座,拋屍高速公路。
等到劉亞萍死後,張誌剛精神差不多崩潰了。他不敢想象女友是如此可怕的人,但因為她懷著自己的孩子又不能不顧她。被陸離逮捕後,他一口認下罪名,本想如此了事。偏偏池震提供證據,眼看李小姐要接受法律懲罰,張誌剛鋌而走險,試圖搶在警察抓到她之前把人送走。高速公路追逐中,李小姐羊水破了,隻能回去生產。
醫院裏,警察和護士忙作一團,把李小姐送入產房。
陸離和池震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他倆背對著走廊和人群。
“跟我回局裏錄口供。”
“用不著吧?我算什麽,證人、凶手,還是被害者?”池震笑了起來。
陸離看著他,吐出兩個字,“線人。”
“你可真瞧得起你自己。”
池震轉身要走,誰知陸離掏出手銬,銬住了他的單手,把他帶上車。
“我多少也幹過律師,身為警察這麽幹,當我是法盲?挾持證人違反第十七條第五項法律,尤其造成我手臂軟組織損失,我下個月歐洲半月遊的費用就讓你們局裏出了。”池震一隻手被銬在車門把手上,嘴卻沒被封住,喋喋不休地說。
陸離沒理他,打開了電台。
電台dj語聲輕鬆,“小糯過兩天就要生孩子,這個月的黃昏時光都由阿浪來代班。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阿浪都是做清晨的節目,但是午後黃昏,行駛在公路上的司機朋友,更需要被喚醒……”對講機發出聲音打破了這片輕鬆,“升旗山東北坡有人發現三袋碎屍,請刑偵局的人立即前往現場。”
陸離拿起對講機,“收到,二十分鍾後抵達現場。”他把車停靠在路邊,打開池震的手銬,從池震的包裏拿出警笛,“盜竊,妨礙公務,我違反哪項規定了?”剛才陸離下車圍堵張誌剛的時候,池震偷偷拿走警笛,想給他製造點麻煩,但沒料到陸離不聲不響,其實全看在眼裏。
“下車!”陸離趕人。
池震反而不動了,“聽完再走。”
陸離探過半個身,打開副駕駛車位的門,“下車。”